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問題拉回了林時的失神。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應該還記得我曾說過,只要芊芊在你身邊,你就很安全的話吧?」
看他想起來的樣子後,她繼續接著說:「所以,我讓芊芊離開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個遊戲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最後要利用你來引出幕後的主使者。若讓芊芊繼續守在你身邊,對方會有所顧忌不敢出手,所以才決定讓芊芊先行回家;這麼一來,對方一定會馬上對你採取行動,到時候,就可以將事情攤開來一次解決,你覺得如何?」
「等一下!」林時提出他的狐疑:「為什麼芊芊的存在會讓那些襲擊我的人有所顧忌?她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斐香繁同情加憐憫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因為……你會遭受襲擊,就是因為芊芊的關係。」
「什麼意思?」他不悅的皺起了眉。
「意思就是說,你這陣子會莫名其妙的受到攻擊,芊芊是最大的原因。」
「你胡說什麼?」林時第二次在斐香繁面前失控:「芊芊不可能做那種事!你不也說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嗎?」
「她並不知情,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相信她。」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芊芊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他還是不太能相信。
緩緩的道出可靖的調查,從養女的身份到失蹤的大哥,並和虎幫派出的人猜擊這些連起來的經過及發現,源源本本的告訴他……
呆滯地聽完一切的過程,林時的腦子還停留在芊芊複雜的身世中回不過神來。良久,他才硬擠出一句話:「有……有沒有可能……是弄錯了?」
她搖搖頭,不客氣的打破他的期望:「機率太小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推算的話,他的確是和芊芊相識回國後才開始受到襲擊的,他交往的女伴也同時受到嚴厲的警告……居然是為了芊芊這個小女孩!他開始覺得自己被整得有點冤枉了——但又不能責怪芊芊,因為她也被蒙在鼓裡,並不知情。
「關於我們想利用你做餌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你們都計劃好了?」
「嗯。」
深思了一下,他歎口氣說:「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做吧,這件事也該做個了斷了。」
事發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媽媽和妹妹還遠在國外為他擔心受怕,他不得不盡快的將事情做個解決,也好讓一家人回復以前的生活。
「嗯,我馬上去安排!」起身就要回房去聯絡藍可靖,卻看見滿臉鬱鬱的林時環胸靠在椅子上。「你就好好的利用這幾天考慮清楚你和芊芊之間的可能性,也許……」她聳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男女之間的事本來就是充滿變數;她是當事人時是如此,她身為局外人時更是如此。
「……」他沒有回話。
☆☆☆
接下來斐香繁和林時開始忙著誘敵的工作,為求盡快的誘出敵人,馬不停蹄的在外奔波作秀,希望能讓對方沉不住氣的出手攻擊。但到目前為此,葛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卻引回一個不速之客——杜實桓!
護送汪子容回加拿大後,原本想藉機問清楚關於香繁的事,但不僅汪子容躲回自己家裡避不見面,連他爸媽也在他想提出問題時敷衍了事。只要一開口,就引來杜母的淚水漣漣,使他開不了口。而杜父則是搪塞了一堆的公事給他,讓他忙得脫不了身……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林時來了一通電話才整個改觀。
林時電話中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幾句問候的話和閒聊,但有意無意中提及,近來有一位黃財主頻頻來找斐香繁,而她也沒有拒絕等等的。這話讓杜實桓一驚,又旋即想到回國後,一直忙著處理爸爸塞給他的公事,還沒有和斐香繁聯絡過……難道因為這樣讓他們之間起了變化?
原想馬上打電話給斐香繁,但又怕電話中沒辦法將自己目前的情況交代清楚,所以他決定馬上到台灣一趟,此話一出,又引起杜家上下一陣不安。
「你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飛到台灣?」杜其禾高聲開罵。
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兒子會這麼禁不起那女人的誘惑,不管是八年前或是八年後;這其間別說有多少出色的女人出現在他眼前過,但他就如同老僧入定般,眼皮眨也不眨一下。沒想到一趟台灣之行,居然又讓他和那個女人見了面,然後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其它的事全都不管了!
「爸,我有事……」
「你還想騙我?你明明就是為了個女人,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到台灣!」當他們一家人旅行回到家時,接到得就是哭哭啼啼的汪子容打來的國際電話,告訴他們兒子又和那個姓斐的女人見面,而且關係發展的很快——突來的震撼讓他們兩老聽得是面帶菜色。
真是孽緣!沒想到兒子的一趟台灣之行在他們千擔心萬擔心之下,結果還是遇上了他命中的魔障!在安慰汪子容後,馬上打電話給兒子,借口要他先行送汪子容回加拿大,然後在他回來後,再用各種理由拖住他,讓他沒有時間去想那個女人的事。本以為效果很好,沒想到一通台灣來的電話,又牽起兒子想回台灣的念頭。
不用說也知道,一定又是為了那個女人!
「爸,我……」爸也知道香繁的事?
「別說了,那種酒家女到底是哪裡好?居然迷得你失魂落魄的,要不是我借口叫你送子容回家,你八成也只顧著淨和她廝混,忘了要回家的路了!」
自小就百般伶俐乖順的兒子,為什麼一遇上那個姓斐的女人就昏頭轉向,什麼都不管?聽子容說,那姓斐的女人現在不僅是酒家的老闆娘,還讓別的男人包養,這樣的女人也能讓兒子迷成這樣?
「爸,香繁她……」
「住口,不許你替那種女人辯解!」杜其禾氣吼吼的爆出他的怒氣。
父子倆僵持不下,臉色都是一樣的難看,黃芳?一看丈夫和兒子之間一觸即發的氣氛,深怕丈夫的暴躁會如同八年前一樣逼走了兒子,馬上婉言開口勸兒子:「實桓,你爸他是為你好,所以才會罵你的。」
杜實桓鬱鬱地轉頭看著同樣眼露擔心的母親,沉重的回答:「媽,我知道。」
不明白家人為何不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就判斷香繁不是個好女人,他一向開通又現代化的家人上哪去了?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憑片面之詞就認定一個人的好壞?
他原先也沉溺在世俗的觀念中,認定她不是好女人,並為了自己居然會動心而痛苦;但他已經醒悟了,如果因為他失憶的原故,才讓斐香繁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只要她是真心愛他,他不會傻得再做繭自縛!
「爸,但你並沒有見過她,怎麼可以聽信一面之詞就認定她不好呢?」他仍想解開爸爸對斐香繁的誤解。
眼見兒子又為她說情,杜其禾忿怒的口不擇言:「誰說我沒有見過?八年前我就不看好她了!一個女孩子媚成那個樣子,將來能有什麼好下場!你看,她現在不是自甘墜落到去陪酒了!」誰能說他八年前的百般阻止是錯的!
「其禾!」黃芳?一聽丈夫話中漏了口風,馬上焦急地出聲制止。
發覺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杜其禾,和妻子的臉色同時一變,驚恐萬分的看著兒子。
杜實桓疑心大起,懷疑的再問一次:「爸,你說……你八年前就見過香繁了?」
「我……」杜其禾支吾著,但話是自己說的,他又怎麼能否認?在這種情形之下,心一橫,故作鎮定的說:「沒錯,我在八年前就見過她了。」
「其禾!」黃芳?驚呼,不明白丈夫為什麼將他們瞞了那麼久的事情說出來?這麼一來,實桓不是全都知道了嗎?她畏怯的看向滿臉不可置信的兒子。
「芳?,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不如就全部說出來,這樣一來,實桓也能瞭解當年我們的苦心,和為什麼要阻止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做人父母的為了兒子下跑求人,他總該瞭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
「但是……」
安慰的拍拍妻子緊抓住他的手,她在擔心什麼他知道,就算他表面上很鎮定,但實際上他的心上下起伏的速度絕對不會比妻子慢!但不說又能如何?
「他會諒解的。」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卻不具有信服力。
面對兒子滿臉的疑問,開始將八年前的一切經過告訴他,說完之後,圍繞著他們的是一片的寂靜,夫妻倆忐忑不安的等著杜實桓開口……
杜實桓開口了,聲音卻是精嗄沙啞的:「爸,你是說……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是你們求她離開我的?」他再一次求證。
「……沒錯。」杜其禾強壓住心頭湧現的不安回答兒子的問話。
「……她……答應了?」這話問得有點傻,爸剛不是說了,為了讓她離開他的身邊,他們為人長輩的親自跪著求她,她能不答應嗎?
該死,原來竟是這樣的情形,而他居然還責怪她為何不再出現在他面前……他……他有什麼臉?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錯,卻害得她受累,也難怪她對他們的過去隻字不提,任憑他對她做任何的揣測……
她是認為,就算她說了他也不一定會相信吧?
他想像著當時年輕、孤單的她是如何熬過那段日子的。愈想只有愈心痛!
「……」當初他們夫婦會使出那一招,也是認定那個女孩絕對不會拒絕,就算她真的拒絕了,他們還是有別的方法可以將她驅離失憶的兒子身邊。
黃芳?期期艾艾的開口:「實桓,你能諒解爸媽當年的做法吧?」他們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嗯,我能瞭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從掩住臉的手掌下傳來隱約的答應聲。
但他們還來不及在兒子的回答後,放下一顆不安的心前,杜實桓痛苦地抹抹臉,站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不理會驚慌不解的爸媽,一會兒就拿著一隻從台灣回來後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走出來。
「實桓,你這……這是做什麼?」黃芳?忙站在兒子身前阻止他的去路。連杜其禾也站起身來緊盯著他突來的舉動。
「我要回台灣。」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輕輕地對他母親解釋。
「為……為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苦心並且諒解了嗎?為什麼還要去台灣?」她緊緊地抓住兒子的行李箱不放。
輕撥開她的手解釋:「媽,我明白當年你們是為了我好,所以才那麼做的。」
「是呀!我們就是為了你才那麼做的!」但為什麼兒子還要回台灣?
「我瞭解,但是……」他視線對上杜其禾,陰鬱地說:「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們擅自作主將香繁趕離開不知情的我的身邊!所以我現在要去找她,用我的下半輩子補償這八年來所欠她的一切!」說完,就越過黃芳?走向大門。
「站住!」杜其禾怒聲喚住了杜實桓,氣紅了眼問:「你的意思是……我好說歹說的說破了嘴,你還是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你寧願選擇那個女人,而不要我們這個家人?」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的頑固和死心眼,一點也不瞭解為人父母者的苦心!
迎眼對上杜其禾不置信的氣憤大眼,心平氣和的解釋他的做法——
「爸,你們並不孤單,你們還有實桐和實敏在,他們已經長大可以讓你們依靠了;但我不去香繁身邊是不行的,她只有我……」
「她身邊還有一大堆的男人在!」杜其禾氣怒的駁回兒子的說詞。
「不,她沒有,她一直只有我一個人……」苦苦一笑,他想起和她共度的那個夜晚。
氣頭上的杜其禾,並沒有把兒子的話聽進去。「你……你這個孽子,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就不要再回來了!我杜家不要你這個兒子,杜家的財產你也別想分一毛!」
「其禾!」黃芳?為他的威嚇驚呼!
對於父親的威脅,杜實桓的表情沒有任何鬆動,反而鬆了一口氣。
除去遺忘記憶的那一年裡,他曾違背爸媽的期望愛上斐香繁外,其餘的二十九年,他一直要自己當一個完美無缺的好兒子、好兄長,但他真的累了,他想為自己過日子。幸好他走後,家裡還有弟妹可以照顧爸媽,弟弟也二十五歲可以獨當一面了,他可以放心離開。
對杜其禾夫婦恭敬的行個禮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杜家,全然不理會身後黃芳?的哭叫聲和杜其禾挫敗的咒罵聲……
☆☆☆
不管怎麼說,斐香繁絕對沒有期望杜實桓能這麼早就回來——而且還是在一切進行到最重要關頭的時刻回來,完全打亂她的盤算!原本推算杜家夫婦至少會留他好一段時間,或者用盡方法讓他沒辦法回來;但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麼快得就脫身,並且在她們準備一展身手的時候回來湊熱鬧。
在得知消息後,不顧形象的衝到杜實桓下榻的飯店,打一進門,沒讓他來得及表示他的歉意,劈頭就問:「你為什麼回來?」
杜實桓一聽,一顆歉疚的心不由得開始懷疑,難道只有自己自作多情巴著舊情不放,對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眼前的斐香繁,非但沒有一點重聚的喜悅,神色更無一絲的憔悴,反而更添麗色,問話的口氣更像是希望他不要回來!
心裡一這麼想,臉上不禁就顯露出哀慟挫敗的表情。
一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和沉默緊抿的唇角,她也知道自己的問話好像沖了一點,緩緩自己的口氣,她先行上前摟住他的脖子,獻上一個喜悅包含道歉的吻後,改變問話的方式:「你怎麼這麼快回來?」
沒有拒絕她的示好,杜實桓定定地研究她,答非所問的說:「你好像過得很好?」
自己在加拿大時,雖然也為了公事忙得團團轉,但每晚在累得爬上床睡覺前,還是會想起她。沒有想到她除了風情不滅外,反而在短暫分別後更添魅力,這可以解釋成她並不像他那麼愛她嗎?
訝異於他的問話,認真研判他的表情,看到了受傷、不安和歉意……拉他在椅子上坐下,她表情認真的說:「我想你。」
既然他真的再度回到她的身邊,她可以不用再害怕他會離去,放心的交出自己的真心,不必苦苦的壓抑感情。
「……真的?」他還是有一點的疑慮未消。
「真的。」突然發覺他真像小寬,雖然一副大人模樣,還是需要人好言相哄。
看出她所言不假,他終於將一路飛回台灣的不安卸下,將她擁進懷中。
「你還沒有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斐香繁依靠在懷念的寬大懷中,也沒忘記自己還未得到的答案。
有了她的保證,杜實桓沒有了剛剛的擔心,有了談笑的心情;「你不希望我回來嗎?」自己好像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她好像沒有像他一樣急切嘛!
給情人一個嘉獎的吻,甜膩的給他一個微笑:「當然不是,只是很好奇你怎麼沒有多待些日子才回來?」至少讓她將手邊的事做一個結束。
「你是想知道……」仔細地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我爸媽為什麼會這麼輕易的讓我再回到台灣,是不是?」
斐香繁臉上的笑容一僵,不確定他話意的投給杜實桓疑問、倉皇的一眼。
他想起過去的事了?她略帶著期望的想。
杜實桓抵著她光潔的額頭,愧疚極了:「對不起,香繁,我並沒有想起過去的事……但是,我已經知道八年前是怎麼一回事了。」
想不起過去和她共有的回憶,將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杜家夫婦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告訴他,那是他們極力想瞞隱的事!那麼是汪子容?但……依她在被杜實桓逼問時寧願逃避也不願面對他的質疑,又怎麼可能主動告訴他過去的事。
歎了口氣,緩緩道出他父親是如何一時失言,引起他懷疑的經過說出來。
為人父母者,總是以過來人的眼光想為子女謀求最好的一切,也不管孩子能不能接受他們的好意。
她撫摸他落寞的臉孔:「這麼說來,你是一文不值了?」
孝順的他為了她和父母決裂,想必讓他很失落吧?
抬眼看她,想看出一點嫌棄的端倪,但……沒有!
因此,他語帶輕鬆的說:「是啊,我爸媽和我斷絕了關係,也切斷我的金錢來源,我再也不是有錢的公子哥兒了……唔!」她突來的堵住他說話的嘴,給了他一個熱烈的吻。他雖不明白為何她突然如此熱情,但還是高興地接受這個獎勵!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興奮地喃喃低語:「那樣最好了,這麼一來,你就完完全全是屬於我的!如果你沒錢的話,我可以養你啊!」
他終於是她的了!心中未泯的最後一點良心,對於他和自己爸媽的決裂感到難過,但心中更多的是安心,這麼一來,他就是完完全全屬於她和小寬了,她絕對不會像八年前一樣輕易放手!
對於她新女性的提議並不苟同,杜實桓虛弱地一笑:「我還是比較喜歡男人理當要負起養家責任的至理名言。」
就算斷了繼取杜家財產的這條路,他杜實桓也沒有落魄到需要靠女人養的地步,他的學位和經歷是作假的嗎?
「我不介意!」斐香繁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在他胸前撒嬌。
「我介意!」杜實桓對自己的立場非常堅決。
聳聳肩,她並不想在這個歡喜的時刻來和他爭辯這一點,反正以後有得是時間討論。對她的不再爭辯滿意的一笑,他突然想到另一個讓自己如此行色匆匆地趕回來的原因——
「聽說,最近你和一個男人走得很近?」他盡量不在話中露出自己的不悅。
「你吃醋了?」對於他遠在加拿大是如何知道這個人,不遠感到訝異!
旋即想到,黃觀朗想找她時都往林時的公司跑,好幾次她都注意到林時和接待小姐關愛的眼光……杜實桓這次火速的歸來,想必林時私下也出了不少力氣吧?難怪,她剛在公司接到杜實桓的電話時,他會假意埋首於公文中,她還以為他轉了性呢。
真是想不通他在想什麼,在這種危險的緊要關頭還拉人來作伴?
對她的問話不置可否,杜實桓只想從她嘴裡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他是我媽媽以前的朋友,想收我為養女,我拒絕了。」斐香繁將大致情況說一遍,眼見杜實桓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又挑釁的說下去:「因為我覺得當養女絕對不比當名正言順的太太好,所以……」緊盯著他的臉色一僵,不怕死的說出她的逼婚:「我要求他娶我!」
耳朵在接收到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後,馬上瞭解她說的話是真的——她不需要刻意編排出這種情節來挑起他的妒意,那麼……那男人答應了嗎?他束緊了手中的嬌軀。
「他答應了?」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她的,他深深地瞭解這一點。
「不,他還在考慮當中。」在享受過眾多男人的愛慕後,對於那男人的猶豫她覺得頗不是味道,雖然她也是說說而已。
「拒絕他!要是你下次再見到他最好轉告他,說你已經名花有主了,要他少打你的主意!你的幸福有我來關心就可以了!」杜實桓失了一貫的風度,這番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妒意深重的男人吃醋的話,終於讓斐香繁滿意了!
「但……」她故作為難的說:「女人最終還是想要有個男人依靠,他……」
「想都別想!你已經有我可以靠了,還理他做什麼!如果你想結婚,我們馬上就去!」再次認識斐香繁開始,就一再的教他見識了什麼叫做嫉妒和獨佔欲,天曉得,這種激烈的情感,在他的記憶中幾乎不曾存在過,但她卻一再的撩起他的火焰,讓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她當然只是說說而已,那可是亂倫呢!
滿意的點點頭後,兩人又有片刻的安寧時光。
「你和林時到底是什麼關係?」杜實桓又想到一個疑問。
這是他百思不解的問題,為什麼明明不相干的男女,要在眾人面前作戲讓大家以為他們之間不清不白,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玩弄杜實桓袖扣的小手停滯了一下,斐香繁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但又怕不說清楚她和林時之間的關係,會引來他更大的猜疑……
直視他充滿疑問的眼神,緩緩地說:「你知道我是林時的情婦……」
「你不是!」杜實桓打斷她的話,他自己可以證明!
譴責地看他一眼,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是說,我和林時是故意要讓大家這麼認為的。」
「為什麼?」
「林時自四個月前開始遭受到不明的攻擊……」慢慢地將一切的事情說出來,除了澄清他心中不明的疑慮外,也是讓他有機會先行瞭解她現在生活的環境。
「所以,」杜實桓提出他的答案:「你其實是一個保鏢?!」更顯疑惑的眼,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曼妙的身軀,不解更深了。
「當然不是,我真正的身份就如同大家知道的一樣,是『夜世界』的老闆,但我幕後的出資者就是『雷音組』。」
「雷音組?」
「沒錯!」說起和「雷音組」的結緣經過,就必須從遙遠的歷史開始說起,斐香繁緩緩道出別後的一切,除了她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之外……
「對不起!」聽完她所說的一切之後,他低低的在她耳邊道歉。
捧起他滿懷愧疚的臉,不解的問:「為什麼?」
「若不是我爸媽,你也不會……」他不禁想起當年一個孤女流落在台灣,若不是「雷音組」……香繁現在是怎樣的一個情形?
「我以為你會驚訝的。」雖然沒有在台灣生活,但多少也由她的轉述中知道「雷音組」是幹什麼吃的,而他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對她的歉意,而不是恐懼!
這男人呀——真是讓人恨不了!
斐香繁柔柔地看著他仍舊一如八年前的善良,就算他想不起兩從之間的過去,但他仍舊是她當初所愛的那個人哪!在記憶全失的時刻,他仍舊固執的選擇了她,想不想得起兩人的過去並不是那麼重要,他們還有無數的日子可以製造更甜蜜的回憶!
「為什麼?他們救了你,光憑這一點,我就很感謝他們了。」若不是「雷音組」,他和香繁能有重見的一天嗎?就算真有那麼一天,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光景?以當時香繁所遇到的困境……他想都不敢想像!
凝視著他真誠的容顏,終於放心的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可不會為了你而和她們劃清界線的。」
他瞭解的笑笑:「我知道。」
突然思緒又轉到林時的身上:「香繁,這麼一來,你的情形不是很危險嗎?」
在他印象中,身為保鏢不管男女,都是水裡來火裡去的……香繁可以嗎?雖然她信誓旦旦的說曾經學過防身術,但……派得上用場嗎?
「還好,我只要陪在林時的身邊製造情婦的假象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出手,何況我的四周還有不少『雷音組』的好手環繞,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放心。」
「那就好。」看她輕鬆自在的說,他提著的心霎時安心不少。
心情一輕鬆,身體也本能的感受到懷中磨蹭著的柔軟身體,多日來的思念香氣再次環繞在身邊,杜實桓不由得升起一股慾火,將她移到腿上面向自己跨坐,手臂將她牢牢圈住,原本安分的嘴唇也開始偷襲香嫩的臉頰。
「對了,你想長期住在飯店嗎?」笑著閃躲他的熱情,斐香繁也感受到臀下堅硬的鼓起,雖然也很想念他的擁抱,但現在實在不是好時機,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辦。
一改君子本色、愈挫愈勇的杜實桓,不放棄的追蹤著她的紅唇。
「近期內可能會先暫時這樣,等找到工作之後再做其它的安排。」
傻瓜!被他的熱唇堵住小口的斐香繁,享受著他的大手在她胸前的愛撫,神智漸失的嘀咕;在這種情形之下,每個男人都會先找機會窩到女友那邊再說,只有他呆呆的要一個人住飯店。
「也許……你可以先搬到我那裡去……」不過,事先要支會其他兩個室友,希望能看在她的份上,不要太刁難他;但還有一個大問題,就是關於小寬的存在……他能不能接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爸爸?她撫著他柔細的頭髮,摸摸糊糊的想。
杜實桓拉下遮住美妙胸線的紫色薄紗,興奮地看著雪白乳房的粉紅花蕾因他的撫弄而硬起,隨口漫應:「……唔……不好吧……」俯下頭輕咬引誘他的柔軟震顫。
抱緊埋在胸口的頭顱,喘息的吐出斷斷續續的話:「現在……房間空著也是空著……」
突然林時浮現在腦海中,忙想推開杜實桓糾纏不休的舌頭。
「……不……不行,我……要趕回……啊,你……」斐香繁因他手指大膽的舉動哽住了呼吸。
逐漸被熱情取代理智的杜實桓根本不理會她在叨念什麼,一心一意只想讓她安靜下來享受久違的激情。不規矩的手早滑至她的裙內,撫觸柔嫩大腿,引起她陣陣輕顫後,攀爬至白滑雙腿的終點,並越過阻隔的薄薄布料,探入她一切激情所在,感受她熱情的緊繃。
「……住……住手,杜實桓你……啊……」杜實桓第一次如此強勢的表示想得到她,也不管兩人衣服只是半敞,就急切的將自己的堅挺送入她的濕熱深處……
「……唔……你真討厭……啊……」她的抱怨惹來他強力的推進,引起一陣甜蜜的哆嗦。
「你還好嗎?」終於將自己急切的慾望送進她緊窒的體內,稍稍紓解相思後體貼的問。
輕捶他一下以示抗議,卻又受不了他的攻佔帶來的快感,雙腿圈緊他的腰部催促:「……嗯……不要……停……」
受到她急切的鼓勵後,杜實桓貪戀將渴切的唇重回等待他的紅唇上,堵住她一切的呢喃喘息,開始緩緩推動,讓她遺忘身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