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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向前衝! 第7章(1) 作者:陶然笑
    常樂樂照著梅茜的安排請了幾天假,用的借口是常樂樂的外婆去世了,作為外婆生前最疼愛的外孫女,她理當前去奔喪。外婆住在離重慶非常之遙遠的黑龍江的某個偏遠的小縣的某個不起眼的小鎮上,通訊極不發達,因此假期之內請勿聯絡。

    常樂樂把梅茜寫在紙上的三個理由背得滾瓜爛熟後,向她爸媽這樣說。

    某天,常樂樂走在學校走廊上,看見一隻鳥停在房樑上,一時手癢,從地上抓了一塊石頭飛過去,誰知鳥沒打著倒把燈打下來了,剛好砸傷了腳。因為整個事件太可笑、太丟臉,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受傷了,且在住院。這是第一個理由。(這個受傷的原因既避免了舞台劇的曝光,也避免了常樂樂的父母因為學校陳舊的設施傷害了女兒,而對學校提起告訴。)

    既不能讓人知道她受傷了,又必須請假療養,就得編一個理由才行。外婆是外省人,且已去世多年,用這個理由請假一是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二是假期可以請長點;三是可以避開眾人的探望。一舉三得。這是第二個理由。

    為了讓假理由更真實,就要佈置一些道具,比如:把電話設成答錄機、取下手機電池模仿在服務區外、爸媽要盡量避開某些熟人,如任廉治的媽媽等。這是第三個理由。

    這三個理由邏輯強,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看不出有什麼破綻。而且爸媽也知道,女兒的確很愛面子,所以他們同意了。不過他們同時也挺疑惑:直腸子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就這樣,常樂樂在醫院裡開始了不為人知的療傷行動。

    第一天,梅茜來看她,告訴她劇組成員沒有因為常樂樂不在就亂了套。她有些得意地表示,對舞台劇編導她已經摸著了點門道,接下來就看她的吧。說得好像常樂樂已經犧牲了,剩下來的革命工作交給她去完成就行了。常樂樂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多在意,因為她被醫院的伙食吸引住了。

    第二天,梅茜沒有來。常樂樂還呆得住,看看漫畫書,聽聽MP3。爸爸帶來的一台掌上電腦,她玩得還挺順手。

    第三天,除了爸媽沒有任何人來,她有點待不住了。

    第四天,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第五天,她要求出院,並迅速辦好了出院手續。

    第六天,她回到了學校。

    在接受了老師同學們滿含沉痛的安慰後,常樂樂拉了小萍到教學樓後面的邊角里,急急問道:「排練怎樣?我不在這段時間,誰代我演王后?」

    「排……排練還行。」小萍只回答了前個問題,後一個她不知怎麼說,神色很不安。常樂樂對角色的重視程度她很清楚,這不,才從那麼遠的地方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詢問情況,要是被她知道真實情況,不知會有多傷心。

    但是常樂樂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她高興地說:「太好了,我還以為梅茜當了一天導演就嫌麻煩不當了。」

    這話有語病,不過小萍也沒注意。她在想,紙包不住火,到了晚上常樂樂一樣會知道。她現在越高興,知道真相後的打擊就越大,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告訴她,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梅茜把劇本改了很多,故事大概沒變,但是加了許多角色……」

    「噢,加了些什麼角色,有沒有我的?」常樂樂很感興趣,心想梅茜果然要比自己高竿一點,還能增加角色。

    常樂樂的問話讓小萍更加苦惱。常樂樂最開始是想演公主的,後來公主演不成了,就演了王后,前不久還抱怨王后的戲份太少,她對演戲的興趣似乎比當導演更大。面對這樣的常樂樂,小萍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來的話,才能讓她的受傷害度減到最小。

    「加的角色挺多,像森林女神、宮女、黑武士……」

    「還有黑武士?」常樂樂越來越感興趣了,很想早點看到梅茜排的戲。

    「嗯,梅茜還拉了幾名學生會的幹事來參加,只不過……嗯……我想因為你外婆的事,她或許想減輕你的負擔,所以……你的角色沒有了……」

    小萍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她偷偷打量常樂樂,怕她傷心。唉,樂樂已經沒有親愛的外婆了,現在連角色也沒了,心裡不知多難過。梅茜真霸道,把樂樂的劇本改得面目全非也就算了,幹嗎還要換她的角色?

    常樂樂愣了愣,「我的角色沒有了?」梅茜是在擔心她的腳傷吧,怕她太勞累,影響痊癒。

    「她把王后改成了國王,現在安排給胡濤在演。你不要難過,現在換也還來得及,你跟梅茜商量一下,我想她……她也不會不講道理。」小萍極力安慰。

    常樂樂突然大笑起來,小萍還以為她傷心過度瘋了,急忙說:「我去找梅茜說……她太過分了!」

    她欲走,常樂樂拉住她,苦笑道:「沒什麼,不演就不演吧,角色誰演不都一樣,反正我演得也不怎樣。我現在想通了,只要舞台劇能夠成功,我演不演角色或者當不當導演也無所謂。」

    其實是因為在醫院那幾天,得不到劇團消息的她心急如焚,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就對老天祈禱:只要舞台劇能夠成功,她可以放棄角色或導演,沒想到禱告應驗了。雖然萬分捨不得,但若反悔的話,搞不好會遭報應,所以只好這樣了。

    小萍哪曉得其中的故事,只想到常樂樂不久前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她說:只要能夠排練、能夠演出,來多少內鬼她都不怕!如今她又說:只要舞台劇能夠成功,演不演角色或者當不當導演都無所謂。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從高一起兩人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常樂樂開始搞舞台劇後,小萍更是一直跟在她身邊。常樂樂的心思她最清楚,也最能理解。但是這一次,她不明白了。從常樂樂的表情看來,她也是萬分不情願放棄角色的。但她又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呢?難道她和梅茜之間有什麼協議,比如:讓梅茜來導演,但是常樂樂必須放棄角色和導演。

    常樂樂可能覺得梅茜要比自己導得好才簽下這種不平等條約。事實上也是如此,梅茜很有導演才華,經她之手,現在的舞台劇大為改觀,全團的人也從最初的不信任到驚訝到如今的佩服,對她的看法大為改觀了。

    這麼說常樂樂為了舞台劇而把自己犧牲了?她為了舞台劇已經到了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放棄的地步了嗎?就像革命烈士為了新中國的成立而拋頭顱灑熱血一樣(喂喂喂,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敬了!

    小萍這時看常樂樂的眼光完全是採取仰視的角度,她想問常樂樂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高尚?但是這時上課鈴響起,她只得跟在常樂樂身後往教室奔去。看著在前面跑的常樂樂,小萍突然發現她們原本一直同步前進的步伐不一樣了,似乎常樂樂的快了許多,跑到她的前面去了。

    這個發現擾亂了她的心緒,一整節課,她都無法靜下心來,常樂樂的高大形象和加快的腳步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誰知任課老師說常樂樂因為耽擱太久,要給她單獨補補課,於是又過了半個小時,她才與小萍一起趕到老干中心禮堂,還是用不傷腳卻又最快的速度——蹦跳——趕去的。小萍以為這是常樂樂新發明的跑步方式,所以沒多問,還嘗試著學習。

    從禮堂後門進去,穿過更衣室,來到舞台的後台。只聽前方傳來一陣歌聲:「我的舞台我自己建造,要讓全世界看到,我的劇本我自己寫好,相信自己永遠是個主角……」

    「停!」梅茜的聲音,「秋曼姣!跟你說過好幾次了,這支歌是要表現公主拚搏奮鬥的精神,一定要唱得很有氣勢!」

    秋曼姣的聲音:「我唱得很有氣勢了啊。」

    「你這叫有氣勢?這麼細聲慢吟的,好像在無病呻吟,哪裡有半點氣勢?」

    「什麼嘛,嫌我唱得不好,乾脆你來唱,我跟著對口形就好了,反正現在很流行假唱嘛。」

    「你在胡說什麼!」

    梅茜好像氣炸了,常樂樂趕快出去。

    「嘿,大家好!我回來了!」常樂樂這麼說時,覺得自己好像《終結者》裡的T-800阿諾。

    在場所有人都高興地圍過來,有歡迎她的,有安慰她的,有嗔她怎麼這麼晚才來的,還有責怪她不主動聯絡的。七嘴八舌,把個舞台吵得像菜市場。

    直到梅茜「啪」拍了一下桌子,「夠了沒?友情關懷時間到此結束,繼續剛剛的排練!常樂樂,你到這邊來。」

    看到眾人迅速散開,然後井然有序地各自準備工作,跟她當導演時完全不同。常樂樂不由心想:不愧是前學生會的會長,真有魄力啊。

    梅茜坐在觀眾席,常樂樂走下舞台到她身邊,「你把劇本改了很多嗎?還要獨唱?效果會好嗎?」

    梅茜指著一張座椅,「坐那兒。我改得好不好,等你看了再說吧。」

    她瞟了一眼常樂樂的腳,「好了嗎?」

    「走路絕對沒問題。」常樂樂頓了頓,忍不住把憋了幾天的話問出口:「後來你怎麼沒來了,害我都不知道舞台劇的進度。」擔心死了。

    「你白癡啊,我要是一天到晚往醫院跑,哪還有時間排練?而且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常樂樂想想,也對,梅茜是理科班的,平時的課後作業要比文科班的重得多,加上排練更沒時間了。而且到醫院去看她,的確也很不安全。這麼一想多日來的鬱悶也就釋懷了。

    她坐下來,打量四周,欣喜地發現這個禮堂挺大的,裝修得也不錯,舞台上方有一整排聚光燈。現在排練只開了兩盞,但可以想像正式演出的時候一定是燈光璀璨。

    想到就在不久前,連那間黑咕隆咚的破教室都不准使用,被迫流浪街頭的劇團,現在居然能在這麼正規、華麗的禮堂裡排練,反差之大令人宛如做夢。

    一瞬間,常樂樂激動得濕了眼。

    「這是我改的劇本,你要不要看?」

    常樂樂接過劇本,心裡對梅茜著實感激。要不是她,舞台劇現在還不知會怎樣呢?

    沒來得及看,排練就開始了。

    梅茜拿著麥克風道:「秋曼姣自己回去練習《我的舞台》這支歌,明天再重排。現在跳過公主唱歌一節,從宮女報消息一幕開始。」

    舞台上,秋曼姣獨自坐在一張椅子上,仰起頭,彷彿在眺望窗外。她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我才能擺脫這用黃金築成的牢籠,自由地飛翔呢?」

    常樂樂突然感到禮堂沉浸在一股異樣的氣氛中。就在剛剛梅茜說「開始」時,大家的神情都不一樣了,顯得很專注,會場的氣氛可以用嚴肅來形容。常樂樂吞了口口水,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緩。

    咚咚咚,小萍跑上舞台,「公主,公主!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小萍?瞧你跑得這麼急。」

    「廉治王子被妖怪抓去了,聽說被施了咒語,變成了七色花。」

    「啊,廉治王子不就是正準備與我國交戰的××國的王子嗎?」

    「是啊。」

    秋曼姣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合在胸前,臉上揚起笑顏,「這真是個好消息,我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實現我的夢想了。小萍,走,見父王去。」

    兩人下。

    胡濤上來,背著手,愁眉苦顏地唱道:「最近比較煩比較煩,與××國的開戰迫在眉睫,這讓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偏偏這時候女兒又鬧著要獨立……」

    他一邊唱,一邊往椅子坐下。

    常樂樂聽胡濤把周華健的《煩人歌》這麼改著歌詞唱,不由想笑,但現場沒有誰在笑,大家的表情還是挺嚴肅的,她只好憋著,臉出現奇怪的扭曲,好在也沒人注意到她。

    秋曼姣和小萍上台了。

    「父王,請您讓我去救××國的王子吧。」

    「啊,你說什麼?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去救人?」

    「我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我的力氣不比男人差,我的箭射得比最好的弓箭手還要好。」秋曼姣比著射箭的動作,「請讓我去吧,我一定會救出王子平息兩國的戰爭的。」

    「平息戰爭?」

    「是啊,國王,請您讓公主去吧,救出王子,××國的國王就不會再與我國交戰了。」

    「這樣啊——」胡濤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一拍椅把手,「好吧,為了和平,為了天下所有老百姓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我准許你去。」

    「謝謝父王。」秋曼姣高興地跳了起來,「我一定會成功的,您放心好了。」

    三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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