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宴會廳裡充斥著鮮花和美食的香味,輕柔的古典音樂飄揚在空氣裡,所有的人沉醉其中,幾乎忘了這陣子所有的壓力和不痛快。二十幾個人高聲談笑,表情輕鬆,連老教授都一杯一杯的喝著蘇格蘭威士忌,滿臉通紅的樣子十分可愛。
楚陽站在角落裡緊緊地蹙著眉頭,他已經在宴會席裡來回找過無數次了,但是一直沒見到小雙的蹤影。這幾天小雙看起來心情很低落,他也知道她的不快樂,但是為了工作他不得不壓抑自己。原本他打算利用宴會的機會好好陪陪她,但是卻四處找不到她的人。
他的助理正好替他送來一盤食物,楚陽立刻拉住她低聲問:「你有沒有看到鍾小姐?」
「鍾小姐?哪個——啊!」小丁明瞭地點個頭說:「有啊,宴會開始之前我還在電話那裡看到她,她說她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宴會之前?那不是很久以前了嗎?」
「不會吧,了不起是十幾分鐘之前的事而已嘛。」小丁一看楚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對楚陽來說之前的五分鐘都算是「很久以前」了,更何況已經過了十幾分鐘。
她笑了笑把食物交給楚陽。
「說不定她還在房間裡,這樣吧,我去替你找找看。」
楚陽感激地點個頭:
「謝謝你,小丁。」
聽了小丁的話之後他終於能稍稍放心,也許小雙根本不想參加這個宴會,如果換了是他,他也不會想參加的。
「陪我跳支舞吧。」
蘇安妮婀娜多姿地走到他面前,今天晚上她無疑是全場最美麗的女子,但是看在楚陽的跟裡還比不上牆上的壁花來得好看。
「我不想跳舞。」楚陽冷冷回答。
蘇安妮忍住氣靠近他的身邊微笑威脅道:
「你該不會想外景隊拉到香港,可是女主角突然宣佈不拍了吧?」
楚陽不為所動冷冷地開口:
「你簽了合約,毀約會有什麼下場你也明白。」
「呵——」蘇安妮笑得花枝亂綻。「下場?什麼下場?大家都看到你在片廠對我的兇惡態度,我可說是師出有名。」
「你大可去高揚我的惡劣態度,反正你如果毀約我可以告你、信用卡公司也不會放過你。」
「我可以跟你打官司打到死為止,但是你的事業禁不禁得起可就難說了,廣告圈小得很哪。」
楚陽眼神一暗,咬牙切齒地蹬著她說:
「蘇安妮!」
「笑一個嘛。」蘇安妮朝他伸出手,冷冷一笑,眼神像盯著可口獵物一般貪婪而陰險。「來吧親愛的,只是一支舞,又不是要你跟我上床。」
楚陽心裡的感覺只有兩個字:噁心。但他只能咬牙切齒地握住她的手滑入舞池。
「你剛剛也說過這個圈子很小,得罪了我對你同樣沒好處。」
「呵——呵——」她笑得更開心了,像朵開在沼澤中的艷麗毒花。
「沒關係,親愛的,你沒聽過嗎?得不到愛,恨也是好的。恨我吧,你愈恨我我愈開心。」
「蘇安妮,你真的是個變態!」楚陽厭惡地瞪著她。
她突然停止笑意,眼裡有一絲痛楚的怒火。
「沒錯!我變態。但是我原本可以不要這麼絕裂,我現在會如此也是你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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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向很大的房間,昏暗的月光照射在地面透著一絲冷意,裡面的裝潢擺飾相當豪華,她原以為她的房間已經夠氣派,但是和這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小雙走進房間裡,由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見傢俱都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這裡的確久未人住。既然是這樣,那麼那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她環頊四周,之前的恐懼感覺竟一一消失了,好像她原本就知道這個地方,好像這裡的一景一物老早已經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甚至知道床頭的小茶几上以前總是放著一束白色的山茶花、被單上的花紋是她最喜歡的圖騰、衣櫃裡還放著她最喜愛的黃金刺繡禮服。
小雙打開塵封已久的衣櫃,裡面有著滿滿的衣服。她第一眼便看到那件華貴的禮服,那是楚孚替她買的,聽說那時侯巴黎的女子都流行以黃金為線、在禮服繡上東方的瑰麗圖案。
她顫抖地拿出那件禮服,不知道為什麼淚水竟然無聲無息淌下,毫無理由的淚水落在禮服上映著月色閃出奇異的光芒。
「你想起來了嗎?依莎貝——」
小雙猛然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床沿已經坐了一個男人,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他的長相,只隱約看到一雙褐色的眼睛。
「你是誰?」
「阿爾西亞。」
「你是阿爾西亞。」原來是這座古堡的主人,他自從他們到的第一天出現過後便再也沒出現,現在她終於見到他了。
「我不是依莎貝--」
「那你為什麼哭呢?」
「我不知道。」小雙捧著那件禮服,不知所措地想擦掉眼淚,但是那淚水又快又急,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在禮服上。
「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是依莎貝,我是鍾小雙。」
「好吧,我們就當你是鍾小雙。」阿爾西亞微笑地回答:
「那麼鍾小雙,你願不願意穿上那件衣服聽我說一個故事?」
「故事?什麼故事?」
阿爾西亞黯然說道:
「我弟弟楚孚與依莎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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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
小丁焦急地穿過宴會店來到他面前,也不管蘇安妮賴在他的身上,她緊張地開口:「我找不到她。電話旁、房裡都找過了,可是就是找不到鍾小姐。」
楚陽立刻停下動作,將蘇安妮推到一旁。
「你什麼地方都找過了嗎?你確定?」
小丁肯定地點點頭。
「我剛剛甚至到過花園、廚房,也問過古堡裡的人,都說沒看到她。」
「你最後看到她是在什麼地方?」楚陽立刻拉住小丁往外走。「快帶我去。」
蘇安妮氣得渾身顫抖,她咬牙切齒地怒吼:
「楚陽!你現在要是敢走,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楚陽果然停下腳步,回過頭,蘇安妮目光如劍凶狠地逼視著他。
「我說得到做得到,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所有的人全目瞪口呆的看著蘇安妮大聲咆哮,蘇安妮的經紀人不安地走到她身邊。
「安妮,別這樣。」
「你給我住口!」
楚陽深吸口氣,竟不怒而笑了起來。
「蘇安妮,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既然那麼想挑戰我的忍耐極限,那麼現在就是了。想怎麼樣隨便你,我一定奉陪。」
他話說完,便拉著小丁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宴會廳。
「楚陽?!」蘇安妮近乎尖叫。恨意彷彿一股熊熊烈火燃燒著她,讓她發出尖銳的怒吼。「你會後悔!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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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西亞等她穿好禮服之後緩緩推門進來,屋裡的燭光也亮了起來。小雙從容自若,彷彿她待在這個房間裡是理所當然的事。
阿爾西亞凝視著她,眼神既溫柔又感傷。
「依莎貝--」
「你說的故事楚陽已經說過了。」
「不——」阿爾西亞搖頭說:「他沒說完,那故事並沒有結束。」
小雙愣了一下。
「沒有結束?什麼樣的故事沒有結束?」
「過來一點。」阿爾西亞朝她招手,小雙楞楞地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溫和親切,一如自己的親人般。
「阿爾西亞……」
「你知道人有前世今生嗎?」
她點點頭,縱使她過去根本不信這一套。
阿爾西亞微笑地凝視著她緩緩開口:
「我的弟弟楚孚在依莎貝死後並沒有放棄依莎貝,他離開城堡到外面去流浪,開始了尋找依莎貝的漫長歲月。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他在每個地方所停留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十年,這樣他就不會被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小雙楞楞地站在他面前,阿爾西亞的手握著小雙的小手。
小雙感受著他肉體傳來的溫度。那是真實的血肉之軀,但是他說著不可思議的魔幻故事。
「楚孚在世界各地流浪、在天地陰陽之間流浪,為的就是尋找依莎貝。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他找到過她很多次,有時候依莎貝轉生成為小男孩、有時候找到的是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大太。幾百年過去了,楚孚仍孤獨的在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尋尋覓覓依莎貝的影子,一次又一次--」
阿爾西亞淒涼地笑了笑,抬起眼睛看著她。
「你知道嗎?不死——並不是上蒼的恩賜。有那麼多人尋求不死,他們卻從來不知道原來『不死』是一種最殘酷的詛咒。心愛的人不斷的死去、身邊的一切不斷在改變,但是你卻一直活著,毫無改變的活著,每天看著同樣的月亮、同樣的時間,那是一種最殘酷、最無情的折磨。」
「那——然後呢?」
阿爾西亞微微一笑。
「然後楚孚終於再度找到了依莎貝,她變成一個可憐的小女孩,有個殘暴的女主人虐待她,那故事十分悲慘,我還是直接說結局吧。結局是依莎貝嫁給了另一個男人,而楚孚終於受不了的放棄了。」
「放棄?」小雙震地瞪大了眼睛。「他放棄了?!」
「是的,他放棄了,但是他放棄的不是對依莎貝的愛情,而是放棄了不死人的身份。」
「放棄不死人的身份?」
阿爾西亞站了起采,他足足高小雙一個頭。
「他放棄了不死人的身份,甘願墮入輪迴,你知道為什麼嗎?」
小雙專心地注視著阿爾西亞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雙眸。
「因為他對依莎貝許下承諾。」
阿爾西亞的身影漸漸消失,而他的聲音也在空氣中縹緲地迴盪著。
「因為他對依莎貝許下承諾,他們將會在陽光下再見,他要以一個平凡男人的身份重新與依莎貝再愛一次。」
「阿爾西亞先生,你難道再也沒見過楚孚嗎?」
「有些事終究會忘記。我想在楚孚的心裡,除了依莎貝,沒有其他人是重要的。」
「那依莎貝呢?」小雙焦急地追問。
「她現在怎麼樣了?阿爾西亞先生。」
「有些事,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忘記。像是愛情,例如楚孚和依莎貝之間的愛情。」他深深的歎息。
一如他對依莎貝從來沒說出口,也不會有機會說出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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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和小丁在城堡裡到處焦急尋找,但是四處都沒有小雙的影子。
小丁焦急地看著楚陽。
「楚先生?」
「她一定還在這裡,不可能會憑空消失的。」
「鍾小姐她這幾天那麼孤單,我想她心裡一定很難過。也許一個人躲在什麼地方難過。」小丁有點自責也不免忌妒鍾小雙。
她忌妒鍾小雙那麼輕易就得到楚陽的愛情,而她已經在楚陽身邊待了一整年了,楚陽卻從來不曾注意她的存在。
楚陽的臉色蒼白,焦急地看著四周。消失這個字眼,光是想都教他心痛如絞。
「楚先生,你真的很喜歡鍾小姐對不對?」
楚陽無言點點頭,事以至此他也大方承認。
「是的,我是很喜歡她,或者該說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愛上她了。」
小丁勉強擠出笑容。
「鍾小姐真幸福。」
楚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他們再次走到整棟城堡唯一有電話的地方,陰暗的樓梯上似乎有些動靜。
小丁緊張地躲在楚陽後面。
「楚先生,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是不是?」
楚陽毫不遲疑往樓梯上跑。
「楚先生!」
他還沒跑上樓梯的最上方,小雙已經從走廊裡走來。楚陽頓時呆若木雞。連樓下的小丁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
小雙穿著一身華貴的禮服,頭髮慵懶地盤在頭上,娥眉淡掃,那含羞帶怯的笑容讓楚陽一時驚為天人。
楚陽回過神,才緩緩走上樓伸手接她。
「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對不起。」小雙害羞地低下頭。「我剛剛遇到阿爾西亞先生,他對我說了一個故事呢。」
楚陽這才放心得有了笑意。
「那衣服也是他給你的嘍?」
「嗯,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他所認識的人吧。」
楚陽微傲一笑,溫柔地挽住她。
「等一下見到他我會向他道謝的,你一定餓了吧?」
「一點點。」
「我帶你去吃東西,等一下你願意陪我跳舞嗎?」
小雙微笑地點頭笑說:
「好啊,希望你不會嫌我老是踩你的腳。」
「你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能被你踩到腳應該算是我的榮幸。」
小雙忍不住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他們下樓梯,經過小丁的身邊,彷彿視若無睹,誰也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事實上整個晚上,他們的眼中除了彼此,便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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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啟德機場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她已經等得有點累了。之前小雙一直沒打電話給她,她索性自己先飛到香港,下午到了香港才知道原來班機要到凌晨才會抵達。
若葳累得阿欠連連,很後悔沒先在旅館裡睡一覺,反而在香港街上到處亂逛,結果現在累得她快體力不支。
看看時間,飛機也快到了。她往接機室方向走去,空空蕩蕩的機場已經沒幾個人了,冷清的場面讓她不由得伸個懶腰,趴在欄杆上百般無聊。
「有時候能知道未來也不見得是好事。」
若葳愣了一下,她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衣男子,他也一副閒閒的模樣倚在她身旁的欄杆上,也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你是誰?」
「那不是很重要吧?」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喜歡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嗎?總是努力想預知未來不是嗎?那不太好唷,有時候知道又不懂得趨吉避凶那可能更糟糕了。」
若葳回過身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他說的話再清楚不過,裡面的玄機彼此心知肚明,問題只在於他為什麼會知道?
「你到底是誰?跟我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意?」
「只是想告訴你,既然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無法控制的事件,那麼最好不要冒險,否則後果可能曾真的很出乎意料。」
「這麼說你是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嘍?」
黑衣男子聳聳肩。
「也許吧。」
「那你還真無聊。」若葳撇撇嘴,回過身繼續趴在欄杆上。
黑衣男子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說,反而愣了一下才說:
「你說我無聊?」
「是滿無聊的。」若葳低笑。「你當然不可能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但是又希望那些事情不要發生,所以才會來對我說這些話,可是說了又怎麼樣?我只是懂得占卜,牌上可不會告訴我什麼時候要到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不可以去什麼地方,更不會告訴我應該跟誰說些什麼話。那這一切都是白搭,還不夠無聊?」
黑衣男子頓了一下,聽她這麼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是——他怎麼可以反而被將了一軍?
他有些悻悻然地問:
「看來你也沒打算問了。」
「你會說嗎?」
「當然不會。」他嘴硬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若葳又打個阿欠。「反正你不會說,我還問什麼問?多此一舉。」
入境室的門打開了,遠方傳來人群的腳步聲。
黑衣男子沒好氣地轉身離開,冷冷地丟下一句:
「別去上海,要不然你們都會後悔的。」
鍾若葳回頭,他已經消失了身影。
她一點也不意外,打小她已經見慣了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朋友」們,只是這次的黑衣男子與他們不同,他不是鬼當然也不是人,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若葳!」
興奮的叫聲傳來,若葳精神為之一振。
「小雙!」
她的妹妹小雙從出境室出來,一看到她便興奮大叫。若葳馬上發現待在小雙身邊的男人不是關駱軍,而是那天在機場見到的男人。
看來小雙真的遇到了不可預料的事了。
小雙神情愉悅、雙頰緋紅地甜甜笑說:
「我以為你不會來。」
「你一直沒打電話,我乾脆自己查航空公司的時刻表。」
若葳替她拿起行李。「走吧,我已經定了旅館了。」
「若葳——」小雙的眼睛飄向走在後面的楚陽。
若葳微笑地睨她。
「怎麼?心情好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若葳!」小雙的臉紅得像個蘋果。
若葳微微一笑,放下行李等著楚陽。
「我人都已經來了,旅館也定了。起碼你跟我過一夜吧,到時候你再決定也還不遲。」
楚陽走了過來,眼光落在小雙的身上。
「這是我姊姊鍾若葳。」
楚陽微笑頷首,小雙的姊姊和她在外型上有很大的差別,鍾若葳無疑是個美艷女子;而小雙卻清新脫俗得近乎不食人間煙火。她們顯然是一對外表截然不同的姊妹。
「你好。」
「你好,今天晚上想跟你借兩個人可以嗎!」
「兩個?若葳——」
「我也替駱軍訂了房間。」
楚陽落落大方地點頭微笑說:
「我們明天早上十點出發,別遲到就是了。」
「我知道。」小雙紅著臉點頭說道:「晚安。」
「小雙就交給你了,把旅館的電話給我,晚一點我會打電話過去。」
「你不需要打電話。」若葳翻著眼睛瞪他。「我是她姊姊,我不會吃了她的。」
楚陽挑挑眉,小雙連忙打圓場:
「我知道你們住在哪裡,我打電話好了。」
「那也好,晚安。」楚陽說完,便隨著其他人離開。
人帥、背影也帥,比起關駱軍那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是有男人味多了。
若葳不禁歎口氣,拿起行李說:
「走吧,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說。」
小雙低下頭說:
「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