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美國,天修堡 >> 鬥氣冤家,近水樓台 >> 情炫舞鳶作者:姜洵珈 | 收藏本站
情炫舞鳶 第一章 作者:姜洵珈
    「喂,是你說今天有個客人要來的啊!」奇奇,這位今年才奪下最受歡迎華人女藝人的巨星,現下兩手往腰上一叉,兩腿前後這麼一站,半仰著臉,一副想找人吵架的模樣。

    站在他對面,被她當做吵架對手的人,便是剛與她結為連理的天修堡掌門人,修家四兄妹的老大,修子鷹。

    子鷹面對奇奇的詢問,不慍不火的朝她笑笑,「今天是有客人。」

    「喔?」奇奇誇張的晃晃腦袋,左右看了看,「人呢?」

    「就要來了。」

    「是嗎?」奇奇把這句問話的尾音拉得好高,「從早上你就這樣跟我說,結果呢?現在已經……」她低頭做了個看表的動作,「哇!已經快要吃晚飯了。」

    「你不要急,她會來的。」子鷹將手邊正在看的文件攏齊放到一邊,雙手交握,心平氣和的看著他的妻子。

    她扁扁嘴,「如果你的客人要這麼晚才到,那為什麼你要一大早就把我叫起來呢?」

    「原來你在氣這個。」

    「我?才不是呢!」奇奇粗裡粗氣的拖過一張椅子坐下,大鷹一大早就叫她起床等一個人固然讓她不高興,但真正讓她氣憤的是,從早上七、八點鐘起床後,他便再沒有出現過,一個人窩在他的書房裡還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擾他,直到剛剛才解禁。面對這樣的待遇,她的好風度便在時鐘上那兩根指針的運轉下,一點兒也不剩下。

    「是你啦,都是你啦,說什麼有客人要來,要我們先起床等他,結果呢,我們一個個像白癡一樣準備東、準備西的,忙了一整天不說,就連客人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牲都搞不清楚,這怎麼不讓人生氣嘛!

    「大鷹,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要我們等誰?今天如果只有我一個當白癡也就算了,誰教我嫁給你呢,可現在在等的不只我一個,還有你的弟弟、妹妹、妹夫……」奇奇一邊說一邊數,愈數愈認真,愈數愈認真,愈數愈生氣,「是不是因為你是家裡的老大,所以便可以這樣頤指氣使?」

    面對她的激動,子鷹若有似無的揚揚眉,身體往後一靠,「相信我,我沒有要耍你們的意思,兩天前我接到王朝的命令,要我們全家今天一大早集合在天修堡中,接待一位客人。」

    「哼。」

    「可是,等你們都醒來以後,我又接到另一份通知,我們要迎接的那個客人在機場失蹤了。」

    「什麼?」

    「是啊,我們的人五點就在機場等她,可是沒有等到。」

    奇奇緊鎖的眉頭慢慢打開,子鷹的話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到底是什麼人這麼重要,要我們一大早列隊歡迎他?」

    子鷹的眼珠子轉了轉,輕歎了聲,緩緩吐出一個名字,「小舞,花月舞。」

    「啊?!」

    三十多年前,以出賣資料維生的華人組織天修門,接受了王朝的命令,進行一項基因改造計劃,計劃稱為群英亂舞。

    原本王朝希望培養出一批絕對忠心的勇士,十多年後,該計劃宣告失敗,王朝遂命天修門將參與計劃的四個孩子歸還原生家庭,如此又是十多年過去,王朝這才發現當年計劃其實已經成功的控制了決定性格與體能的基因位置,因此,便想將當年那四個孩子再找出來,由於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女孩一直在王朝身邊,是以,王朝便將這個找出剩下三人的任務交給以收集資料見長的天修門去辦。

    經過一番努力,天修門不但找出了當年失落的三個小孩,四位幫主中較年長的三個也分別與群英舞計劃中的三人發生戀情。

    就如同子鷹所言,冥冥之中知有天意,當年群英亂舞計劃是天修門種下的因,如今便得由天修門接下這果。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一絲怨懟。

    而今,子鷹口中說出的花月舞,便是一直跟在王朝身邊長大的小女孩,據說她今年還不滿二十歲,由於王朝對她的保護挺嚴的,因此,與這計劃有關的其他三人,竟從未見過這個女孩一面。

    「哇,小舞,她要來嗎?」奇奇的聲音簡直像在唱歌。

    嗯,子鷹點點頭。

    「她要來是好事啊,為什麼你這麼神神秘秘的,搞得我們心裡發毛?」奇奇站起來,兩手撐著桌面,將臉湊到他面前,瞪著大眼質問。

    子鷹不退反進,抵著她的額頭,「本來我是想要給你們一個驚喜的,但,我不忍心看到我美麗的小妻子臉都氣得變形了。」

    「變形?」聽到這兩個字,奇奇一挺身子,摸著自己的臉。

    「我的臉變形了嗎?」

    他笑著走到她面前,環著她的肩,「沒有,這只是形容而已。」

    「討厭。」奇奇縮在他懷裡。輕輕捶了他一拳,「對了,你剛剛說沒接到小舞,這是怎麼回事?」

    「噢,好像是我們的人弄錯,小舞早了一班飛機到,她看沒人接她,就自己找間旅館訂了房間,打算睡一覺再跟我們聯絡,結果一睡就睡到下午……」

    「哇!」子鷹嗯了聲,沒有回話。

    「怎麼了,人找到好了嗎?為什麼你看來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啊。」他是有心事,今天一早。從接不到小舞的那一刻起,他便出動所有的人力要找出她來,他不但問足了當地的大小旅社、民宿,追查了接連幾班飛機的乘客名單,還聯絡到王朝,確定小舞出關的時間,做了這麼多工作這後,還是沒有找到小舞。

    就在於鷹打算放棄的時候,小舞卻又出現在機場,還編了個禁不起查證的謊言,她說出訂的那個旅館的名稱,但事實上他早派人去查過,裡面根本就沒有她住進去的紀錄。不過,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讓他的家人擔心,所以他不準備告訴奇奇。

    「怎麼了啊?」他一低頭,見奇奇半仰著腦袋看著他。

    「我剛想起我還有點事,你幫我去跟他們說客人是誰好不好?」子鷹認真的表情,讓奇奇沒有再進一步問問題。懂事的點點頭,親了他的面頰一下,小跑步出門了。

    子鷹等她完全離開書房,才又坐回桌前,在鍵盤上小心鍵人密碼,這是他最近得到的資料,可以讓他順利進入一些以前他無法涉人的地方。

    螢幕閃動了兩下,當字幕與圖片一起出現的時候,他拉下了窗簾。

    聖西蒙,天修堡的大廳中,今晚人影幢幢,除了修家四兄妹,與修家足足牽扯了兩代之久的群英亂舞也終於到齊了。

    由坐位的分配看來,被大伙圍在中間的那位嬌嬌弱弱的女孩,就是此次聚會的焦點,她便是群英亂舞計劃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惟一一個沒有離開過創造出她的組織王朝的花月舞。

    小舞的膚色白得嚇人,在大廳昏黃的燈光下,光滑細緻得猶如瓷器一般,或許是不習慣承受眾人的目光,她略略低下頭,露出膩白的後頸。

    修子蜂,修家的大姊,一直跟在小舞身邊,在大伙全坐定之後,再也忍不住喟歎起來,「哇,你是怎麼保養的?皮膚這麼好!」她說著說著便伸手想要摸摸小舞,小舞反射性的往裡縮了縮,頭垂得更低了。

    「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說話的是小蝶,修家的老三修子蝶,她坐在小舞的另一邊,一邊說一邊拍拍小舞的手。

    小舞明顯的抖了一下,像受驚的動物,全身崩得緊緊的。

    子鷹抱著胸,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小舞,她們是真心想要跟你做朋友。」他的聲音有點冷,表情配合著聲音,更是冰冰的。

    看到他這樣的態度,奇奇停住正要往前的腳步,雙手叉腰,瞪著他。「喂,你怎麼這麼不體貼啊,人家已經嚇成這個樣子了,你還這麼說話!」

    「是啊!」子蜂的豐唇抿成一條直線,表情有些嚇人。坐在他身邊的冷禹群雖然沒開口,可是也滿臉贊同的用力點頭,以行動譴責子鷹的態度。

    子鷹像是還想要說什麼,但一接觸到奇奇的眼神便揚揚眉,不再表示意見。可他這段小小的不友善的插曲,卻讓小舞的頭抬高了。

    小舞的臉型不大,豐滿的額上稀稀疏疏散落著幾綹黑亮的髮絲,髮型是無關流行的長直髮,她把它們打成兩個大辮子,垂在兩肩,由於膚色實在太白,襯得她的黑髮特別黑。

    其實她的長相沒有一點足以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荏弱的氣質,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她的存在好像可以勾起眾人心底深處那一絲絲一直存在著的強壯與正義。

    「對不起。」小舞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纖細優美略帶顫抖,有著一種無依無靠,茫然無所歸的感覺,隨著這一句對不起,她扭曲著嘴角,努力的想笑,可是兩眼卻不爭氣的濕了,話一說完,笑是沒有笑出來,淚倒是滴了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子蜂慌亂的想幫小舞拭淚,小舞朝她點點頭,眼淚還是一直落下。

    「對不起,我、我不習慣一次見到這麼多人,我……我,我從來沒有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過。」小舞慢吞吞的想要解釋,聽她說話的速度,可讓人猜出她應該也不是常有跟這麼多人說話的機會。

    王朝讓她遭受了什麼樣的待遇?眾人腦中閃過了同樣的問號,表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止不住的同情。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我們都是很好的人喔,你一定會喜歡我們的。」奇奇吸吸鼻子,有點矯情,又有些濫情的將坐著的小矮凳拖到她面前坐下,輕扶著她的膝。

    現在小舞的左手被子蜂握著,右手被小蝶抓著,膝前還被奇奇霸佔,廳中的四個女生,好像被小舞這塊磁石給統統吸到一塊兒了。

    小舞被三個人圍著,臉上露出羞怯的勇敢,小鹿般的眼神感激的在三個女人臉上梭巡著,另外三個男人,禹群、赫連亂與修家的老四修子鳶雖然無法加入雌性磁石陣容中,但也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感動。

    子鷹冷冷的坐在離眾人最遠的地方,表情卻比什麼時候都要冷漠。

    小舞與大家的會面就在這樣看來怪異卻處來自在的情況下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三個女人提醒大家小舞可能累了,便簇擁著她回到樓上為她準備的房中。

    當大廳裡剩下四個男人的時候,子鷹隨便打聲招呼便離開了團體。

    「小鳶,你們家大鷹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好像一直很生氣的樣子?」禹群幫自己倒了杯蘇打水,揚了揚,赫連亂點點頭,舉手表示謝了,子鳶則搖頭。

    禹群再拿出一個杯子,裡面倒了約兩指高的威士忌,然後加了冰。

    子鳶將手臂擱在大腿上,等禹群回來後才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鷹哥哥對小舞好像有什麼特別的看法,會不會是他找到一些資料,知道小舞有些什麼……」

    「那女孩還會有什麼?」赫連亂啜了口禹群幫他倒的酒,由於金生的努力,現在他已經可以如同正常人一般生活,只是就像心臟病患需要帶著心律調整器一般,在他的腦中,也放著一小片控制電波的晶片。

    「是啊。」禹群附和著,「你沒看到她只是想要跟我們打聲招呼,都嚇得哭了,我想,她在王朝一定受了不少苦。唉,剛剛她站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的腿,還不及我們子蜂的一半粗呢。」

    「嗯,那孩子是挺瘦的,不過,這話你可別讓大姊聽到,她會生氣的。」子鳶打趣著說,但是表情不太好看。

    「怎麼啦,被你大哥傳染啦?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赫連亂轉著酒杯,杯中的大冰塊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耀中不同角度的光華。

    「也不是。」子鳶歎了口氣,坐得深了些,「鷹哥哥不會平白無故的板著個臉給客人看,更何況,她還是小舞。」

    「嗯,聽你這麼一講也是,平常大鷹雖然比我們正經許多,但在待人處世上他也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一個。」禹群一邊點頭,一邊又到吧檯那兒,剛剛的一杯蘇打水已經被他全部喝光了。

    赫連亂不同意的瞥著禹群的背影,「你就是這樣,別人說一句你就是一句。」

    「沒錯啊,我就是這個樣嘛。」轉個身坐下,禹群接著說,「你知道就好,為什麼硬要當面這樣說呢?說穿了只是讓我更難過。」

    赫連亂陰沉著臉,不再說話,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悶,子鳶輪流看看兩位姊夫,「你們覺得那個小舞有沒有一點做作啊?」

    「什麼?」禹群沒有想到子鳶會問出這樣的話,愣愣的看著他,「那個女孩做作?嗯,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那麼一點噢。」

    「一點?那個女孩非常做作!」赫連亂語氣強硬的說著,為了加強語氣,還揮動著那只沒有扶著酒杯的手。

    子鳶點點頭道:「嗯,本來我以為是我對她有偏見。」

    「偏見?」禹群不解的問道,「你從來沒有見過她,冷,你娶了大嫂……」子鳶只說了這麼一句,其他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的大點其頭,他馬上又說:「鷹哥哥娶了奇奇、赫連娶了小蝶……今天,大嫂知道我們在等的人是小舞之後,她還取笑我,說是我未來的老婆要來了呢。」

    「哈,想不到奇奇這麼三八啊!」赫連亂高興的笑開了,身為畫家的他,一向喜歡欣賞美麗的東西,雖然說小蝶在他的眼中是理所當然的第一名,但萬人迷奇奇對他的吸引力也不小。

    「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沒大沒小口沒遮攔的,常常會說出一些很奇怪的話,嗯,難怪她要叫奇奇噢。」奇奇無可比擬的魅力對於群英亂舞的老大禹群而言,顯然不是那麼有用,他皺著眉,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臉孔。

    「可是,她這回說得也沒錯,光看外型,小鳶,你和小舞還挺登對的,你不要看喔,那孩子坐著看來沒多高,可是站起來跟奇奇差不多噯,要是她挺直胸膛,搞不好比奇奇還要高呢。」因為子蜂與禹群的身高相當接近,是以他挺注意別人的身高。

    「嗯,那女孩骨架相當好,只可惜太瘦了點,如果我沒估錯的話,我看她頂多四十公斤。」

    「我看她八十磅(一磅約零點四五公斤)都不到,小鳶,你慘了,這孩子抱起來一定是一把骨頭。」

    「為什麼我要抱她?」子鳶心平氣和的回應著,「我喜歡有肉的女生,連小蝶我都嫌她太瘦,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做作的小骷髏?」

    「做作的小骷髏?」赫連亂玩味著子鳶的用詞,「你挺會罵人的嘛,不過老實說,那個小女孩是有點做作的本錢,見到她那個樣子,雖然覺得她有些表情做作得太誇張了些,可是,卻忍不住想要同情她,要不是小蝶在場,我一定會摟著她的肩,好好安慰安慰。」

    禹群點了點頭,「我深有同感。」

    子鳶睨了他們倆一眼,「哼你們兩個好像那種飢渴的中年老頭子噢。」

    「不不不!」赫連亂豎起手指虛晃了晃,「我們比你們還可憐,在你兩個姊姊的淫威之下,我們兩個連小女生的豆腐都不敢吃。」

    禹群跟著笑笑,表情卻很幸福。

    三人相互調笑了會兒,赫連亂瞅著子鳶問道:「喂,小鳶啊,你對小舞到底有沒有一點興趣呢?」

    子鳶聳聳肩,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饒了我吧,不要說我本來就對她沒什麼意思,就算是有意思,被你們這樣一人一句逼問,我也沒有興趣了。」

    「那就是說,你對她還是挺有意思的嘍!」禹群上身趨前,關愛的眼神灼灼閃閃的。

    子鳶搖搖頭,站起來,「隨便,隨便你們,你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是嗎?」赫連亂快要陷到椅子裡了,他的眼睛因酒力發散顯得紅而濕潤,「小鳶,你要誠實面對自己的感覺喔,如果只為了賭一口氣錯失了姻緣,是很不值的。」

    「是啊!」禹群輕輕點頭再一次表示贊同。

    「好啦、好啦,你們說得都對,我要回去睡覺了。」子鳶丟下兩個姊夫,瀟灑的揮揮手,「那個小骷髏讓我連覺都沒睡好!」

    禹群與赫連亂兩人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相對一笑,幹盡了杯中的飲料也就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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