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裡,戚寶寶仍舊與傅玄溟大眼瞪小眼,胸坎裡那顆被恐懼漲滿的心,怦怦地狂跳有如雷鳴,戚寶寶忒是率直不心細,也終歸是個女孩子,面對接二連三的壞事,已經沒有體力去承擔。
她很想哭,卻使不出氣力來哭,餓著的肚子像是有蟲子在咬,都要啃得她穿腸破肚了。整整一日未進半糧,白日的豆漿早就不足支撐她的體力,更何況她衰事一樁接著一樁,很顯然的,各方神靈並不怎麼眷顧她,已是棄她於不顧。
終於,戚寶寶餓倒在草堆上,那雙湛亮的大眼渙散無神。
傅玄溟見她像條缺水的魚兒,僅靠殘存的體力在撐持著,遂開口說道:「你又怎麼了?」這丫頭小把戲挺多的。
「爺兒……我……我很餓……」她餓得倒在乾草堆裡爬不起來了。
他撇撇嘴,走這一趟真是讓人心煩,比起從前他只要多殺幾個礙事的人就能交差了事,而今卻得拖個小娃娃回去,惱死人了!
傅玄溟起身,將破桌上一隻用油紙包著的包裹打開,裡頭有一隻全雞和幾個饅頭,是他進恐狼山前到客棧買來的消夜。
他捧著熱食走到戚寶寶面前,折了一隻雞腿擱在她鼻端前。「吃不吃?」
吃吃吃!她很想吃啊!她伸長脖子欲上前咬下一塊雞肉,卻被傅玄溟搶先一步拿開。
「要吃可以,自己爬起來。」坐沒坐相、吃沒吃相,她到底是不是個閨女呀!
戚寶寶笨拙的坐起身,動作不敢太大免得又倒地不起。伸出略微發顫的手,究竟是被先前狼群們嚇怕,或是真的餓過了頭,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拿了雞腿便狼吞虎嚥的啃著,沒有半點端莊的氣質,大口咬肉的模樣令傅玄溟看傻眼。戚墨是養出個怎樣的女兒呀?
奇醜無比的吃相讓傅玄溟倒了胃口,他遂拿起腰上的酒囊灌了一口,戚寶寶見狀,也跟著搶酒解渴。
「這不是水。」傅玄溟話還沒說完,戚寶寶就咕嚕咕嚕豪飲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辛辣的酒氣嗆得她鼻涕眼淚全擠了出來,熱辣辣的氣味差點沒讓她方才吞進肚裡的雞腿給吐出來。
「活該。」傅玄溟冷睇著她,就讓她吃一次虧,以後才會學乖。
灼烈的酒氣嗆得戚寶寶滿臉通紅,粉嫩的臉色顯得有些可愛,可惜緊接而來的是她呼天搶地的哀叫聲,比鴨叫打雷還難聽。
「辣辣辣!辣死人了。」
按著眉心,傅玄溟頭痛得不想搭理這丫頭,心底盤算著究竟要怎麼回到城內,身旁拖著一個她,到哪裡都不方便。
再一日的腳程,他就能將這麻煩的包袱給擺脫掉,但是傅玄溟不認為自己能忍耐那麼久,更不相信戚寶寶會乖乖配合。
兩手抱胸盤坐在旁的傅玄溟,獨自思索著能帶著她卻不會引人側目的方式。到底是要將她重新打暈當成粽子綁入布袋裡扛了就走,還是說一套能讓她乖乖跟著走的謊話?
前者他怕出手過重,將人無故打死做了白工;後者他不信戚寶寶有那麼好騙,讓他稱心如意,說不準還會一路問東問西煩死他。
比起擄人的匪類,他認為刺客或是殺手比較適合自己,畢竟這幾年來,他已經做得很上手。如今遇上這個糊塗丫頭,傅玄溟覺得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一旁的戚寶寶餓得完全察覺不到他的苦惱,仍舊是一口咬肉,一口小小的酌酒以解渴。
「別喝太多。」這壺酒很烈,不喝酒的人是一杯倒,他是為了暖身才打來的,可不是讓她話說多瞭解渴用。
「好……呵呵!」戚寶寶傻傻的笑了兩聲,還打了幾個酒嗝,紅通通的臉蛋像是被日陽燒紅似的。
傅玄溟見她笑得嬌憨,心裡覺得她像個小娃,笨拙得連自身的處境也不擔心,還能貪杯喝醉成這副德性。要是被人賣了,她可能連淚都不知道要流。
「你喝不喝呀?」戚寶寶嘻嘻笑個兩聲,拎著酒囊在傅玄溟眼前晃著。
「不,你喝就好。」一抹很不誠懇的冷笑,淺淺地噙在他十分好看的唇邊。
「這樣呀,呵呵呵呵……謝謝啦!」戚寶寶又灌了兩口酒進肚裡。
瞧她醉了有八九分,傅玄溟似笑非笑,終於找到帶這丫頭上路的方法。
一、二、三!一個清脆響亮的彈指聲,緊接著是戚寶寶趴倒在草堆上的聲響,依稀還可聽見細微的打鼾聲。
破廟裡,終於又恢復先前她昏迷時的寧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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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咬狼山,光輝映四面,清霧罩山巔,冷風刮八方。
糟!傅玄溟按著肚皮,心底閃過一絲不太妙的預感。他忙著探摸自身可有多帶裹腹的東西。
天方亮,他就先拍醒戚寶寶,再灌她半壺烈酒讓她醉死,將人一把扛在肩頭,離開破廟趕起路來。
多了一個她,傅玄溟的腳程有些遲,他必須搶在中午之前離開恐狼山,趁自己還有點體力以前,得找間飯館填填肚子,恢復體力。
肩頭上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在昨夜醉昏以前,啃光他的消夜,僅留一個饅頭填他的牙縫。
才走了一個時辰,傅玄溟就開始感到自己的不對勁,肩頭上的她,也成為無法承受的負擔。
「該死!」他啐了一口,肚皮是越來越餓,自身的氣力自四肢流散而失,崎嶇的山路更是加速了體力的消耗。
偶爾林間雁鳥飛過,山林深處有狼嗥的低鳴聲,遠方未散開的煙嵐仍舊環繞山巔,此處的美景傅玄溟無暇顧及,明白再不走快些他鐵定「老毛病」又要犯了。
足一點地,他使起輕功飛躍林間,一來乘著晨間的清風醒腦,二來還可看離山腳有多遠,傅玄溟巴不得背上長翅,如今這個拖油瓶,根本是拖著他一道受罪找苦頭吃!
傅玄溟專心凝氣,揮霍的體力已達極限,不留神之際他失足落下,一手護著戚寶寶,而一手拉住茂密的枝葉,卻仍止不住兩人直墜而下的身形。
可惡!眼看山腳就在眼前,底下飄搖在風中的酒旗他依稀可見,然而一切竟是咫尺天涯,怎讓人不發悶氣?!
一個翻轉,傅玄溟兩手抱著睡得正熟的戚寶寶,努力抽開腰上的玉帶,扔往樹頭欲勾住兩人的身形。
翠色流光閃過,長長的腰帶纏住枝頭兩圈,傅玄溟將手掌轉了兩翻,將玉帶穩穩地纏在掌心底。
她不算太重,當然也不能說是輕如鴻毛,到底也有一點份量,加上傅玄溟此刻已經無力可施,這點負擔對他而言實在難以撐持。
腕子一轉,傅玄溟將戚寶寶睡昏的身軀扔向枝頭,她依然睡得安穩妥當,傅玄溟吃力的爬上去,大唱空城計的肚皮,已經如雷鳴般叫個不停。
他掏掏衣袖內的暗袋,這趟遠行他應當還有剩些甜嘴的小玩意兒。幾翻摸索,傅玄溟尋到僅存的一顆小小豆沙包,趕忙塞進嘴裡止餓。
嘴裡漫出甜蜜的滋味,傅玄溟細細嚼著,那先前遺失的氣力正逐漸回流進四肢裡,可惜甜包子只有一個,恢復的程度實在有限。
瞪著旁邊睡得像條小豬的戚寶寶,傅玄溟不知怎地又發起悶氣,差點抬手將她推下樹頭去。
倚在枝幹上,傅玄溟其實不想在此耽擱自己的腳程,然而進食有限的他,此刻身子弱得跟普通人無異,若不好好養精蓄銳一番,只怕還未到山腳下,他就已餓昏在半路,被狼群叼走裹腹了。
按著眉心,傅玄溟頭一回覺得這副臭皮囊的體質不算太好,以致於讓他在今日發生這般狼狽的窘況。
見朝陽逐漸爬上天際,傅玄溟眼中頗為無奈。看來中午之前,是進不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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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芽蒼如珠翠,清風穆如綢緞,天色藍如深海。
兩臂高懸無處伸,兩腿吊晃無地踩,小臉慘白無血色……她的心窩,怦怦地猛烈狂跳!
嚇!
戚寶寶瞠大眼,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何事,竟會懸掛在枝頭上,就算她做夢失神晃蕩,也不至於手腳功夫好到能爬上樹吧?
定眼再瞧,之前擄她的男人躺臥在旁,胸膛起伏的極為規律,看來已然睡沉。若此刻不逃,她何時能有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的良機?
屏氣凝神,戚寶寶朝下一探高度,那驚人的距離讓她嚇得頭皮發麻,加上白天莫名遭他灌了烈酒,自是頭暈目眩,手腳靈活不起來。
這男人真的非讓她無處可逃不可呀!要不找個地方歇腿也要尋來這樣驚險的地方,就是要防著她逮著機會逃命。
戚寶寶擰起秀眉,還在暗暗思忖著,大眼轉了轉,停留在他腰上的令牌,那令牌令她感到莫名眼熟。
「這……跟帶走老爹的官差大爺,是一樣的令牌。」她猶記得那日的光景,幾個穿著官服的當差衙役領著令牌,入鎮裡欲求戚家幫忙。
至於幫什麼忙戚寶寶不是很清楚,細問下去老爹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笑嘻嘻地說要進城胡鬧個幾日,很快便回來。而這一去,過了半年,老爹至今仍還沒回來!
半年來,也只是捎回一封家書,裡頭寫的全是在城裡遇見的荒唐事兒,拉拉雜雜說了半天,實在是言不及義,而戚寶寶也僅能耐心的等待。
如今,她竟在一個來路不明,方見面就粗暴擄走她的男人身上,見到同一塊令牌,戚寶寶不禁暗想,老爹到底進城去替人做了什麼?
一塊令牌,讓戚寶寶妄自多加揣測,心底竄出不祥的預感。
涉世未深,最多也是性子古靈精怪的戚寶寶,小小腦袋承裝不了現實險惡的局勢,她只能依靠著本能,將自己擺在最安全的所在。
如今欲貪求平安,她得先離開這男人的鉗制!
很慎重的確定傅玄溟尚在休息,無半點清醒的跡象,便緩緩挪著屁股,打算小心翼翼的溜下樹去。
儘管她相當怕高!縱然她身手很糟!即便不留意摔下去可能會因此跌死,但是戚寶寶還是願意奮力一搏!
牙一咬,戚寶寶抱著豁出去的決心攀住兩旁枝椏時,身後伸來厚實的大掌,穩穩地按壓住她的肩頭。
「去哪裡?」她真以為自己的本事,可以一手遮天,騙他這明眼人嗎?
「呃啊……」他剛剛不是睡得像條死豬一樣沒動靜?戚寶寶嚇得差點栽下樹,若不是他按著自個兒,她絕對會摔成肉餅被直接扛進棺材裡了。
「想跑?」傅玄溟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問道:「真要我先斷你一條腿,還是胳臂什麼的,才肯安分守己?」
「呵呵,大爺!別……別這麼狠,我怕痛又怕死,別用這麼狠的招數對我。」戚寶寶死命擠出笑容,看著那雙冷淡的眼瞳,在在透露著說到做到的氣息。
傅玄溟抽起腰上的酒袋,卸了酒蓋就要再度灌她半壺酒,卻被戚寶寶一手擋在嘴邊。
「別再灌我酒了,醒來頭很暈吶。」他就不能有比較仁慈的招數嗎?老是折騰她,昨夜她是餓了胡亂飲下,今早趁她酒醉未退又唏哩呼嚕地灌昏人,現在又要故技重施,難道沒有比較有新意的招數?
「你話太多!」早知道他下手就要再狠一點,要不怎還讓她有清醒的時候。
「我不要喝……」戚寶寶抿著唇,抵死不從。
傅玄溟發怒,遂大聲吼道:「由不得你!」捏著她的面頰,他粗暴地灌下僅剩沒有多少的烈酒。
他沒一刀刺死她就已是最大的仁慈了,如今竟然還討價還價,還以為在挑菜買肉啊!
「不要……」戚寶寶奮力掙扎著,再喝下去她鐵定醉到昏天暗地,如此受人擺佈,感覺很可怕吶。
瞳眼迸出寒光,傅玄溟的耐心已告罄,他揚掌一劈,劈往她的肩頭,下手又狠又準,殺得她是措手不及,只能痛昏過去。
傅玄溟啐了一口,俊臉籠照著一股陰沉感。「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著倒臥在自個兒胸口上的戚寶寶,傅玄溟很明顯地再度感到不耐。耳邊響起剛剛他裝睡時她所說的話,很顯然的,她對於戚墨進城的主因一概不知。
又甚至是,有人捏造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欲欺瞞戚家人,才會讓所有事情都在刻意的隱瞞之下,被藏匿得很好。
哼!人怕出名,豬怕肥!傅玄溟冷眼瞧著懷裡的小娃娃,這幾年諸如此類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
樹大必定招風,至於招來的是什麼風,那也就看個人祖蔭庇佑得多或少了!
可惜,戚家的老祖宗,看來是沒有怎麼照顧祂的子孫。否則,不會連這樣的小丫頭都被無端捲入其中,能不能逃過此劫,還得看老天爺照不照看。
就他看來,戚家人這回,應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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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暗得讓人提不起太多勁兒來。而這其中,也包括方進城的傅玄溟!
只見他將肩上的戚寶寶擱在椅上,拍拍她的面頰,手裡勁道不小,拍得那張嬌嫩嫩的小臉通紅,趕忙又停下手來。
嘖!麻煩。
飯館裡,晌午已過,人潮散了泰半,僅剩三三兩兩登門用膳的客人。有的嗑嗑瓜子,有的飲飲小酒,活兒干累了找間館子窩著閒聊,如此打發一日也快活。
傅玄溟冷眼巡著登門的人,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改也改不了。
「爺兒,您吃什麼?」一旁的跑堂小哥伺候得很勤,見他一進門就挨在身邊,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他肩上扛了個小丫頭。
「來碗醒酒湯,兩碗飯,一盤花油雞,兩碟小菜,你們還有沒有新做的糕餅?有的話上個幾碟,再給我包個兩份帶走。」傅玄溟很熟練的點著過些時候的膳食,餓得是前胸貼後背。
「好的!」小跑堂俐落的記下,瞇成一條線的眼睛溜轉到趴在桌上的戚寶寶。「姑娘身上的酒氣……很濃啊。」方纔他還以為這位爺兒當街擄人,原來是她醉到不省人事哩。
可憐的戚寶寶,就這樣無端遭到栽贓啊!
「嗯,酒鬼一個,死了沒藥醫。」傅玄溟說著與事實毫不相符的假話,一手又拎起酒袋。「白乾兒,裝滿!」
「姑娘還要喝啊?」跑堂小哥嚇得咋舌,那酒氣很濃,普通男人要喝上一天才會那麼重啊。
傅玄溟睞他一眼,口氣沖得很。「囉唆。」那是他拿來灌她的!「你們有沒有桂花糖藕?有的話,趕緊先來一碟!」
「有有有!大爺點的菜,咱們都有。」拎了酒袋,小跑堂立刻轉向灶房後邊,還請掌櫃打滿酒送過去。
很快的,當滿桌酒菜端上來時,傅玄溟的眼中終於見到淺淺的暢快感,折根雞腿祭祭五臟廟,她若不醒來,那他一個人獨享也是剛好。
離開恐狼山,他先在山腳下的酒棚裡買些小甜嘴撐著,隨後趕入大城找來這館子,依這腳程的速度來看,最多入子夜以後,就能回到鳳陽城交差了事。
正當傅玄溟吃得專心之際,戚寶寶皺皺俏鼻悠悠轉醒,打了個酒嗝是熏死人的臭,讓尚在用膳的他瞬間變了臉色。
傅玄溟端起醒酒湯,叩地一聲擱在她眼前。「喝。」
「我胃好疼……」她好餓好想吃東西,可是胃痛得如烈火在燒。
空腹灌酒當然會痛,尤其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滴酒不沾,會鬧胃疼也是理所當然。傅玄溟都清楚,但是卻無半點惻隱之心。
「把熱湯喝下去,先墊胃。」
「可是,我很想吃雞腿……」她眼前那盤讓人垂涎三尺的可是花油雞嗎?真的是好香、好美味的樣子呀。
「先喝湯。」他冷著臉再說一遍,最討厭在用膳時有人來打擾,或是打亂他的心情。先前那個酒嗝,已經熏得他很不高興。
戚寶寶癱在桌上,小手溜到那盤雞肉上,想抓一塊塞進嘴裡。
傅玄溟用筷子打落她的手,眼神似乎比往常還要更狠些。「給我喝!」
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是咬牙切齒的迸出這句話,這男人的喜怒真是無法捉摸。
別無他法,戚寶寶只得順了他心意,小口喝著難喝至極的醒酒湯後,才能如願以償的扒著白飯,一解肚裡大唱許久的空城計。
「等等,可不可以別再灌我酒?」戚寶寶挾著菜,因不勝酒力,兩手還在抖個不停,頭昏得以為天旋地轉。
「看情況。」言下之意,就是要她配合,不然就死了這條心。
「我在後頭乖乖跟著你,要不,你綁我也行。」
「你當我三歲小娃,還是愚人?」傅玄溟冷睇她一眼,吃了半飽他心情轉好,好心替她挾了菜。「吃完,等等就上路。」
戚寶寶聽聞後,眼淚差點沒有滾下來。「我不要再喝了。要不,你會不會點什麼昏穴、睡穴,還是什麼的?我看書裡有寫啊,你們這種武功高強的高手,都懂得點穴的。」
傅玄溟一手比劃在自個兒頸項前,做出抹刀的手勢。「我這個比較內行,從未失手,你要不要試試看?」
那張小嘴囁嚅半天,什麼罵人的話又縮回嘴邊。
「扒飯!」他冷著聲。吃飽就該上路,這死丫頭別又給他起了想逃的念頭,要不他絕對扭斷她一條胳臂或是腿,要她後悔得哭爹喊娘,求爺爺告奶奶的!
戚寶寶不敢再多說什麼,儘管她很想在此大喊救命以脫險境,但是又怕傅玄溟早先一步識破她的心意,屆時她準是小命無端枉死,下場淒慘啊。
沒關係,她要沉著點,乖乖地配合讓他失去警戒,到時再找個機會,活著逃開才是要緊!
心意一打定就開始盤算的戚寶寶,仍舊掩不住眼中對傅玄溟的恐懼,更對他腰上那塊令牌耿耿於懷,不曉得該將計就計隨他一道探訪爹爹的行蹤,還是要先逃再說。
交纏未休的思緒,令戚寶寶一時之間,又開始頭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