「別這樣盯著我。」已經這樣被他盯了兩個時辰,怎麼他就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南官徹難以理解地朝她搖首,「我還是不相信你會強迫西門烈娶你,」
「我已經這麼做了。」迷迭只好再一次重申她已做過、也還在進行的事實。
南宮徹想不通地撫著下顎,俊眸微瞇地盯審著她那看似認真的表情。
照理來說,自古以來婚姻這種事都是男人強迫女人的,怎麼挨到她身上,就變成了女人強迫男人?雖然他是知道她從小就和其他的姑娘家有些不同,可是……強迫一個不願娶她的男人娶她,這也太不同了吧?
自從收到南宮鐵人來函說她決心要嫁西門烈的消息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自南嶽衡山趕來,但當地來到華陰,發現她不但是決定要嫁西門烈,她甚至已經住進總督,積極地以行動來逼婚,讓他直想不通,為什麼她的動作會這麼快?
「你是看上他哪一點?」即使聽了迷迭的解釋,腹裡還是一大籮筐疑問的南宮徹,還是搞不清楚她幹嘛非挑西門烈不可。
迷迭告饒地撫著額,「別又來了,怎麼你們每個人都要問我這句話?」打從她說她看中西門烈後,這句話已經成了她每日必聽的問題,就連西門烈那個正主兒也問過她好幾次。
「我是怕你被那個舌粲蓮花的師爺給騙了。」他非常擔心在外頭惡名昭彰的西門烈,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會把她騙到手?
迷迭莞爾地問:「他會舌粲蓮花?」
照情形來看,這句話應該比較適合用在她身上吧?
到目前為止,整座總督府上上下下,哪個人不是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她唯一還擺不太平的,也只有那個卯足了全力,單純為抗拒而抗拒的西門烈而已,但她可沒見過總會因她而呆愣著的西門烈,他的口舌有哪次伶俐過。
「牛吃房上草,風吹千斤石,狀子入公門,無賴不成詞,」南官徹朝她搖搖食指,覺得她太沒誓覺心了。「這句話說的就是師爺那種人,而西門烈又是訟師這行中的行家,他的腦袋不是擺著看的。」就連北堂傲那個難纏的傢伙,西門烈都能幫靳旋璣搞定了,他才沒迷迭看得那麼沒用。
她好笑地挑高黛眉,「我也不是顆繡花枕頭啊。」
「那是你還未見識到他的手段才會這麼說。」聽過西門烈大多事跡也滿瞭解他的南官徹,還是覺得她大小看他了。
向來就是個廣納眾見的迷迭,見他不似說著唬她的,便馬上一改態度虛心求教。
「你今天就是專門來警告我要當心他?」既然他說得那麼肯定,那她還是當心點好。
「不,我是特意來看你挑了多年的男人,最後究竟是挑上了誰,」南宮徹還是想得到一個難定的答案,「除了西門烈之外,你真的不再考慮別人了?」
「不考慮,」迷迭毫不猶豫地朝他搖首。
南宮徹百思不解,「他究竟有哪一點好?」等著她欽點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她不挑達官權貴,卻挑一個小小師爺?
「我也不能說得很具體,不過我相信日後我會挖掘出許多我該嫁他的理由來。」她兩手捧著面頰,眼眸裡帶著一份溫柔的光彩,「尋尋覓覓那麼久,他就是我所想要的人。」
南宮徹看著她的眼眸,「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迷迭盯著他有些憂的臉龐,「你好像對他存有偏見。」一來就一直質疑她的決心,西門烈到底有哪裡不好?
「東南西北的四大盟主人選,一直都對其他三人存有偏見的,」他有偏見的人可多了。
「他在西你在南,他又沒惹到你。」他們兩個要碰頭的機率太小了,而且西門烈也沒做過什麼得罪他的事。
南官徹撇著嘴角,「只要他有希望競爭五嶽盟主,他就有惹到我。」
「西門烈若要竟逐五嶽盟主,那他得先當上華山盟主才行,而他要當上華山盟主,還得先過我這一關。」華山盟主大會又還沒召開,誰說西門烈就一定能當上盟主的?
他笑得很有把握,「你勝不了他。」
「真的?」迷迭怔了怔。
「他和你不同,你是個把長處形於外的人,而他剛好和你相反,是個很會隱藏自己實力的人,」南宮徹朝她攤著兩掌,也對那個愛藏私的西門烈的實力很好奇。「在武藝方面,只要他不施展全力,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底有多深,」
她忙不迭地把他的話記下來,「那我最好別去和他硬碰硬。」
「你現在就已經在和他硬碰硬了,」他有些頭痛地撫著額際,「別再整他了,小心他日後會回過頭來反咬你一口,」真是,什麼人不好惹,偏偏去惹那個男人。
迷迭笑得很開懷,「到目前則為止,風水一直都是倒向我這邊。」她的運氣是很好的,再過不久,也許她就能讓西門烈改變心意了。
「別忘了,風水是會轉的。」南宮徹伸手揉揉她的發,「我該走了,既然你已下定決心要嫁西門烈,那就千萬別放過他.我期待你能早日成功。」
「謝謝,」
「啊,還有一件事。」南官徹走至門邊時又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抹忍俊不住的笑意。
「什麼事?」迷迭好奇地走上前問。
他邊說邊不著痕跡地以眼神示意,「從剛才到現在,西門烈一直躲在外頭偷窺,」真服了那個西門烈,夏夜外頭的蚊蟲那麼多,虧他能在暗處蹲那麼久。
她心裡有數地頷首,「我知道。」好奇心大多是有壞處的,就不知道西門烈有沒有被叮得很淒慘。
「你不怕他可能誤會我們倆?」既然知道,她還敢在三更半夜見他?她就不怕那個不願娶她的西門烈會把這事當成把柄,然後藉機把她踢出去?
「不怕,」她得意地漾出一抹燦笑,「因為我已經事先派人去解除誤會了,」這種小事,她早就預料到井先解決了。
南宮徹盯著她自信十足的表情,一想到西門烈將會栽在這個只要下定決心就能克服萬難的女人手上,也不由得對西門烈的遭遇深表同情。
他歎息地搖首,「遇上你,西門烈也真夠可憐,」被她挑中,西門烈的壓力不但會很大,自尊心也會很受挫。
在房外遠處花叢裡,冷眼旁觀著迷迭房內一舉一動的西門烈,在迷迭又再一次對南官徹投以那種老是惹得他心動的微笑後,兩眉不舒服地緊緊聚攏。
「南宮徹?」他雙眸炯炯地緊盯著那抹熟悉的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傢伙會半夜出現在迷迭的房內?而且看他們的舉止,似乎是很熟絡親密。
他極力壓下胸腔裡那股令他難以集中精神的酸味,試著不去理會眼前這幕情景是否對他造成了某種影響,因為現在不是討論他吃不吃味的時候,他得先弄清楚那兩人的關係才行,如此一來,也許他能夠找著個機會,讓毫無把柄給他捉的迷迭因此而對他打退堂鼓。
可是……他的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口的不自在,那不該出現的微微妒意,依舊是繞著他的心頭打轉。
這種感覺,為何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西門大少,」丹鳳邊趕著蚊子干擾蹲到花叢後,與正在偷窺的西門烈一塊擠位置。
「噓……」沒空搭理她的西門烈以指放在唇上,要她小聲一點。「不要吵,我還沒看到重點,」他非要知道南宮徹到底是迷迭的什麼人不可。
「別的在這裡偷看了,我是來幫小姐傳話的。」還真的跟小姐講的一樣,這個大少爺半夜不睡覺,反而跑來這裡喂蚊子。
西門烈納悶地轉首睨著她,「傳什麼話?」她知道他在這?
丹鳳饅條斯理地轉達迷迭的話,「小姐要我告訴你,她房裡的那個男人是她的親堂哥,所以你可以停止猜測下去了。」
西門烈一臉陰晴不定地瞪著丹鳳的臉龐,不願相信即使他與迷迭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屋裡頭的迷迭不但知道他蹲在這,她還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弄了半天,結果不是他在偷窺她,而是她在偷窺他的心,而且她還把他的心給摸透了!
她怎能那麼神通廣大?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還說了什麼?」
「小姐很討厭誤會這種事情,因此她希望你別因她的一個親人而想搬弄什麼借口來誤會她,也請你不要做過多不必要的聯想。」
「她連這個都想到了?」西門烈發覺自己實在是太低估迷迭的本領。
「嗯,」丹鳳沉重地拍著他的肩頭,「她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拒絕她的。」
那女人簡直就沒有任何罩門可言……
西門烈回首望著遠處燈影下的迷迭,她那娉婷如畫的身影,淺淺映在窗榻上,隨著她在房內的移動,他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因她而轉移。
他的心思,已不在方才一心想知道南宮徹與她是什麼關係上,也不在她為何能夠這麼清楚地明瞭他那時的心情,他只想知道,她現在正在想些仟麼?他想知道,那道美麗身影的主人,她都是用什麼心情來瞭解他的,而她,又是怎麼能那麼容易的就捉住他?
在他看來,她像個謎,也很迷人。
而他,對那個謎樣的女人,有些著迷。
「你……」丹鳳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受得了打擊嗎?」
「還可以。」心緒稍稍沉定下來的西門烈,深深吐出一口大氣。
「能夠繼續抵抗小姐下去嗎?」看來他好像已經受到小姐很大的影響了。
他老實的搖首,「我開始變得不再確定,」
「總有天,你會明白我們為何會那麼愛小姐的原因。」丹鳳對他投以安慰的一笑,「別再喂蚊子了,回去歇息吧。」
迷迭推開西門烈的房門一隅,悄悄探頭進來,美麗的杏眼滴溜溜地打量著他。
剛喂完蚊子口房躺在躺椅上思索的西門烈,還未理清此刻逐漸在他心頭糾擾成一團的心結時,就看見她俏生生地站在門邊,微偏著螓首凝睞他,在她那奪人心緒的眼眸下,他宜覺地想著,這將又是一個不眠的漫漫長夜。
「你在看什麼?」他全面警戒地關好自己的心房,緊繃著身子備戰。
「在看你有沒有覺得很遺憾呀。」迷迭以指尖纏繞著青絲,看著他的眼眸,隱隱閃爍著慧黠的笑意。
呼、呼呼……
西門烈一手接著胸坎,感覺他才安頓好的心,因為她的笑靨,一反初衷地,開始在他的心不安地躍動了起來,不任他的管束也無視於他的制止。
「我為什麼要覺得遺憾?」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更加用力的按緊胸口。
「因為南宮徹如果不是我的親堂哥,你就有夜半三更私會情人的借口可以趕我走了。」
她飽含笑意的微翹嘴角,似兩道細緻的彎月,讓西門烈不自覺地看得出神。
怦怦、怦怦……
愈來愈急躁的心跳聲,在他耳遏猶如擂鼓,一聲聲地提醒著,她的一顰一笑皆能對他造成莫大的影響,他要是再不控制一下,等會兒可能會更加不可收拾。
「是親堂哥也一樣有嫌疑,」西門烈僵硬地把話說完,然後便轉過身低首瞪著自己的胸坎在心底暗罵。
爭氣點!你的定力都上哪吉了?她只是瞅著你笑而已,別這麼沒用好不好?
「南宮徹已經有心上人了,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絕不可能委屈自己去當個第三者,所以你的這個借口,是絕對行不通的。」沒察覺到他奇特反應的迷迭,帶上了房門後踩著細碎的步子走進來。
西門烈眼神焦的地看著她愈來愈近的距離,心底掠過絲絲不安。
「你是特地過來耀武揚戚的?」拜託,她就別進來了,他今晚沒空搞定她,他得先搞定他自己。
「不是。」她繞過花桌,自桌上拿起了一串葡萄,而後走至躺椅上躺下,並將螓首安適地枕靠在他的膝上。
西門烈霎時動彈不得,「你……」
「放輕鬆點,我不會偷咬你的,」她伸手拍拍他,舒服自在地躺在他身畔剝葡萄。
看她那副瀟灑自在的樣子,彷彿在嘲笑著渾身緊繃的他似的,他強迫自己放鬆身子,一再警告著自己他的身體可以鬆懈,但他的心跳聲可不能背叛他讓她聽見。
「吃葡萄,」迷迭將一顆剝好皮的葡萄遞至他的唇邊。
他下意識的想拒絕,「我才不……」
「吃嘛,」帶著撒嬌的口吻,迷迭慵懶的神態.立即將他給收服。
西門烈終於知道為何全家上下都無法抵抗她的原因,因為,他也是個意志力薄弱的男人……
有著濃厚甜味的葡萄,緩緩滑進他的口中,然而更沁甜可口的,是她白細清涼的指尖,他直視看她遞靠在他唇釁的纖指,差點忍不住想將它們也一併吞下,令他的喉間似梗住了般,有些難以吞嚥。
迷迭納悶地看著漲紅的臉龐,和他動也不動的喉際。
「你不吞下去嗎?」這樣不好吧?會噎死人的。
咕嚕一聲,西門烈適時化解了被一顆葡萄噎死的處境,但下一刻她拿著手絹仔細拭著他嘴角甜汁的舉動,又讓他覺得那顆雖已下腹的多汁葡萄,反而在他的腹內猶如翻滾的火球般,燃起一叢的的的星火,燃起異樣的燥熱。
他不禁想著,能夠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還能夠這麼近的看著她柔情款款地偎在他身畔撒嬌,身為男人,他有什麼可以挑剔和抱怨的呢?
美人主動入懷,照理說,他應當覺得很虛榮很驕傲才是,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應當是由他來主動才對,但主導權卻全由她掌握著,即使再心動,他還是無法接受有人這般倒追他,若是能除去那些外來的因素,若是他們倆是在另一種情況下相見,他定會卯足了全力來追求她,可她卻是個他高攀的對象,阿爹為他作主的媳婦。
就算是別人為他作主的又如何?這有什麼不好?他的心誠實的問著自己。
不好,這是原則問題,做人是要講原則的。
但,他的原則是什麼?怎麼一時半刻問他想不太起來?
「想心事是可以,不過記得要吞下去幄。」迷迭在他一逕地陷入深思時,邊餵他葡萄邊擔心地提醒他。
西門烈拉回目光,看她已從靠躺在他的膝上變成親呢地挨在他的胸前,他覺得喉際愈來愈焦渴乾燥。
「你很愛黏在我身上。」他發覺每次只要與她兩人獨處,她總會靠過來膩著他。
「因為我有黏人的壞習慣。」她笑著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塞進自己的小嘴裡,並吮著指尖殘留的甜汁。
粉紅色的舌尖輕舔著她指梢的模樣,令西門烈簡直就快窒息。
「別鬧了,我的自制力是有限的……」他連忙自椅上坐起,並且順帶拉起她,兩手緊握住她的柔夷,阻止她再出現任何一個撩人的舉動。
「喔?」她倒不知道她吃個葡萄會和他的自制力扯上關係。
「你是想讓我敗在美色裡而鑄下大錯,最後不得不娶你以示負責?」西門烈忽然發覺男人真是一種脆弱又無助的生物,只要美色當前,就只能任女人這般勒索。
「這招有沒有可能會成功?」如果有用的話,也許她往後應該常這麼做。
「不可能,」他說得很堅定。
她卻指著他已經攀上她肩頭,並開始柔柔撫按起她的大掌。
「不可能的話,你的手為何一直黏在我身上?」他的肢體語言是很老實的。
西門烈低頭看了一眼,要命,趕快把那只投誠的叛徒收回來。
就在他把手收回去時,順著他急促動作的勾拉,迷迭肩上的衣料不慎被他扯下,露出一片滑膩的香肩。
「抱歉,」他忙不迭地將她的衣裳拉回原位,將那著眼得會讓他噴血的畫面遮上,免得他的心可能會跳出胸口。
只是他過於急躁,以致他的雙手不太願意與他的心合作,才笨拙地為她拉上想收回手時,她肩上的衣裳又緩緩掉了下來。
迷迭不作聲,微微揚高了兩眉。
他有先見之明的向她解釋,「我其的沒有打算吃你豆腐,」
衣裳再一次地滑下迷迭的香肩。
她淡淡瞥他一眼,杏眸一震充滿了懷疑的意味。
西門烈忙把它拉上,「我發誓我比你更希望它能安分的待在你身上。」她一定得相信他,這種太具衝擊力的美景,他現在是真的消受不起。
迷迭冷靜地淡述,「一次是不小心,兩次可說是湊巧,三次就是你故意了,」
他一臉的冤枉,「是它自己一直滑一直掉的!」
「你的眼睛讓人很難相信你沒有不良企圖。」她直指他充滿了血絲的眼眸,根本就不探信他的話。
衣裳在他們倆爭執不下時,無聲地滑落香肩大半,讓他們兩人又再一次地靜看著眼前的景象不動。
怦、怦怦,怦怦怦……
聆聽著他的心跳聲,迷迭沒伸手去拉攏好自己的衣裳,就這麼春光盡現地靜坐著,眼眸訝異地停止在他的胸口上,而西門烈則是忍抑的漲紅了俊臉。
佳人雪白的嬌軀,就這麼半掩半露地呈現在他的眼前,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燭光下透映著暈淡膝隴的光澤,透過她半邊敞開的衣裳,隱隱若現的旖旎春色,像是濃醇甜膩的蜜糖,直勾撩著他的神智,令他的喉間霎時乾渴得猶如野火燎原。
幄,老天,同情他一下吧.他只是個男人。
幾顆葡萄就已經夠讓他心神大亂了,再讓她露出一丁點雪白柔嫩的肌膚,或是這種嬌艷引人犯罪的姿態,他就得去沖冷水或是把她娶進門來負責了。
「你就沒有比較保守的衣裳可以芽嗎?」西門烈不再打那件衣裳的主意,轉首四下尋找起有無別的東西可以杜絕眼前的春色。
「我沒想到這件會這麼有效果,」她乖乖坐在椅上,看他急急忙忙地自床榻上拿來薄被,將她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風。
西門烈放心地吐出一口氣,」好了,這樣安全多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迷迭難受地掙扎著。
「不把你包著,我會更喘不過氣來,」他趕在她又把自己露出來之前捉緊被緣。
幄?他會喘不過氣來?
絲絲滿足的笑意滑上她的唇梢,而她看著他的眼神也更加專注了。
「停。」他伸出大掌擺在她的面前阻止她,「不准再對我笑,不准用那麼甜的聲音叫我,不准黏在我身邊撤嬌.更不准你用火辣的身材誘惑我!」
迷迭無奈地眨著眼。
好冤幄,是他自己心中有鬼的,她又沒有故意做出什麼媚態來勾引他,一直把她衣裳拉下來的人是他,不知道在幻想什麼的人也是他,而他卻把這些都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嘖,男人……
西門烈又指著她的杏眸,「還有,也不准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我,」這種嬌弱可憐的眼神對他破壞力更大!
迷迭輕輕掙開薄被,巧巧地挨近他的身邊,抬首靠近他的臉龐,冰涼的指尖撫上他面頰,接著,一個巧蝶似的吻,便悄悄落在他的唇上而後停佇,甘美芳醇的甜吻,撩人心弦地充滿了他的口鼻。
「也不准吻你?」她在他唇間呢噥喃問,眼底有著嫵媚。
「受不了……」西門烈撫著額,退離轉瞬間變得危險的躺椅,站在房內急促地換息。
他緩緩回眸,坐在原地的迷迭,若有若無的笑意,徘徊在她那與他短暫接觸的唇邊,看似澄清透明的眼波,怎麼也冰鎮不了他此刻胸腔裡劇烈的翻湧,反像一雙深幽的漩渦,捕捉住進也不是。遲也不是的他。
他清晰的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耳際幾乎快敲破鼓膜的隆隆心音。
他的心.需要一個解放的出口。
「再來一次,」驀地,西門烈疾步走向她,托起她的下頷,猛烈地扣印上她的芳唇。
迷迭有些暈眩地捉緊他的臂膀,察覺到他並不是無真心眷意的.他只是需要有人來推他一把。
喘息地,他的唇離開她的,火花依舊在他眼底跳動。
「你的定力需要加強了,」迷迭輕推看他的胸坎,臉龐嫣紅得有如盛綻的藕花。
西門烈留戀地撫著她如脂的唇瓣,而後轉身走向外頭,「我去沖個冷水,」
***
靳旋璣伸出手在西門烈的面前晃了晃,甚是憂心地看著西門烈僵坐在椅上,保持著兩眼直望著上方不動的姿勢已有好一陣子。
「他還在發呆,」他滿面憂愁地問向其他人:「你們想,他是不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八成是,」西門炬看了看神情呆滯的西門烈,肯定地下結論。
靳旋璣順著西門烈的望姿一起看去,慎重地在他耳邊請教著。
「西門弟弟,屋頂上有黃金嗎?」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看得那麼專心,可以專心到他們一票人來到房一蓑老半天,他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黃金?」西門烈的眼睛眨了眨。
靳旋璣拉下他的下巴,「你瞪著上頭很久了,再瞪下去屋頂要被你瞪穿了,」
夜半澆了一桶冷水後,神智不但沒清醒反而更加煩惱沮喪的西門烈,終於拉回心神看著這些不知何時來到他房中,並且排排坐在他面前盯著他看的家人。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他邊揉著有些疲痛的脖子邊納悶。
西門炎酸溜溜地道:「來看你這個幸福的男人啊,」
「我會幸福?」他們是沒看到他煩惱成那樣嗎?他正處於水深火熱且四面受敵的困境。
西門炬歎息地搖首,「是正常男人的,都個會把到口的天鵝肉往外推,但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得把握?像那種情況,你就應該順水推舟先下手為強!」西門爍則是惋惜地握緊了雙拳,好不心痛西門烈居然放過那種絕妙好機會。
「沒頭沒腦的,你們在說些什麼?」西門烈皺著眉看著他們慷慨激昂的模樣。
「吃葡萄?」西門炬轉了轉眼眸,自桌上拿了顆葡萄遞至他的面前,並對他笑得噁心十足。
西門烈愈看愈覺得不對,」慢著……」
「來,一掉,二掉.再掉……」西門炎更是壞心.故意拉著西門爍的衣裳,在他面前表演起昨夜令人深刻的畫面。
他終於忍不住大叫:「你們怎麼會知道?」
「西門弟弟,」靳旋璣友善地拍著他的肩頭,「事情是這樣的,昨晚有人強迫我們必須去偷窺當證人。"
「當什麼證人?」
「你必須對迷迭姑娘負責的證人。」靳旋璣慢吞吞的把話說完。
西門烈聽得寒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負責?這個字眼太嚴重了,不講清楚不行。
「負什麼責?昨晚是誰叫你們去的?」他們絕不可能會莫名其妙地跑來這裡對他說這些,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是阿爹特地叫我們去看你們進行到什麼程度,若我們不去看的話,就可能會被阿爹判刑,」西門爍直接道出他們會去愉窺的理由,「不過這次我們被阿爹強迫得一點也不覺得勉強,我們都很樂意照他的話去做,畢竟不看白不著嘛,」
西門烈咬牙切齒地握著雙拳打顫。
「那頭騾……」這的確是阿爹會做的好事。
他太大意了,這陣子他集中所有心神在防他自己和迷迭,可他卻忘了一句至理名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在黃雀的後頭,還有個高竿的獵人!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先是他昨夜去偷窺迷迭和南宮徹私下會面的情形,接下來就是在他的房門外有四雙眼珠子在監視著他和迷迭的一舉一動,再將結果報告給等在後頭的西門騾。
在這草木皆兵的自宅一里,難道他就沒有半點隱私可言?到底有幾雙眼珠子正張大了看著他和迷迭的這件婚事?
西門烈按捺下滿腹的怒火,試著分析這件事傳了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迷迭知道這件事嗎?」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她一個姑娘家,一定很不希望昨晚發生的事會有第三者知道。
「她應該是和阿爹一夥的,」和西門騾同謀的西門炬,故意編派謊言來誤導他。
「南宮迷迭!」西門烈立即怒氣騰騰地跑去隔鄰找人算帳。
「他現在過去好嗎?」西門爍看了看外頭漸漸昏暗的天色,忽地想起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沒關係。」西門炬無所謂地揮著手,臉上並咧大了笑容,「很久沒看他流鼻血了,」
西門烈的吼聲還未落,隔鄰馬上傳來大門被猛烈踹開的撞擊聲。
丹鳳愣愣地看著一腳踹壞大門的西門烈。
「你家小姐呢?」火冒三丈的西門烈,張大了眼在房內四處尋找著迷迭的身影。
「她在……」丹鳳在他疾步走向內室時,忙不迭地想攔下他的腳步。「等等,你不能進去!」
西門烈使勁地一把揮開內室飄飛的紗紡懸簾,芳霏的熱氣瞬即迎面而來撲上他的面頰,當飄動的紗紡靜止在他的身後時,眼前的情景震懾住他的眼眸。
正浸泡在浴桶裡浴身的迷迭,螓首往後垂靠在浴桶邊緣,一雙白替的藕臂,放鬆地擱靠在兩旁,晶瑩的水珠順著她仰起下頷,緩慢地順著她的纖頸朝下滑動滴落,也緊緊地左右住他的目光。
好美……
迷迭在他看得目不轉眼的同時,將身子縮至浴桶一里以免春光盡露,並朝水面悠悠歎息。
在這座宅子裡還真沒隱私,繼昨夜有人偷看她獻上初吻的過程後,現在又有人跑來強看她洗澡,她該去跟一家之主西門騾談談的,住在這裡實在是很難讓人安心。
粉色的誘惑在西門烈的腦際一果強烈炸開,遠比昨夜更衝擊百倍的火辣撩撥,直在他體內翻騰著,奔竄的野火沖蝕著他的理智,尤其佳人臨水輕歎蹙娥眉的模樣,瞬即沸騰了他渾身的血液,直衝上他的鼻稍。
他連忙轉過身子高仰起頸項,一手緊捂著具子,感覺鼻血好像就快噴出來了。
「你還撐得下去嗎?」丹鳳同情萬分地看著他的那副痛苦樣。
「先叫她把衣裳穿上……」西門烈模糊不清的說著。
「你就娶了她吧,不要掙扎了。」她搖著頭,好心的把他拉到外面去鎮定一下。
穿好衣裳的迷迭,披著帶著水珠濕淋淋的發,一手揭開紗紡懸簾揮手示意丹鳳出去,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西門烈僵直著身體,站在內室門外捂著鼻子一動也不動。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流鼻血的,是你自己硬要闖進來,」這點一定要說清楚,不然他又會像昨晚一樣把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西門烈微偏過臉龐睨她一眼,眼底泛著濃厚的指責。
「你怎麼老愛怪我?」果然,又是她的不對。
「我……」他才低下頭想和她談談,又忙不迭地再抬起頭捏緊鼻尖,「糟糕,會流出來。」
「先躺下,別緊捏著鼻子,」迷迭將他拉至長椅上。讓他微側著身子躺在她的腿上,再點按著他的穴道為他止血。
西門烈探深吸吐著大氣瞪著她,「聽著,不准再用美色引誘我。」再這樣下去,他會活不到七老八十。
她擦著他的鼻血柔柔地問:」你真的確定?」不知道剛才那個看呆的人是誰幄?
被她一問,西門烈也意志不堅地猶豫起來。
那種養眼的模樣,不看似乎是太可惜了,可是太常看,不要說他的心臟負荷不了,他遲早也會死於大出血、
「好吧.只准偶爾為之,」權衡利弊之後,他撿了個比較安全又能享受的選擇。
當迷迭紅艷的唇邊露出一抹笑意時,熱度稍稍退下,不再那麼頭暈腦脹的他才醒悟到自己說了什麼,令他又在心底暗罵著自己——
西門烈,你是愈來愈沒志氣了!
「別用力,不然又要流出來了,」迷迭在他握緊拳頭對自己生氣時,輕輕拉開他的手為他拭著指尖的血漬。
「我爹叫他們偷窺的那件事……」他沒忘記他會撞見美人出浴的原因。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她鄭重地聲明,」我沒那麼大方的,被他們偷看過一次就算了,絕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他瞇細了眼,「你是不是在利用我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應該又是她的手段之一。
「說得真難聽,」迷迭故意以指彈著他的鼻樑,「你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我?為何你不去懷疑指使他們去偷看的西門大人?」沒弄清狀況就來冤枉她,對她一點信心也沒有。
「你把阿爹迷得團團轉,阿爹會做出這事的起因在你,」怕血又流出來的西門烈兩手捂著鼻子瞪向她。
她悶聲地問:「照你這麼說,我必須對我的魅力負責羅?」
「當然,」他理直氣壯地加大了音量,「我問你,阿爹知道了昨晚的事後,他有沒有做出什麼事來?」
「今早西門大人已經對外發帖子公佈我們的婚姻了。」她也沒想到西門騾會這麼做,她還是聽丹鳳說起外頭的傳言她才知道。
西門烈指著她,「你的心機好可怕……」頭腦動得那麼快那麼勤,怪不得這次他會栽了個跟頭。
「我根本就沒用任何心機,是你爹自己要監視我,而流言也是他自作主張放的,」迷迭無辜地抿著唇,明媚的大眼裡滑過一絲失望。
「真的不是你的主意?」他怔了怔,為了她的眼神而放軟了聲音。
「不是,」哀兵政策奏效後,她緩緩垂下眼睫裝得更可憐,「昨晚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也不在我的預料之內,因為會突然衝動的人也不是我……」
「就這樣?」她沒做任何手腳?他被騙了?
她乾脆掩著小臉,嗓音幽幽咽咽的,「我說的都是事實,你還希望我能怎麼樣?」
西門烈的一顆心都被她扯動了,絲絲的心疼,取代了他所有的怒火,令他不捨地抬手輕撫她掩面的柔荑。
「迷迭……」他試著想拉下她軟嫩的纖手,可是她卻不讓。
「你怪我……」她細細碎碎的訴屈聲,讓他更覺得自己像是欺負她的壞人。
他困難地低吐,「是我的錯,我不該沒問清是非,」他知道她是個只說實話的人,在他面前,她也從未對他編派過任何謊言。
「不興師問罪了?」迷迭悄悄拉下雙手、朝他露出一雙水盈的大眼。
在先前的憤怒全部沉澱下來後,已然冷靜的西門烈,這才發覺他處於什麼情境中,也因此,熟悉的煎熬,又重回他的心底折騰著他。
剛浴身過後的她,一身漫大的馨香,躺靠在她腿上的姿態,今他無法忽視自她身上傳未的酥融暖意,心蕩伸馳的香昧,無處不在地緊緊包攏住他,她的雪膚紅唇、花貌神態,令他的心房有如失火處處烈焰,濃煙升騰中,卻有種飢渴的快樂,扯住他不放。
「西門烈?」迷迭不解地低首看著他直愣愣的眼眸。
髮絲上的水珠,無聲地滴落在她的眼睫上,晶瑩剔透的襯亮了她那雙看來總是那麼溫柔的杏眸,而後緩緩滴落在他的臉龐上。
「我的發沒干……」見著他臉上的水珠,迷迭忙抬手撥動自己的發,免得將他也弄濕。
但西門烈卻握住她的柔荑,徐緩地將她拉近自己,他被掠奪的雙眼,無意識地停留在她此刻看來鮮艷欲滴的紅唇上,昨夜的那個吻,不受束縛地躍至他的心版上,宛如拔雲見日般。散去了他所有的防備,催促著他必須可一次地去品味她的甜蜜。
他伸手環住她的頸後,將她拉按向自己,閉上眼虔誠地品嚐那沁心的芳味,一償整夜纏繞在他腦海裡的綺念。
他在她的唇上低喃,「我無法克制,」
迷迭怔了怔,瑰麗的臉龐上撲上兩朵紅霞。
「很高興能自你口中聽見這句話,」西門烈靜靜地等待著出現在她臉上的滿足笑靨,在見著它後,他深吸口氣放手將她推開,一手掩著自己的臉,語調沙啞地開口。
「你能不能快點離開我,並至少與我保持一丈的距離?」受不了,他最沒辦法抵抗的就是她那引人犯罪的笑意。
她輕輕蹙眉,「為什麼?」
「我的鼻血又要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