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於唐朝的首都長安城裡,正為了玄宗娶了自己的媳婦兒為妾而喧嚷不休,唐朝的民風的確是較為開放,但皇帝娶了自己的兒媳婦為妾,這也實在是太過於開放了些;所以城中為了此事喧擾不已。
在距離宮中不遠之處有一座豪華的官邸,外表那朱紅的彩漆,再加上那門口兩隻大大的石獅子,而門上的匾額清清楚楚的寫著「衛國公府」。這是唐朝開國功臣之一的李靖府邸。只是現在的主人並非是李靖,而是李藥師的孫子李緯。
李緯因皇上的恩賜,准予其世襲其祖之位,成為第三代的衛國公,掌管著宮中對外的安危。然而自開元之治以來,不論是朝中、民間,甚至於疆外都相安無事。所以他這個官職,其實也算得上是一個閒閒無事的官職。
李緯年屆五十,育有二男一女。長男李世傑是宮中的書記官,掌管宮中的文書工作。次男李少傑為駐疆的將領,長年在外,很少能回到家中。而幼女李湘涵,一出生就被皇帝賜封為琉璃郡主,身份特殊。也許是皇帝對他們李家的寵幸吧!
李緯的二個兒子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樑,現世的菁英。無需要李緯為他們的前途操心。他唯一放不下心來的,只有那名出生便有著高貴身份的小郡主——李湘涵。
李湘涵——即是前世與白狐相約來生的紫苑,今世再度轉世為人,對於前世所戀之白狐昱翔已無任何印象。她的身份自落下凡胎之後便擁有著崇高的封位。父親李緯因為世襲衛國公的爵位,而全家人也因此各自有自己的封號。身為李緯唯一掌上明珠的湘涵當然更受寵幸,而被唐玄宗賜封為琉璃郡主。
李湘涵因生長環境得天獨厚,長得聰明伶俐。而且腦筋轉得非常快,學習能力相當的強,只要人們教過一次之後,她便可完全記住,可謂是天資聰穎。然而,雖然腦中藏有著萬千的絕妙計策,可惜所用皆非正途,最大的功用便是用來整人或嚇人。
她不僅僅是頭腦靈巧,她的身手更是敏捷無比,常常蹦蹦跳跳地,一刻也無法靜下來。府中的奴婢、侍僕都沒有辦法捉得到她。往往一不注意,她便溜至市街逛上一逛才回府。個性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認為天塌下來,也不干她的事,常常惹出一堆禍端來。不過她雖然是如此的調皮搗蛋、惹是生非,但是她的撒嬌功夫可也是一流的,可以將人從盛怒之下哄成平靜無波的狀態。李府上下談起這名小郡主也真沒法子治她!
當然她惹是生非的才華和成就,令作父親的李緯也是相當的傷腦筋。
一日,李緯和自己的原配夫人——柳氏商量著,要如何教導自己那位寶貝女兒。
柳氏歎了一口氣說:「我們那位調皮的女兒,如果再不好好的管教的話,恐怕日後會嫁不出去的。而且她又經常惹事,我真怕哪一天她會闖出個大禍來。而且她又整天無所事事的,不願意學習女紅,這該如何是好呢?」
李緯自己也很傷腦筋,「是啊!女兒再這樣下去也是不行的,但是要叫她學些女紅,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她哪有那種靜性啊!別把教導的人給整死就不錯了。」
「爹!您怎麼這樣批評自己的女兒啊?」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是湘涵回來了,「把我說得好似沒有一點好似的。」
「難道不是嗎?」李緯搖搖頭,「你整日就只知道玩,完全都不學習女孩子應有的教養,這樣下去怎麼行?而且你的個性又浮躁不定,世上哪有你這種郡主」
「這麼說就不對了哦,爹!」湘涵搖搖頭說:「我只不過和別人在一起玩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罷了,況且我沒有做過什麼天地不容的事情來啊!是您沒有安排我學習的課程,而且女紅的修習,我實在沒有什麼興致,那些指導我的老太婆,早就離開了,這怎能怪我沒有學習女孩子應該有的修習呢?」
「離開了?」柳氏不敢相信,「時候還未到啊!她們怎麼有可能離開呢?」
「哦!是這樣的……」湘涵解釋道:「因為她們不讓我吃東西嘛!所以我就拿出了爹的權杖來打她們的頭。而且告訴她們說被權杖打到頭的人是要處斬的。所以她們這些膽小鬼一聽便溜之大吉了。」
「你說什麼?」李緯發怒了,這個調皮的女兒怎麼可以拿權杖來開玩笑呢?這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怎麼了得?「你擅自拿取權杖擊人,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況且來教導你的都是一些宮中的貴婦們,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禮呢?」
「話別說得這般嚴重嘛!爹——」湘涵若無其事的繼續說:「拿個權杖打人,只是一種小小的懲戒之罪罷了,就算皇上真的怪罪下來,也有我承擔著,您別擔心了。」
「好吧!」李緯無力的搖搖頭,「你先下去吧!」
「是的,女兒告退。」湘涵退了下去。
「夫人啊!」李緯開口對柳氏說:「依你之見,要請哪位名師再來教導湘涵呢?」
「這可難了……」柳氏為難的說:「現在並不是要請誰來教湘涵的問題,而是有誰願意來教湘涵了。老爺,您想想看,自從我們請了一些人來教導湘涵之後,哪位不是被湘涵給整跑的,第一位杜夫人來教導湘涵學文章,被湘涵以筆沾墨水畫臉給氣跑了;梅夫人來教她習畫,被她用青蛙放入襯衣之中而嚇昏了;楊夫人教她廚事,湘涵更是將火焰加烈,使得楊夫人的烏黑秀髮成了稻草窩,現在又——唉!如何是好呢?」
「天啊!我怎麼會生出這麼個調皮搗蛋的女兒呢」李緯不禁長歎了口氣。
「先暫且將這些事按下吧!少傑今日會回來,我去通知廚房準備些菜餚了。」柳氏安慰著李緯說:「先別為了此事煩心吧!少傑難得能夠回來一趟呢!」
「好吧!你先下去吧!」李緯回答柳氏說:「我要在此稍事休息一下。」
當柳氏走了之後,李緯心中想著,自己的二名兒子是朝中的臣子,而唯一的一名女兒卻是如此的貪玩,實在是很……而湘涵又不喜歡研習關於女紅方面的事物,那倒不如請一位武術老師來教導她一些武技,以免她整日無所事事,只知惹禍。嗯!就這麼決定。
到了傍晚時刻,李緯的二兒子李少傑回來了。全家上下都到門外去迎接這極少回家的二少爺。
「爹!娘!我回來了!」少傑先向雙親打了聲招呼,「咦?怎不見我那位調皮的妹妹呢?」少傑四處張望了一下,未曾見到湘涵,心中不由得疑問起來,往常一向都是湘涵來迎接他的。
「你說湘涵啊!」世傑笑著對少傑說:「別提她了,她知道你要回來,說什麼要為你煮頓豐富的晚餐洗塵,結果呢……只差沒有把廚房給燒了。」
「什麼?她會煮飯了啊」少傑很訝異地說,這個妹妹可是從未曾炊煮過啥東西,「真是太陽打從西方出來了!」
「她可不是煮食物要給你吃哦!」世傑補充說明,「她是另有目的哦!」
「另有目的?」少傑聽得糊里糊塗的,會有什麼目的呢?
「好了。」李緯開口說話了,「你們哥兒倆一見面就一直在外面這般站著談天,成什麼樣子呢!要談論什麼事情,到屋內再談吧!」
「是啊!」柳氏說:「你們兩個一談便忘了身份了。」
「說的也是。」世傑恍然大悟,「少傑,今晚我們再來談個通宵吧!我順便告訴你有關湘涵的一些英勇事跡哦!」
他們就這樣說說笑笑的進入了內屋,少傑剛踏進門,便見到一名臉上滿是黑炭的女孩子向他撲了過來,那名女孩全身烏漆抹黑的,沒有辦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名婢女在此亂跑,而那名女孩的手中又拿著三四串烤蟑螂,直要往少傑的口中送去。乍見此景,任少傑再如何的膽大,也要退開。
「你是什麼人?膽敢如此的大膽!」少傑擺出了少爺的架子來,想要嚇阻那名女子,「你手上拿的東西快將它扔了。」
「二哥!」那名女孩開口說話了,「你不是說過嗎?你一生中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如蟑螂般在權勢爭奪中爬來爬去的東西了,有朝一日,你一定要吃了他們的。現在我將這些爬來爬去的東西親手烤來要給你吃,你怎麼不吃呢?」說完又將那數串的蟑螂送了上去。
「湘涵你——」少傑不禁愣住了。「你怎麼搞成這副德行呢?」
「她啊——」世傑接了少傑的腔說:「她從中午開始,便四處的搜尋蟑螂了。問她的話,她就說這是要給你吃的特別食物。所以呢!她要親手烹調,結果差點把廚房給燒了。」
「二哥!」湘涵繼續向少傑說:「這是我辛辛苦苦所捉來的,為了要讓你了了吃這些東西的願,所以我很早便開始動工了。你一定要吃下去嘛!」
「湘涵——」少傑苦笑著,「我所指的是一些貪官污吏之輩,而不是指真正的蟑螂,你又何必這般認真的為我找來這些東西呢」
「我不管這麼多……」湘涵說:「反正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吃下這些東西,否則我絕對不會放你干休的。」
「湘涵——」少傑為難的說:「我的好妹妹,你就放了二哥一馬吧!那東西如何下口?」
「對啊!」李緯開口,「這種穢物,是絕對不能吃的。」
「誰說的?」湘涵很不以為然,「古時候的人,不也以烤蟑螂、炸老鼠為上等佳餚嗎?聽說在皇帝爺的御膳之中還有這二道名菜呢!」
「湘涵,二哥沒有這份福氣吃這等的佳餚,請你饒了二哥吧!」
「哈哈!」在一旁的世傑突然笑了出來,「湘涵,你認輸吧!少傑是絕計不可能吃下你的烤蟑螂的,願賭服輸,把二十兩拿出來吧!」
湘涵嘟起了小嘴,萬般不情願的將二十兩拿出來給世傑,又回頭對少傑說道:「臭二哥,都是你害我賠了二十兩,我討厭你!」說罷,便跑回房中了。
「這孩子真是的。」李緯搖頭說道:「不知道以後還有誰能治得了她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等一下晚膳準備好之後,你們再和湘涵一起下來吃吧!」
「是的,爹。」兄弟倆向父親行禮之後,便告退往樓上去了。
「好啊!原來是你和湘涵設計好來整我的?」少傑扭著世傑的手臂,「看我饒不饒你!」
「唉呀呀!好痛!快放手啦,下次我不敢了。」世傑趕忙討饒著,「是湘涵說起了你以前曾對她說過的話,所以我和她才想出這次的計劃的,只是,我原本就知道你怕蟑螂,小時候你還曾為了一隻蟑螂,打破了爹所鍾愛的花瓶,足足被罰站了三個時辰。所以我對湘涵說你決計不會吃下這蟑螂的,而她偏不相信,所以便和我打賭了,結果當然是她輸了!」
「你真是的!」少傑放開了世傑:「什麼不好做,偏偏做此等的勾當。」
「時間太多,事情太少,閒著無聊嘛!哈哈!」世傑開懷的笑著。
用過晚膳之後,李緯留下了少傑聊天,順便要與他談談請武術老師來教導湘涵的事。
「少傑啊!」李緯拈著鬍鬚,緩緩的說道:「你長久居於邊城,可辛苦的緊了!」
「沒什麼的,爹!」少傑回答:「邊城的弟兄們,對我都很照顧的,請您無需掛念。」
「嗯!那就好。」李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他擔憂著少傑在邊城會被人欺負,雖然少傑身為邊城守將,但難免容易發生一些和部屬間的爭執,如今看來,少傑在邊城的生活應該算是不錯的。他這做父親的便也放心不少,再來便是關於湘涵的問題了。
「還有一件事,少傑!你還記得當初你習武的啟蒙恩師蕭逸寒嗎?」
「恩師的教導,我當然還記得。」少傑回答:「咦?爹,為何您會突然提到蕭恩師?是不是您有事要找恩師呢?」
「是啊!」李緯說出自己的看法,「我看湘涵個性好動而外向,對於女紅方面,她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學習,我想與其讓她整日惹事,不如請位武術老師來教導她,一方面可以讓她正當的學一些東西,一方面也可以借由武術練習時的體力消耗來防止她再生出許多事端。」
「所以……」少傑接下去:「您就想要延請恩師來教誨湘涵,約束她的行為」
「不錯。」李緯說道:「你那位寶貝妹妹可真是令我頭疼,她的個性聰明伶俐,頭腦裡滿滿都是鬼點子,我和你娘都沒有辦法約束她了,只好找一位老師來教導她,而普通的老師不知已被她氣走多少了,只好請蕭逸寒先生了。而且聽說蕭先生不僅精通各種武藝,還是位博學多才的智者,只是因為厭惡紅塵而隱居於翠環山中。如果湘涵能得此高人的真傳的話,那倒也是不錯的決定呢!只是不知蕭先生是否願意收她為徒呢?」
「嗯!」少傑思慮了一下說道:「我會找個時間,去見見恩師,一方面請安,另外一方面轉達父親您的意思給他知情。可是老師的性情有些古怪,他是不願意到府授業的,如果要讓湘涵拜師父為師的話,那麼勢必要湘涵住在翠環山,這樣的話……」
「這也是件麻煩事啊……」李緯有些疑惑了起來,他望望身邊的夫人,「夫人,你看這事該如何是好呢?」
「我想……」柳氏偏了頭想想,忽有所悟的說:「讓湘涵到翠環山上修業也沒什麼不好的,畢竟她的性情極為好動、活潑;而且我們又沒有辦法教導她,不如就讓她隨著蕭先生學習一些事情,看看是否可以讓她有所改變吧!」
「但是,娘!」少傑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向來是沒有將閨女送到山上修業這種事的,而且師父他老人家也只有獨自一人住於翠環山,收了一名女弟子,似乎有些……」
「這應不成問題的。」李緯搖頭說:「你師父收一名弟子,應端看此弟子是否有其慧根可以接受他所教授的課程,而不是看徒弟的性別才是;蕭先生是明理人,應該可以體會出此點,這點你就無需掛懷了。」
「既然爹您都如此說了,那孩兒也沒有什麼意見了。」少傑點頭說道:「那麼孩兒明日即刻起程上翠環山去稟明師父便是了。」
「好!交代你了。」李緯點點頭,湘涵的事總算有個著落了。「沒有什麼事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是,那麼孩兒先告退了。」少傑說完便離開,回到自己的房中。
衛國公府的廂房佈置,是以四季來論名的。而李緯夫婦住在春宜軒;世傑住的是夏荷館;少傑的廂房在東邊名為秋爽苑,和湘涵的冬梅軒是鄰近的廂房。
少傑回到了秋爽苑的時候,發現屋中燈火通明,想必是有人在房中等他。而這個人八成是湘涵了。
進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穿著一身淡紫色便裝的湘涵正坐在裡面等著他。
「湘涵,是你啊!」少傑吐了一口氣,「這麼晚了,你還不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二哥——」湘涵開口向少傑撒嬌道:「你這次回來,可否帶我出去玩玩,我整日待在家中,都沒有什麼好玩的事物,我方才經過大廳的時候,聽到你和爹的談話,知道你趕明兒個要去見你的恩師蕭逸寒,帶我一起嘛!好不好?我的好二哥!自小時開始,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你總是會一一的替我做到,想必這一次我希望你帶我一起去找你的恩師,你不會拒絕吧?」
「這——」少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自小時候開始,他唯有對這個妹妹沒辦法,所以對於她所提出來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的,從未曾拒絕過。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是一名郡主的身份,怎可隨便的出外拋頭露面的呢?不過,父親已有意思要叫湘涵到翠環山上修業,現在就只差師父他老人家點頭而已,事情已是成了一半,是故其實帶湘涵到翠環山應是沒有什麼不可行的。只是,還是得稍微拒絕一下,吊吊湘涵的胃口,誰叫她晚膳時要整他呢?
「不行,你可還是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隨便就到外頭去亂逛呢?這種事情要是給爹知情的話,我吃罪可不小,這次絕對不會答應你的了!」
「你別把事情看得這般嚴重嘛!你看像楊貴妃的親屬們,不都是拋頭露臉的嗎?現在的民風是相當的開放了,你的想法就別那麼的八股了,好不好?」湘涵持著自己的觀點,很認真的說道:「而且,我只要經過化妝,打扮成僮子的模樣,隨你一同前去便行了!你說吧,這樣不就不會有人認出我來了。事情總是可以變通的嘛!而且若爹爹知道的話,你就說帶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絕口不提出遊的事情,這不就得了。爹是不會禁止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的。」
「那你大可以到市街上去就好了,你又何必一定要跟我去深山裡頭冒險呢?」
「市街又沒有什麼好玩的,我長這麼大了,還未曾到過深山裡頭呢!我只是想要跟你去看看而已嘛!又不會為你惹麻煩,你到底在擔心個什麼勁呢?」
「這個嘛——」少傑還裝著有些遲疑、為難的神色。
「別這個、那個了!」湘涵不等他開口便搶先說道:「明兒個天亮,我在風竹亭等你!你一定要來哦,我先回房去了。」
「風竹亭」少傑莞爾一笑,「真是個鬼靈精,明知道大門一出去便是風竹亭,我當然一定必須得經過才行!唉,罷了,就帶她去無妨的,順便可以讓師父他老人家看看湘涵這小麻煩,再讓他決定是否要收她為徒。」
過了不久,李緯房中的侍僕來找少傑。
「二少爺,老爺有事要和你商議,想要請您過去一趟春宜軒。」老僕說道。
「爹有事找我,你知道是關於哪一方面的事情嗎?」少傑問道。
「這個嘛——好像是關於湘涵郡主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報老爺,說我隨後就到。」
少傑感到很是奇怪,父親剛剛已經將湘涵的事情和他交談過了,現在為何又要為了湘涵的事情找他去春宜軒呢?難道有什麼變化不成?不管那麼多了,先到春宜軒再說吧!
更何況方才自己也擅自答應了湘涵的要求,所以也必須要再告知父親湘涵也要前往之事。
少傑來到了李緯的房間之時,李緯正坐在太師座上等他。
「少傑,你來了啊!」李緯指著一張椅子說:「先坐在那兒吧!我有事要與你商議。」
「爹,是關於湘涵的事情嗎?」少傑開口問:「方纔於大廳上,您不是要我去延請師父來教湘涵武功嗎?我正預備明日去拜見師父呢!」
「那麼,你可知道,蕭先生他是否有什麼規定的呢」
「這點倒是沒有什麼規定的。」少傑偏著頭想了想說道:「孩兒就只知道師父對於所教授之徒弟管教甚嚴,他是絕不准尚未學成的徒兒下山來的,可是湘涵畢竟有朝一日必須為人婦,如果因為習藝而延誤了終身大事……這倒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以湘涵一介女兒身……」
「這點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李緯說道:「我和你娘商議之後呢,我們方才決定讓湘涵自己決定她所想要走的路,如果,她願意留在那兒受苦練習武功的話;就讓她在那兒跟隨著你師父習武吧!若她不願意吃苦的話,那麼她就得乖乖的修習做為婦女該有的修行。」
「那麼……」少傑接著說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帶著湘涵一起去見師父羅?」
「就是這個意思!」李緯點頭道:「反正就算你去請令師下山,他也不太可能來的是吧?那麼與其白跑一趟,不如就叫湘涵一起前往吧!」
「可是,爹——」少傑不安的說道:「您知道嗎?一旦進入了翠環山之後,若武藝尚未學成之前,師父是絕不可能讓湘涵下山來的,而所謂的武藝學成與否,決定權是在於師父,換句話說,湘涵何時方可以下山回家,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情,這樣的話,您豈不是無法和湘涵常見面了嗎?何況為何一定要湘涵習武呢?就算她真的無所事事,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啊!一旦習了武之後,她又有什麼用途呢?女大當嫁,實無需讓她去吃這種苦的。」
「這點我也曾思量過,可是……」李緯搖搖頭,「我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東西適合讓湘涵來學習的了,而她的個性又十分的好動,不得已之下,只好讓她去學習武藝了,而她以後的事情,全操之在她的手上,我們作父母的也無能為力。也許,她是不願意當個炊飯婆的吧!讓她習得一些武藝也不錯,日後有什麼困難也有武藝保身啊!至於你所說的湘涵也許無法常常待在家中這一點,我想不會的,令師應該會酌量進行的。而且這一切必須先由湘涵自己決定,我們是不願意替她作主的,不過,一旦作下了決定之後,就必須要貫徹到底,絕不可以有任何的後悔,因為畢竟這是她自己作的決定!所以,你見到令師之後,你要求湘涵自己作決定,是否要待在翠環山上習武,還是要回來家中作新娘修業,這二條路任她自己去選擇吧!好了,你明兒個還得早起呢!先去睡吧!記住我所說的話,帶湘涵一起去吧!」
「好的!」少傑說道:「明兒一早,我便帶著湘涵前往翠環山。」
隔天一大早,少傑騎著他那匹御賜的獅驄馬到風竹亭找湘涵,而此時的湘涵穿著已然換成僮子的打扮,一頭的青絲紮成了二個包包;身上穿著青絲的棉袍;腳上則穿上了特製好的布鞋兒。皮膚白裡透紅,兩眼水汪汪的,好一個俊秀的僮子。
「呵呵!」少傑點頭笑著,「好一個俊僮,我看萬千的僮子,都要被你給比下去了。」
「別笑了,二哥。」湘涵嗔瞪了少傑一眼,「今兒個早晨可真冷呢!我在這兒差點凍死。」
「是你自個兒要跟來的,怪誰呢?」少傑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去翠環山上見我師父。」
「嗯!」湘涵二三下便跳上了獅驄馬,身手極其靈巧、俐落。
「不錯嘛!」少傑讚歎的說道:「沒有想到你的手腳也是這般的靈巧啊!」
「那是當然的了。」湘涵仰起了小臉說道:「天底下有什麼事難得倒我的?二哥,要多久的路程才能到達翠環山上呢?」
「這個嘛——」少傑想了想說道:「以獅驄馬的速度來看,大約午時我們便可抵達了。」
「啊!」湘涵吐了一口氣,那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散出了白煙,「要這般久啊!」
「這已經是很快的了。」少傑解釋道:「若是以普通的駿馬來計算的話,恐怕要數天才能到達呢!閒話不多說了,我們趕緊起程吧!否則午時恐怕到不了翠環山呢!」
他們兄妹倆,就這般的前往翠環山;因為當時已屆秋季,天氣已漸呈寒意,故而一路上湘涵直揉搓著自己的雙手以為取暖之用,到了幾近午時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蕭逸寒所住的翠環山。因為翠環山位於山區地帶,所以亦使得原本就寒冷的天氣,又添上了幾許的霜雪來了。
「二哥啊!」湘涵在座後凍得快結成冰了,「還沒有到嗎?我快成為冰人了!」
「到了。」少傑回答道:「我們馬上就可以見到師父了,你忍著點,到師父那兒便可以取暖了哦!絕對不能睡著了,知道嗎?」
「我知道。」湘涵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可不想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睡死了。」
「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少傑笑了起來,「可見你還很有精神呢!」
少傑策馬進入了翠環山地帶,到了一座封閉已久的洞穴之前,洞穴上有著匾牌刻寫著「閒人勿進,擅進者死!」。少傑拉了位於洞口旁不起眼的竹棒,這似乎是個機關;少傑將它按照著五行八卦的方向轉了一圈之後,洞穴那封閉已久的門便打開了,少傑帶著湘涵緩緩的騎入洞口,隔了不久便來到了一處風景明媚、如同仙境一般的美麗地方,湘涵一下子眼睛便亮了起來,她四處的觀望著這片仙境的美景,真的是美不勝收,這地方好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未曾有過人為創造的痕跡。一些可愛的小動物滿野的跑跳追逐著,許多不知名的花朵也徐徐的散發著迷人的香氣;樹上的鳥兒快樂的互相唱和著,完全感覺不到外面風霜襲人的感覺;這兒就如同是五柳先生筆下的世外桃源一般,只是沒有了那些俗世的農夫們。
少傑到了一處亭子停馬下來,扶下了湘涵之後,便四處找尋師父蕭逸寒。
「師父!師父!」少傑叫喚著,「您在嗎?徒兒少傑來拜見您老人家了。」
「為什麼要叫他為老人家呢?二哥!」湘涵說道:「難道他年紀很老了?是不是已經鬍鬚三尺長、白髮三千丈;如同老公公一般了呢」
「呵呵!小娃兒真愛開玩笑。」自後面的房子裡走出了一名男子,看來似乎是年紀不大的樣子。「我看起來有那般的老邁嗎?」
「師父!您身體還好吧」少傑躬身向這名男子行禮,「徒兒特地來拜見您。」
「是嗎?我看不止吧」蕭逸寒笑了笑,指著湘涵說道:「來見我,何必帶一名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