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櫱,我有事找你。」紀昊急切的跑進店裡,抓住正在為客人結賬的何櫱手臂。
「什麼事?」邊說邊被他往外拖著走。「爸,我出去一下。」
何父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何老闆,剛剛那個帥氣的年輕人,是不是要拐你家小櫱去私奔!」幾個老主顧開玩笑地說。
何文啟除了傻笑,也無話可應付,只能在心中暗暗地感歎:現在的年輕人……
紀昊帶何櫱到附近的小公園,他放開她的手,卻背對她沉默不語。
「你不是有事找我?」她對他突然的沉默和剛才急躁的行為感到怪異不解。
像似考慮了許久,紀昊才緩緩地開口。
「許叔叔他找過我。」他與她面對面。
「許叔叔?許雲生!」一提及仇人的姓名,她是不屑的語氣。
「小櫱,你真的要告他?」他眉頭一攏。
「你是來替他求情?」她總算弄清他的目的。
「沒錯。」紀昊為難的神情帶著堅定。
「你不覺得希望渺茫?」她希望他站在她這邊。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我也要試試看。」他軒昂的身子往前站一步。
「為了他,值得嗎?」他竟可以為了一個不是很熟的人和她撕破臉。
「不是為他,而是為你。」何櫱被他弄迷糊了。「如果我不阻止你,將來你會後悔。」
「如果現在我被你說動了,我將來會更後悔。」她乾脆背過身,不去看他。
「小櫱,那是個意外,許叔叔為了那件事,他陷在悔痛裡九年了。」紀昊提高音量,希望他的一字一句能使她的心掙脫仇恨。
「是啊!那是個意外,但他卻害我失去了母親,他悔痛了九年,值得同情,而我媽媽死了,是不是只能算我活該!」何櫱漸漸激動起來。
他走到她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好心疼她這個樣子。「小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恨意沖昏頭,做出令你後悔的事。」
「你當然可以說得好瀟灑,因為你不是我。」何櫱撇過頭不看他,冷眼說:「我知道我告不了他,錄音是不能做為證據,不過我可以到他醫院,弄得他人心惶惶,或者告訴雪瑜阿姨,讓她知道她丈夫的真面目。」
她像似被自己吐出的話嚇住了,腳步不禁往後跟跡了幾步,勉強地穩住步伐,艱澀地開口。
「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很可怕,可以離我遠一點。」何櫱轉身離開,她害怕他的答案。
紀昊在她身後放聲大喊:
「我不認為你的想法很可怕,讓許雲生家破人亡、讓小i跟你一樣,嘗嘗失去父親的感受!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他的話令何櫱的腳步怔住,她心頭一緊,淚水再也鎖不住的滑落兩頰。
他無息的走近她,將她從背後攬進懷裡,下頷抵著她頭頂,低聲地說:「我相信那些結果都是你不願意見到的。」
何櫱開始泣不成聲,她只想要許雲生付出代價,她完全沒有考慮到小i的立場,她嘗過失去父母的苦,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真的很難過。
何櫱跌落他懷抱,頭抵著他的胸膛,眼淚無言的滑落。
紀昊溫柔地輕拍她的背,什麼話都不說。
時間像似靜止在兩人之間,久久,何櫱止住眼淚,慢慢地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開口:
「給我點時間。」
「我瞭解。」紀昊不知覺加重手上的力道,將她的脆弱緊緊鎖在懷裡。
紀昊走進學生會室。
「好巧!你們都在。」紀昊將手上的書本隨手放置桌上。「弈,聖誕舞會的場地搞定了嗎?」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搞定了!」兵弈姿態輕鬆的將兩腳跨在桌上。
「櫱,會場佈置部分交給你了。」紀昊飲啜一口咖啡。
「沒問題!」左櫱兩手交握胸前,鎮首道。
「曉曉,你和霆負責計劃舞會的程序。」他坐進自己的座椅。
「好!」歐陽曉微笑道,展霆也同意地輕點頭。
「辛苦各位了。」
「你也很辛苦,要忙學生會的事務,還要帶領籃球隊打進全國大賽,每天緊湊的練習,也夠辛苦了。」歐陽曉善解人意地說。
「對啊!還要擔心女朋友會不會變心。」兵弈狗嘴吐不出象牙。
紀昊笑而不答,隨手抓起一本書,往他招呼過去。
兵弈頭一偏。「閃過!」手還比了勝利的標示。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紀昊抬眼瞟向兵弈。「請進。」
何櫱和安子築雙雙進入。
「大家都在。」何櫱的好心情令在場人覺得納悶。
「小櫱、子築,你們和櫱一起負責會場佈置,還有海報設計。」她們兩人是學生會新成員。
「沒問題!」兩人有默契的回答。
何櫱覺得有一抹視線停在她臉上,她順勢看去。
「弈大哥,我臉上有東西嗎?」她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臉。
「沒有!」兵弈單手支著下巴,眼神不離開她。
「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瞧?」她的眼神環視現場一圈,想尋求答案。
「朋友妻不可戲。」展霆轉著指間的筆,心不在焉地說。
「去你的!」兵弈狠狠地瞪他一眼,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何櫱身上。「小櫱,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兵弈把腳擱置地面,坐椅往前拉,神色凝重地問道。
「嗯。」何櫱正色地點點頭,所有人也屏氣看他玩什麼花樣。
「昊昨晚去找你,你們是不是……發生了關係?」兵弈語不驚人死不休。
何櫱羞紅了臉,拚命的搖頭。
「當然沒有。」
紀昊將他從椅子上揪起來。
「很顯然你昨天打得很不過癮。」
「大概吧!」兵弈嘻皮笑臉道。
「挑個時間,我奉陪。」紀昊皮笑肉不笑。
「昊,我幫你。」左櫱哪裡想幫忙,只存心想湊熱鬧。「霆,你也參一腳。」
「沒問題。」展霆顯得興致頗高。
其他三個女生可不這麼認為。
「小櫱、子築,我們別理他們,走!」歐陽曉拉著兩人往外走。
「昊,你的女朋友被拐走了。」兵弈希望借此轉移他的注意力。
「沒關係,我們可以不必等到改天,就地解決吧!」紀昊嘴角的笑意更加深。
「你不會希望學生會裡鬧出人命吧!」語氣充滿恐懼,但眼底深處卻不見絲毫畏懼。
「有何不可呢!」他放開他衣領。
「到體育館去,三對一。」左櫱提議。
「沒問題。」兵弈整整儀容,率先走出去。
「等會兒下手輕一點,不然曉曉會心疼。」左櫱看著兵弈的背影,低聲對另兩人道。
「不!應該要加重,替曉曉打醒這根木頭。」展霆邪惡地說。
「贊成!」紀昊、左櫱同時回答,兩人互覷一眼。「還要打得他無法在顧婧翎的生日派對上招蜂引蝶。」
他們三人達成共識後,邁開步伐走向體育館。
望著鐵門的另一端,何櫱卻步了。熟悉的一花一草、熟悉的景致,卻勾起她兒時的自卑。
「小櫱!」驚訝聲從門裡傳出。
「安大哥。」她訥訥地應著。
「進來啊!」他為她打開門。「找子築?」
「嗯。」跟著安子宸穿過庭院,兒時記憶點點滴滴往腦海堆,那些愉快的往日沖刷了剛剛的不自在。
才走進客廳——
「小櫱!」安永晁、沈慈搖紛紛放下手邊事。
「安伯伯,安伯母。」何櫱嘴角不自然的牽動,她的不自然是因為心生愧疚。
「你好久沒來了。」安母柔聲地說。
「是啊。」安父開心的附和。
「你再不來,我爸媽可要想死你了。」安子宸摸摸她的頭。
何櫱內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感動。
「安伯伯,安伯母,我……」
沈慈瑤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上前抱住她。「傻孩子。」
安子宸和安父相視而笑。
「安伯母。」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安子築悄聲走下樓,她好高興何櫱終於解開了心結。自從何家父女搬出去後,她就從未踏進安家大門。
「好了,媽,別再讓小櫱哭下去了,不然待會兒哭丑了,晚上怎麼去參加宴會?」安子築出聲提醒。
「對啊!誰不知道小櫱是個愛哭鬼。」安子宸話一落地,肚子接著遭到攻擊。
「小櫱!」他假意撫著肚子哀鳴。
何櫱擦去淚痕,恢復俏皮的本色。
「安大哥,我是好心提醒你,以後說話要三思而後行。」
「對啊!哥,小心禍從口出。」安子築站在何櫱這邊。
「你們這兩個沒有良心的東西,虧我這麼疼你們。」安子宸想用苦肉計喚醒她們的同情心,沒想到……
安子築上前勾住何櫱的手臂。
「小櫱,我們上樓試禮服。」根本不理會安子宸。
「好。」她們相偕上樓。
樓下的三人,相視一笑。
關上房門,何櫱眼睛緩緩掃視安子築的香閨,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樣。突地,一個東西捕捉住她的視線,她坐向床沿,拿起床頭的照片。
「你還留著。」她的手指輕撫著照片裡的小人兒。
「當然,那是我們惟一的合照。」照片裡是她們兩人剛上小學時的合影,但自從何櫱的母親過世後,她就自我封閉,對他們所給予的關心也保持距離。
她向安子築投以一抹笑容。不須點破,她們懂得彼此的友誼。
安子築轉過身。
「我拿禮服給你看。」從衣櫥拿出一件及膝的米白色雪紡紗小禮服,兩邊各有兩條肩帶,肩帶上各鑲著一小顆鑽石,是低胸樣式。
「好看嗎?」
「很好看。」何櫱讚賞地說。
「這件是你的。」安子築將禮服遞給她。
「我的?」何櫱不敢置信的接過。
「對啊!我媽替我和你各訂作一件。」只見安子築手上拿著一件禮服和她同款式,但卻是粉紅色系。
何櫱走到鏡子前比對。
安子築把禮服放攤床上。
「小櫱,我很好奇紀昊是怎麼說服你的?」她走到她身後。
「他只說了一句話。」她看著鏡中的安子築。「他說,他希望我能走進他的世界。」她逕自走向床邊。
「走進他的世界?」安子築不懂。
何櫱也將禮服放倒,坐在床沿。
「那時候我覺得他好自私,為什麼是我走進他的世界,而不是他來我的世界?」
安子築耐心的傾聽。
「但事後我冷靜一想,他無須再走進我的世界,他已在我不知不覺中,佇立在我的世界中。」如果「愛」可以用天平來衡量,紀昊的付出肯定比她多。
安子築好生羨慕她和紀昊之間無瑕的真愛。
「叩!叩!叩!」
「請進。」
沈慈瑤從門外走進來,後頭尾隨著兩人。
「還不趕快換上禮服,等會兒兩位設計師還要替你們打理髮型。」她催促著她們。「小櫱,禮服樣式喜歡嗎?」
「我很喜歡,謝謝安伯母。」她微笑。
設計師決定讓何櫱秀麗的長髮披肩,上點淡妝,穿上米白色的小禮服,再配上同色系的披肩,頓時鏡中的人兒看來頗有靈性之美,也襯托出她不凡的氣質。
安子築則是將頭髮盤上,幾絲雲縷落在耳畔,粉紅色系的小禮服,使她溫柔中不失俏皮,粉紅披肩讓她更添嬌氣。
「你們真的好美!」沈慈瑤用母親的眼神看著兩人。
安子築和何櫱相視會心一笑。
「小櫱、子築,紀昊來了。」安子宸的叫喚聲從樓下傳上來。
紀昊一身土黃色皮質的風衣及皮褲,貼著他胸膛的是一件白襯衫,風衣長及膝,無鈕扣,走起路來,有意無意間露出寬闊堅堅硬的胸膛,也是顯得高昂的身材更威風凜。
站在他身旁的安子宸,一套剪裁簡單的黑色西裝,襯托出他斯文俊秀的外表,更添幾分書卷氣。
何櫱腳踩著三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格台階一格台階的慢慢走向紀昊。
他走上前。
「你好漂亮!」她真的令他驚艷。
「謝謝。」她開心地說。
安子宸故意乾咳幾聲,破壞氣氛地說:「紀先生、何小姐,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我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話一說完,腹部又挨了一記。
「喔!」下手真不輕。
紀昊對他的悶喊聽而不聞,偕同何櫱走出去。
安子築走經哥哥身旁,拍拍他的背歎道:「哥,你就是學不乖。」然後逕自走出去。
抵達顧宅,紀昊、何櫱、安子宸、安子築雙雙走進會場,眼睛所及之處無不堂皇富麗,所及之人無不是名流、仕女,看來顧婧翎的面子何等大。
紀昊眼神環視一圈,很快地找到他要找的人,因為他們太顯眼了。
「他們在那。」
左櫱喝了一口他手裡的香檳。
「你們遲到了。」聖我四人幫穿著同樣式的禮服,左櫱是墨綠色、兵弈是寶藍色、展霆則是黑色。此刻,四人並肩站在一起,好看得教人無法移開視線。
「路上塞車。」紀昊接過侍者托盤裡的酒杯。
「弈大哥,你的臉怎麼了?」安子築瞧他眼角、嘴角各青一塊,雖然如此,卻絲毫不減帥氣。
「撞到!」兵弈沒好氣地說。
「撞到?還是被人打?」歐陽曉隨即吐槽。她身著一套淡紫色緊身禮服,露出她的好身材,加上俏麗的短髮,頗有女人味。
「曉曉。」兵弈搖搖她的手,撒嬌道。
旁人一看覺得好笑,只有安子宸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一個聲音介入他們。
「謝謝你們來。」顧婧翎一身火紅色禮服,兩條帶子繫在頸部,露出半個雪白的背,長髮向上盤起。
紀昊高舉酒杯。
「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她酒杯輕碰他酒杯。
燈光驀然轉暗,音樂緩緩落下。
「可以和你共舞一曲嗎?」顧婧翎主動向紀昊邀舞。
一抹為難之情閃過他眼底。
「當然可以,今天壽星最大,你說是不是啊!小櫱。」兵弈樂極了,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何櫱微笑道:「當然。」暗中拉著紀昊的衣擺。
他當然明白她的暗示,立即風度翩翩走上前。
「我可以請你跳一曲嗎?」
顧婧翎纖纖玉指伸上前,微微點頭。剛才他們親暱的小動作,顧婧翎看得一清二楚,心底深處忿忿不平,也明白紀昊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何櫱。
紀昊牽著顧婧翎在舞池中漫舞。
「我也要去找我的舞伴。」丟下這句話,兵弈就流連花叢間去了。
左櫱邀安子築共舞。
「我有榮幸請你做我的舞伴嗎?」安子宸向歐陽曉提出邀請。
她的視線越過他,停在周旋美女之間的兵弈,眼底浮現一層哀傷。
「好。」該死心了!
展霆邀何櫱共舞。
「這麼忍心把自己的男朋友推入火坑。」他把何櫱當自己的妹妹,在她面前他不須偽裝自己的情感。
何櫱被他所用的形容詞逗得噗哧一笑。
「我是讓他多一個選擇。」
「這麼大方?」他嘴角勾起一笑,在她面前他也可以放棄漠然,就如同在聖我四人幫三人面前一樣。
「我向來不是小器的人。」她俏皮的回應他。
「但紀昊是啊!我這樣擁著你,他肯定會吃醋。」展霆的眼神瞟向不遠處的紀昊和顧婧翎。
她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紀昊正盯著展霆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何櫱嘴邊漾著笑容。
「霆大哥。」何櫱喚回他的注意力,正色道:「上禮拜,我和紀昊去看過展爺爺。」
展霆剛剛愉悅的神情不復見,替代的是他慣有的倨傲冷酷。
「展爺爺他……」
何櫱話未說完,他就不客氣的打斷。
「他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霆大哥,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血濃於水,我相信再大的怨恨都可以過去。」
見他一語不發,何櫱緊接著說:
「之前,我也和你一樣活在恨意裡,彷彿要這樣恨著那個人,自己才有生存的意義。可是,恨意會演變出很多令人後悔莫及的局面,霆大哥,我不希望……」
「小櫱,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恨他,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在自食惡果。」他冷譏道。
「霆大哥,我……」
音樂正好在此時結束,展霆放開她,轉身離開。
「霆大哥。」何櫱沒有追上去,她知道現在自己不管說什麼,展霆都聽不進去。她回過頭去找紀昊,卻已不見他和顧婧翎的身影。
此刻的紀昊正被顧婧翎纏住。
「昊,我爸想見你。」她兩手掛在他的手臂上。
「令尊想見我?為什麼?」口頭回答她的話,眼神卻不斷四處張望。
「因為我跟他提過你,他覺得你很優秀。走啦。」她拖著他。
基於禮貌,紀昊不便回絕,只好任由顧婧翎「帶路」了。
何櫱悄悄退出會場,走到顧家庭院的池塘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這裡好安靜!她不禁閉上眼睛,沉浸於自己的世界。
「總算找到了。」紀昊一出來,就瞧見何櫱了,他走向前。
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玩心大起,他小心翼翼的壓低身體,臉龐朝她逼近,嘴唇準確無誤地貼上她。
「啊!」何櫱立刻睜開雙眼,就看見紀昊那張計謀得逞的臉。
「沉思啊!」紀昊笑著在她身旁坐下。
何櫱拒絕回答,兩眼瞪著地。
「不說話,喔!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吃醋。」
「我幹嗎吃醋?」何櫱不自覺中了他的計。
「肯說話啦!」
紀昊很高興自己的策略成功了,何櫱則是氣餒極了。
「小櫱,我好高興你能原諒許叔叔。」他換個話題。
「與其說我原諒他,不如說是我不願傷害小i。」略感涼意,她拉了拉身。一的披肩,他擁著她靠向自己,她也順勢將頭倚上他堅硬的肩膀。
她抬眼看他。「謝謝你。」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想開。
紀昊當然明白她的謝意。「親一下當謝禮如何?」他開玩笑地說。
「好啊。」她在他臉頰印上一吻。這下換紀昊傻眼了,原以為會挨一頓罵,沒想到……
何櫱開心的攬住他的腰,紀昊也握緊她的手。
「下禮拜,我去為你加油。」下禮拜就是聖我籃球校隊進軍全國大賽爭奪冠亞軍的背水一戰。
「嗯,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可能沒有時間見面。」紀昊語帶不捨。
「沒關係。」何櫱故作瀟灑。
他在她的手背輕捏一下,以示懲罰。
「說你會很想很想我。」
「不說。」
他搔她癢。
「說嘛,我求你說嘛。」直到她求饒才罷手。「快說。」
何櫱舉雙手投降。
「好,我說。我會很想你。」
他拉她進懷裡。
「我也會很想你。」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我們落跑好不好?」紀昊在她耳邊提議。
「落跑!可是?」何櫱不安地說。
「反正你也待不下去吧。」紀昊直視她的眼神。
「對不起,我很努力想做到你說的。」何櫱邊說邊低下頭。
「小傻瓜,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紀昊將她擁得更緊。「我的父親是個企業家,從小我耳濡目染的就是應酬、金錢、合約一些現實的名詞,而我的將來更無法擺脫這些,這就是我的世界。」
何櫱悄然握緊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適應你的世界,但我知道我愛你。」
「小櫱。」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唇。「走吧!」他扶著她站起身。
兩人牽著手奔出顧宅,放任嬉語鬧聲奔騰於夜空,這一幕幕都落在顧婧翎的眼底。
「好,下一個。」
「快!」
體育館內,籃球隊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最後集訓。
「小櫱,你快點好不好?」安子築揚聲催促著。
「好嘛。」何櫱的腳步不情不願的離開體育館門口。
「我們還有很多海報要張貼,你再拖延時間,今天肯定做不完。」安子築捧著一大堆海報走在前頭。
何櫱也抱著一堆海報,跟上前。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
「再忍耐一天,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她提醒眼前正在發相思愁的何櫱。
「嗯。」顧婧翎的生日結束後,到現在已整整一個禮拜,她沒和紀昊私下見面、通電話,連在學生會裡也難得見他一面,只能在體育館門前偷偷看他。不過,這種日子總算要結束了,明天就要比賽了,她也可以結束思念之苦了。
「我也很高興紀昊明天就能回來了,不然你每天都這樣失神,我怎麼辦!」安子築趁機取笑她。
「安子築!」你就不要讓我捉到小辮子!何櫱暗忖。
「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可以反駁啊!」
她根本無話反擊。
「哪天你交了男朋友,看我怎麼回報你!」她相信總有那麼一天。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引你為鑒。」安子築伶牙利齒的回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跑向前。
「安子築!」何櫱見狀立即追上前。
只見兩個身影邊跑邊追,邊追邊笑鬧,屬於女孩的友誼渲染整個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