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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歸零 第五章 作者:張若虛
    「媽——」

    「不讓你爸發作一番他是不會罷手的,放心吧,那小子如想娶你自會過得了那一關。」余小雅安慰道,滿意地看著玉膚泛著自然嫣紅健康了許多的女兒道:「這次出去感覺不錯吧?瞧那小子一來就跟你爸提親呢。」

    「嗯。」雅齊赧然地點了點頭,「不過提親?沒有啊?」她有點摸不著頭腦,剛剛是有聽蕭北零說過什麼照顧的,那不算提親吧?!

    「傻瓜。」余小雅伸出食指點了下她潔白的額,「男人的協定豈是得那些俗禮能表達得了的,對於男人的心理你要多加學習。」

    「不用了吧,現在他已經對我很好了。」雅齊傻笑著搖了搖頭,「我要先去洗澡,待會再下來。」

    「去吧,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

    「不用啦,我不餓。」她邊跳上樓邊說。

    當她快速地梳洗完蹦下樓時,蕭北零和他父親已從書房「聊天」完畢,正和她媽媽在客廳愉快地談話,當她出現時心有靈犀地轉頭朝她一笑,感到沐浴後的她更加嬌俏動人。

    瞧她玉膚泛著晶瑩的粉紅,弱骨豐肌,婷婷玉立,氣質優雅,烏髮亮似流瀑,粉臉兒似爛漫的花朵不知憂愁,燦若春水的美眸顧盼生姿,微揚的唇如盛著美酒的花瓣,吞吐著叫人意亂情迷的芬芳……他全身熱了起來,想到她甜美的滋味更覺喉嚨乾渴。

    旁邊的金仲武悶哼了一聲,混小子,他金某人的女兒可不是養來讓他瞧的,瞧他那色授魂與的模樣……嗟,讓人不恥!嘀咕雖嘀咕,金仲武內心仍為雅齊感到驕傲,瞧他把女兒教得多好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窺著丈夫臉上那惱喜摻半的神情余小雅暗覺好笑,見不明白在坐兩大男人心思的女兒正為他們的注視而感到澀然,便開口叫道:「過來吃水果吧。」

    雅齊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坐在媽媽身旁。

    金仲武忍不住打趣調侃:「都懂交男朋友了還會害羞啊?」不知多久前誰還跟他說不想交男朋友哩。

    「爸!」

    雅齊粉臉飛上淡淡紅霞,又羞又惱地嗔了父親一眼,那分嬌麗看呆了眾人。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分外動人!眾人心中暗歎,不捨得再取笑她,於是轉移話題。

    金仲武不時和蕭北零說起商場上的事,雖然不太精於電玩,但從蕭北零的談話中察覺得到他的專精。蕭北零和人談起事業也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他正經起來,更讓人清晰地感受得到他迅猛危險的攫取力。

    一個晚上下來,金仲武夫妻包括雅齊才感受到他的精明厲害之處不下於商場中任何老將。

    他像頭美洲豹,平時優雅慵懶,發現獵物時更懂得收斂鋒芒,伺機而起,讓人迅不及防便被捕獲。

    只怕他們女兒這情場也陷得莫名其妙吧,金仲武和余小雅相視瞭然,更明白蕭逸塘敗在何處,他缺少了一種野性邪肆的魅力,雖然精明幹練,但太行規行矩,沸騰不了雅齊這湖春水。

    父母接受了蕭北零,雅齊欣悅不已,送他下樓回家時問他在書房父親與他談了什麼時,蕭北零朝她眨了眨眼道:「沒什麼。」在她的跺腳聲中偷了她的吻含笑而去,分明是報復她不告訴他,她與他母親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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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她忙於公司和悠園兩處跑,他也開始接手朱勝絕的工作,兩人見面的時間一下子變少。

    這天中午,雅齊和另一位剛接觸的屋主那辛庭約在一家餐廳見面,談談新屋設計的事,沒想到卻碰上了和人來此洽談公事的蕭逸塘。

    簽成了合約,和人握了手道再見之後,蕭逸塘向她們這一桌走了過來。

    「好巧,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他是你男朋友嗎?」他客氣的問,眼神卻銳利地打量著一派溫文爾雅的那辛庭,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他是我的客戶那辛庭先生。」雅齊淡笑,向那辛庭道:「他是蕭逸塘,峰冠的少東,我想你們都應該聽過彼此才對。」兩人都是商界名人嘛,就只差一個在企業界一個在金融界罷了。

    「那先生久仰了。」蕭逸塘這才省起,那辛庭名下的幸福世界基金會是亞洲所有基金會中被公認實力最大最有發展的龍頭呢。他在商界中竄起速度之快簡直就像手中有聚寶盆在一樣,令人不敢置信,前陣子各媒體就爭相在報導他,沒想到雅齊會和他認識。

    「你好。」那辛庭淡淡一笑,像高山流水,閒雲野鶴,哪裡似個在金融界中呼風喚雨的商人?!「要一起用餐嗎,我看蕭先生剛才彷彿沒吃多少。」

    蕭逸塘微愕,沒想到他在注意他們的同時,人家也注意到他了,果然是不可小窺的人物,敏銳得很。

    正要客氣一番時,董海媚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狠狠地瞪著雅齊冰道:「原來就是她?!」

    這陣子蕭逸塘對她日漸冷淡,避不見面,甚至跟她說清楚說他不喜歡她叫她別再癡纏,讓她痛苦絕望之餘心中困惑不已,一番追查之下,果然發現他迷上了金雅齊。從那次晚晏時她就發現了他不同尋常的眼光常射向金雅齊,讓她心生警戒,沒想到果然惡夢真成。

    「你幹什麼?」蕭逸塘皺眉看著失去以往冷靜優雅的她,淡道:「不要在這裡鬧事。」

    這陣子她一直找他,讓他在有心避諱之下更覺煩贅,也就避得更明顯了。沒想到她會跟蹤到這裡來,他抑住內心的厭煩,為發現董海媚的另一面而感到吃驚。

    他叫她不要在這裡鬧事?!

    董海媚悲忿地苦笑,他到底當她是什麼?他看不見她的心碎和悲傷嗎?她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為何不可憐可憐她,施捨她一點愛憐。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因他而心力憔悴之外還得忍受多少的風言風語?

    一下子她從人人艷羨的天之驕女變成了人家擺脫不及的下堂婦!

    真可笑,她甚至還沒有入他蕭家的門,卻已被人說成那樣。以前她風光得意的時候,誰敢說她半分不好?!

    噙淚的大眼轉向一臉無措的雅齊,她氣不打一處來,她堂堂董氏企業經理的驕傲和尊嚴全因她而被人踐踏,她卻只會一副清純無辜的模樣,叫人豈能不恨?!

    「不在這裡我能和你說話我能見到她嗎?」她叫喊道,引來眾人的注目。積鬱已久的委屈和悲憤讓她不惜一切地想討回公道。

    她恨恨地走向雅齊——

    蕭逸塘一把抓住她,「你冷靜點。」

    雅齊駭然地移向那辛庭,她從沒被人這樣厭惡狠毒地盯看過。

    董海媚飛快地甩開蕭逸塘的手,撲向雅齊,揪扯住她的衣服,昏亂中打了她一巴掌,尖罵道:「你這個狐狸精!」

    「呀——」那辛庭快速地扶住雅齊倒向他的身子,和蕭逸塘共同擋開董海媚對她的攻擊。

    「住手!」原來冷靜優雅的她也會潑婦罵街,蕭逸塘怒紅了臉,她有什麼委屈的,就算他處理事情的態度有些不對,但出發點也是為了她好啊,他怎能在心有所屬下繼續和她若有似無地在父母的授意下來往?她又怎能以一副受害者的角色對無辜的雅齊進行攻擊?

    正鬧得一團糟的時候——

    「喲,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一個清脆嬌柔的女音傳來,熟悉得令頭暈耳熱的雅齊心中叫衰,怎麼全湊到一起來了?!「這不是蕭北零的女朋友嗎,挺厲害的嘛,這麼多男人為你瘋狂。」言語之中無不嫉妒,怎麼這女人身邊總有出色的男人圍著,而她卻怎麼也碰不上一個?

    蕭北零?

    蕭逸塘一怔,隨即用力地制住還在掙扎尖叫哭泣的董海媚,又急又氣。

    幾個人不是商界精英就是名模、設計師,卻在高雅的餐廳中演出全武行,這不是大新聞是什麼?當下有人帶照相機的趕忙拍了幾張,期望投給某週刊小報發一筆小財。

    「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冷淡地睨了週遭的人一眼,那辛庭對捂著臉的雅齊說道,心裡挺同情她的。

    她身上有種和某人類似的氣質,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不會耍心機的人,清麗開朗得讓人想親近和愛護……

    點了點頭,雅齊低道:「拜託你。」

    她的確好想離開這個無端飛來無妄之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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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世界變化之快讓人難以適從,顛覆一個人的世界更快得讓人瞠目結舌——在報章雜誌的渲染之下。

    離餐廳事件不幾日,金雅齊深感人言可謂。

    「叩叩叩!」余小雅和薛莉婭站在雅齊的工作室門外敲了敲門喊道:「雅齊,你薛姨來看你了,快開門。」

    一會兒,門被打開了來。

    「薛姨。」

    薛莉婭見她除了有些憔悴外,並無大礙也就放下了心,把她拉進懷裡道:「我看了那些報導,擔心得不得了,所以趕來了,所辛沒事。」

    一旁的余小雅領著她們到二樓小坐廳坐下,又端來了果汁飲料,淡道:「那些報導就懂得亂寫一氣,也不知道這樣子會傷著人,雅齊這孩子第一次受到閒氣不打緊,現在一出去就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地,嚇得連門都不敢出了……唉,真沒用!」

    「你不要說她,那些報導連我看了都生氣!」薛莉婭慍道,她們是看著雅齊長大的,她性子開朗單純,人見人愛,何曾受過這種莫須有的罪責?

    雅齊沮喪地低著頭,沒想到餐廳的那件事會愈鬧愈大,滿天的謠言揣測全衝著她來,把她說成了禍國妖姬,男人們為她爭風吃醋,女人們因她成了受害者……

    「……都是薛姨不好,若不是我堅持讓你接那辛庭的Case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薛莉婭歉疚地說。

    「薛姨你說什麼?不是你也不是那先生的關係,是我倒霉才對……其實那辛庭人挺好,那天還是他送我回家的,說來還真多虧了他的Case,不然這幾天在家可悶死我了。」雅齊淡笑道。

    「說來說去該怪蕭逸塘,連個女人都擺不平……連累我們雅齊。」余小雅一想起那些報導對女兒的種種揣測抹黑就氣不打一處來,全怪到蕭逸塘身上去了。

    「媽!」

    「還好當初你沒選蕭逸塘,不然麻煩可不少。」余小雅餘怒未消,省起一事,又問:「北零呢,發生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來安慰安慰你?」

    「他出差到美國去了。」雅齊悶道,煩起另外一件事,不知零他媽媽會怎麼看她?

    余小雅歎了口氣,正要說點什麼,門鈴又響起。她皺起眉,起身去開門,這陣子她和老公都被那些媒體或三姑六婆的給煩死了。

    「伯母,雅齊在嗎?」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是一臉焦急的蕭北零。

    「你不是在美國嗎?」余小雅訝道,側了側身,讓他進門。

    「我聽我媽打電話說雅齊出了事……」他衝了進來,左右張望,看見雅齊完好地從樓上跑下來,鬆了口氣,迎了上去。

    「零——」雅齊一臉驚喜,哽著聲著飛撲進他懷裡。

    「雅齊!」蕭北零歎息著緊緊抱住她,懷念地把臉埋進她的秀髮裡,一會兒才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在美國接到了我媽的電話立即就趕了回來。」

    雅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埋在他胸前的小臉已沾滿淚滴。

    看見了他,那委屈的酸酸楚楚的心情再壓抑不了,只懂汲取他的溫暖他的力量,她變得好柔弱。

    和下樓來的薛莉婭相視一笑,余小雅對他們道:「上樓去談吧,吃飯時再叫你們。」

    蕭北零向余小雅和薛莉婭點了點頭,摟著雅齊上了二樓。

    「你房間在哪?」他在她耳邊低問。

    她低著頭,拉著他走進自己的房裡。

    闔上門,蕭北零伸同手抬起雅齊的下巴,看到她濕潤的小臉,心疼道:「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為你出氣。」問他媽媽,卻片言解釋也沒得到,只弄得他一頭霧水,空自焦急。

    雅齊紅著眼眶搖了搖頭,在房裡轉了轉,找出幾張報紙遞給了他——那是她自個好奇偷出去買的。

    豈知看了後只會讓自己更生氣,更委屈——她一點也不敢想像醋勁大的蕭北零看了後會怎樣。

    蕭北零狐疑地接了過來,快速地看了起來,臉愈看愈黑,接著又轉成鐵青,半晌才暴怒地吼道:「這是怎麼回事?」該死的,什麼那辛庭,蕭逸塘又怎麼一回事?她怎麼和他們湊一塊去了?他就知道不能離她太遠,那些蜜蜂是一刻也不放過可親近她這朵深谷百合的機會呢。

    雅齊縮起肩抖了抖,她就知道他會生氣,瞄了他一眼,見他狹長的鳳目寒光凜凜,忙又低下了頭,交叉著手,囁嚅著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久久,他仍氣呼呼地僵著聲問:「就是這樣?」

    「嗯。」她點了點頭。

    「那你幹嘛不敢看我?」他貼近她,把她抱坐在床邊,試著心平氣和。

    「你在生氣嘛。」她聽他放柔了聲音,想來危險已過,於是大著膽子抬頭瞧他。

    「怕我生氣?」他輕聲問,見她微點了頭,心中不覺受用得緊,「傻瓜。」他吻了吻她,「受了氣就該告訴我,躲在家裡做什麼?」越想越覺得她需要教訓,於是又狠狠地吻了吻她。

    半含著怒氣的吻一會兒便轉成了溫柔纏綿的吻,兩人緊緊地相抵著,才幾日不見,已恍若隔世,教人眉間心上,苦思不已。

    半晌,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雅齊幽道:「那些娛樂報導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能拿他們怎麼樣?我以為過一兩天就會好的。」

    「那也不一定。」蕭北零哼了哼,沉思了一會又道:「我瞧那些報導剛開始還像樣,後來卻益發明顯地指向你,愈炒愈大,顯然有人在背後指使,我定要把他查出來,不讓你受委屈。」想起有人如此欺負她,他又心疼起來,霸道不准予除他之外的其他人讓她受半分氣。

    「有人在背後做手腳?」雅齊驚訝萬分,也仔細地想了起來,越想越發地覺得有可能。但,會是誰呢?跟她有什麼仇——

    「啊?」

    「想起是誰了?」他半挑著眉眼睇她,沒讓她瞧見他眼底的嗜血。

    「會不會是董海媚?」

    只有她有那個動機,讓新聞針頭指向她,一來破壞她的名譽好洩忿,二來轉移目標,好讓自己不被注目。

    「如果是她那就算了吧,她也挺可憐的。」一腔情愛得不到回報。

    「可憐什麼,」蕭北零不以為然地瞪了她一眼,「那種裝模作樣,心機深沉的女人不受教訓不乖,不要濫發你的同情心。」不僅是董海媚,那個該死的蘭婷清也不受教的很,一再地傷害雅齊,他一併要她後悔。

    什麼叫濫發同情心?雅齊怒嗔了他一眼。

    「真的,你被說成那樣,我還有你的父母兄弟看了心疼,而且不警告他們誰知道那些緋聞要編排到什麼時候?」

    想起那些八卦還要繼續,雅齊不禁也有些心悸,只好默然不語。

    「那些你就不要擔心了,」蕭北零摸了摸她的頭,輕吮著她的柔唇,憐惜地睇著她消瘦了不少的小臉,柔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雅齊雙手攬著他強壯的頸項,望著他深邃如潭的黑眸,咬著唇點了點頭,只要和他一起,怎麼都好。

    這時的她看來特別惹人憐愛,蕭北零歎息了一聲,低下頭又反覆地吻了她,暗恨此時此地不能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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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潛月浮,華燈初上。

    來到天姆的一家歐式酒吧,濃重的色彩、繁複的款式,店面雖小,但營造了富貴豪華又帶絲頹廢的氣派。一進入室內,才發覺裡面佔地空間挺大,吧檯卻佔據了其中約三分之一的地面積,環繞著一圈座椅,和一般的酒吧一樣;除此之外還有用餐區和半開放式的包廂區,供人多聚會時可使用;酒吧角落則佈置有射飛鏢和其他遊戲擺設。

    整個內室裝修簡潔高雅,充滿異國風味,天花用的卻是板梁交錯的粗木,設計者把這種粗獷與典雅揉和的恰到好處,暗淡的燈光嵌在木樑之間,又增添了幾分情調。

    在金家用完連日來最為輕鬆愉快的晚餐,雅齊就被蕭北零拖來了這裡,說是見見他的朋友。

    雅齊基於職業本能,一進門便左顧右盼,好奇地打量著週遭的一切,渾然不覺地被蕭北零摟著越過滿室人潮帶往包廂深處。

    才在一個角落位置坐定,雅齊立即感受到四面八方朝著他們坐處猛拋過來的媚眼,一點也不在乎三位俊男的無動於衷。

    他們受歡迎的程度不輸於什麼偶像明星呢,雅齊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眼前三個男子。

    神色冷峻的當然就是沈霽了,長相俊俏,淡無表情地對於四周頻傳的秋波視若無睹,不過聽零說過他是個絕對的冷面笑匠,無論是跟人家談生意或是開玩笑,常出驚人之語,像是石頭上長出一朵花似的;濃眉虎目,長相粗獷卻顯得憨厚可靠的應該是朱勝絕,瞧他熱絡接待自己和零的模樣,令人難以想到他也有著極為細膩的心思——公事上,不過比起他的另一個例外——他對他的小女朋友賀雲依超級死忠,與他自動杜絕外界騷擾的能力正好成為正比,零的結論是此人如如不動起來,泰山崩於前仍能面不改色;至於狂魅剛俊的蕭北零嘛,可以想像以往的他在此等地方是如何地如魚得水了。

    小小的心又酸了起來,雅齊不由地瞪了身邊的男友一眼,卻愕然發現他正張狂地緊摟著自己,一臉蠻橫地瞪著週遭的男人……

    「喂,你幹什麼?」她伸手掐了掐腰上的大手,想提醒他再用力下去她的腰就要被他給勒斷了,哪知掐到手疼他卻恍若未覺。

    朱勝絕和沈霽彷彿覺得這情景很好笑似地,一臉興味地來回打量著他們也不打算叫醒正深陷醋海自感危險的蕭北零。

    雅齊暗自踩了踩他的腳,哪知他還是沒嘛反應,只得放棄這項工作。

    面對著朱勝絕的沈霽調侃的神色,尷尬雖有,但她心底仍是甜絲絲的,他比她還要介意別人投來的眼光呢,完全忘了自己愛炫的孔雀本性——呵!

    好不容易瞪到所有注意雅齊的男人不是轉頭就是低頭,蕭北零滿意地回過神來,還一面打量著雅齊咕噥道:「以後出來多穿件衣服。」

    現在是幾月份的天呀?她穿著金喜善替TCL拍廣告穿的那種襯衫已經夠保守了好不好,環眼這家酒吧內的女郎們哪個不是露肩就是露背的?雅齊無力地瞄了他一眼,不予置評。

    雖然雙方都已聽蕭北零說過對方,但見面仍是第一回,簡潔地互作介紹了後,三個男人各點了烈酒,蕭北零則在雅齊的強烈抗議下將她的果汁改成薄淡的調酒。

    沈霽拿著酒杯,眼透戲謔地向蕭北零舉了舉:「陷進去了,嗯?」

    蕭北零好整以暇地向躍躍欲試的朱勝絕勾了勾唇,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邪氣地笑瞇了眼:「滋味不錯,是不是?」

    「是,滋味不錯。」朱勝絕吶吶地跟著喝了一口,嚥下想跟著調侃兩句的衝動。

    沈霽無聊地歎了口氣,整蕭北零就沒有整朱勝絕好玩,他太精了。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雅齊好奇地問。

    「沒什麼。」沈霽淡淡一笑,看著她的眼神透著遲疑。「我怎麼覺得你挺眼熟的?」

    「最近有看娛樂新聞嗎?我就是那個『禍國妖姬』。」雅齊俏皮地自嘲,引來蕭北零警告地一瞪,旁若無人地給了她一個懲罰之吻。

    雅齊因他大膽的舉動而臉色酡紅,眼波燦然,更添嫵媚,看得酒吧裡的男子又一陣心律不整。

    「不可能吧……」

    朱勝絕愣愣地看著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金雅齊和「禍國妖姬」搭不上邊。

    「不可能只是一般的花邊新聞炒作。」沈霽肯定道,看了金雅齊,都應知道所有的緋聞揣測都是騙人的,但空穴來風必定有因。

    蕭北零沉著臉點了點頭,事情說了一遍,又把他的結論說了出來,「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讓他們知道惹到我的下場。」

    朱勝絕和沈霽互看了一眼,知道蕭北零雖表面嬉笑怒罵與人相處極為輕鬆,實際為人卻精明奸險,一但惹他發飆那人就別想好過。對待敵人,他從不手軟。

    多情的一面,他除了給親人之外只有他認定的朋友和愛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他如此重視呵護一個女人!

    點了點頭,他們同時舉起了酒杯,為那倒霉的陷害者而乾杯。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我在偵探界和警界都有熟人,直接一點。」沈霽向雅齊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算是我給雅齊的見面禮。」

    「呃,謝謝。」雅齊遲疑地看著他,還在為蕭北零方纔的森冷而感到有些懼憂和陌生。

    「那……我呢?」朱勝絕指了指自己,想不出自己該送什麼好?

    「總有機會的。」

    蕭北零撫著她的頭,為那一手滑順的黑髮而軟和了眼中的冷意。

    一個生來像是專門讓女人哭泣的浪子突然成了護花人或保姆,旁邊的兩位男士實在看得好不習慣,沈霽控制力好,懂得以眼睛嘲笑揶揄,朱勝絕卻大笑了起來,憶起往昔所受奚落,愈加快意三分。

    蕭北零也不以為意,反正世道都天天在變了,人哪有不變的道理,更何況昔日的浪語戲言?

    笑且由他笑去!

    「我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怎麼不帶她來呢?」雅齊好奇地盯著不住悶笑喝酒的朱勝絕,想看看那個讓他傾心愛戀的女子是何模樣。

    聞言沈霽和蕭北零笑了起來,蕭北零惡意道:「你忘了,他的女朋友還不夠十八歲是不能來酒吧的。」

    呃,真的是忘了。雅齊不好意思地向朱勝絕道歉:「抱歉……」

    朱勝絕擺了擺大手,真要來還不能來嗎,他只是不想讓小雲依來這種地方罷了,免得她上隱。不過,零這傢伙的口氣真讓人不舒服,他要報復。

    「嘿……雅齊,想不想知道零以前的風流史呀,我告訴你,最高紀錄是他在校舞會的前一天被全校女生追著跑……還跌倒,哈……」朱勝絕借酒壯膽,不知死活地地撿了最糟的一件當笑話說,「那是他拋棄我們學校校花的下場……」

    沈霽趣味地看向蕭北零,欣賞著他難得一見的黑面。

    「你說完了沒有?」蕭北零咬牙切齒地冷瞪著朱勝絕,那是他最嘔的一件事,沒看好時間,在校舞會的前一天被校花纏得實在沒法乾脆跟她說拜拜的結果是引來更多花癡的糾纏,他第一次領受到人海戰術的可怕。

    「真的嗎?」

    沒想到他風頭那麼健,雅齊似笑非笑地睨了蕭北零一眼,他立即渾身僵硬。他就是不願讓她知道,狠狠地再瞪了朱勝絕一眼,警告他不可再亂說話,卻忘了一旁的沈霽。

    「據調查,那幾天連別校的女生也都過來了……哦,我們學校是可以邀外校的人參加舞會的。」

    沈霽也忍不住落井下石,蕭北零這人笑罵由人得極沒個性——當然,也可以說是極端自我啦,但一遭被人捅到他真正的痛處時卻會陰險得要人命。他不在乎人家說他是私生子,但曾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不成熟男生因嫉妒他的受歡迎而嘲笑譏罵他媽媽,結果被他連整一個學期,從交際、活動、學習、心理恐嚇等各個方面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人家,差點叫那個無知男生在精神病院待一生。

    現在出了個金雅齊,讓他變得有趣了許多呢!

    「一連幾天啊?」雅齊喃道,無法想像那瘋狂的場景,不由仔細地打量起蕭北零來。自與他相遇以來,她的心思和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轉,沒有特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男性魅力在周邊所引起的騷動。

    高大完美的身材,深邃勾人的狹長鳳眼,飛揚的濃眉,挺直刀削般的隆鼻,及常常似笑非笑,似多情又無情性感紅唇,堅毅寬厚的下巴,整個看起來俊逸剛陽到了極點的臉龐配上狂野有型的黑髮,天!

    雅齊忽然感到呼吸困難,體內深處湧起一股火流,和著狂猛的心跳在四處奔竄著……她呆呆地看著他,小臉酡暈,小嘴微張,腦子裡熱乎乎地無法思考。

    他真的是好帥呢!

    蕭北零惱怒地睨了沈霽一眼,低頭看雅齊想向她解釋卻不意被她的表情給震住了,這是她距第一次見面以來第二次在公眾場合表現出對他的意亂情迷,真是……讓人心動不已啊,瞧著她玉靨暈紅,盈盈眼波羞怯癡然,那掩抑不住的幽幽風情教他頓時渾身熾熱了起來。

    強烈的引誘在他腦海中瘋狂成形,加上記憶一刻不曾或忘的她甜蜜香嫩的滋味,慾望野火燎原般迅速充斥全身。

    感受到周圍男士對她投來的火熱眼光,他登時狠狠地回瞪了回去,伸手把雅齊緊攬進懷裡,不讓別的男人見到她那清媚醉人的模樣。

    酒吧裡噓聲頓時四起,怪他藏私。

    「噯!」朱勝絕和沈霽也齊歎了一聲,想起以前他每到一處場合顧盼之間讓女人尖叫的心情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成了一隻緊張兮兮的護花狼犬,變化不可謂不大!

    「零……我透不過氣了!」雅齊使力地讓自己的頭鑽了出來,大力地喘息著,差點叫自己和他給悶死。

    「還好不好?」他低下頭憐惜地撫著她的小臉,忍不住一再地偷吻,為那柔軟的觸感和香甜的滋味而歎息。

    「呃?」她不好意思地偷偷瞄了瞄四周,不敢迎視他情深若海的熾眸,只把小手伸過去緊緊環住他的腰。

    蕭北零情動地以手覆住她的小手揉捏著,眼神變得更深更熾,微微的酒意及她淡淡的體香像毒藥般滲進他身體的血液裡,使得他全身騷動難耐,男性腫脹越發疼痛。

    沈霽搖了搖頭,為面前的這倆人濃情蜜意犯膩。

    朱勝絕則懊惱不能帶他未成年的小女友來,可惜。

    「怎麼了?」朱勝絕不解地看著他一口氣喝掉大杯裡的酒,抱著雅齊挪開椅子。

    「雅齊喝多了,想睡覺,我送她回去。」蕭北零鳳眼微瞇地冷靜答道,強壓下體內的騷動。「你們繼續。」

    說完不管雅齊訝異的呼聲,摟著她開始往外走,離開了酒吧。

    「喝多了?」沈霽噙著淡淡的笑意睨向雅齊那一杯喝不到一半的的淡酒,再看看已然遠去的相偎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趣意。

    「根本是什麼都沒喝到嘛!」朱勝絕啐道,恍過神來,向侍者高叫道:「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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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我愛你!」她羞怯地埋首他胸前,輕道。胸臆還瀰漫著方纔那種悸動,她愛他,很愛很愛。

    「我也愛你。」他驚喜地回道,強健的雙臂緊緊地把她密貼在身上,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說愛他呢!

    他對她狂野的佔有慾念在今晚被撩到了頂端,一出酒吧,他立即給了她一個狂野火熱的深吻,不住地品嚐著她,稍解渴欲之後,才挾著她飛車回他公司大樓上他的專屬休息室,繼續和她火熱糾纏。

    途中各種各樣與她歡愛的想像差點逼瘋了他,他是一邊與她接吻一邊與她走進臥室的,他用他的嘴巴,他帶火的大手,細細地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點燃每一簇小小的火焰,撩拔成熊熊火海。

    雅齊全身掠過一陣陣顫抖,茫茫然,接受了他所有紛飛而下的烙印,像點點隨風飛舞的落英,細緻地輕觸著琴弦,她星眸半閉,呼吟著,靈魂仿似不受束縛的漫飛著。

    顫抖、燃燒,燃燒、顫抖……

    在他火熱的懷裡,她找到了一個火焰般的天堂裡!

    她疲累得想睡到天荒地老,但腦子裡總有什麼東西在干擾她,讓她靜不下心睡覺。

    有時,她覺得他給她的愛火熱強烈得幾乎叫她窒息,彷彿想燃燒掉一切!

    捂著臉呻吟了一聲,渾身的酸痛讓她想起方才與他在這屋裡的每一處,浴室、書桌、窗沿……狂野激情的影像,真是……她快變成蕩婦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哩?她無力地攤開了手,秀眉微凝,清澈的大眼懊惱地掃過一邊的牆上——

    十二點多了……

    咦?咦?!「啊——」她驚叫了起來,推了推旁邊死摟著她正欲睡去的蕭北零道:「十二點多了!」

    蕭北零被她的尖叫聲嚇得坐了起來,待聽得她的話後,鳳眼懶洋洋地往牆上一瞟又慢慢地摟著她重新躺下,邪聲道:「是十二點才,你要是覺得時間還早那咱們再來一次……」

    「你說什麼,」色狼!她赧紅著小臉掙開他,乾脆自己下床。「唉——呀——」好酸,身子骨似快散了似的擠不出半分氣力。

    眼看著她小臉皺成一團很難過的模樣,他趕忙起身把她從地上抱起來,黑眸上下打量著她:「怎麼啦?」

    會不會是方才做愛的時候太激烈粗暴,讓她哪裡受傷了?輕撫著她的軟玉溫香,他對上面佈滿的點點印痕感到無比的憐惜和歉疚。

    「都是你啦!」她氣惱地捶了他一下,沒發現他的遐思,趕快道:「快點送我回家,不然我爸媽會等門。」除了旅行,她是找不著藉口不回家裡睡的。

    蕭北零聞言懊惱地耙了下頭,「你一定要快點嫁給我。」咕噥著他想和她每晚相擁而眠,晨起相視而笑之類的話語,穿起衣服,又替她裝扮好一切,才抱著她下了公司大樓。

    「等你想到浪漫一點的求婚方法再說吧。」她哼道。

    蕭北零笑容可掬道:「想到了你就嫁給我嗎?」

    「想得美!」她環著他的頸項,氣惱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報復他的需索無度。

    他低叫了一聲,瞧見她脖子上同樣佈滿了吻痕,得意地笑了起來,湊過去舔了舔那美妙的烙印:「這樣回去你爸媽也會知道的……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為防奉子成親,早點結婚順理成章——他很樂意被未來的岳父岳母逼婚。

    「啊?!」也對哦,雅齊愈想愈覺得心驚。被老爸老媽看見了還得了?太丟人了!

    「你快點想辦法幫我遮掩過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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