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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在你身邊 第4章(2) 作者:風靡
    「你耍我?」仔細瞅了半天,發現還好,至少她打起精神來表面上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甘蕾鬆了一口氣,伴著不滿的眼神,手中的化妝鏡脫手而出,擲向旁邊的化妝師,「Erice,最近沒被我罵幾句,很不爽是不是?」

    Erice身手利落地接住凶器,嘻哈的笑容不改,「甘經理,注意形象啊……」

    「形象你個屁!」甘蕾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一句髒話脫口而出,隨後大咧咧地旁若無人呈大字型坐下,無視周圍模特一臉匪夷所思的模樣,她捶捶酸痛的肩,疲憊的神經開始運轉,仔細核對還有什麼細節沒有盤算到。

    「對了,上次那位雷小姐你搞定了沒有?」思來想去沒任何漏洞,倒想起了上次蘇大老闆帶來的那位雷瀟萌,絕對不能怠慢。

    「雷小姐?」Erice擰眉想了想,眼睛一亮,湊過來神秘兮兮地看甘蕾。

    「少給我噁心了。」甘蕾擺手推開他的臉,繼而懷疑地瞪他,「你不會搞砸了吧?」

    「當然沒有!我可是蘭雲彩妝的首席化妝師吶。」Erice哇哇大叫,對她這種質疑自己專業水準的口氣表示嚴重不滿,「只要我出馬,手下千帆過盡,沒人坐回頭船的。」

    「OK,當我冤枉你了好不好?」實在無法適應Erice牛頭不對馬嘴的措辭,加上現在睡神來襲,她沒什麼興趣花費時間跟他鬥嘴。順手撿起一塊布料搭在自己臉上,她瞇了眼喃喃自語,「只要不給我添麻煩,管你經手千帆還是萬帆。」

    「不過我挺好奇的。」耳邊討厭的聲音還在聒噪,「你是怎麼拉到雷氏企業的千金大小姐的……」

    頭從旁一滑,碰到扶手。拽下臉上的布料,甘蕾拍了一下Erice,瞪著眼問他:「你說誰是雷氏的千金大小姐?」

    「甘姐,你真的沒事?」Erice像是看外星人一般地打量她,「不就是你囑咐的要好好伺候的雷瀟萌?哦,真好,雷小姐不僅欣賞我的手藝,而且還邀請我做她婚禮的化妝師……」

    沒空搭理他的滔滔不絕,甘蕾張大了嘴發呆——看起來沒有半點架子的雷瀟萌居然是房地產巨頭雷氏企業老總的掌上明珠?

    「給我水……」暈了暈了,口好渴,心中更是懊喪不已。她接過水一飲而盡,心中著實懊喪。要早知道雷瀟萌是這麼大來頭,她絕對不會這麼快放她直接去試妝,而首先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她發展成為蘭雲彩妝的超級大客戶。

    真是失敗吶,她居然叫機會從眼皮底下溜走了……

    「難得你賞臉。」蘇新文瞧T型台上的模特在蘭雲彩妝的點綴下,呈現不同的風情風貌,千嬌百媚地演繹,加上陣陣香風來襲,實在是飽了在座眾人的眼福。鼻子聳了聳,他合上手中的彩版宣傳冊,轉過半邊身子對旁邊的人開口,「我以為你不會有興趣參加這些活動的。」

    「噓……」雷瀟萌將食指點上紅唇,示意噤聲,收回專注看台上表演的目光,她轉向他,微笑,「我一時興起,突然想到了,你有意見?」

    「當然不。」蘇新文含笑示意,彬彬有禮,「我只是好奇,身為準新娘的你,自由時間似乎太多了些。」

    「聽你的意思,是在趕我了?」雷瀟萌似笑非笑地看他,「準備向陳潛告狀?」

    「你硬要指鹿為馬,我也無話可說。」蘇新文聳聳肩,一副聽任隨便的模樣,移開目光,不巧,正好看見某人從幕後跳下台來,沿著牆角鬼鬼祟祟的模樣,一路朝門外溜去。

    水嘩嘩地放個不停,甘蕾雙手掬水,澆自己的臉,潑了半天,毛孔被刺激大半,纏綿悱惻的上下眼皮總算不依不捨地分開。

    抬起頭,望鏡子中自己濕漉漉的臉,她甩甩頭,告訴自己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了結一切回家高枕無憂地補眠一場。

    掌心打開,再接了些水,她拍拍自己的臉,又用面紙擦乾,舒了一口氣,挺胸抬頭,立正轉身,拉住漱洗室的門把手一擰——

    「哇!」

    面前陡然出現的一張人臉令她失聲尖叫,同時朝後退了一步,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平緩無辜承重負荷的心跳。

    「蘇總——」驚嚇差不多平復,甘蕾瞪著眼前氣定神閒站著的人,指指門上的標誌,沒好氣地開口,「這是女用漱洗室。」

    沒聲沒氣跟鬼似的,明明看他坐在台下的,怎麼一眨眼工夫,就竄到自己身後跟蹤了呢?

    不過她親愛的老闆大人顯然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反而再朝她湊近了些,摸摸下巴,用那種很令人發毛的眼光打量她,而後若有所思地開口:「有黑眼圈,看來昨晚睡得不太好。」

    口氣像聊家常一般,於是,甘蕾開始懷疑公司是不是運轉出了問題,以至於老總都有此等閒情逸致來對員工的生活作息觀察入微。

    不過想想,蘇新文的工作作風,本來也不是太日理萬機的那種。

    「蘇總你親臨現場,我緊張得睡不著,不是擔心發佈會不如你意嘛,呵呵……」要比惺惺作態,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順帶揉揉自己的眼睛,一副渴睡的模樣,「怎麼樣,有沒有考慮給我加薪?」

    根據經驗,這種話題通常足以令任何磨人的老闆自動消音,而後顧左右而言他地哈啦幾句,最後藉故離開。

    「加薪?」不過,蘇大老闆似乎不能歸為這一類,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興趣來得更加濃厚,「如果沒記錯,你曾經在一個月內連加了三次薪,紀錄至今無人能破。」

    「那是蘇老總的錯愛。」口氣很謙虛,不過心裡在惋惜面前新任的老總怎麼都不比不上他爺爺那麼慈祥可愛,「蘇總,你不覺得,我們談話的地點似乎有點不合適?」

    哪有人霸著洗手間通道聊得這麼不亦樂乎的?說不定,早就有憋得內急的人敢怒不敢言,躲在暗地裡罵他們神經病也說不定。

    「有嗎?」蘇新文似笑非笑,看她生動的表情。

    克制自己想要狂揍人的衝動,甘蕾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如果不介意,我想會場可能更加合適。」

    「但前提是你不能睡著。」蘇新文收回撐著門框的手,放她去路,同時「好心」地提醒,「而且,不能再逃跑。」

    「沒問題。」甘蕾點頭,咕噥他管得還真寬,哪來那麼多的規矩?不過老闆發話,怎敢拒絕?於是忙不迭地朝外走,正準備順手帶上門,感覺無名指有些異樣,低頭一看,原是婚戒滑下了一截,她拔了拔,又將其套回指根。

    「不合適。」瞥見她的小動作,蘇新文咂咂嘴,如此說道。

    本來不太習慣在一個小小的問題上解釋,但不知道為什麼,聽他的話總覺得有些刺耳,她忍不住就辯解:「大了一些,不過不礙事。」

    「就因為不礙事,你就容忍了?」蘇新文將手背在身後,微微俯身看她,「婚戒要量指,當初結婚的時候為什麼沒選好?」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令甘蕾忽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太近了,她簡直無法適應突然和老闆這麼近距離的「凝視」,會有壓力的吶。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力爭三言兩語就能徹底擺平,「時間緊,任務重,我說這戒指是在公證結婚當天才買的,你信不信?」

    基本上,她說的是事實,不過她的朋友們聽了這個橋段,大多數都不相信她會嫁得這麼匆忙。

    「我信啊。」蘇新文的反應有點出乎她的預料,不但點頭點得毫不遲疑,如果沒看錯,他那個眼神是否可以叫做「同情」?「喂喂,我沒覺得自己吃虧哦。」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怎麼能被可憐下去呢?「我現在吃得好、睡得香、身體好、運氣順……」

    可惡,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代表了什麼,笑她在說順口溜嗎?

    哼了一聲,甘蕾住嘴、甩頭,算算發佈會也差不多快要結束,決定不搭理這位經常招惹她的傢伙,趾高氣揚地從他身旁走過去,直奔會場去也。

    「甘經理——」

    「什麼?」甘蕾不情願地停下,回頭看了看還在乘涼沒打算要起步的蘇新文。

    「給你個忠告。」蘇新文左手搭在右臂上,伸出食指,指指她,露出一抹頗具深意的笑意,「不合適的東西,不管再怎麼小心,終有一天會礙事。」

    當初結婚的時候,為什麼沒選好?

    甘蕾盯著自己的手,慢慢張開五指,將手掌翻過來,注視無名指上的婚戒。

    鉑金的指環,鑲嵌碎鑽,小小的波浪造型,別具一格。

    她抖抖手,戒指動了動,鬆鬆地滑到指節處,果然不合適。蹙眉,將戒指又按回原處,想起當初的情景——

    「怎麼辦,還有十分鐘就該我們了?」坐在公證室門外,董亦輝瞧著她手中鬆垮垮的戒指,面對她家人很是不滿的眼神,滿頭大汗地低聲問她的意見。

    她瞧他六神無主的模樣,似乎沒有料到婚戒的問題會造成這麼大的困擾。而面對眾人的非難,他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於是她挺身而出為他擋駕,並細聲要他寬心:「沒關係,大些好啊,萬一以後我長胖了,還可以戴下,對不對?」

    於是皆大歡喜,按時按點公證,正式結為夫妻。

    想到這裡,歎了一口氣,她低頭再看了看婚戒,忍不住,伸手將它撥弄了一轉。

    認識太匆忙,相處太匆忙,婚禮太匆忙,婚後的生活依舊匆忙……

    「嘟嘟」的聲音響起,甘蕾驀然回神,忙揭開洗衣機蓋,撈出裡面的衣物,裝在曬籃裡,提起來朝陽台走去。

    調低晾衣架,從曬籃中拎起一件衣服,抖了抖,展開,套上衣架,掛上去。

    彎腰,一件又一件,如此反覆,忽然感覺手指被什麼掛住,扯動手中的襯衫無法鬆動。甘蕾皺眉,使了力氣用力向下一拽,手指吃痛。她吸了一口氣,扔下襯衫,將手湊過來,發現婚戒傾了六十度地掛在無名指上,貼近指環的肌膚被劃出了一道血口,恰好傷在指節上。

    從戒指上拉下一條細線,將傷口湊到嘴唇吮吸,甘蕾瞅一眼曬籃中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忽然對這種簡單的機械動作厭煩起來。

    不合適的東西,不管再怎麼小心,終有一天會礙事。

    又想起蘇新文那日說的話,她心裡不免煩躁,面前的自動晾衣竿降到低處,擋了路,她懶得管,下意識地用力一推——

    「當——啷!」

    眼前的衣架毫無預兆地墜下,掉在她面前,砸碎了一塊板磚,在她腳邊彈跳了兩下而後滾到一邊。

    「怎麼了?」聽到不小的動靜,董亦輝從書房探出頭,問她。

    甘蕾蒼白著臉,先低頭瞅了瞅那根據說可以承重一百五十斤重量的竿子,再聯想自己要不是停了一步,早就被砸中,腸胃就開始一陣痙攣。抬頭,見董亦輝走出書房一臉茫然地站在對面看她,她無法遏制地衝他發火,「怎麼怎麼了,你自己看不見嗎?什麼都不知道,你一個大男人是用來幹什麼的?」

    而後,顧不得看董亦輝的表情,她撥開他,衝到洗手間,趴在抽水馬桶上,狂嘔不止。

    這是結婚一年多來,頭一次,在他面前她不再溫柔,神經質地怒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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