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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請帶他回家 第2章(1) 作者:卻三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柳輕碧就被窗口的小鳥吵醒。她推開窗一看,窗口的大樟樹上停著許多灰灰的麻雀,正在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好像在興奮地商量什麼事情。她朝它們吹吹口哨,有幾隻撲動翅膀飛走了,有的也不害怕,仍在樹上蹦蹦跳跳。

    她把窗戶扣搭上,把窗簾繫好,換上長褲、長袖襯衣和球鞋,又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才出來。等她洗完臉刷完牙,柳明月已經在廚房弄好早餐,見她出現在客廳,她連忙端了碗麵出來,上面還打了兩個荷包蛋,對柳輕碧說:「你今天軍訓,肯定運動量很大,得吃飽點,等下不要忘記帶水去,你外婆讓你到她那裡吃飯,不要跑這麼遠回來了。」

    柳輕碧端起碗就往嘴裡扒,「那我中午就不回來了,正好到外婆家去玩玩,我有一個星期沒見她了。」

    柳明月嘟噥著:「真是,要她來我們這裡住她又不來,一個人守著那老屋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嫌棄她,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輕輕,你再去勸勸她,她最喜歡你,看你能不能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柳輕碧撇撇嘴,「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婆的心思,她想守著外公過日子,根本不喜歡跟我們一起住,我都勸過多少次了……」

    柳明越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你有空多陪陪她也行,她就喜歡你去。」

    柳輕碧塞了滿嘴的蛋,給她敬了個軍禮,「遵命!」

    騎上自行車一路飛駛,柳輕碧興奮不已,朝每個認識的人高聲打招呼,在林陰道上撒下陣陣笑聲。

    「王教授早!」、「陳伯伯早!」、「劉阿姨早!」伴隨著大家的問候,她一路踩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學校。

    把車往車棚一推,正好碰上秦白棉也在鎖車,她和她打了聲招呼,把車停在一起,鎖好車,兩人直接到了操場,圍著操場溜躂了一大圈。這時,段小樓和許江浪穿著長袖白襯衣和牛仔褲也出現了,他們大叫著兩人的名字,朝這方遙遙招手。她們連忙在跑道停下來,笑臉相迎。

    兩人飛快地跑過來,在她們面前站定,段小樓笑吟吟地看著柳輕碧的眼睛,「你們怎麼這麼早,我還以為我最積極呢。」

    柳輕碧只覺得臉陣陣發熱,迎向他墨黑的眸,暗歎,「他的眼睛真像童話故事裡描寫的那樣,比黑寶石還要明亮。」她輕笑著回答,「我今天早上被鳥吵醒了。」

    看著兩人之間彷彿有暗潮洶湧,許江浪百般滋味湧上心頭,賠笑道:「這個小樓,也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非得把我從被子里拉起來,現在還早著呢,來這麼早做什麼?」

    秦白棉在旁邊樂了,「被鳥吵醒?笑死我了!我調錯鬧鐘了,昨晚調早了一個小時,在家待著也是待著,還不如到學校熟悉環境。」

    段小樓哈哈大笑,拍著許江浪的肩膀道:「幸虧早來了,要不然怎麼碰得上。走,我請你們吃早餐。」

    柳輕碧連連擺手,「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秦白棉拉著柳輕碧朝他們直笑,「我也吃過了,你們自己去就好了。」

    段小樓瞧瞧許江浪,「你要吃什麼,我去買來大家一起吃好了,你們在這裡先等等我,我剛才看到學校旁邊有賣早餐的。」

    許江浪伸出四個指頭,用陰森森的聲音說:「四個大大的肉包子!」

    段小樓飛起一腳,「你豬啊,吃四個,不怕撐死嗎?!」

    許江浪閃到柳輕碧身後,「這是你一大清早吵我的代價,我沒要你請吃大餐就很對得起你了。」

    段小樓無奈地看看他,「你等著。」又衝柳輕碧和秦白棉說,「你們倆也來點什麼吧?」

    兩人笑著搖頭不語。

    他帶著包子和豆漿回來,大家圍坐到操場上,看到他們吃得這麼香,秦白棉忍不住也拿了一個,邊吃邊問柳輕碧:「我們同學叫我棉花糖,你們同學叫你什麼?」

    「棉花糖,好玩,」柳輕碧笑道,「他們都叫我輕輕。」

    許江浪拍手大笑,「好啊,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輕輕地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段小樓剛塞了半個包子進去,笑到嗆得直咳,他拍著胸脯順了順氣,「我們的許仙同學又開始酸了。」他轉向柳輕碧,用陰森森的語氣道,「這位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許仙許大相公,沒錯,當年那白素貞就是他給害的……」

    沒等他說完,許江浪就把他撲倒在地,「都說不准提這名字了,你還有完沒完?看來不吃點教訓你是不肯改口了!」

    段小樓哇哇亂叫:「殺人啦殺人啦,開學第一天班長就要滅口了,救命啊!」

    秦白棉和柳輕碧笑成一團,段小樓從地上起來,拍著身上的草對她們說:「他就不喜歡別人叫他許仙,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他也得有個名字被咱們掛在嘴上叫。」

    柳輕碧脫口而出:「浪子!」

    許江浪心中一震,看她的目光突然無比深邃,小樓率先反應過來,「好,就是浪子了,從此我的老哥們就叫浪子。」

    柳輕碧被許江浪看得心慌,赧然笑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亂給人取綽號的。」

    許江浪仰頭笑翻在地,「輕輕,你怎麼這麼逗!這個名字我挺喜歡,以後就是它了。」

    柳輕碧臉更紅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許江浪連忙轉移話題:「你們知道嗎?我昨天去叫老師的時候在辦公室見到了我們的教官,他很高大,是剛從部隊退伍回來的,王老師一直要他對我們嚴格一點,挫挫我們的銳氣。我看哪,我們可有苦頭吃!」

    段小樓含笑打量著柳輕碧和秦白棉,插進話來:「是啊,你們兩個都這麼瘦,熬不住可不能硬挺哪!」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柳輕碧,似乎要在她臉上烙出個印子來。

    柳輕碧避無可避,微笑著迎接他的目光,嫣然笑道:「沒關係,你們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吧。」她突然發現,才一夜不見,那笑容儼然有了些許她不理解的內容。她有些茫然,正愣神間,發現他的目光依然熾熱,她只覺得無所遁形,心頭如有只逃避追捕的幼獸,即使東奔西突,卻仍找不到任何出口,釋放那狂瀾般的感情。

    這時,秦白棉突然指著主席台叫道:「他們來了!」

    柳輕碧和段小樓都覺得心頭一鬆,連忙把目光投向主席台。許江浪早發現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瞥了柳輕碧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起身朝主席台跑去。

    主席台上已站了三個軍人,都手搭著涼棚四處望。同學們陸續趕來,高一三個班很快都到齊了,在嘹亮的國歌聲中,五星紅旗在操場上空冉冉升起。

    升完旗,班主任和一個身材魁梧的軍人走到114班的隊伍前面,班主任站到一旁,那軍人在他們面前立正站好,敬了個軍禮後說:「我姓陳,學校委託我來操練你們一個星期,希望在這個星期裡大家合作愉快。」

    交代了幾句,王老師很快就走開了,陳教官讓大家按高矮排好隊,先教大家如何挺胸抬頭站好,他在一旁不時糾正:「收腹!」、「抬頭!」、「雙眼正視前方!」他的每一句話都像炸雷響在同學們耳邊,大家一動都不敢動,被點到名的同學都乖乖擺正姿勢站好。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又開始教同學們踢正步。太陽毒起來,大家臉上的汗,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陳教官綠色的軍裝背後也濕了一大片,他卻仍沒有休息的意思,不停地高喊:「齊步走!」、「立正!」、「稍息!」

    看到大家走得拖拖拉拉,他的劍眉幾乎鎖成一條直線,他讓大家停下來,喝道:「你們今天早上是沒吃飯還是怎樣,走起路來比老人家還沒勁。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再走不好我可一個個提出來過關!」

    沒人敢有異議,同學們互相瞧了瞧,都不想在眾人面前出醜,提了口氣,按照他的口令一步步走起來。盤子一緊張竟走成同邊,大家哄笑起來,盤子被陳教官拉出來狠狠訓了一頓,眼眶立刻紅了。陳教官到底年輕面皮薄,見勢不妙,只好讓她歸隊,好聲好氣糾正她的動作。

    快到中午,大家的汗像是洗澡一般地流,身體自然受不住,一到休息時間就拚命灌水,每個人的水壺早就空了,有的人已經昏昏沉沉眼前金星直冒。

    這時,王老師提了兩個開水瓶晃悠悠地從教學樓走來,她很胖,走起來挺費力,還沒走到一半就滿頭是汗,頭上那幾縷頭髮濕濕地貼在頭皮上。

    要是平時大家肯定要大笑一場,但現在沒人笑得出來。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把水灌進同學們的空水壺裡,好像做著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生怕有一滴漏出來。灌完水她又跑回教學樓,她人胖腿短,提著兩個空水瓶跑起來姿勢非常怪異。一會,她又以最快的速度提著兩瓶水沖了下來,灌完水,她又晃悠晃悠提著水瓶回去了。

    這樣一趟接著一趟,她連跑了六趟才把這項龐大的工程完成,這回她總算不急了,擦了擦汗,回頭看了看同學們,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提著熱水瓶慢吞吞回去了。

    站在烈日下看著這一幕,同學們面面相覷,心頭彷彿都被什麼堵住,再沒有人埋怨一句。柳輕碧本來已昏昏沉沉,咬著牙又挺直了胸膛。

    陳教官抬腕看看表,說道:「同學們今天都辛苦了,大家休息幾分鐘,等下是最後一次訓練,訓練完大家就可以回去吃飯了。中午要睡個午覺恢復一下體力,下午還有更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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