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傷。
他要幫她治傷。
把刀拔掉了。
要脫掉衣物才能檢視傷處。
瞧,他的眼真的只盯著她的左ru上方,別無他想,表情嚴肅認真,很仔細地看著那道差點穿透她身體的口子。拜他那幾下封穴手法,她血流的狀況整個緩下。
「唉……」幽幽歎氣,她覺得似乎該惱恨一下。
好歹她花三也是一朵香美花,要臉有臉、要胸有胸、腰細腿長的,此時白嫩嫩地攤在他眼前,他卻只顧著她的傷。
……可是啊可是,正因如此,才讓她覺得他無比可愛啊!
男人起身取來清水,力道很輕地清理她的傷,隨即在口子上撒落金創藥,因為那道傷窄而深,他先撒一些藥粉,等藥粉完全滲進血肉內,再撒第二次、第三次,如此做法重複好幾回。整個過程,他靠她好近,臉對著她的左ru上方,他呼息徐長平緩,絲毫不受影響,溫熱氣息拂在她皮膚上。
花詠夜就沒他那股定力了。
微汗的熱氣從毛孔滲出,心蒸騰著,身子也蒸騰著,她雙腮嫣紅,眸光水亮,想說話,喉兒卻堵堵的,左胸鼓動略劇。
忽而,那張沉靜面龐抬起,他似乎察覺到她的隱隱躁動,頭略偏,目光不禁停在她隨著呼息起伏的胸脯上,高低、低高,納吐、吐納,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慢吞吞移向她紅潮輕布的小臉。
她口乾舌燥。
七十二姝說過,那些看對眼的男與女,只要一個眼神,淡淡的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對方臉紅心熱,男的硬熱似鐵,女的濕潤如蜜,現下,她當真嘗到如此滋味,昏昏熱熱、濕濕潤潤,頭疼的是……只有她單方面陷進去吧?眼前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他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僅是深究般注視著她!
「余皂秋,你……你怎麼跑來這兒了?」問他話,他自然不會說明,這讓她養成一種習性,越來越懂得推敲,也越來越懂得他的表情變化。「是你師尊要你來的嗎?」
他瞳心湛了湛,仍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她明白地輕應一聲,低柔又說:「近來這河段頻頻出事,在江湖上多少引起驚動,南浦老前輩之所以要你來,也是為了追蹤那批河寇,是嗎?」
他瞳心又湛。
這次,他唇瓣動了動,但始終無語,湛光的雙目依舊著魔般緊盯她。
花詠夜忽地一笑。「還好你來了,你要不來,我可慘了。」
她抬起手撫摸他的頰。
很喜歡碰觸他,很喜歡他靜靜由著她碰觸,很喜歡他們之間靜靜流動的某種感情,彷彿他是專屬於她的東西,是她花三才能碰的人,只是這一撫摸,她心跳又促,逼得她得大口、大口地把氣吸進肺裡。
「余皂秋,我、我們……」難受地扭動濕熱身子,她話沒說出,因他突然以一指抵住她眉心。
又來這一招?花詠夜簡直哭笑不得。
在他看來,八成以為她是流血過多,不舒坦,才會呼息困難、喘息冒汗,而最簡單的解決方法,便是讓她先好好睡上一覺,所以……他又用真氣烘緩她所有思緒,烘得她四肢百骸暖呼呼,大腦發熱,使不上勁,懶洋洋的身子便如隨波蕩漾的一片小葉,漂浪啊漂浪。
「余皂秋……」合睫,隨著那股真氣運轉,她不再抵抗,只是內心仍不由得苦笑,暗忖著……他都二十多歲,還這麼「天真爛漫」,實在不成,這實在太暴殄天物了,實在是……不教不行啊!
有人跟她面對面側臥著,那人氣息與她交融。
花詠夜唇角輕翹,醒來時,男人守在她身邊,眼底那抹專注依舊,好似她睡了多久,他就在一旁觀看多久。
「余皂秋,我覺得好些了,你的金創藥還挺管用呢……」
她動了動,欲握他的手,發現他眼神變得古怪,然後視線往下移,頓住。
「唔……」她也跟著往下看。原來是裹胸的絲綢長布鬆脫了,要掉不掉的,不只大洩春光,整個胸形都已露出。
以他的「一直線」想法,此時八成疑惑著,為何她的衣物是一條長布吧?
「……咦?呃!」花詠夜有被驚嚇到,因為他、他竟然動手了!
在觀察過後,余皂秋忽地伸出一隻大掌,試探地裹住她一邊的ru。
她心臟跳得好用力,怦怦、咚咚,感覺他五指收攏,力道略重,掌心終於完全貼熨下來,似乎對那女峰的重量和形狀很有興趣。
……好吧,她猜錯,他不是疑惑她的裹胸布,而是疑惑那條布底下的「東西」。女人有,男人沒有,她有,他沒有,之前替她止血治傷,他的眼只看到那把刀、那處傷,等一切穩定了,她異於男子的半裸女體終於引他注意了嗎……唔,所以說,也算有進展吧?
她想笑,逸出唇的卻成申吟,如絲如縷。
她細細喘息,螓首輕晃,腰身像條小蛇曼扭。
他五指驀地一鬆,花詠夜忙按住那只欲撤的大手。「沒事的……余皂秋,我不是難受,我很好,很……很喜歡……」
他看著她,一瞬也不瞬,瞳色起了變化,一道道細小湛光全成流金,在他鴉黑的目珠中流動。
他彷彿迷惑著,對她此時的模樣又滿是好奇,尤其當他察覺了她的扭擺和喘息與他使的力道緊緊相關時,那隻大掌變得更加放肆,他玩著、掐著、揉著,一會兒重、一會兒輕,本能地來回摩挲。
花詠夜真的很想笑,眼下勢態,有點出乎她意料啊!
她其實想過的,如果要與余皂秋做那些男女親密事,一定得選個隱密的好所在,這個地方確實夠隱密,但屋頂有破洞,床板還會發出嘎嘎摩擦聲,怎麼也構不上一個「好」字……但,有月光,淡冷的皎色從破洞灑下,灑在他倆身上,只有月光便不同……
她幽幽笑,順著慾望撫摸他,一直看著他。
「余皂秋,這三年發生不少事啊……我家大姊正式接下『飛霞樓』樓主之任,我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大姊夫。還有,我也開始學著走踏江湖,幫忙做事。還有……還有我家那個憨頭憨腦的二姊,不知怎地看上你師哥了,他們倆成一對,咱們倆也是一對,二姊說,她年年要去跟你師哥共修,我們也要的,豈可落他們之後……」
左肩不方便活動,側躺著又會一直壓到傷處,她乾脆爬到他身上,用右手扯松他的腰帶,從開敞的前襟滑進去,雖不能完全碰觸到他的皮膚,然而隔著一層薄薄中衣,他的體熱早已透出。
她的手也相當淘氣,或重或輕地撫弄,在平坦結實的男性胸肌上尋到翹起如豆的一點,恣意撥揉、捏掐。
她聽到申吟。
他在申吟。
眉峰攏起,他雙目微瞇,淡斂的長睫在眼下形成陰影,那神態很無辜,彷彿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何事。
然後是他的唇,抿著,想死死抿著,那些沙啞的聲音仍舊頑強地鑽出齒縫、溜出唇瓣,像負傷的小獸,低低唔唔,他越要克制,越克制不住,五官有些扭曲。
「傻瓜,又沒人要你忍。」花詠夜好氣也好笑。「更何況,我喜歡聽你叫,悶悶的,啞啞的……唉,怎麼辦?看你忍著不叫,我會更想欺負你。」
邊說,她的手離開他的襟口,卻又慢慢往下,才過丹田處便碰到那男性之物,因興奮而完全勃發,厚實頂冠顫顫地朝上昂揚。
花詠夜才輕輕碰到而已,他整個人就像遭雷電轟擊,猛地震了好大一下,粗嘎叫聲沖喉而出,胸膛劇烈鼓伏。
「沒事……沒事的……我只想碰碰你而已。余皂秋,我們慢慢來,一次學一點兒,不急的。」她柔聲道,小手在他丹田周圍徘徊,看著他深黝黝的眼,她微微一笑,安撫著,然後再一次大膽地碰觸他。
余皂秋猛地又是一震,瞪大眼,緊緊與她對視。
她雙腮嫣紅,身體發熱,勾起唇又笑。
「十二金釵說,要與男人共修時,得看男人陽峰是否怒長,若沒法伸長,便是精力衰弱,不能做交接之事……而如果是怒而不大,僅僅變長卻不能完全脹大,那也不行的。還有啊,倘若是大而不堅,那表示他的骨節與筋腱狀況不佳……最後,還得看氣,如果……唔,既長又大又堅硬,卻硬而不熱,那是因體內真氣不足。」咬咬唇,她柔荑微收,隔著好薄的一層裡褲握住他,沉重、堅硬、灼燙,他在她手裡顫動,她滲出薄汗,呼息變得困難,帶笑低喃:「……余皂秋,你這樣很好、很好……」不只合格,絕對是「極品」!
驀地,她驚叫了聲。
男人被逗惹得獸性大起,鐵臂一收,突然摟緊她。
他動作極快,摟住她,翻身,然後壓在她身上,瞬間兩人位置便對調了,但也弄痛她的肩傷了。
聽到她發出哼疼聲,余皂秋立刻定住,動也不敢動。
他的慾望仍明顯,沉甸甸地貼靠她。
那張好看面龐還留有悸動的餘韻,目顫,唇紅,鼻翼歙張,熱氣灼燙,額面與頰面泛著濕氣,但他不敢再亂動。
一時間,花詠夜內心柔情翻湧,說不出的情感漫漫滋生。
她輕輕喘息,傷處的痛根本不算痛了,倒是胸口此時酸酸的,酸到泛疼的感覺,讓她真的很疼,很想疼他,好好地疼他……
「不要起來!」她在他想起身檢查她肩傷時,用力拉住他的腕。「已經不痛了,真的。」見他表情怔怔然,似乎正暗暗評估她的話,她又拉拉他。「你躺下來,躺在我身邊,好不好?我們……我們這一次靜靜躺著就好,下次再繼續……」她抿唇一笑。「下次等我傷好,我再教你,總是嗯……要把你教會了才好啊。」
你聽我話,我就待你好。
余皂秋。余皂秋。我有小名喔,你要記住……
他重新躺落,側躺著,和她面對面,眼睛一直望著她,臉上暗紅不退。
花詠夜輕歎了聲,克制不住地朝他挪近,終於找到一個能與他親匿地交頸而眠,又不會壓疼傷口的姿勢。
她在他耳邊悄聲說:「不能洩啊,精火是男人的根本,不能隨便洩出的。我曉得你現下不好受,但……男人需得練『閉精』之術,才能還精補腦。不要洩,我陪著你,我們一塊兒練呼息吐納,練一練,氣就平衡了,好不好?」
在她的溫言勸慰下,男人把臉埋入她的發裡,露出半邊臉和大大的耳朵,她還覷見他微糾的眉心和緊抿的一邊嘴角,那模樣好生可憐,都是被她折騰出來的。
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耳,帶著憐惜。
「余皂秋,你怎會這麼可愛?明明年紀比我大,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可愛呵……」讓她心泛疼的那種可愛。
氣是雙向,道法是雙向,而她想,心一定也是雙向。
即便懂得很多、聽了很多,許多事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此時此刻,她是對「男女共修」之事有一些體會了。
重要的原來是心。
她的心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