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玫芳一楞。興匆匆的心情立刻被澆上一盆冷水。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歡迎她來嗎?
雷鋒立刻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妳的身體沒有不舒服?」昨晚他要了她很多次。
紅霞立刻飄上夏玫芳的臉。
天啊!他非要在這種時候提起這種事嗎?
「沒……沒什麼。」比起第一次好太多了,現在的她只是有些酸痛而已。
雷鋒走到她身旁提走她手上的便當盒。
「妳幫我帶了什麼?」
「……你說過你喜歡吃茄子……」
夏玫芳沒再說下去,只是讓雷鋒把便當放在桌上,然後打開便當盒讓他看裡頭的菜色。
「都是我喜歡吃的。」昨晚他說了幾樣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今天就出現在夏玫芳為他做的便當裡。
夏玫芳低著頭,看來溫婉而羞怯。
雷鋒發現原來她是一個那麼容易害羞的女人。
「吃過了嗎?」他問。
「還沒。」
眉頭往中間靠攏了幾分。
「不是我說,妳以後吃飯要定時。我工作忙,沒辦法定時用餐,以後在家裡用餐時間等不到我的時候,妳就先吃,不要餓壞自己的身體。」
「……嗯。」夏玫芳聽出裡頭關心的意思,感動的回答。
「來,妳也吃一點。」雷鋒夾著便當裡的菜就往她嘴邊送。
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夏玫芳遲疑了許久才張開嘴,被人餵食的感覺既新鮮又不好意思。
雷鋒滿意地看她一口接一口的吃下自己喂的飯菜,雖然知道自己的舉止是太過親暱讓夏玫芳尷尬非常,可是他實在捨不得這個觀看夏玫芳赧紅了雙頰的美景機會,因此儘管明白她心中現在一定是巴不得挖個地道逃走,還是有些強硬地逼她吃了下去。
「好了,我飽了!」夏玫芳偷了個空隙擋下了雷鋒那幾無間斷的手。
「真的飽了?」
夏玫芳重重的點了下頭。再讓他這樣餵下去,特意做給他的菜就要全進她的肚裡了。
「你……你也吃……」她直盯著便當盒說。
「好。」雷鋒看盒裡的飯菜去了快一半,心想夏玫芳應該沒有騙他。夏玫芳的食量很小,他也是見過的。
只是扒了兩三口,便當就被清的乾乾淨淨,連飯粒也沒留下。
夏玫芳拿出一盒削好的水果放到雷鋒面前,然後整理了一下桌面,將已經空了的便當盒收起。
幸好她沒想太多,最後還是來了。幸福的餘韻還在她心中繚繞著。
「嘟!嘟!」辦公桌上,內線響起。
「總經理,您的電話。」是雷鋒盡職的秘書。
夏玫芳猛然意識到雷鋒的休息時間已過。
「你……你要上班,我先回去了。」她自小受到的教育是告訴她別打擾別人工作。
雷鋒有些捨不得她的離去,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難怪古代的皇帝可以為了寵妃不早朝,現在他心裡就很想放下工作陪夏玫芳一起回家。
「搭車的時候小心一點。」夏玫芳是美麗的,雷鋒強烈地憂心起她的安全。「還是我送妳回去好了。」
「不用了。我路上還要繞去別的地方,你送我的話會影響你的工作。你別擔心,我會注意安全的。」夏玫芳很高興雷鋒這麼關心她,但也有點小小的不滿。她的外表給他的感覺就這麼柔弱需要人保護嗎?還是她看起來就是很好騙的樣子?大白天的,居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
「我走了。」
「……好。」雷鋒原本是想伸手將她抱到懷裡來,給她一個親吻後再讓她離開,但顧忌到夏玫芳的感覺,一個遲疑,便只能看著她的倩影消失在門的那頭。
呃……好吧。反正這裡是公司,也不適合做這種事。等晚上回家以後再說吧。
雷鋒看著桌上的電話,那內線的燈還在不停的閃爍著,看起來就令人煩心。
那是客戶,那是工作!深呼吸幾口氣,雷鋒接起話筒按下按鈕。
「我是雷鋒。」
「雷哥,是我啦!」
電話那頭的女聲令雷鋒頭上瞬時冒了數條青筋出來。
是那個小瘋子!不是什麼工作,不是什麼客戶,而是這個小瘋子打斷了他和夏玫芳的午餐!
該死的風子閔!
「……妳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他一定會把她的頭扭下來!
「……雷大先生,你還沒能躺上你老婆的床嗎?」
「妳胡說八道什麼!我昨晚……」不對,他跟她說這種事幹嘛?
「哦……原來昨晚摸上去了……滋味怎麼樣?」那頭的聲音聽來就是賊兮兮的,顯然正為了雷鋒的失言而樂不可支。
「……風、子、閔!」
「好好好,不鬧你了。我打電話是要你幫忙的。」
「幫什麼忙?」
「我現在人在你們公司附近的餐廳裡。」
「然後?」雷鋒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忘了帶錢包。」
「……妳要我去付帳?!」就為了這種事打電話來?這小妮子真是愈來愈不把人當人看了。他成了活動提款機了嗎?
「我可以順便請你吃飯。」請是她請的,錢還是雷鋒付的就是。
「我已經吃過了,所以……」別想請動他!
「啊!雷哥!雷老大!雷大先生!你要放你可憐的小瘋子妹妹在餐廳裡面孤獨無依的吃飯嗎?你不怕我吃完飯以後學張國榮一樣去跳樓自殺嗎?要知道,我才剛剛失戀而已!你居然那麼放心?!」
風子閔在那頭的聲音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雷鋒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家餐廳裡的人是以怎樣的眼光注視風子閔。
這種事還真的只有小瘋子可以做得出來。
「還有嗎?」
「我如果自殺成功就是你的錯!我要天天到你家去纏著你!你負心別娶的女人我也不會放過的!我要教你後悔!我要讓你家雞犬不寧!」
可惡!現在是威脅了!
雷鋒幾乎要捏碎手中的話筒。他和夏玫芳才剛剛踏出婚姻的第一步,他不希望這脆弱的關係在小瘋子的干擾下有任何異變的可能。
「閉嘴!我去!」去打這小瘋子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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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這邊!」風子閔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熱情的揮手,活脫脫是個活潑可愛的雙十年華俏佳人。
只不過從餐廳中眾多投射在她身上的奇異目光看來,顯然她之前與雷鋒通話時的那番做戲為她引來不少聯想。
同樣被人投以注視禮的雷鋒,很想立刻捏著風子閔的小頭顱將她從二樓扔下去。反正他可以肯定風子閔會平安無事。
「……不想傚法張國榮了?」與張國榮不同,她要是吃完飯後就去跳樓,也許是功德一件。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幹嘛學他?我真要死的話,一定挑一種從沒有人想過的死法。」跳樓?一點都沒創意!
雷鋒一入座,風子閔立刻招來侍者。
侍者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剛才風子閔的勁爆發言讓周圍留下極深的印象,連餐廳經理也特別注意她,吩咐侍者小心看著這位特立獨行的女士。萬一風子閔真在用餐之後便跳樓自殺,他們這家餐廳不是會發財就是會倒店,前者是生意人的最愛,後者則是避之大吉。
「小姐,有什麼吩咐?」一襲制服已經沾了滿背的冷汗。會在餐廳裡公然說出那些話的,顯然精神狀況有待評鑒,千萬不要暴起傷人啊!侍者在心中求遍了東、西方各路神明,順便再一一罵遍了在背後推他出來的那群好同事。
「我要點菜。」
點菜?她桌上的菜還沒動呢!侍者和雷鋒都清楚明白的看見了桌上完好如初的菜餚。
「雷哥,你要吃什麼?我請客。」
雷鋒的臉頰肌肉極輕、極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請客?對著付錢的金主說請客?這種話真只有小瘋子說得出口了。
「雷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一份丁骨牛排套餐,謝謝。」自動自發的抽走侍者手上的菜單,翻完第一頁後就合上塞回原處。侍者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便讓風子閔一個揮手趕回去了。
嗚……好……好「體貼」的客人啊!點菜速度如此迅速,完全不需他們一再解說,這樣好的客人以後找不到該怎麼辦呀?
無視侍者離去時那有些恍惚的神情,風子閔帶著喜悅的神情將放在她面前、已然冷掉的魚排切下一塊,輕巧的用叉子叉起,伸到雷鋒嘴前。
「啊……」風子閔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雷鋒眉頭重重的皺起。
「幹嘛?」
一開口就讓風子閔得逞,那魚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入雷鋒的嘴裡。
雷鋒好不容易才吞下那被硬塞進嘴裡的魚肉,風子閔便迫不及待的問:「好吃嗎?」
「……不、好、吃!」雷鋒相信他過去混黑道恐嚇人時就是現在這副表情。
「你也吃出來了。」風子閔宛如找到知音。「這家餐廳的魚排真是有夠難吃,腥味又重,害我點了以後就連動手的慾望都沒有,更別說吃了。可是點了東西不吃又很浪費,我想了一想,還是留給你吃好了。」
她這番話說的既清晰又響亮,全餐廳的人都聽到了,餐廳經理在一旁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心中不斷默念著顧客至上。
風子閔的任性妄為雷鋒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可是每一次遇上她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削人面子的做法還是難以適應。
商場講求以和為貴,這幾年的歷練已經讓雷鋒徹底脫去年輕睜的銳利,漸漸轉換成深沉與圓融,然而風子閔我行我素的個性卻是沒有絲毫改變。
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將風子閔當作自己妹妹看待的雷鋒擔憂起她的未來,但他也知道風子閔的個性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改過來--以前他就勸過她了。
「雷哥,幫我吃掉。」帶著諂媚的笑容,風子閔把她口中很難吃的魚排推到雷鋒面前。
「妳找我來就是要我幫妳付錢、再幫妳解決這個魚排?」
風子閔點頭。
……就為了這種小事?!
過去雷鋒可以毫無怨言的容忍風子閔的言行,可是現在不行。如今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他與夏玫芳的事,遇上這個小瘋子的無意攪局,他很難沒有絲毫抱怨。
「……小瘋子,最近如果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不要來找我。」對風子閔這種人,就是要把話說明白。
「哦?你還沒搞定你太太。」不是已經順利摸上床了嗎?
風子閔說話向來不會好聽到哪裡去。搞?他也就罷了,但雷鋒就是不喜歡這種字眼用在夏玫芳身上。
她是他心目中華美嬌嫩的白玫瑰,任何不入流的字眼都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我跟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培養感情。」
「……雷哥,我沒想到你會那麼重視她耶!」
風子閔一直以為雷鋒的婚姻真的是純粹的商業聯煙,可是看雷鋒重視的程度,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你喜歡她嗎?」不可思議。
「……我不會挑個我不喜歡的女人結婚。」他不願多說。
「可是你喜歡她什麼?漂亮?有錢?有氣質?」饒是她鬼靈精怪,也想不出雷鋒到底是為什麼喜歡夏玫芳?再者,她從未聽說雷鋒與夏玫芳熟識,喜歡又是從何而來?
「……妳去談個戀愛就知道了。」雷鋒高深莫測的笑著。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愛夏玫芳吧?」原子彈投下,大爆炸!
天啊!雷哥墜入愛河了?不可思議!
今天這頓午餐太有價值了!
風子閔就要拉開嗓門大聲嚷嚷時,雷鋒依法炮製地切了一塊魚肉塞進她的嘴裡。
「夠了,閉上妳的嘴。餐廳裡夠吵了。」他已經受不了向他們這桌投射來的各種目光了。
雷哥學她!風子閔拚命的吞下魚肉,就要大聲指責雷鋒侵犯她的智能財產權,小嘴剛張,又是一口魚肉。
雷鋒滿意地看著風子閔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哈哈的笑了起來。
原來整人真的可以使心情愉快,難怪風子閔樂此不疲。
再來一次好了。雷鋒笑著又送了一塊魚肉,渾然忘記周圍有許多人在用餐,自然也不可能注意到這景像已落入某人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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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一片漆黑,但夏玫芳根本沒有察覺。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兩眼望著陽台上的天空由黃昏的橘黃轉成如今的闇黑。
我看到什麼?
夏玫芳不斷想著下午無意中見到的情景。
只是回到雷鋒的公司拿回她忘記帶回的便當盒,在回家路上一時興起,上了一家咖啡廳坐坐,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色打發時光,卻看到對面二樓餐廳靠窗的位置中坐著雷鋒與一個年輕女人,雷鋒帶著無庸置疑的愉悅笑容,一口口的餵著那女人吃東西……
突然間,夏玫芳回想起中午她和雷鋒一塊午餐的情景,兩相對比,只覺得既諷刺又好笑。
難道,喂女人吃東西是雷鋒的嗜好?
夏玫芳已經不知道在心裡為雷鋒編出多少理由了,只是愈想就愈是心冷。
像從天堂掉到地獄裡,還是極冰地獄,凍得她腦海一片空白。
她以為……雷鋒是喜歡她的。
她以為,雷鋒是疼寵她的,可是看了下午的一幕後,她也不敢肯定了。
雷鋒對著那年輕女子的面貌是她未曾見過的輕鬆自然,她未曾見過他笑得那麼自在的模樣--過去沒有,現在更是沒有。
他兩人之間相處的模式是謹慎、小心……相敬如賓。
她的每一個微笑後頭都藏著無數的念頭,而雷鋒……直到目前為止,她還未能有幸見到他在她面前開懷大笑的模樣--他那樣的開懷笑容只展現在那個年輕女子的面前嗎?
想到這裡,夏玫芳雙掌摀臉,心裡一陣難言的疼痛,淚水已在不知不覺中滑滿了無瑕的臉龐。
她嫉妒,她痛楚。
如果那個女人是雷鋒所愛的,為什麼他還要娶她,對她那麼樣的關心?
她願意為婚姻而努力,因為她的心裡有他,在很久以前她就愛上他了。
可是這些努力的前提是雷鋒心中並沒有人。如果他已有所愛,教她要怎麼努力?只要一想到雷鋒愛的是其它女人,她就幾乎要拋去過往所有的禮教大叫。
他怎麼能夠這樣?
她這個雷太太的身份到底代表了什麼?
雷鋒如果愛那個女人,為什麼不乾脆娶那女人而要娶她?因為那個女人不願嫁給他嗎?她是雷鋒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無數的問號壓得夏玫芳幾乎要無法喘氣。
對雷鋒而言,她到底算是什麼?一個美麗、適合帶出去讓人觀賞的娃娃嗎?。紛亂的心思被突然的燈光打斷了,已經習慣黑暗的眼睛被客廳的電燈燈光刺得難受,夏玫芳閉起了眼睛,再張開時,已經見到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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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鋒進門時已經感到不對勁。
從他新婚以後,不管兩人之間再如何冷淡,只要晚上回家,一定可以見到家裡的燈光,一進門就可以見到夏玫芳等著與他共餐的身影。
可是今晚沒有。
今晚他見到的是一個背影散發著孤寂的女人,幽幽的望向一片空茫。
怎麼回事?
驀地,他的心往下一沉,直覺到他與她之間發生了變量。
中午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呀!才過一個下午就全變了樣嗎?他感覺到夏玫芳那稍稍對他敞開的心門如今已然閉合,更甚者,兩人之間橫亙起一道冰牆,凍得他斂下了臉上的笑容。
「……玫芳,怎麼不開燈?」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忘了。」
夏玫芳低下頭,不願望他。望他,只會令她心傷。
「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夏玫芳的臉蒼白得令他擔憂。
「……沒有。」夏玫芳聽到自己的回答沒有半分感情,冷冷淡淡的。
「真的?」她的聲音聽起來也很不對勁,雷鋒也顧不得魯莽,一把抓起夏玫芳的手,只覺得握在手中的柔荑冰涼得像是吹了一夜的冷風。
「啪!」的一聲,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
夏玫芳將他的手打了下來,太過突然的反應讓兩人都有些楞了。
是她……打掉我的手嗎?
雷鋒的驚愕尚未結束,夏玫芳又立刻補上一句話。
「你……你不要碰我!」不要用摸過那女人的手碰!
夏玫芳只要想到他就是在下午用那雙手親暱地餵那女人吃飯,就覺得反感,更甚者,有種噁心的感覺。
她臉上的嫌惡表情明顯得令任何人都無法錯認,雷鋒自然不會例外。
她……覺得他……噁心,不希望他碰她?
雷鋒一度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但夏玫芳的態度卻刺破了他意圖自我瞞騙的心思。
難道她也……看不起他?因為他的過去?
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蔑視眼光,但不可以是她的,夏玫芳不行!
怒氣來得突然,當雷鋒回過神來,已經發現自己緊緊的握著夏玫芳的手腕,而夏玫芳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痛!夏玫芳眼裡噙著淚水,咬著唇,手腕處火辣辣的疼痛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雷鋒,憤怒有如狂獅一般,夏玫芳害怕了。
他會……打她嗎?
看著雷鋒扭曲的臉,她真的這樣懷疑著。
雷鋒也看到她臉上害怕的神色了。
他做了什麼呀!楞楞的放開了手,看著夏玫芳咬著唇懼怕的表情,再看到她被他捏紅的手腕。手腕處的疼痛一直沒有消去,夏玫芳只是想要輕輕的轉動一下關節都沒辦法。
「痛嗎?」遲疑的伸出手去,但換來的是夏玫芳的退縮。
她怕我。
雷鋒感受到這個事實,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是直直的看著她。
怎麼回事?明明是想好好相處的,可是一瞬間就將兩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再次推遠了,難道……是他想得太過美好,以為能得到這個女人的心?
雷鋒過去的信心如今也讓夏玫芳畏懼他的神情砸出了好大一道裂縫。
他不再那麼相信自己能讓這個女人愛上他了。
她怕他,她不愛他。
有哪一個女人會愛上一個令她害怕的男人呢?
這一瞬間,雷鋒嘗到了愛情裡的絕望滋味,看著夏玫芳蒼白驚懼的臉孔,他心如刀割。
他不能待在這裡。他不願在夏玫芳面前展露出他這脆弱的一面,他也害怕他的沮喪會以暴力的形式出現,進而傷害了夏玫芳。
她是他最不願傷害的人,他甚至還在心中對自己說過他永遠都不會傷害她,可是看看她的手,上面的抓痕是誰的傑作?是他的!
夏玫芳沒有發現自己在顫抖,她看到雷鋒的眼神在剎那間閃過一絲痛楚,重重閉上,跟著他轉身背對著她。
「砰」的一聲,他離開了這個房子,這個家。自始到終他都沒有回頭,夏玫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斷吶喊著:請你回來!
但他終是沒有回頭。
他走了。
他離開她了。
白燦燦的燈光下,夏玫芳心痛難當地痛哭起來。
她所愛的男人,終於離開了她。
房子瞬間寂靜冰涼,低低的哭泣聲北風般的在其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