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麻雀變鳳凰 >> 搶心探愛作者:季纓 | 收藏本站
搶心探愛 第五章 作者:季纓
    銀兒突然變得好學,這事不只教她讀書的教席高興,就連一向對銀兒管得嚴厲的燕效行,也覺得銀兒這些日子以來大有長進。

    為此,燕效行特地讓銀兒出去採買她想要的東西。

    「讓我出去?」一聽到燕效行要讓她出門,銀兒眼眸一亮。「你不怕我跑了,就不回來了?!」

    「不怕。」不只不怕,燕效行還拿了一袋銀兩給銀兒。「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回來。你要嫁人了,不該一點首飾也沒有。」

    「嗄!叫我買首飾?說來說去,買了那些,還不是要陪嫁到你家來,當你家的財富。」呿,說來說去,她還不是一點便宜也沒佔到。

    銀兒小鼻子、小眼睛地揣測燕效行的心思。

    燕效行也不怪她,只是道:「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我只是不想讓你嫁得太寒酸。你若是不想買首飾,買其他想買的東西也成。」

    燕效行沒限制銀兒得買什麼,他只想讓她出去透透氣,別老關在燕府裡,像只受困的鳥兒。

    燕效行不只怕銀兒無聊,拿錢給銀兒出去玩耍,他還特地撥了個丫頭陪銀兒出去。

    銀兒看燕效行這派頭使得大方,也就不跟燕效行客氣,拿著銀兩便快快樂樂的出門去。

    她先去逛街,再去飲茶,邊聽小姑娘唱歌邊嗑瓜子。

    以前她就愛這種生活,覺得能邊聽曲兒、邊喝茶,是上等人家才有的享受。但那時候她只是個小乞兒,都愁沒錢吃飯了,哪還能上茶館喝茶、聽曲兒?

    而現在她有錢了,嘿嘿——

    銀兒派頭可是大得很,點了一桌子的點心不說,還出手大方,給的賞錢多得令人生疑,深怕她給的是假銀子。

    「小姐——」跟出來的丫頭拉拉銀兒的衣袖,要銀兒別那麼囂張。「少爺給你銀子是要讓你買首飾的,你這麼打賞法,只怕東西沒買到半樣,銀子就讓你給使光了。」

    「使光了就使光了唄。」那錢不是銀兒自己的,她使起來特別暢快。「人家小姑娘曲兒唱得好,給人家打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話才說完,銀兒馬上又給倒水的小廝一串銅錢。

    說起來,燕效行除了要她讀書、識字這一點討人厭外,其實嚴格來說,他對她也真是夠好的了。

    不說她每天吃好的、穿好的,他還把她當成親妹子疼,就連銀子都大把大把的給她花著玩,之於她,可是一點都不苛刻。

    真不曉得當年燕大小姐眼珠子是長在哪兒了,竟看不上這樣的良人,還要跟別人私奔——

    唉,如此說來燕效行也真是可憐,跑了一個妹子、老婆,從此之後就絕情斷愛,不談感情,最後還招惹到她這個小煞星,討她當老婆。想來,燕效行也夠倒楣了。

    銀兒這才想著燕效行的好,另一個包廂卻傳來幾個大老粗的交談聲。

    銀兒本來是懶得理會那些粗人,但他們卻提到了「燕效行」三個字,這可就由不得銀兒不拉起耳朵細聽了。

    「呸,那個燕效行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死了爹娘,讓燕家老爺收了當義子。他爺爺的,他還真當他是正主兒呀?我呸,老子我肯跟他做生意是看得起他,給我擺什麼架子啊!」

    大老粗左一句「他爺爺的」,右一句「呸」,聽得銀兒怪不爽的。

    「小玉,咱們走。」銀兒霍地站起來。

    小玉嚇都嚇死了。

    「小姐,你要去哪?」

    「去隔壁看看,是哪家的瘋狗沒關好,被主子放出來四處亂吠。」銀兒說著說著已衝到了對門。

    她一腳踹開門板,裡頭的吵鬧聲霍地停止。

    「這位小姑娘,你是?」

    「是你祖奶奶。」銀兒右手一伸,左右開攻,馬上就給那滿臉橫肉的漢子兩個巴掌。

    「姑娘,你怎麼可以打人!」坐在漢子對面的斯文男子站起來,急欲阻止銀兒。

    銀兒卻早就跳到出口污辱燕效行的那個漢子身上,對人家又吐口水又拳打腳踢。

    「打死你這個壞東西,人說『打狗尚且看主人』,你是個什麼東西呀,燕家的家務事,用得著你來多嘴嗎?人家燕效行是不是正主兒,關你這個爛人什麼事,要你嘴碎、多事?」銀兒邊罵邊打。

    那漢子人高馬大,一個手勁就推倒了銀兒。

    銀兒被甩到牆角,額頭還撞了個包。

    小玉看得都快暈了。

    這下可好了,她們才出來不到半個時辰,銀兒小姐便撞得滿頭包,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瞧,這會兒銀兒小姐不就又從地上爬起來,一頭往那人高馬大的漢子身上撞了去嗎?

    我的老天爺呀!銀兒小姐人雖野,但好歹是個姑娘家,論氣力,小姐怎麼可能贏得過那漢子呢?

    小玉急死了,連忙拿了一錠銀子請唱曲兒的小姑娘幫忙。

    「這位小姑娘,請你行行好,去古貨大街上的洋鋪子找燕家少爺,說我家小姐出事了,請他快來。」小玉將銀兩交給小姑娘。

    唱曲兒的小姑娘感念銀兒剛剛出手闊綽,所以推掉銀子,立刻義不容辭地幫小玉去搬救兵。

    討了救兵,小玉還急忙回頭幫銀兒的忙。

    她拿了個酒杯便丟往那漢子。

    銀兒口中還叫著:「小玉,去拿熱水、去拿熱水,燙死這個臭王八,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小姐,你別說了、別說了——」小玉都快急哭了,因為這時候銀兒讓那漢子給揪住了頭髮,一臉的狼狽。

    「你放開我家小姐。」小玉不顧形象,整個人跳到那人身上去,捶著他打。

    銀兒輸人不輸陣,頭髮雖被扯住,可嘴巴卻不閒著;小嘴一張,狠狠的往那人像腿那般粗的手臂咬去。

    「啊——」像殺豬的哀嚎聲淒慘地響起。「你住手、放開我——」漢子自由的左手不停的猛往銀兒腦門上拍去。

    銀兒都快被拍傻了,但一張嘴還是緊咬著豬蹄似的手臂不放,直到燕效行趕到,看到這駭人的一幕——

    銀兒頭被打得都流血了,燕效行急忙上前去搶救。

    他單手握住那漢子施暴的手,叫銀兒鬆口。

    銀兒看到燕效行來了,急忙鬆口,還展開笑顏來對他笑。「他欺負你,說你壞話。」

    銀兒跳出來數落別人的不是,渾然不顧自己有傷在身。

    「你這個瘋婆子,是誰看到人就打、就咬的?」那漢子甩掉身上還捶打著他的小玉,站出來要跟燕效行討個公道。

    銀兒不顧額頭上還滴著血,一根手指頭直在臉上劃。

    「羞羞羞,一個男人打不過一個女人家,現在倒好意思跟我大哥告狀了。你若是有種,就站出來跟我大戰個三百回合,戰個你死我活。」銀兒挽起衣袖,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樣。

    是燕效行拉著她,要不然,銀兒真要去跟人拚命了。

    燕效行寒著臉將銀兒帶走,其餘的事留給底下人去處理。

    他指示底下所屬的商行全都不和朱老闆做生意,而地方上的其他商家,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賣他面子,到時朱老闆一定會面臨慘境。而他相信,這也是那該死的朱老闆該付出的代價。

    ***************

    「我不要吃藥。」

    當燕效行請大夫來替銀兒看傷時,銀兒馬上提出聲明——

    「我受的是皮肉傷,你只需要拿跌打損傷的藥給我擦擦就行了,內服的藥就不用了。」銀兒躺在床上跟大夫交代著。

    嘖……之前夫子就教過她什麼叫做「良藥苦口」了,這四個字的意思就是說,愈好的藥會愈苦。

    這樣的話,這個藥一定會很苦的,所以她得先和大夫說清楚、講明白,而且她怎麼知道,那個燕效行有沒有想毒死她的意圖呢?

    若是他真的想毒死她的話,那他一定會用很好、很好的藥,反正燕家家大業大,這一點點藥錢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哼!因為這樣,所以她得先做好準備才行,免得一不小心被燕效行給暗算了。

    而且,她雖然是他的未婚妻了,可是人家不是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艘船得在河裡頭開萬年,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神仙船夫,可以活到萬把歲駕駛同一艘船,不過這還是告訴我們要小心一點。

    嗯……有讀一些書、寫一些字,她現在真的覺得,最起碼這些還是對她有一點幫助的。

    畢竟這樣一來,她就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給暗算了去。

    燕效行沒好氣地回頭瞪她一眼,問她:「到底你是大夫,還是他是大夫?」

    「當然他是大夫呀,可這身體是我的,我自然清楚自己有什麼毛病及需不需要吃藥。」銀兒歪理一堆,說出了一堆不是理由的理由,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那碗藥汁看起來真的是黑黑的。

    嗄!

    猛然一看,真的是比她在磨的那個墨還黑呢!

    「燕少爺……這……」大夫十分為難,他將視線轉向了燕效行。

    燕效行要大夫別理她。「大夫,依你的看法開方子,別管她。」

    「什麼別管我!要吃藥的人是我,不是他耶!」銀兒皺緊小臉,五官全擠成一團,看得出來,銀兒的確是討厭吃藥。

    「我真的沒有怎樣,瞧,我還可以蹦蹦跳跳呢。」銀兒怕燕效行不信,還下床來跳給他看,以茲證明。

    「我知道外傷不嚴重,但,搞不好內傷的問題很嚴重。」

    「你別杞人憂天了,我要是內傷嚴重,說話還能這麼丹田有力嗎?而且這點小傷在我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以前我在街上混的時候,還不是得跟一些乞兒搶地盤,三天兩頭就掛綵,打架之於我,就跟吃飯沒什麼兩樣,我沒事啦。」銀兒說了一堆,就是想賴掉吃藥的苦差事。

    哼!想她可是壯的像一頭牛……呃……不不……不是牛……是雞!

    燕效行讓大夫先出去。

    銀兒見大夫出去了,猛巴著燕效行問:「他是不是不開藥給我吃?我是不是不用吃藥了?」

    「這麼怕吃藥?」

    「怕,怕死了。」銀兒皺緊了臉之外,還猛點頭,在在說明她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吃藥。

    「既然這麼怕吃藥,為什麼不安分一點,要出去跟別人打架生事?」

    「我哪有生事!生事的人不是我,是那個爛東西、那個臭王八,他罵你,我看不過去,所以才會去找他理論。」

    「他罵我什麼?」

    「說你不是燕家的種,說你狐假虎威——」

    「不錯嘛,讀了幾天書,連狐假虎威都出來了。」燕效行嘖嘖稱奇。

    銀兒皺著臉,看著燕效行。「我怎麼覺得你說話酸酸的?你是不是氣我跟別人打架?」

    「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然後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滿身是傷?!」燕效行兩眉倒豎,模樣凶巴巴的。

    他當然知道他的際遇招人嫉妒,很多人礙於燕家在咸陽城的勢力,所以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他的不是,可私底下批評他的人很多。

    一來,是為了他不懂得巧言令色、討好人;二來,也是因為他一個與燕家毫無血緣關係的局外人,竟接收了燕家所有家產。

    「我是什麼人,我自個兒清楚,別人要怎麼說是他們家的事,你管好自個兒的事就夠了。」

    燕效行從跌打損傷的藥瓶裡倒出清涼的藥糊,塗在銀兒的傷上,輕輕的幫她揉著。

    「你今天的行徑完全不像個大家閨秀。」

    「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

    「可我娘不知道。要是今天的事傳到她老人家耳中,你怎麼跟她交代?說她那個本來文文秀秀,連句粗話都不敢講的女兒,今兒個不只罵了人,還跳到漢子的身子對人拳打腳踢?」

    「就說我轉性了唄。」銀兒隨便說說。

    「有人轉性是愈轉愈差的嗎?」燕效行糗她。

    而銀兒聽著,就是覺得不舒服。

    「燕效行——」

    「叫大哥,別指名道姓地叫我,不禮貌。」

    「好好好,大哥——」銀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喚了他一聲大哥,又急巴巴的問燕效行:「除了相貌,我跟你妹子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像?」

    「當然。」燕效行點點頭。「效芙她溫柔婉約、恬靜秀雅,又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那我呢?」

    「你?」

    「對呀,我呢?我有什麼優點?」雖然銀兒不認識燕效芙,但基於好勝,銀兒忍不住就是想跟那個燕效芙比一比。

    「你——」燕效行狀似為難地想了好久。「你滿嘴粗話、不愛讀書,又不識字,行為粗魯不文,像個野丫頭——」

    「,我是說優點耶,你怎麼數來數去,全是我的缺點。」銀兒不耐煩地抗議。

    「原來你也知道滿嘴粗話、不愛讀書、不識字,行為粗魯不文是缺點呀!」燕效行佯裝驚訝地道。

    燕效行這一問,銀兒又噘著嘴不說話了。

    「既然知道那是缺點,為什麼不改?」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你妹子燕效芙比較好,對不對?」銀兒不高興地昂臉問燕效行。

    其實燕效行從來就沒把銀兒跟效芙兩個擺在一起比較過。

    她們除了樣貌相像之外,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沒必要放在一起比較,只是銀兒有一些缺點,必須糾正。舉例來說,他就覺得她今天的行為不恰當;畢竟一個男人的自尊與驕傲不需要一個小女子來捍衛。

    讓銀兒為他而受傷,燕效行不樂意見到。

    可燕效行真正的想法不說出來,銀兒不會知道。她只當自己在燕效行心中樣樣不如燕效芙。

    銀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在意起自己在燕效行心中的形象,她只知道當她被人看扁時,心裡真不是滋味。

    哼,大家閨秀是嗎?

    好吧,她就不信自己裝不來。

    銀兒下定決心,從今天起,她要讓燕效行刮目相看。

    ***************

    「唉——」

    當銀兒第二十三次被針給扎到手指頭時,在一旁伺候著的小玉也歎了第二十三個氣。

    銀兒聽了心煩不已。「小玉,你要歎氣可不可以到別處去,你老在這歎氣,歎得我都心煩了。」銀兒不耐煩地趕人。

    小玉還是杵在那兒勸著銀兒。「小姐,你沒刺繡的慧根,就別繡了吧,省得手指頭讓你扎得都是洞。」「你少管我,我就不信我這麼聰明,會繡不出個所以然來。」銀兒不理會小玉,埋著頭繼續跟針線活纏鬥。

    她非讓燕效行對她另眼相看不可。

    銀兒足足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去繡一朵花,就連午膳都沒吃。

    嗯……看來,萬事只要她肯學,都是挺簡單的。

    不是她自誇,瞧瞧她這朵花,真是繡的美呆了,只不過銀兒不懂,為何小玉就是看不出來,她這朵花美麗的地方呢?

    下人們等燕效行回到商行,急忙去報告。

    燕效行連忙從商行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看銀兒。

    「聽說你今兒個沒用午膳,為什麼?」燕效行問話。

    銀兒連頭都沒抬便回答:「一餐不吃,死不了的。」她還在跟那朵花纏鬥。

    是啊,她以前最高紀錄是連續兩天乞討不到東西而沒飯吃,所以一餐不吃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就差幾針就完成了,她要努力!

    銀兒沒理燕效行。

    燕效行兜至銀兒身後,看她究竟在作啥,竟讓她廢寢忘食。

    他走到銀兒身側立定,竟看到銀兒在繡一朵花。

    「你學刺繡?」

    「嗯。」銀兒點頭,但一顆頭顱還是垂得低低的,沒抬起來回話。

    「你刺朵花作啥?」

    嗄!銀兒大吃一驚,興奮地把頭拾起來,目光熠熠生亮地問燕效行:「你看得出來這是朵花?」

    可見她真的是在繡朵花沒錯啊,她就一直覺得她繡的這朵花看起來美極了,但是小玉就一直說根本不像花。

    笑話,現在證明小玉的眼珠子可能是被「屎」給糊到了,明明就是花嘛!

    一聽到燕效行說這是一朵花,她立刻嘴巴張的大大的,笑的口水都差一點滴到絹布上頭。

    「我眼睛又沒瞎,當然看得出來。」

    「可小玉在我身邊待了老半天,她一眼也沒看出這是朵花。」所以——嗯,小玉一定是個睜眼瞎子。

    銀兒兀自替自己刺繡功夫不好作了個解釋。

    「那麼小玉認為你在繡什麼?」燕效行問。

    「一坨屎。」哼!明明是朵花可以說成一坨屎?沒關係,她決定等一下想辦法去弄坨屎過來糊上小玉的臉。

    「屎?」燕效行再看一眼。「是很像——」

    「什麼很像!這明明就是朵花,怎麼會像屎?!」銀兒氣呼呼的反問燕效行:「你見過屎上頭還長枝葉的嗎?」

    沒常識!銀兒暗暗在心裡啐了聲,罵他跟小玉兩個人真是笨死了,一點審美觀也沒有。

    哼!原本她還認為燕效行的眼光不錯,慧眼識花朵呢,可現在看起似乎不是這樣。銀兒不理他,繼續繡她的花。

    燕效行看她邊繡邊叫痛,仔細一看,才知道銀兒原來針針都紮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你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什麼?」銀兒聽不懂啦,她只要將她這朵花繡完,就可以去睡她的大頭覺了。

    若是燕效行沒事的話,就不要來吵她,他這麼一直在她耳朵旁叨叨唸唸的,讓她的「靈感」都快要消失了。

    要是她這朵花繡不成功的話,嘿!不是她推卸責任,那全部都是燕效行的錯,他得負責。

    「你明明不喜歡刺繡。」燕效行指出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且刺繡可能遠比讀書、寫字更令她覺得不喜歡。

    看到她這樣,他心裡頭隱約覺得有些心疼。

    不知為何,他心裡頭雖然明確的知道,她並不是他從小就喜歡的那個效芙,那個效芙早就死在他懷裡了,但他為什麼還會對一個不是效芙的女孩心生憐惜?

    之前,像她不喜歡寫字卻被他強逼不得不做之時,她整日下來頂多臉上多了幾撇不該有的墨汁,甚至是小嘴上頭長出了一排鬍子而已,根本就不像她現在學刺繡,弄得十根指頭上全是針扎過的痕跡。

    「我不喜歡做的事很多,比如我不喜歡讀書、寫字,可我還不是得寫、得讀。」

    「這些都是為你好,還是這會兒你是變相的在跟我抗議?」

    「不敢。」銀兒嘟著嘴說道,那往上噘的嘴幾乎可以吊上一斤豬肉了。

    「嘴裡說不敢,可心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燕效行是知曉銀兒的脾性。「標準的心口不一。」

    「你這是在罵我嗎?」哼!雖然她書讀的不多,但是經過他這麼欺壓她,她也是努力的懂了一些字、瞭解了一些比較深奧句子的涵義了。

    像他說的「心口不一」四個字……嗯……要是之前的話,她一定會指著燕效行的鼻子向他罵說,她的嘴巴本來就和她的心長在不一樣的地方啊,心口要是一樣的話,那還得了!

    哼……不過人家她現在可是完全知道什麼叫心口不一了呢。

    「不敢。」

    「不敢你還直叨念。」真是個囉嗦的男子。

    「叨念你是為你好。」

    「那就請你收回你的好心吧,否則你這麼一直念下去,我耳朵都要長繭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像老夫人一樣耳背了。

    「都長繭了還不學乖,這才稀奇。」燕效行的話帶著一點嘲諷意味。

    「燕效行,你這會兒是在找我麻煩嗎?」

    「不是。」

    「不是的話,就別來煩我。」人家她要在出嫁之前,讓燕效行另眼相看。讓他知道她雖是個小乞兒,但是若她願意,也可以成為一個賢良淑德、優秀得不得了的好姑娘。

    銀兒一針一線地繡著那朵像屎的花兒。

    燕效行看她繡得那麼努力,竟有一絲絲不忍。

    原本他費盡心思,想糾正銀兒的行為,讓她變成一個宜室宜家的大家閨秀。可這會兒,她真學乖,願意改變了,他又覺得不妥。

    銀兒就是銀兒,她原本就該活得自在、灑脫。她——不是效芙,可他卻硬將一些教條加諸在她身上,硬要她變成另一個燕效芙。

    他錯了,可卻來不及了。因為銀兒現在正興沖沖的想要變成一個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你學刺繡可以,但別廢寢忘食了。」

    「我一餐不吃也不會餓死。」

    「就怕你真著了迷,忘的可不只是一餐。」

    「不會啦,我若真餓了,會自己去灶房找東西吃的,你放心好了。」銀兒三言兩語地敷衍了燕效行,又繼續低頭努力刺繡。

    她不為其他,就只為讓燕效行知道,她不比他妹子差。

    至於她為什麼要這麼在乎燕效行的感覺——

    銀兒才不去想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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