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楚崴才覺得結婚是件很累人的事,尤其是現在面對著攝影機,她的笑容無法再像剛拍時那樣的自然,這一點,她倒是很佩服身為演員的褚仲天。
「我受不了了。」她臉部的表情早就笑僵了。
攝影師還笑容滿面的安撫著,「想些幸福的事情就不會覺得累了。」
如果不是因為攝影師是褚仲天的朋友,楚崴相信自己鐵定會認為他是為了賺錢才說那種話的。
「我沒辦法,他是靠那張臉在吃飯,我不是演員,我笑不出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褚仲天半攬進懷中,兩人的臉近得就快貼在一起,而褚仲天看她的眼還有她微啟的雙唇,構成了一幅醉人的圖畫。
攝影師乘機猛按快門,他也知道機不可失,這是褚仲天特地製造出來的效果,所以他自是不能辜負褚仲天的努力。
「歎,可以停止了。」
他喊是這麼喊,但是他們兩人卻像著了膠一般,不知何時褚仲天的唇已然貼上楚崴的唇,兩個人吻得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看到這一幕,攝影師也不好意思不解風情,悄悄的退出攝影工作室,把場地留給兩人去溫存了。
好半晌,兩人終於回過神來,楚崴第一個尖叫,下意識,的,她馬上摀住自己的臉,感到十分的羞赧,她料都沒料到褚仲天居然會當場吻了她,還有旁人在耶!真是丟臉死了!「完了!完了!」
「你幹麼一副世界末日要來到的表情呢?」褚仲天不解的問。
「你還說,你忘了有旁人在嗎?」楚崴連眼都不敢抬的嚷著。
褚仲天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笑說:「電燈泡早就自動消失了,你不用害羞了。」
楚崴這才敢抬起頭來,等確定四下無人,她又開始抗議,「你怎麼可以當眾吻我呢?這又不是在演戲,別人會怎麼想呢?」
褚仲天輕托起她的下顎,「你必須改改這個毛病,不要太在乎別人的看法,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更何況我是在情不自禁的情況下吻你的,情不自禁你懂不懂?就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拉向你,不能怪我。」
楚崴不禁搖頭低歎,「你真的是個任性的男人,為什麼我會喜歡你呢?你明明大我好幾歲,可是你的行為舉止卻又像個孩子,唉!我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不許你這麼,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你得到個寶,該笑一笑。」
眼看褚仲天又要偷襲自己,楚崴忙把臉撇開,「拜託別鬧了,如果不出去,人家會猜得更離譜的。」
「好吧!今天就依你,反正也只有今天而已。」褚仲天賊賊的笑著。
楚崴知道他在笑什麼,再過幾天就是他們的新婚之日,之後就是洞房花燭夜,而從今以後就是你儂我儂了。
突然之間她惶恐了起來,幸福似乎來得太容易,這反而讓她不安,她不禁要擔心自己能不能抓得住幸福?
***
婚禮請來褚仲天演藝圈的好友來當主持人,演藝圈內的朋友來了不少,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想盡一切可整人的招數來博君一笑,台上台下不時笑成一團,最可憐就數新人,兩人都被整得很慘。
「各位,你們想整就整我吧!放過我老婆。」褚仲天心疼楚崴,決定一人扛下出糗的擔子。
可是眾人非但不依,還取笑起他疼老婆疼得過頭,「你準備當『妻管嚴』嗎?超級巨星。」
「疼老婆大丈夫,所以我理所當然要疼老婆,誰有意見?」褚仲天不害羞的說。
「喔!原來如此,閣下的意思是不是要大家傚法你的精神呢?」
「真聰明,一點就通。」褚仲天得意的說。
「那也得過了今天,今天的好戲可不能錯過,過了今天你想怎麼霸道都行,就今天不成。」眾人一致搖頭,就是沒情分可說。
褚仲天認命的轉向楚崴,「我好像自身難保,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眾人嘻哈笑道:「錯也!非也!今天就考驗你倆同不同心。」
今天天大地大連賓客也大,整人有理,造反無罪,大夥兒逮到機會什麼行頭全出爐,一旁攝影機全程伺候著,一上電視就成了特別節目,笑話一籮筐,可是,整的只有兩個同命鴛鴦,想求救都沒人可求,所以他們只能咬緊牙一一經過試驗。
總算喜宴結束了,該送客了,可是幾個好鬧的傢伙還偏要上洞房鬧上一鬧,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來到飯店的總統套房。
楚崴先進了房門,褚仲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將所有人擋在門口,強將房門關上,才不管他們的吵鬧叫囂。
楚崴不安的問:「這樣行嗎?」
「他們的戲分夠重了,再鬧下去,今天就別想關門。」
「有那麼嚴重?」
「你沒有見識過他們的整人功夫所以不瞭解,他們會整得我們哭爹叫娘的,看過『喜宴』沒?他們整人整得比那個更嚴重。」
楚崴的臉霎時變成灰色,她惶恐的問:「真的假的?」
「因為我也參加在內,所以我知道今天會很慘。」
「所以你堅持不讓他們進來?」楚崴突然明白了,有前因必有後果,這是不變的定數,「全拜你所賜,現在你最好想想,那門板擋不擋得住那一群人?」
「就是擔心會有今天的局面,所以我要了這相通的房間,隔壁還有門。」褚仲天指指她身上的禮服,「最好先換下這身行頭,否則別想逃得掉。」
「天哪,我這是得罪誰了?」楚崴望著「乒乓」作響的門板,真有欲哭無淚之感,更甚的是天底下有幾對新婚夫妻需要逃亡的?恐怕不多,說不定只有他們,「真是惹禍大王。」楚崴沒好氣的說。
「原諒我吧!」褚仲天求饒道。
看褚仲天太過認真的道著歉,楚崴反而玩性大起,「既然碰上了,咱們就乾脆玩個過癮,我就穿這樣逃如何?」
「你不是開玩笑吧?」褚仲天瞪大了雙眼,有點不敢相信。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是想試試當個被搶的新娘而已。」她頑皮的說。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抱著你逃?」誰是惹禍精,恐怕新娘是當仁不讓呢!
楚崴笑笑的點著頭,「禍可是你惹的,所以要你吃點虧不算過分吧?」
能說過分就好了!所幸崴崴不是胖姑娘,否則他有苦頭吃了。不認命又能如何?前門有豺狼,後有虎豹,他選哪個都不會好過的,所以不認命又如何,結果也不會變好的。
橫抱起楚崴,他苦笑著說:「我認了,親愛的娘子,我們可以逃了嗎?」
「出發!」楚崴指著另一扇門大喊。
***
總算逃過了一劫,打了通電話給家人後,兩人就直接搭飛到夏威夷度蜜月。
當他們抵達夏威夷時,天色正值黃昏,海面上染上一片澄黃,像燃燒著的火焰,美麗而短暫。
楚崴不喜歡自己初到此地使看到如此的景象,婚前的不安又回到她的體內,下意識的,她抱緊自己丈夫的胸膛要求著,「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我。」」傻瓜!我們都結婚了,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呢?胡思亂想該罰!」
「罰什麼?」
「罰你吻我嘍!還有什麼比這個禮物更有價值。」褚仲天要求道。
「不行,大庭廣眾之下,我做不來……」楚崴推拒著。
「你做不來就只好我來做了。」說完,他頭一俯就吻住了楚崴的紅唇,這一吻是火熱的,就像快著火的天際一般。
一吻結束,褚仲天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只輕摟著她的腰肢,兩人一起漫步在沙灘上,一步兩個腳印,總是一對的。
「你感覺得到幸福嗎?」褚仲天微低著頭問。
楚崴輕偎著他走著,「我是幸福的,因為我感覺得到你的愛。」
「那我更幸福,因為我擁有你的愛。」褚仲天也回她一句。
「為什麼愛我?」楚崴忍不住問著。
「我以為你知道。」
「你身邊的女人都是美麗的,為何你獨獨選擇了我?」
「因為我只想看到你的笑臉,像陽光一般的笑臉,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使,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這是我和你早約定好的。」褚忡天道出他的理由。
「可是你十年來不曾來看過我,我以為你從來不曾將你我的約定當真,而我只能一輩子回憶往昔。」楚崴說出她擔心了許久的困擾。
「因為我聽說你對男人沒興趣,所以不敢出現。」褚仲天傻氣的笑著,「我掙扎了好久才決定搬回你們家隔壁,我知道自己不想死心,所幸我回去了,否則怎麼可能娶你當老婆,這是前世注定的。」
「你這麼相信著?」很不可思議,一個大男人可以為了等她這小女人等上十年,她何德何能?「告訴我你的羅曼史。」
「什麼羅曼史?」褚仲天不明白的問。
「讓你能撇下我跟著她走的女人,還有其他的,一次跟我說清楚,我才能一次把那些全部丟棄,再來就只剩下我和你了。」
「你在吃醋?」
「我沒那麼大肚量,因為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楚崴承認自己是在吃醋。
「即使你是世界上最普通的女人,我也不會選擇離你而去。那一天你看到的女人是我一個朋友的太太,我那個朋友突然出了車禍,所以我必須跟著她走,不是你想的那樣。」褚仲天說出那天的情形。
「當時你為什麼不說明呢?」楚崴還是有點生氣的問。
褚仲天突然臉紅了起采,而他的臉紅讓楚崴猜到了點端倪,「你又整了我一回對不對?」
「我說抱歉,但當時情非得已,實在是你對我的冷淡讓我信心大失,我只能用其他辦法探看你對我的心意,否則我會讓自己逼死的。」
如果是以前,楚崴相信自己會生氣,但是現在的感覺只有甜蜜。
「我不會怪你,但是不能再試探我了。」
「再也不會。」褚仲天保證道。
見他就要舉手發誓,楚崴忙拉下他的手阻止,「我相信你。」愛就是要坦誠,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是如此。
***
新婚的洞房花燭夜,楚崴緊張過度的將自己鎖在浴室裡不敢出來。
「小姐,你不想睡我還想洗澡,拜託你先出來好不好?」
聽到這一聲聲的埋怨,她才老牛拖車似的緩緩走了出來,但雙手緊抓著衣襟的表情活像誰要非禮她似的。
褚仲天看得想大笑一番,卻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所以裝出不悅的神情,「你不要把我當成色狼行不行?」
楚崴羞赧的否認著,「我又沒有那個意思。」
「你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是豺狼虎豹,隨時想生吞吞活剝了你似的。」
「有嗎?」楚崴忙看著鏡中的自己,接著又說:「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啦!」
褚仲天走近她,身子一俯,幾乎就要貼上她的身子,他的氣息直呼在她耳際,二你害怕嗎?」
楚逞強的著他笑說:「沒什麼好怕……」才怪!她怕得上排牙齒猛打下排牙齒。
以前她連真正的戀愛都沒談過,最記憶深刻的是的吻,除此之外,她都不知到自己該做什麼?在這種講究速食愛情的病態社會或許才真是不正常吧?楚崴不禁如此想著,因為她真的什麼都不懂。
「怕就直說吧!我不會笑你的。」褚仲天又說著。
「有什麼好怕,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是嗎?」楚崴還是逞強的說。
這一回褚仲天再也忍不住,捧著肚子,他大笑特笑了采。
楚崴氣嘟嘟的瞪他,「笑什麼笑?牙齒白啊!」
「你說得好像要上刑場似的,我怎麼有辦法不笑。」
「取笑我啊?!」
褚仲天忙收斂笑意說:「不笑!不笑!我去洗澡可以了吧?」結果他還是笑著走進浴室。
***
當褚仲天洗完澡走出浴室,竟發現楚崴用棉被將自己緊裹成一團,乍看之下,像極了埃及木乃伊,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張臉。
他緩步接近,輕喚著她,「崴崴,你睡了嗎?」
楚崴緊閉著眼不敢吭聲,深怕被他瞧出自己假睡,不是她存心賴皮,實在是她一點當女人的準備都沒有。
但是褚仲天卻不怎麼相信她入睡了,一來真睡著的人全身會放鬆,可是楚崴的臉部表情太嚴肅,再來就是他進去洗澡的時間也不過十分鐘左右,通常人是很難在十分鐘之內睡著的,除非是真的太累,基於種種原因,他猜測楚崴根本是假睡,因此他決定試探她一下。
「崴崴……」他邊喚,雙手邊攬住楚崴的腰。
被這一接觸,楚崴全身繃得更緊,可是她的眼睛還是不敢睜開來。
「崴崴……」褚仲天又喚著,這一回連腿都橫跨上楚崴的腿,整個與身體貼上楚崴。
楚崴嚇得屏住呼吸,可是感官是欺騙不了的,她的每根神經都感覺得到褚仲天男性的慾望。
褚仲天偷親著她的肌膚,邊摩挲著邊喃喃自語,「真睡了嗎?唉!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聽到他說要自己想辦法,楚崴的眼睛倏地睜開,對著他問:「才結婚,你想去哪找女人?」
想來她一定是會錯意了,褚仲天決定陪她錯下去,「是你不肯幫我,我只好自己想想辦法了,不過現在你醒了,我就不用沖冷水澡了。」
「沖冷水澡?!」楚崴一臉莫名加不解。
「澆火嘍!」他相信自己娶了個最不解風情的老婆,為了讓楚崴明白自己所說的「火」,他不得不拉著楚崴的手探向自己熱得發燙的肌膚,「這不是一團火在燒嗎?」
一明白他的說的「火」是怎麼一回事,楚崴的臉馬上像被燙到一般的火熱了起來,邊推著自己的丈夫,她邊紅著臉說:「你怎麼這麼色呀!」
「這怎麼說?我對自己的老婆色一點有什麼關係,洞房花燭夜耶!你居然這麼說自己的老公?還自顧自睡著,真是狠心的新娘子。」
「我……不是……是……」楚崴結巴了起來,有點羞於啟齒的支吾著。
「逗你的,如果你不想我碰你,我們就睡吧!」
「不是……我只是有點怕……」楚崴扯著他的衣角,垂下了眼瞼說:「你教我……」
「嗯?」褚仲天不確定的哼著。
「我都不懂……所以……」楚崴害羞的說著。
褚仲天知道讓她這麼說已經是極限,所以他的唇攫住了她的,也阻止了她所有的話語。
火焰一觸即發,此時此刻,他們早由一團火漫燒成兩團,直至分不清到底是誰吞蝕了誰,或者是誰包容了誰……
***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楚崴由睡夢中醒來,當她睜開雙眼,就馬上得到一個熱情如火的早安吻。
「嗨!美麗的老婆,你早。」褚仲天寵溺的又吻了吻她的鼻尖才說:「該起床吃早餐了。」
想起昨夜,有點羞於見人的,她忙將臉埋進被窩中。
「還在害羞?嗯?」褚仲天湊近她耳際調侃著,「現在你是真正的太太了,有什麼感想呢?」
楚崴不答話卻用枕頭護住褚仲天的臉,嗔怨著;「你好討厭,居然笑我,看我怎麼報復你。」說著她就直往褚仲天的胳肢窩搔癢,兩人一下子就玩成了一團。
最後,報復人的人反而被整得很慘,楚崴的力氣還是擋不了褚仲天的力量,才三兩下子,楚崴就被褚仲天壓在身子底下了。
「還想要報復嗎?」褚仲天得意的笑問著,
楚崴不甘心的扁著嘴,「不公平,你本來就比我高壯,我當然贏不了你。」
褚仲天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尖,「別玩了,起來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帶你四處走走。」
「你先轉過頭去。」
「為什麼?」褚仲天故作不解的問。
楚崴被問紅了臉,想說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以致支吾的說不出話來。
褚仲天決定不再逗她,於是笑著轉身背對著她,「其實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沒必要害羞,我也不會笑你的。」
「明知故問來捉弄我還說不會笑我,你現在一定也在偷笑,別以為我好騙。」楚崴邊防著他轉頭邊迅速的換著衣服,嘴巴則叨絮的念著。
褚仲天聳著肩無奈的說道:「真是天地良心,我這麼有紳士風度的轉頭了,你居然還不滿意,真是好人難為,既然如此……」
「什麼?」楚崴以為他又耍什麼花招,結果來不及防備就被摟了個滿懷,她又羞又氣的唇翹得三寸高,「你好賊,還說什麼有紳士風度,才怪!」
「是你對我的人有所懷疑,所以我就索性當壞人,不過當壞人比當好人好,眼睛吃著冰淇淋,手腳還有豆腐吃,有吃又有抓,我寧可當壞人。」褚仲天緊摟著她嘻皮笑臉的說著。
而楚崴除了瞪他之外實在是無計可施,比力氣她比不過他,比使壞,她也不是他的對手,說明確一點,她根本是被吃得死死的,一想至此,她不禁一臉的悲哀。
「我上了賊船了。」
「當海盜夫人也不壞,滿刺激的。」
「不正經,你到底讓不讓我穿衣服?」楚崴只好瞪著他問。
「真不想讓你穿……」
「你……」楚崴嘟起朱唇、又想罵人了。
褚仲天眼看她又要發飆才忙鬆開自己的手,「讓你穿,我放手,我這就放手。」
一個三十有二的男人,其行為卻像個孩子,偏偏他是她選的丈夫,想及此,楚崴就忍不住要大歎三聲。
不過褚仲天的想法正巧和楚崴背道而馳,他想和她做對歡喜冤家,所以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只要有愛,一切都能順心,他如此想著,並深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