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要出門擺攤的時候,手機響起。「喂。」她接了起來。
「請問是易小奴小姐嗎?」
「我是。」聽對方的聲音,不像是平時她去批貨的那些朋友。「請問您哪位?」她的心跳開始加快。
「我是「童顏」出版社,恭喜您,您的稿件過稿了。」
「過稿了?」她在電話那頭尖叫。上次的事件之後,她憤而和對方解約,拿回原稿,重新投稿。這件事情她都沒和任何人說,所以這一次,她是憑著真本事過稿的。
「我想跟您約個時間詳談,不曉得您何時有空?」
「都可以,都可以。」地翻跳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先約這個星期四上午十點,在我們出版社見面。」
「沒問題,沒問題。」她連聲說好。「謝謝,謝謝!」
掛上手機後,她狂聲大叫。「Yes!Yes!」
經過的僕人全愣愣地看著她,她則是一臉嘿嘿的笑,跳到對方身邊,緊抓著對方的肩膀,搖來搖去。「我過稿了,我過稿了……」
「恭喜、恭喜!」雖然還是很錯愕,不過僕人仍然感染了她的喜悅。
易小奴翻身,跳到沙發上頭。「呵!呵!呵!」她雙手捧著手機,這個好消息,當然要告訴乾爸,還有任飛揚。
任飛揚!易小奴微微皺起眉頭。那小子有夠討厭的,那天才在那邊深情款款,噁心巴啦地問自己要不要接受新戀情,之後人就不見了。
不知道他是在騙肖,還是在發情中,才會這樣說。害她還小小期待,他這幾天能有多一點的表現,誰知道……哼!
「豬頭,你不聯絡我,我才不要聯絡你咧!」她自言自語,還吐著舌頭。
突然之間,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任飛揚的號碼。她愣了下,眨了眨眼。「不會吧?」她拿的是手機,又不是拜拜的香,不會這麼靈吧?
她的心頭又怦怦怦地跳著,她接起了電話。「喂。」她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夠跩一點。
「小奴。」他的聲音和平時聽起來不大一樣。
「什麼事啊?」她問,有著擔憂和關心。
他突然不出聲。
她皺眉,眼睛骨碌碌地轉。「欸,我有事要跟你說。」
「那好,你先說。」
「不好,你先說。」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一笑,在電話那頭,穩著呼吸。「你幫我和爸說,我今天晚上不回家。」
「不回家?」她一愣。
「你知道的,就是那種在外過夜。好妹妹,拜託你了,你跟爸說。」他故意讓她知道他會跟個女人過夜,還故意叫她妹妹,這宣示著,他跟她之間的關係就是兄妹了,他不會跨越界線,和她成為男女朋友。
她的心口悶悶地發疼,她囁嚅著唇瓣,好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原來,他把她當妹妹看待,原來是她自己誤會了……
他擔心地說:「怎麼不說話?你剛剛不是說,有事情要和我說。」
她覺得有些冷,身子向沙發緊貼著。
她早就知道了嘛,運作他大腦的,不是腦細胞,是精蟲。他只有偶爾才會對她好,其他時間都對她很凶。是啊,這是對妹妹的態度,她早該知道的……怎麼會到現在才弄清楚,笨蛋!
「你說話啊。」他很緊張,恨不得關了手機,衝回家去。
「喔。」她扯了一個笑。「我上次看報紙上說什麼,好像有三成的人有性病,不會誠實地告訴性伴侶,你有的話,要告訴別人。」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突然有些痛,她輕輕閉上,眼角濕濕的。
她聽到他在耳邊說:「我應該是沒有。」
「那……」她張開眼睛。討厭,她竟然哭了,淚一直掉下。
「怎樣?」他焦急地問。
她擦掉眼淚,一笑。「要戴保險套。」
「我會。」他一直聽不到她的聲音。電話兩頭,兩人沉默了許久。他不想掛掉電話,故意輕鬆地問她:「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
「對啊,除了女人之外,你還關心什麼,我還有什麼好跟你說的?」再說下去的話,她怕語氣中的哽咽,會讓他聽出什麼。
她急急地掛掉電話。訊息一斷,他在那頭,什麼也接收不到。
只差一步,他們就是情人,可是兩個人卻在同一個地方停下來了,讓生命各自回到原來的軌道。
———
賓館內,赤裸的肢體交纏,沉溺在翻騰的慾望之中。嬌媚的呻吟聲從Lisa微張的口中不時地逸出。
他們像是野獸一樣,互相舔弄著對方,愛撫探索著最私密的禁地,撩動彼此一波又一波銷魂歡愉。原始的汗水和誘人的香水,雜揉成最激情的味道。
他的慾望腫脹而亢奮,變換姿勢後,一記又一記地挺入衝刺。
她的神魂幾乎要散去,他的粗暴和熾烈,讓她飛騰到最接近痛楚的快感。「啊!」狂漫上來的感受,幾乎要讓她崩潰與虛軟。
「呼。」他躺下,埋入她胸前的豐軟白皙之中。
她抱住了他的腰,自胸臆間釋放所有的悸動,軟媚地說:「飛揚,你真棒。」她覺得自己恍若死去了然後又活了過來。
他推開她的手,從她吸引人的胴體上滾翻下來。
他望著天花板,喘息著。
她的身體是他見過最美的,她的技巧也是最好的,她讓他感官的享受衝刺到顛峰頂端,到達一種幾乎要將人吞噬的烈焰狂歡中。
他閉上眼睛,她的手指眷戀地在他胸前勾動著。
他拿開她的手。「我們分手吧。」
「什麼?!」她愣住,翻身起來看著他。漾水的眼眸睇盼著他,那張臉龐,看來如此的嫵媚而勾人。「我剛剛有什麼做不好的嗎?為什麼要分手?」剛剛他們一同享受先前未曾享受過的完美性愛,她不明白這樣子他怎麼捨得離開她?!
他坐起來,摸著她的臉。「Lisa你很棒,問題不是在你身上,是在我身上。」她緊擁了他的慾望,但是在感官極至的釋放之中,他竟然覺得空虛。他的心頭,渴望著更深沉的觸動。
「我不懂。」Lisa搖頭。
他薄勾著唇。「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給你解釋。」
那樣的變化很微妙,不是言語就能說得清楚,就能懂的,也許要不知不覺真的愛上一個人,才能懂。
他也是到剛剛才明白,原來他對易小奴的感情,已經不是想退後就能退後的。
在和她成為情人的關卡前,他緊急地煞車,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回不去原來的生活方式。
———
凌晨一點多,任飛揚回到家,客廳的燈還亮著,任尚志竟然在客廳坐著。
「爸,你怎麼沒睡?」任飛揚脫下外套,走了過來。
任尚志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小奴搬走了。」
「什麼?!」任飛揚愣住。
任尚志起身,對他一笑。「我沒睡,就是為了看你的表情。」話說完,就從他身邊走開。
「爸。」任飛揚快步地跟上他。「她怎麼會搬走呢?」
任尚志看著他。「你真的不知道?」
任飛揚一頓。難道是因為那通電話,因為他和別的女人過夜,所以她要搬走?那表示她不能忍受,表示她很在乎他,表示……她喜歡他?!天啊,難道她也喜歡他嗎?
任尚志搖頭。「我怎麼會生一個笨兒子呢?」
「天啊!」任飛揚回過神。「我去追她。」
任尚志眉頭皺得更深。「你知道她搬去哪裡嗎?」
「爸,她去哪?」任飛揚急著問。
任尚志聳聳肩。「我怎麼知道?」
任飛揚眉一皺,抓起外套。「不管,我要去找,我一定找得到她。」他跨大步伐。
任尚志叫住了他。「你要用什麼立場、什麼態度叫她回來?」
任飛揚回頭。「我要告訴她,我的心意。」
「什麼心意?」任尚志心頭竊笑,卻故意裝作聽不懂。
任飛揚看了任尚志一眼。「我對她的心意。」
「說白一點。」任尚志摸摸耳朵。
任飛揚吐了一口氣,坦白地說:「我喜歡她。」
任尚志應該要露出滿意的表情,不過他卻皺了皺眉頭。「你剛跟一個女人上床,回來之後,就跟人家說你喜歡她,你這樣她的心裡怎麼想?」
任飛揚不說話,他知道父親說的沒錯。
任尚志心頭是偏向易小奴的,說起話來,有幾分教訓任飛揚的意思。「我就說你這麼喜歡玩女人,早晚會被嫌棄。」
任飛揚橫看父親,轉過身子。
任尚志叫住他。「回來,回來。」他歎了一口氣。「脾氣怎麼這麼壞?」
任飛揚回頭一笑。「我脾氣為什麼這麼壞,那得要問你了。」
是啊,他們父子倆脾氣都不好。任尚志本來想板著臉的,卻因為這句話,輕笑出來。
兩父子對看,都覺得好笑,任飛揚走了過去。
「爸。」他喚著任尚志,深深地看著他。「其實,我是真的亂了。」他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暴露出自己在情感上的無助。
任尚志勾唇。「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要你現在去找小奴。我希望你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計劃整理好之後,再去找她。小奴前幾天開口跟我借了一百五十萬……」
他吃驚地打斷任尚志的話。「她怎麼沒有跟我說?」
「她為什麼要跟你說?」任尚志睨了他一眼。「是誰這幾天都不見人影的,她怎麼跟你好好地說?!」
任飛揚緘默不說話,看來他爸平常雖然不干預他們,卻看清楚了所有的一切。
任尚志繼續又說:「你一定也不知道小奴的稿子過了。」
「她過稿了?!」他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只是一下子就又消退。他想,今天他打電話來給她的時候,她應該是要和他分享這個喜訊的,可是,他給她的卻是……
任尚志拍了拍他肩膀。到底是父子,任飛揚心中所想的,他也知道。「小奴跟我借這一百五十萬,是打算先拿一百萬還債,五十萬拿來過這兩年。她想專心寫作,試試看能不能寫出一些東西。她希望能改變現況,讓她的未來多些不同的可能。我想她暫時搬出去也好,你們分開來想一想,對你們倆也比較好。」
任飛揚點頭。「我知道了。」易小奴正在作一些改變,他也是。
他要讓自已成為一個可以給承諾,可以讓人信賴的男人。
———
那天之後,任飛揚不再出入聲色場所,工作上也力圖有新的發展。有空的時間,他就會注意易小奴的動態。為此,他開始看藝文動態、逛書店、閱讀報紙的副刊。
不過,人的改變還是有限,如果不是易小奴寫的東西,他大概只是翻翻而已。這一天,他翻過整篇副刊,都沒有看到易小奴的名字,他歎了一口氣,把一疊報紙放下去。
他手邊有一堆報紙,從兩大報到無名小報,只要有副刊,他都會找尋易小奴的名字。
其實這種事情大可交給秘書處理,只是他還是想自己找。雖然找得很累,可是那種感覺很微妙,好像多了些時間和她在一起。
只是易小奴也太……那個了吧?!他心頭犯嘀咕,他怎麼都找不到她的文章呢?不會,她根本就沒打算寫副刊吧?
他再翻攤一次報紙,眼角突然婦到一個筆名——「慶幸」。
他眼睛一亮,看著裡面的文章。
文章標題是——我不會告訴你,我愛上你
最近回到了一個人的日子。去看展覽的時候,解說員問我,一個人嗎?我笑笑地說,對。去爬山的時候,經過的人問我,一個人嗎?我笑笑地說,對。連去看電影的時候,賣小吃的老闆娘都問我,一個人嗎?我還是笑笑地說,對。
其實,你也沒陪我去看展覽,去爬山,去看電影。這樣說起來,你應該是個不及格的男人了。那我不懂了,我怎麼還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了你。是因為我們一起躲過警察,避過地震嗎?還是因為我病的時候,在你胸膛裡哭過。我冷的時候,在你肩膀窩過。我怕的時候,在你的臂彎待過。所以當孤單寂寞不小心出來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
只是呵,我們連情人都不是。而且我猜,只有我偷偷愛上你。而你,在分開之後,分了多少思念給我?你曾說,你是改變我一輩子的男人。那時,為了這句話,我大笑不止。怎麼知道,就算不是一輩子,你也真的改變了我。離開你之後,我竟然無法還原到本來的自在。
多不公平哪,明明每次吵架的時候,都是我贏。怎麼會愛得比較慘的是我。因為你一通電話,而偷偷流淚的還是我。不想讓你太驕傲,所以我不打算告訴你,我愛上你。
其實我一個人仍然過得很好,只是要盡量不讓自己懷念你的體溫。
任飛揚眨了眨眼,低聲地說:「這女人。」
他就知道她不聰明,她怎麼會以為,只有她愛上他啊?!
不過……任飛揚臉上浮出笑意。他的確是會很驕傲的,能讓這麼好的女孩子愛上,是值得驕傲的!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天和Lisa激情過後會覺得空虛,現在他才真正懂了,愛情的化學作用,不是只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
他心中有一個地方,只有她能觸動填滿。
———
星期一晚上,易小奴回到萬華輔導以前的那些孩子。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起,她接了起來。「喂。」
小孩在旁邊吵:「老師你不是說上課的時候要關手機。」
「不要吵啦!」易小奴不悅地大吼。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低低地笑了。
認出那是任飛揚的笑聲,易小奴臉上一紅。「不要笑啦——」
「老師我們沒有笑啊!」小朋友很認真地說。
易小奴皺眉。「我不是說你們啦。」討厭,那男人只要一出現,就會讓她的思慮和生活受到干擾。
易小奴瞪了小孩們一眼,手指按在嘴唇,示意他們安靜。
她走了出去。「喂,你打電話來做什麼?」她惡聲惡氣地問。
「想你啊!」他壓低聲音,魅勾著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吸了一口氣,穩住心跳。「神經病啊,春天都過了,你還發什麼情?!」
小孩們不敢說話,快速地寫了紙條,跑到她面前,放給她看。「老師,誰在發情?」
易小奴橫了他們一眼,又想生氣,又覺得好笑。她把紙揉成一團,往垃圾桶一丟,空心進籃。小朋友立刻鼓掌,易小奴笑了出來。
「你的笑聲好好聽。」他在電話那頭說。也許……不是「也許」,是「一定」。她一定會覺得他這樣說很噁心,可是他真的很想念她的笑聲。
易小奴臉紅得更厲害,她轉過身子,背對孩子們。「任飛揚,你是怎麼了?說話很怪耶!我聽乾爹說,你最近都沒去碰女人,像你這種沒有女人就會死的男人,怎麼會沒有碰女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任飛揚失笑。她的反應超出他的想像,重點不是她說他有病,而是她是用很關心、很認真的語氣問他,好像這樣的他,真的讓她擔心。
「喂。」她制止他的笑聲。「有病就要去看醫生,我說真的。」
「我知道你說真的。」他笑著。想想,他的確算是有病。「我是有病,不過看醫生沒有用,要看你才有用。」
他決定不鬧她了,他從外面走進她上課的地點。
易小奴愣大眼睛看著他的笑容,足足呆了十秒鐘、才反應過來。「你要什麼白癡啊,錢多啊,這樣打手機。」她忿忿地關機。
任飛揚拿起手中的點心。「下課吧,大家來吃蛋糕。」
「YA!」小孩們興奮地喊叫,課堂上立刻亂成一團。
「安靜,安靜。」易小奴吼著。她眉頭一豎,抬起下巴。「你是老師,還是我老師,誰說下課的,都給我在位子上坐好。」
小朋友們吐舌,面面相覷,不過還是乖乖地坐好。
任飛揚自動退到「教室」的最後面,識趣地閉上嘴,只用一雙眼眸,遠遠地凝看著易小奴。
易小奴讓他看得心慌意亂,故意繃起臉。「誰讓你在這裡的,你給我出去外面站。」
任飛揚轉看外面一眼,說道:「外面下雨,我開車來的,沒帶雨傘。」
易小奴扁嘴。角落放著她的安全帽,她隨口說道:「那個安全帽給你遮雨,免得你禿頭。」
沒想到任飛揚真的就這樣戴上,他的頭和她的頭大小差很多,安全帽還是紅色的,他戴起來十分好笑,很像冰淇淋上面多蓋了一球,易小奴忍俊不禁,轉出笑容。
看易小奴笑出,小朋友全回頭看著任飛揚,一見他的樣子,全班哄堂大笑。
任飛揚臉上浮出尷尬的笑,不過,既然是他自己想念她的笑聲,那就該讓她多笑幾聲。
他索性像模特兒一樣,沿著走道繞場,小朋友笑到拍著桌子。
易小奴直搖頭,她揮了揮手。「下課、下課。」讓他弄成這個樣子,她哪還能上課。
「YA!」孩子們高興地叫嚷。
易小奴走過去,踮了一下腳尖,拿走他的安全帽。「你到底來做什麼啦?也不先說一聲,就跑了過來。」
他滿著一臉的笑。「想念是沒有辦法等待的。」
她橫看著他。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可是他的神情,還有他的語態,聽了讓人心頭暖暖甜甜的。
幾個小男孩擁了上來。這幾個年紀比較大,大概是十幾歲出頭,他們對易小奴說道:「老師,你也來吃蛋糕嘛。」他們拿了一個小紙碟,放了塊蛋糕給她。
「這麼好啊?!」易小奴接過蛋糕。
「老師,我們本來就對你最好了。」
「是喔。」易小奴翻眼看著他們,吃了口蛋糕。
一個小男孩搖頭。「老師,看來你對我們的誤會很深。」
易小奴一笑,小男孩橫在易小奴和任飛揚的中間。「老師,我們有事,要和他到廁所解決。」
廁所解決?任飛揚笑了出來,易小奴則是眉頭皺起。
小男孩拍著胸脯。「老師,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要讓他像個男人的樣子,回到你的身邊而已。」
「神經啊!」易小奴臉紅了,她心虛地說:「我管你們想怎麼樣,只是不要害人家不能傳宗接代就好了。」
任飛揚笑看著易小奴臉紅的樣子。天啊,他真的很想就這樣吻下去。
「老師,我們會為你的「性福」著想的。」小男孩給了承諾之後,拉走了任飛揚。
任飛揚好奇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也就跟著他們到了廁所。
一進廁所,幾個小男孩一臉凶狠,把他圍了起來。
任飛揚覺得好笑,不過為了給孩子們面子,他沒有笑出來。
帶頭的小男孩說道:「小子,我不知道你和我們老師之間怎麼了,可是她現在都不穿你送的鞋子了,我們猜,老師和你吵架了。我警告你,你要敢讓她傷心,我們是不會饒過你的。」
任飛揚勾唇,看著他們。「你們不會是用情敵的身份和我說話吧?」
小男孩略微吃力地把手勾上他的肩膀,遺憾地說:「剛剛看我們老師那樣子,她應該是選了你才對。」
看來,他們真的是以情敵自居。任飛揚一笑。「還好你們看出事實,我看你們老師很喜歡你們,我也不希望你們因為這樣受傷。」看他們對易小奴很有情義,他決定在言語之間,把他們當成情敵看待。
「小子。」有小男孩皺起眉頭。「你很驕傲喔!」
任飛揚笑笑。「這不是應該的嗎?不夠自信的人,怎麼配得上你們老師呢?」
男孩豎起拇指。「這樣說有道理,不過你要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送她東西就好了。」他老氣橫秋地說。
「我知道。」他笑著,補充了一句:「真的知道。」他現在比較知道要怎麼去愛她了。
男孩們看看彼此,再看看他。「好吧。」帶頭的下了結論。「要好好對待我們老師,不要惹她生氣。」
「我會的。」他一笑,把手放在他們肩上。
不會,他不會再惹她生氣,也不會再讓自己錯過她,他會好好地呵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