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不是打算當寡婦,就是想要害他被老虎吞進肚後,佔領他的王國!
思及此,他不再戀戰,在以鐵鏈將老虎纏至倒地後,便將煉條交給奔至他身旁的翊泰及孟任。
兩人迅速拉著煉條奔向關老虎的鐵柵欄,其它六、七名武夫也衝上前來幫忙,將張牙舞爪的老虎硬是拉回柵欄。
競技場上,拓跋靖禹跟郝圓圓分處兩方,在見到老虎已被隔絕在第二道柵門後,兩人同時掠身而起,再同時安然的落在看台上,默契一流,令在座的宗室諸王、文武官員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但站在看台上的小采跟小蘿早已嚇得腿軟,得互相扶持。她們很清楚在公主的眼裡,那只比她高的老虎不過是她飼養的兩隻小老虎一樣可愛的動物罷了。
除了她們之外,臉色發白的御韃、塗安也是頻頻以袖子拭汗。
「圓圓公主此舉太危險了,嚇死老臣了。」
「沒錯,沒錯,嚇死老臣了。」
兩人突然明白雍治王為何要他們承諾。
「她就是圓圓公主」眾人再次發出驚愕的嘩然聲。
兩位老臣驚魂未定,卻見他們的王轉身步下競技場的階梯。「王上——」
「什麼?他就是拓跋王上」
郝圓圓一雙水靈大眼瞬間更亮了!想也沒想的,她轉身跟了上去。
拓跋靖禹繃著顏進到競技場後方的一棟宅第,這是專為皇室成員所設的休息處,可以經由相通的石階進出競技場。
一走進大廳,他的眼角餘光便見到一抹紅影跟著進來,緊接著,小采、小蘿、翊泰、孟任、兩名臣相也全跟來了。
翊泰跟孟任熟稔的走到後面,不一會兒,翊泰端出四杯茶,孟任手上亦多了一塊擰乾的濕毛巾,恭敬的上前交給拓跋靖禹。
他接過,擦拭臉與手後,漠然的瞥了笑咪咪的看著他的郝圓圓一眼,再看著正準備將茶端送給他的翊泰。「全放著,下去。」
「是,王上。」兩人拱手退下。
郝圓圓見狀,也回頭吩咐站在她身後的丫鬟。「你們也下去。」
「是。」兩人連忙退下。
「呃,王上,我們——」
「你們也下去。」
兩名也只能拱手退下。但離開前,他們仍然不放心的瞥了笑吟吟的圓圓公主一眼。不知怎麼的,他們的王臉色比平常還要嚴峻。
拓跋靖禹逕自喝了一口茶,再將茶杯放回桌子,看著笑嘻嘻的她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
他皺眉,她也跟著他糾了柳眉,他抿唇,她也跟著抿唇。
他強按捺住心中的不耐。「公主想說什麼快說,本王還有事。」
郝圓圓深吸一口氣,再次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她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高大英挺的他身著一襲交領窄袖袍服,寬腰上繫了一把鑲著寶石的小刀,腳蹬黑色長筒皮靴,渾身上下散發著王者氣息,她竟然沒將他跟拓跋靖禹聯想在一塊兒。
看來睡十天,把她的反應給睡鈍了。
在她打量他時,拓跋靖禹冷漠的黑眸也定在她身上。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便察覺到她與北方女子截然不同,北方女子骨架大、身材健美,膚色上較是健康的古銅色。而郝圓圓不僅矮了一截,也比較腫,初次見面時她呼呼大睡,他只覺得自己硬被塞了一名動作遲緩的胖公主。
可經過剛剛的交手,顯然他錯了!
她不僅靈活、武功極好,清醒的她,擁有一張俏麗動人的臉龐。
尤其那雙骨碌碌的水翦明眸,還有那如雪花般白皙、如嬰兒般粉嫩的肌膚,這在北方女人的身上幾乎看不到。
不過,他沒時間跟她大眼瞪小眼。
他一起身,她倒是開口了,「你討厭我是嗎?還是你根本就討厭女人?」
他抿唇看她。「若以公主剛剛的行徑來說,本王就算討厭你,也是應該的。」
「我剛剛做了什麼?」
「讓本王耍猴戲娛樂公主,不是?」
呼,口氣很冷耶!可是——「我哪知道您是王上?再說,那是老虎,王上表現出的英勇——」
「本王沒興趣跟公主談這些。」
話落,他就直往門口走去,她連忙追上前。「王上討厭我不只是因為剛剛那件事吧?」直覺告訴她,他不喜歡她!
「談不上喜不喜歡,本王跟公主是因為和親才會湊在一塊。」
聞言,一把無明火就要燒了上來,她不悅的噘起紅唇。「怎麼,這次和親是有人先斬後奏,你這一國之君是被迫娶我的嗎?」
他揚起冷笑。「公主還真會猜。」
她倏地瞪大眼。「真的你怎麼那麼窩囊啊!」
她的結論,令他難以置信的瞠視著她。「你說什麼?」
好凶啊!可是她說的是實話啊。「本來就是嘛,你要是有擔當一點,我也不會在這裡。」原來他們都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真是委屈公主了!」他咬牙切齒道。這女人也不先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竟然還敢嫌棄他!
瞧他臭著臉甩袖又要走人,她急急上前再次擋住他的路。「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是趕著去投——」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她硬是吞下到口的「胎」字。不過,從他那張冷鷙的表情看來,他應該猜到她想說什麼。
「公主有話快說!」
她吞口口水,潤潤乾澀的唇。「我是想說,既然木已成舟,咱們就認命不好嗎?」說著說著,她的粉頰竟然紅了。畢竟他們兩人注定要共度一生,若視對方像仇人般過日子不是太辛苦了?
只是,向來滿腦子想惡作劇的她,怎麼看著他,腦袋變得鈍鈍、心兒還怦怦狂跳?
應該是因為看到比自己還厲害的人吧!想他跟老虎纏鬥的英勇樣子,崇拜之情頓時湧上心頭,是了,就是因為這樣。
「公主所謂的認命是?」面對她的粲笑,他的臉色還是很臭。
「呃,譬如說,先有個婚禮?」她說得有些忸怩。
她臉皮倒挺厚的,膽子也大,這等事竟然自己開口!
「是公主自己錯過婚禮了。」他不給面子的吐槽。
「耶」郝圓圓瞪大眼。
「因為許多宗室跟大臣們都希望這個和親政策能早早落實,偏偏公主一進皇城就呼呼大睡三日三夜,所以,早已規劃好的婚禮只好延後。」
她粉臉兒倏地爆紅。「如此說來,你已看過我的睡相了?」
「是被迫參觀過,父王及母后硬要本王到智秀殿看你,還要本王試著把你喚醒。」
老天!光想像他們圍著她的情景,她就想聲吟。
「其實,我會睡那麼沉是因為——」
「無所謂,雖然本王的雙親及王叔因事出遠門,但公主要的婚禮早已籌備妥當,明日就可舉行。」冷冷的丟下話,拓跋靖禹立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咬著下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奇怪,怎麼胸口悶悶的?
郝圓圓,你是怎麼了?又不是頭一回被人討厭,這一點都不稀奇好不好
可是,心就是不舒服。再怎麼說,她都還不算真正的整過他,他憑什麼討厭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