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BULEMONDAY,不論是學生還是上班族,一到這告別休假、回到原先崗位上的日子,難免都會感到一些些的憂鬱;但再怎麼樣憂鬱,也絕對憂鬱不過一個人,那就是破曉。
其實她不該感到詫異或意外的,對於這一天,她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
一直以來努力維持的平凡不起眼,從莫名其妙被拍照的那一刻就崩塌了一小角,加上這幾天朝露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樣子看來……她知道,當她能上學後,很多事會變得不一樣。
對此,她做了心理準備,只不過她沒想到,迎接她的不光只是蜚短流長、閒言閒語而已。
首先,一路接受指指點點才進到教室的她發現自己的座位不見了,之後在男同學曖昧、女同學又羨又嫉的眼光中,她看向一早到她家,堅持送她上學的南宮壽,然後在他的示意下,她找到了她的新位子──位於教室最尾端,就在他座位的旁邊!
她,俞破曉,一個身高不及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女孩子坐在教室的最後頭?
算了,她也懶得理會他是用了什麼特權,竟讓嬌小的她改坐到他的旁邊。就算她再怎麼不爽也只能認了,誰讓她最珍貴的東西被他扣留了?
沒錯,所有的委曲求全就是為了那副眼鏡!
打從那副眼鏡被扣留後,她一直就讓南宮壽吃得死死的;不但得容忍他以探病為由出入她家、讓他陪同一起上課,甚至她還讓他拉著,破天荒的上了生平以來的第一堂體育課。
說到那堂體育課……唉,那當然是讓她丟臉至極的一堂課。一個從沒運動的人,其運動方面的「靈敏度」可想而知,可南宮壽不死心,竟以增強體力的堂皇說詞硬拉著她下場打籃球!
這樣的決定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證明是錯誤的,而可憐的她卻得承擔這項錯誤決定的苦果──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終結在她眼睜睜的看著一顆籃球朝她飛過來,然後命中!
為此,她在保健室度過了剩下的體育課。
這一天才過了一半,氣力全失的破曉覺得自己像是又病了一場。
為了取回父親遺留的眼鏡,破曉原本決定無論遭受什麼事都要忍下去,甚至那些女同學的嘲弄、男同學的訕笑,她也不在意。但當她看到同學有意讓她看見最新一期的報刊後……
她、忍、不、下、去、了!
破曉忿忿的將報刊揉成一團,眼一抬,看見引起整件事的禍首正對著她微笑。
「都是你!」這絕對不是遷怒,破曉已然快讓他氣瘋了。
這個土匪、強盜、大掃把!不但欺負她、耍著她玩,還徹底顛覆她的生活!
如今她努力維持的平凡世界不是崩塌了一小角,根本就讓他弄崩了、弄坍了、弄垮了!
「怎麼了?」南宮壽的表情一如這幾天來的溫柔。
「怎麼了?你還敢問我怎麼了?」破曉一肚子怨氣全噴向他。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純潔男孩露出無辜的表情。
「別告訴我你沒看過這個!」破曉將揉成一團的報刊丟給他,態度自然談不上好
「喔,這個啊。」南宮壽瞄了紙團一眼,像是沒什麼一樣的淡淡說道。
破曉氣死了他這種沒事人般的態度。
想她俞破曉平凡無奇的過了這麼多年,姿色平庸、個性不討喜的她要獲得新聞社的青睞真是難如登天,但看看現下報刊上的頭條……真是見鬼了!
她,沒沒無名、毫不引人注意的俞破曉,現在竟然登上頭條了?
看看那篇佔盡整個版面的報導,內容誇張不實、極盡加油添醋之能事,尤其那幾張照片,實在快把她氣瘋了……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他!
要不是他,她不會莫名其妙的被人嘲弄、諷刺;不會破例的曬太陽上體育課;不會被籃球砸個正著……要不是他,她的眼鏡會安安穩穩的架在鼻樑上,生活會一如往常的平靜,她還是原本平凡無奇的俞破曉……要不是他的撐腰,朝露壓根就沒膽跟她作對,遑論繼續偷拍她的照片,還讓照片刊登在新聞社出版的報刊上!
她不相信朝露有這麼大膽,不但不搶回當日意外拍到的照片,竟然還奉送上她養病時的照片。
沒有錯,就是他!
要不是他在做怪,她的生活不會變成一團糟。想想自從他出現後隨之而來的一堆混亂,破曉愈想愈嘔。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懂,班上有那麼多人,他為什麼獨獨挑上毫不起眼的她呢?就算真是因為朝露的緊迫釘人惹毛了他,冤有頭、債有主,他大可以找朝露報復去,為什麼就一定是她呢?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看不出我想怎麼樣?」南宮壽揚眉。
雖然以往沒有類似的追求經驗,但他以為他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
「對不起,我真的看不出,像您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麼要跟我這種不起眼的小女子攪和?」破曉態度謙遜,試圖用理智的方式解決這些莫名其妙的混亂。「就算是記恨朝露跟前跟後的偷拍行為,那麼這問題是出在朝露身上,南宮先生為什麼會將矛頭指向無辜的我呢?」
「記恨?你怎麼會這麼想?」南宮壽覺得有趣。
「我還能怎麼想?」破曉不悅的扁扁嘴。
「就算是為了隱私權而記恨,對象也不會是你。」南宮壽的微笑帶著點溫柔。
「那還真是謝謝你呀。」破曉嘲弄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是記恨,那可不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當初為什麼趁我因病昏睡時,將我帶到你家?又為什麼之後一出門被逮個正著,你不但沒有想辦法解決被偷拍、被誤解的問題,還在我請病假當中不時的到我家來噓寒問暖?更甚者,對於朝露,你不但不介意她之前偷拍到的照片,還縱容她在你來訪時繼續拍攝我們兩人的合照,讓她不顧我的意願,將偷拍所得交給新聞社……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你該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我一點都不明白!要不是故意整我,你不該會有這些舉動,還扣留我的東西來要脅我、逼我就範……但我又沒惹到你,你沒有理由這樣整我的。」破曉已經快要歇斯底里了,早上讓籃球K到的頭還隱隱作痛哩。
「相信我,我不是在整你。」南宮壽一臉誠懇。
以前他總聽說人言可畏,本想用「眾口鑠金」的計謀讓她認定她跟他是一對,但不曉得是效果還未彰顯還是她反應遲鈍,她非但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意圖,相反的,她竟認為他居心不良……看來談個小戀愛真的有其困難度在。不過說真的,那種設法親近一個人的感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這幾日發覺她不同的樣貌後,他對她的興趣是愈來愈濃烈了。
「不是?」破曉相當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想到新的問題:「你在這裡做什麼?」
由於平日的午睡時間她都是在保健室的休息室裡休息,是以她習慣性地在到學校後門拿晨曦送來的愛心便當後,直接到保健室與趙媽媽用餐。要是趙媽媽有事,她就一個人用餐順便幫趙媽媽守著保健室……像今天這樣被球砸到,她已經身處休息室中,通常是朝露替她去拿愛心便當並幫她送過來,沒想到今天趙媽媽不見了,就連朝露也沒見著。
「送便當啊。」南宮壽直到現在才現出手上拎著的寶貝。
破曉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為什麼是你?朝露呢?趙媽媽呢?」不會吧!打從一早到學校後,她就一直避不開他,他該不會連這時候都不讓她喘口氣吧?
「怎麼,由我替你送飯來不好嗎?」南宮壽從手工縫製的袋子中拿出便當。
當然不好!
心裡是這樣想沒錯,不過良好的教養使破曉只敢在心裡咕噥。
「好了,飯你也送到了,可以走了吧?」看到他由袋子拿出兩個便當後,破曉的心沉到谷底,「你……該不會想在這裡陪我吧?」
「是我弄傷了你,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實在說不過去;我理當留下來陪你的,不是嗎?」南宮壽的表情相當無辜。
「我的大少爺,收起你的好心,我一個人會覺得比較自在,麻煩請回。」破曉好不容易回來的一點點耐性又沒了。
「不行,我有道義責任。」
「不用了,雖然是你將球砸在我臉上的,但我『一點』也不怪你,我想你還是回去教室比較好。」
「真的嗎?」
「真的!」
「留下你一個人好嗎?」
「絕對沒問題。」見他有離去的跡象,破曉就差沒拍胸脯保證。
「但我想跟你一起吃飯!」
「你……」他一句話差點使破曉惱得氣絕身亡。
這死南宮壽,擺明了耍她嘛!真是※&%$#……
看她兀自恨得牙癢癢的,只能暗自氣惱的搶過便當,藉由進攻飯盒中精緻的食物來洩憤的模樣,慢條斯理打開自己飯盒的南宮壽暗笑在心裡。
突然發現,這樣逗著她玩真是有意思極了,而且那種感覺讓人感到有些陌生,不僅有以往參與各項活動時所帶來的新奇感,還有些得意、有些滿足,心頭更是覺得溫溫熱熱的。這感覺……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你看什麼?」不滿於他的注視,破曉瞪他一眼,然後發現他飯盒中的菜色。「為什麼你的菜跟我一樣?」腦筋一轉,她更加惱火了,「你為什麼有大姊做的便當?」
「因為大姊幫我做。」南宮壽回答得理所當然。
「大姊沒事幹嘛幫你做?」這大姊,怎麼幫這傢伙做起便當了?
「我也不太清楚。」那一臉的迷惘很像一回事,「前兩天我到你家看你,當時你說頭痛不願見客,所以我跟大姊在客廳裡多聊了幾句。是朝露突然炫耀起你們有大姊的愛心便當可吃,我不過順著她的語氣,跟著抱怨學校餐廳供應的食物不怎麼可口,後來大姊就自告奮勇的說要幫我做便當了。」
太……太太……太過分了!
這禮義廉兼備獨缺恥的無恥男人,不光「污」了她最寶貴、最重要的眼鏡,對她威脅東威脅西,竟然還趁她悶在房中懶得見他時對她的家人洗腦,像個病毒一樣企圖滲透到她的家庭中!現在還吃她大姊做的便當……
「便當還我!」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但她實在是氣不過。
南宮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在破曉解析他的意圖前,他默不吭聲的將整個便當遞給她。
他這樣好說話反倒讓破曉嚇了一跳。
「我知道你在生氣,別氣了,我不吃就是。你的病才剛好,多吃一些。」誠懇滿滿堆在那張斯文秀氣的出眾面容上,尤其是那雙深邃得像是能吸取靈魂的漆黑雙眸,其中漾著像是心疼還是寵溺之類的光輝,讓求和的效果更是大得驚人。
看他這樣,破曉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她覺得自己根本沒錯。
「算了。」明知道他很可惡、很討厭,但她就是提不起勁跟他計較了,「你吃吧。」她將飯盒塞回他手上。
「不用了,我不希望你不高興。」他推辭,將飯盒推回去。
「我說給你吃就給你吃,哪還有那麼多問題?」破曉沒好氣地將飯盒再塞回他手上。「要真希望我高興,你可以將我的眼鏡還給我。」
天知道她這半天來有多不習慣;眼鏡一向是她的護身符,除了給予她信心與力量,還能替她隔絕這世界的喧擾,就像是她的保護層,誰知眼鏡竟會被他搶走了。
事情還不光如此。本來她覺得很不習慣而想先隨便買一副來代替,至少感覺到有個東西阻隔著會比較安心;但沒想到他看到後又搶走了那副替代的,而且還放話說不准她戴其他眼鏡,否則就將父親留下的那副給丟了!
這人絕對是強盜土匪投胎轉世的!可投鼠忌器,她能怎麼辦呢?
害她現在鼻樑上空空的,心裡也跟著空空的。在家也就算了,但在學校……她不適應,真的好不適應。
「相信,我會還你的,不過不是現在。」那副眼鏡遮掩太多她的真性情了,他可不想讓那副眼鏡阻礙了他有趣的戀愛探索之路。
「是喔。」這話破曉已經聽得煩了,「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究竟何年何月何日才會將眼鏡還我吧?」
「時間到了我就會還你,在這之前,我會好好幫你保管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卑鄙?」懶洋洋的挑著菜裡的青椒,破曉隨口罵道,反正不罵白不罵。
「張嘴。」他突然說。
「幹嘛?」破曉反射性的問,張口問話的同時被塞進一顆蝦球。
「你不吃青椒?青椒很有營養耶。」南宮壽將她挑出的青椒全數夾回自己的飯盒中,然後大口塞到嘴裡去。
破曉呆愣的看著他,嘴裡的那口蝦球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什麼也不是,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太親密了些?他竟然用他的筷子餵她吃東西,還不避諱的夾她的菜去吃!那總覺……好怪,真的好怪!
「怎麼了?」放下筷子,南宮壽擔心大病初癒的她其實體內病毒尚未完全撲滅,用手測量她額上的溫度。
破曉又嚇了一跳。
她跟他非親非故的,可他的舉動卻是這樣的自然,好像對這樣的事情早習以為常,經常對她這樣做似的。
「體溫很正常嘛!」南宮壽放下大手,奇怪的看著她,「你覺得哪裡不舒服?是剛剛讓球打到的地方在痛嗎?」
破曉下意識的搖頭。
「沒有?沒有的話就快吃飯。吃完了你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上課。」他對她露出一個誘哄的笑容,夾了牛肉絲到她嘴邊,「不吃青椒,吃口牛肉吧。」
面對他炫目的笑容,已經碰觸到唇邊的牛肉讓破曉不知所措。
怎麼……怎麼會這樣?
僵持了三秒,最後破曉選擇迴避。低下頭,她硬著頭皮吃下口中的蝦球,然後胡亂的吃了幾口飯,希望藉此避開這樣奇怪的場面。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南宮壽笑笑,不當一回事的吃下那口被拒的牛肉。
由眼角餘光見到他的行為,破曉心中怪異的感覺更甚了。
她真的不懂,不懂為什麼他會將因病昏睡的她帶回家,不懂為什麼他要任誤會「發揚光大」,不懂他幹嘛走她家走得那麼勤……就算他們兩家確實住得很近,就算他真的以一個同學的身份關心病情,他也用不著這樣的,不是嗎?
除此之外,她也不懂他為什麼堅持要送她上學,不懂為什麼要安排她坐在他旁邊,不懂他所有的小動作,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麼。
似乎打從那莫名其妙的一天開始,事情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向在進行著。
她很納悶,真的很納悶。要是有人能替她解答,她真的很想問一問──
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
好不容易捱完一整天的課程,又到了社團活動的時間了。
原本沒參加任何社團的破曉在上完課後就能先行離校了,不過很可惜,握有威脅利器的南宮壽有活動,還是西洋劍社的校際友誼賽,而他……嘿嘿!沒錯,就是語帶威脅的要她留下觀賞。
他知道她一定看不懂,也知道她不喜歡處在人群當中,更知道這一天流言之多,讓她度日如年、難過得只想快些回家,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要她留下。
他知道兩家住得很近──若以學校為中心的話,他住的地方是學校右方新建的公寓,她住的則是學校後方的洋房社區;這樣近的距離要玩你送我、我送你的把戲似乎有點離譜,但他才不在乎咧。
他希望她能留下來看他比賽。明知她看不懂、明知她不可能開口替他加油打氣,他還是希望她能參與他的活動,然後在活動後兩人一起回家。
夕陽西下,拖著兩道長長的身影……那種感覺,該是溫馨美好的吧?
而破曉雖弄不懂他堅持要她留下的意圖與居心,但既然大人有令,為了顧全父親遺留的眼鏡,她又能怎麼樣呢?
在沒得選擇下,她破天荒的沒在第一時間內離校回家,而且還出席這場比賽,讓人艷羨的置身選手席中,身上還披著南宮壽幫她披上的輕薄外套。要不是定力夠,只怕四周又嫉又妒的眼光早把她千刀萬剮,撕成不下千片了。
雖然才五月而已,但今天簡直悶熱得不像話,所以他其實沒必要堅持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即使比賽的場地是在冷氣房內。
沒錯,她的體質差,是比一般人容易生病些,經常在冷熱交替中一不小心就感冒了,但這是她的事,他沒必要弄得好像她是他的責任一樣呀!難不成他真的想讓她慘死在校內女性同胞的凌遲目光下?
嗯!有可能。雖然他嘴裡說沒有,但會不會是她在無意中招惹到他了,所以他想用這種不見血的方式來整治她?
破曉很認真思考這念頭的可成立度,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一身西洋劍行頭的他正在跟參賽同學做賽前的小小討論……
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出色,尤其身穿西洋劍服除了彰顯出他比例良好的傲人體魄外,那一身的白更將他俊秀出眾的相貌襯托得英挺貴氣。要是讓人知道他是美國商界兩大家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而且他早拿到兩、三個商業博士學位……這樣一個又有人才又有錢財還不缺身材的優質美少年,是每個媽媽眼中的超級金龜婿,要是可以拿出去叫賣的話,她一定可以賺進不少的錢。
可是真的很奇怪,像他這樣擁有諸多優秀條件,在女孩子心中簡直就是白馬王子的人,卻老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事,就像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你會幫我加油嗎?」看她正在發呆,剛討論完的南宮壽突然在她耳邊詢問。
破曉撇撇嘴,「要加油,這一屋子的人還不怕加爆了嗎?」她真不懂,都這麼多人來湊熱鬧了,幹嘛一定要她來呢?
「他們不是你。」他對她微笑。
破曉怪異的看著他。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幫我加油。」純潔男孩的眼中帶著些許的冀望。
什麼意思啊?這人是不是有問題?破曉覺得愈來愈怪異了。
「別這麼驚訝,幫我加油真有這麼困難?」南宮壽失笑。
「不是困不困難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這個必要。」又不是人緣差到沒人來幫他捧場!一屋子參觀比賽的人當中,女性的人數遠多於男性,而這些女孩子絕大多數都是衝著他來的,他還想要什麼?
「若沒必要,我又何必堅持要你來呢?」他莫測高深的笑望著她。
「南宮同學,請你認清一個事實──截至目前為止,你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我能理解的,我怎麼會知道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真是見外,到現在你還叫我南宮同學?」看來他的求愛技巧得檢討一下了。
破曉忍下罵髒話的衝動,瞪了他一眼。
要是可以,她還想叫他南宮強盜、南宮土匪、南宮變態、南宮混蛋哩!現在還能維持禮儀的叫他一聲同學,這已經是很委屈了,他還想怎麼樣?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叫我『壽』。」像是沒看到她的不悅,南宮壽要求。
「你去死吧!」破曉還是忍不住,罵完後索性別過臉,懶得理他。
「你真是傷了我的心啊,我親愛的曉曉。」南宮壽從不知道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是肉麻當有趣嘛!不過說真的,這樣的對話還挺有意思的。而且他很滿意這脫口而出的匿稱,曉曉、小小……人如其名,她真的好小好小──不是年齡小或是個子小,而是感覺,那是一種讓他滿心想寵她、呵護她的感覺。
「不准你這樣叫我!」破曉迅速回頭,像是被螫到一樣。
「不准我怎樣叫你?」南宮壽裝傻。
「你……」破曉被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曉曉……曉曉,我的曉曉。」南宮壽故意的。
「我說過,別這樣叫我!」破曉氣急敗壞。
「為什麼?」南宮壽好整以暇。
因為這名字會讓她軟弱,可她不能軟弱的……
「不准就是不准。」沉默了半天,破曉只是惡狠狠的說了這麼一句。
「真奇怪,為什麼不准呢?我覺得很公平呀,我是壽,你是曉曉。」
「公平個鬼!」破曉氣得口不擇言,「壽?我看是野獸的獸吧。南宮野獸!」
南宮壽大笑出聲。
「隨你,反正你是曉曉,我是壽,管他是野獸的獸還是什麼壽,總之就這麼決定了。」老是撩撥她,是因為喜歡看她來不及偽裝的真實性情。尤其是生氣時,她白皙的小臉會因憤怒染上淡淡的紅暈,一雙清靈的美眸閃爍著奪目光芒,璀璨得一如暗夜中最明亮的星,整個人顯得逗趣又可人。
「誰理你啊,南宮野獸。」破曉惱得想撕了他那張嘴。
「你呀,真是可愛。」他忍不住揉了下她如雲的發。
「你幹嘛?別動手動腳的。」上次被劫到他家時也曾這樣,那時他竟沒來由的親了她,即便只是額頭,這對生性保守含蓄的她而言已經是逾矩了。當時她因為意外而忘了計較,但不表示她俞破曉是這樣隨便的人。
「可是我就是想對你動手動腳耶。」南宮壽突然發現自己很有無賴的天分。
「你……你變態!」破曉大有秀才遇到兵之歎。
「是嗎?之前你也這樣說過。仔細想想,這輩子只有你這樣說過我。」
「喂!你們兩個別情話綿綿了。」一旁的選手取笑著。
「是啊,南宮,快輪到你上場了。」
兩人世界介入其他人的聲音,破曉這才發現自己就這樣跟他嘀咕了好久,她心中暗道一聲糟。
當她往四周看去……
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她早就被一堆女人怨毒的眼神給千刀萬剮、死上千百次了
這該死的南宮野獸,就是會害她!破曉心中暗罵。
「嘿!南宮,打場漂亮的勝仗來瞧瞧。」就快到南宮壽出場,其他選手好心的給予鼓勵。
「是啊,女朋友在場,千萬別丟了面子,要是輸了,那可就難看了。」
女朋友?
破曉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求救的看向南宮壽,希望他能解釋一下他們兩個人毫無關係的關係。
像是知道她的意圖,南宮壽對她點頭微笑,而這動作在他人看來,只會感到兩人之中有種不可言喻的良好默契。
「我的女朋友……」帶笑的南宮壽環視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破曉身上。
看南宮壽已經準備解釋,破曉對他的不悅減輕了一些些。
「放心,有女朋友在場,我會贏的。」南宮壽信心十足的說道。
破曉完全傻住了,她沒想到事情竟全然不是她想的那樣。
聽見南宮壽的話,一旁同是選手的年輕學子們起哄著,在這鼓噪聲中,南宮壽起身,拎過護罩準備上場,但他才走了兩步就又踅了回來。
「給我祝福吧,我的奇跡少女。」
南宮壽這樣說時,破曉心中湧起極端不祥的預感,而且慘就慘在她的預感成真了──
他吻了她,在眾目睽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