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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 第八章 作者:冰魅
    夜深了,練功房的地板上嚴銳靜靜的躺著。不是不想起來,是動不了了。

    摔倒之後,腰突然劇烈的疼,冷汗之後就再也動不了。這個時候周圍不會有人了,嚴銳放棄了呼喊的念頭。也許一會就好,可是地上好冷啊!

    他在哪兒?宿舍裡玩牌還是和哪個不知名的女孩在閒逛?嚴銳苦笑一下,為什麼總要不自覺地想到他,是希望他能來幫幫自己嗎?真是無聊呢!

    腳步聲!沙沙的越走越急,最後是跑過來跪在身邊:「銳!」焦灼的眼睛就在面前,兩隻溫暖的手伸在身子底下。嚴銳立刻閉上了眼睛,好像有東西迷了眼,要流淚的感覺。

    「怎麼回事,腰不行了?笨蛋你就不怕把自己跳殘廢了!」心急火燎的罵著,肖磊小心翼翼的托著他的腰扶他坐起來。

    這些日子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說不清心理的情緒就只好躲閃著那道目光。看到他也在轉頭,就更加的不是滋味。可是不說話並不能扯斷那根惦記的繩索,夜已經深了還是不見他回來,說什麼也躺不下去,結果就真的看見他一個人躺在地板上,痛苦的臉在月光下慘白。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那,明天早上一定要去醫院!我先背你回去。」半夜裡去醫院他也不見得會少疼一點,肖磊彎下身子小心的背起嚴銳。

    窄窄的小石徑上,兩個人的身影疊加在一處,慢慢的走。

    胸膛貼著的背上,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嚴銳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不敢用力,生怕那雙手臂暴露了心底那些無法見光的情緒。他身上的氣息攪得心一陣陣的疼,明明知道這一切都不會屬於自己,卻又貪戀的想多得到一些。不知不覺,熱熱的東西蓄在眼眶裡,嚴銳抬起頭,讓眼淚往心裡流。

    肖磊低著頭看著路上的碎石子。走的並不吃力,因為背上的重量很輕。他的體重相對於身高來講,太輕了。渾身瘦得抓不到肉,可還是一味地苦著自己。

    看到他的樣子就恨死他了!冤家啊!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非要互相折騰,想給的給不出去、想要的要不來,這才算是緣分。

    肖磊側頭看看掛在肩上的兩條手臂,月光照在上面,象牙一樣的顏色。一隻手輕輕攬過來,歎口氣:「你還記得我們在這兒鬧著玩,我裝扭到腳了要你背我,你說什麼都不肯。小氣鬼!」

    嚴銳突然咬緊了嘴唇,深吸了幾口氣才低聲說:「誰讓你只會耍賴,還怨我……」

    嚴銳忽然的住了口,耳邊又想起那個夜晚花籐底下的私語。

    「你什麼時候能不在耍賴?」

    「等你不再忽冷忽熱的時候。」

    當時的兩個人好像就在眼前,欲說還休的眼神,呼之欲出的情誼,都在彼此站立的那一點空間裡慢慢滋生。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想一想,其實很遠,不該再念著了。

    肖磊站住了,握著嚴銳手臂的手越來越緊。臉貼得很近,呼吸就在耳邊。靜寂的夜裡,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銳,我想要你一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到底沒有勇氣說下去,臉已經燙得可以發紅光了。肖磊很惱火自己的沒用,可是心裡又盼著,至少自己的意思他該懂。

    心被猛烈的敲打了,慌得不知道下一次該怎麼跳。亂七八糟的跳作一團,嚴銳的手心裡冒出汗來。有沒有什麼?有沒有恨你?有沒有疏遠你?還是……有沒有喜歡過你?你呢?你到底有沒有?

    「回去吧,有點冷。」靜默了片刻,嚴銳輕輕地說。

    肖磊愣了一會,悶聲說:「抱緊我,要上樓了。」

    沒有驚動已經睡熟的人,肖磊盡量不出聲音的把嚴銳放在他的床上,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好。雖然很慢,嚴銳還是痛苦的哼了一聲。

    被握住的手頓時緊了一下,嚴銳可以感覺到肖磊的緊張。慢慢的躺下來,感覺著他在身邊,感覺著他關注的眼睛,心裡驀地有點酸有點甜。浸泡得一顆心翻來覆去的,找不到一個安穩的所在。

    握著他的手,肖磊頓在床邊地上緊張的看著黑暗中嚴銳的表情。「疼嗎?」

    嚴銳抿進了嘴唇,點了點頭。不想在他面前掩飾傷痛,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想撒嬌的意思,就是貪心的想得到他疼惜的眼神,關切的安慰。

    剛才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到底是什麼?或許是一時的衝動,或許什麼都不是。那藏著很久的一點心思終究還要自己收好。

    胸口被緊縮的心臟壓得很疼,嚴銳掉轉臉,閉上眼睛。手依然被握著,沒有鬆開。一隻熱熱的手撫上額頭,輕柔的撫摸。

    ***

    陽光照進寢室裡,大家都去上課了,只有嚴銳靜靜的躺在床上。他需要好好的休息幾天了。看著陽光裡飛舞的細小顆粒,寂寞佔據了心的大部分。嚴銳直直的躺著,盡量得讓腰部放鬆。藥已經吃了,可是酸疼卻一點也沒有減輕的意思。這樣的一天要怎麼才能熬過去。伸手拿過耳機,塞進耳朵。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直到被一隻手拉掉耳機嚴銳才醒過來。肖磊端著一個大飯盒回來了。已經中午了啊!嚴銳不太好意思,想支撐著坐起來,卻被按在了床上。「你別動,就這樣吃。」

    「這樣怎麼吃啊?」直挺挺的躺著吃東西,還真沒試過呢!嚴銳彆扭的看著肖磊打開飯盒蓋,他該不會想來那個吧!

    「不要!」嚴銳立刻扭轉了頭,太難看了!

    「聽話,乖乖吃飯。吃完了好好睡。」肖磊把飯菜拌好了,用小勺送到他嘴邊。嚴銳兩隻手捂著嘴,嗚嗚的說:「你當我是豬啊!不要,我能坐起來!這樣我嚥不下去!」

    「不吃我灌你了!」肖磊揚起眉毛。

    「我自己吃行不行?」嚴銳央求著。

    肖磊想了想,這樣的姿勢也的確是不太好下嚥。可是讓他坐起來,他的腰受得了嗎?俯下身子伸出手:「抱著我,慢慢坐起來。」還是讓他自己使勁比較好。

    嚴銳垂下眼簾,聽話的抱住他的脖子,讓他把自己拉起來。其實腰上的傷沒他想的那麼嚴重,他反應的太過了。可是,心裡很舒服。算了,嬌慣自己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把被子枕頭摞起來放在後面,扶著嚴銳慢慢的靠好。肖磊很不情願的把小勺遞給嚴銳,替他托著飯盒看他一口一口的吃東西。嚴銳吃得本來不多,躺在床上更沒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之後就想放下。

    被肖磊搶過小勺強餵了幾口,吃得嚴銳臉發燒。東西什麼滋味的都沒嘗出來就混亂的嚥下去了。肖磊拿過紙巾替他擦掉嘴角的一點痕跡,看著那雙薄薄的唇,手指貪戀著柔潤的溫度,竟然不太捨得離開。

    兩個人,一個半躺著,一個默坐著。靜寂的空氣裡,一些東西蠢蠢欲動。

    扶他躺好,肖磊坐在他床邊上,給他蓋好被角。肖磊稍稍的向裡邊坐了一點,緊靠著嚴銳橫躺的身體。大腿上被接觸的地方頓時火辣辣的難受,嚴銳悄悄的往裡挪了挪,肖磊立刻坐了過去,示威似的瞪他一眼。嚴銳轉過頭,抿起嘴唇。

    手在他的手裡握著,不鬆開也不握緊。灼熱的溫度燙得心慌意亂,嚴銳不知道該抽出來還是任他握著。很久,誰也沒有動。

    總不能一直這樣坐著,嚴銳拉拉他的手:「去吧!下午還要上課。」

    肖磊不動,一隻手撐在他的身體旁邊,半側著身子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分明的感覺到那點耍賴的意思。烏黑的頭髮遮著面容,他是很會耍小孩子脾氣的。

    嚴銳沒法,又拉拉他。還是沒反應。心一下一下的動了,柔柔的軟軟的。

    「去吧!啊?」略帶了點央求。這樣沉淪下去不知道那點心思會放肆成什麼樣?嚴銳推推他的肩。

    肖磊不動,任性的拉著他的手,慢慢的揉。低著頭,肖磊悶悶得說:「叫我,我都沒聽你叫過我。」

    嚴銳深吸口氣,「你要我怎麼叫你?」

    抬起頭看著嚴銳,眼神裡的東西像支鼓槌在狠狠地敲著嚴銳的心。呼吸頓時亂了。

    「叫我的名字,銳。」

    嚴銳的呼吸停止了,定定的看著他。一剎那間,百轉千回,百位雜陳。肖磊拉起來嚴銳的手送到唇邊,牙齒一個一個的咬他的指尖,咬一下就瞟他一眼。就是塊木頭也知道他的意思,那牙齒尖像是咬在心尖上,酥酥麻麻的疼,暖暖酸酸的癢。

    「啊∼∼」情不自禁的一聲輕呼,嚴銳的魂都要飛了。他的舌尖在舔,舔著細長的指尖。手發抖了,渾身都在抖了。猛地抽出手,驚慌失措的嚴銳不知道該怎麼掩飾,只好低下眼睛不看他,睫毛瞬間像撲閃著翅膀的蝴蝶。

    肖磊被這一聲刺得渾身的肌肉緊緊繃著,緊張的微微顫抖。粗重雜亂的呼吸自己都可以聽得見,慌亂的眼神被定住了一樣,看著下面同樣慌亂的嚴銳。

    或許是神差,或許是鬼使,肖磊竟然慢慢的俯下身去。距離那撲閃的睫毛越來越近,心也快要從嘴裡跳出來。嚴銳半張著嘴卻無法呼吸,實在無法面對如此強烈的衝擊,只好閉緊了眼睛選擇了逃避。

    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終於在唇碰觸的一剎那,心臟停跳了。

    隔壁的門突然的響了,不知道那個冒失鬼匆匆忙忙的跑進寢室,連門都來不及輕關輕放。腳步聲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只留下更加寂靜的空氣。

    屋裡呆呆的坐著肖磊,躺著嚴銳,兩個人的臉都紅著,誰也不敢看誰。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有天知道。

    ***

    下午的課肖磊像是吃了興奮劑,看什麼都高興看見誰都親切,惡作劇做鬼臉耍寶耍賴把個練功房折騰得雞飛狗跳的,氣得那些男孩女孩們沒辦法,最後好幾隻腳落在肖磊的屁股上:「肖磊!你是不是吃錯藥啦?」

    夜深人靜,只有風不時地刮過樹梢,發出一點嗚咽的聲響。屋子裡靜悄悄的,嚴銳睡得很熟。緋紅的臉上有一點微微的笑意,不時地在懷裡的枕頭上蹭一下。

    嚴銳睡得很香,早上的起床鍾也只是讓他皺了皺鼻子。反正已經起不了床,就放心大膽的睡覺吧!寢室的門悄悄的開了,肖磊輕手輕腳的端著飯盒進來,裡面是粥和幾個小籠包。嚴銳還沒吃早點呢!趁著早課結束的空檔趕緊買了一點給他送回來。

    把早點放在桌上,肖磊在嚴銳的床邊坐下來。熟睡的嚴銳一支手搭在枕頭邊,散亂的黑髮披在枕頭上。隨著輕勻的呼吸,睫毛微微顫動。挺翹的鼻尖白皙得好像象牙。嘴唇微微的張著,紅潤得好像櫻桃。不知不覺地,肖磊俯下身,一點一點的接近那雙櫻紅色的唇。

    霧氣瀰漫的山路,從天而降的大雨,把郊遊的孩子們堵在了林間山上。然而歡快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因為手緊緊的被肖磊拉著,鑽進了似乎早就預備在那裡的山洞。洞裡寬敞幽深,淙淙的流水聲,洞外的雨聲把環境渲染的溫柔多情。面前的人咬著嘴唇笑著,拉著自己的手面對面地看著。看的臉紅心跳,嘴唇上的渴望竟然像火一樣燒起來。那種溫潤的接觸,想一下都心驚肉跳,可是真的想再要一次。

    看到他的臉慢慢得靠過來,手摟住自己的腰。嚴銳呼吸艱難的閉上了眼睛。唇上是溫軟的接觸,胸口裡瘋狂跳動的心。嚴銳沒有辦法呼吸,胸口上的壓力越來越重。

    突然睜開眼睛,嚴銳驚慌的發現肖磊的臉就在自己面前。是夢,不是夢?還沒從夢中清醒過來的嚴銳嚇出了一身的汗,結結巴巴的:「你、你幹什麼?」

    肖磊跟觸電似的把身子直起來,臉紅得熱氣蒸騰。搓弄著兩支手,眼神到處亂飄:「啊、啊、我看見你臉上有點東西。也沒什麼,我看錯了。我買了早點,起來吃吧。」

    嚴銳沒有說話,悄悄地咬著下唇。夢裡的情形那麼清晰,以至於嘴唇還是火辣辣的。手指輕輕的撫摸嘴唇,昨天的失控,夢裡的纏綿一一湧上來,眼睛裡帶了些氤氳。忽然手指被人抓住了,眼睛再次對上那雙有點慌亂又充滿了渴望的眸子。

    這次是嚴銳心慌意亂了。不要,現在是早晨我還沒有起床,會有人來的!嗚∼∼

    嘴唇碰上了灼熱的同伴,迅速的被抓住廝磨。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就被撬開了牙齒,舌尖長驅直入的衝進來了。腦子裡的血已經沸騰了,心臟快要停止跳動。嚴銳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肖磊的脖子,任憑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肩膀,瘋狂的吸吮舔咬。忽然嚴銳倒吸了一口冷氣,挺直了身子。一支手粗魯的伸進了衣服裡,用力的撫摸著。一路帶起的火苗燒得嚴銳口乾舌燥。

    「啊∼∼」短促的低叫一聲,嚴銳痛苦的皺緊了眉。他的腰被動了一下,很疼。

    肖磊嚇了一跳,趕緊鬆開手。激情過後的紅臉誰也不敢看誰,嚴銳閉著眼睛裝睡,肖磊紅著臉給他揉著腰上的傷。

    「你,要好好的。」

    明白他話裡的心疼,嚴銳默默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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