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他還狠狠地瞪了笛兒一眼,要不是她身邊有一大一小的雄偉門神守護,恐怕程成會為自己東窗事發而找上笛兒洩憤。
「我爹爹說得果然沒錯,這些鹽使根本沒幾個好東西。」笛兒朝程成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後,帶著邀功的可愛笑臉,期待地仰頭看著她夫君。
於翼視而不見對於嵐說:「去替我監督那些搬運工,別讓小船超重、鹽磚泡水。」
「是,大哥。」
笛兒失望地捉著他衣袖,強迫他注意自己。「你都沒有話要告訴我嗎?相公。」
「有。」
她小臉一亮,他終於想起來要讚美她的聰明才智了嗎?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怕水一事。」
反過來被討債的笛兒苦著小臉。「我們回船上再說。」
「現在你就願意回船了?」
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要是我說我還想多陪陪你在岸上挑選貨物,也不會答應嘛。」笛兒蹲下來,開始在地上數落起螞蟻:「小螞蟻呀,小螞蟻,這世上的人真沒有十全十美的耶,像你們勤勞的工作,結果卻都沒有人稱讚你們,真是可憐又辛苦你們了。可是我就說你們也笨吧,喜歡做苦工,還得挨著被人白眼的功夫。笨就笨吧,喜歡就喜歡上了,現在也沒得反悔了。」
「你要不要回船上?」滕於翼雙手抱胸,他怎麼不知道笛兒想要什麼,他是故意不稱讚她,看她還玩什麼花樣。
「回、當然回。」她拍拍膝蓋上的塵土說:「夫君請先,我會乖乖跟著你到天涯海角的。」
「你有話要說,就說。」他見她也悶不了多久。
「我真的可以說嗎?」笛兒眨眨眼,窺看著他的神情問。
他不置可否,但已經夠給笛兒勇氣了。她令人發噱的拋開顧忌,得意忘形地扯著滕於翼的臂膀說:「讚美我,相公,我很厲害吧,我真的很厲害吧!我說過我很聰明的,你都不信,這會兒我證明給你看了,我跟著我爹爹學商、學看貨、學計斤論兩,我爹爹都說我是天才呢!你說呢,相公,我是不是天才?」
於翼都還沒有反應,身後的於嵐已經爆笑出聲。
被於翼瞪了一眼,於嵐才清清喉嚨說:「大哥,嫂子的確很厲害呀,我也很想知道她是哪兒練來的如此好的眼力,我們都沒有發現那些鹽磚有何不對勁,她又是從哪兒看出的。我想嫂子要你一句讚美,你就別吝嗇了。」
吝嗇?這小娘子樂得快飛上天了,還需要什麼讚美。
「就是呀,嵐弟都這麼說了。」她不停地以眼神敲邊鼓說。
「嫂子,你到底是如何破解這招瞞天過海的招數?在一層鹽表下的鹽磚中,藏著麥牙糖呢?」
說到這一點,笛兒都不禁要佩服自己的靈機一動。「因為我發現到了鳥兒在那堆鹽磚上盤旋不已,我心想就奇怪了,為什麼鳥兒會對『鹽』有興趣,這兒又沒有花香或魚兒,通常鳥兒都會被帶有甜味的東西所引。我就想起爹爹說的,很多貨物都不能光看表面,就像很多橘子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那麼鹽中一定藏著什麼會吸引鳥兒的東西。我只是大膽推敲,得到求證的結果而已。」
「這麼說來,你全部都是猜的?」
「當然,我又不懂法術,哪曉得天機呀!」
於嵐呵呵笑著,轉頭對自己兄長說:「看來,大哥,我們可得了一名意外的好幫手呢。嫂嫂的膽識與見解,異於常人,可非泛泛的商家千金。您還是向嫂子說聲謝吧。」
「謝謝我倒不用了,相公和我本該魚幫水、水幫魚,我不幫相公,誰幫相公呢?
但是相公要是覺得有那一點點『良心不安』,就給我笛兒一樣東西吧!笛兒好想要!」
她賊賊笑說。
「嫂子想要什麼?」
於翼還沒來得及阻止他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娘子,笛兒就搶先大聲說:「還用問嗎?天底下,我最想要的就是『相公』了!今天晚上相公如果願意讓我——嗚嗚嗚!」
他板著臉摀住她的小嘴。「你問題太多了,嵐弟,快去工作吧!」
於嵐紅著臉乖乖離去,自己雖然喜歡上嫂子的天真坦率,但大哥會對她嚴苛不是沒有道理的。嫂子一張嘴,還真是口沒遮攔呢。
「唔唔唔——」笛兒雙頰通紅的掙扎,等於翼確定於嵐離得夠遠而放開她時,笛兒翻著白眼大呼吸地叫道:「相公,你好過分,我差點被你弄得沒氣,以為自己得去見閻王了。」
「你聽好,以後閨房中事,絕對不許對外人說。」
笛兒咋舌說:「這也不許,那也不成,相公,你真的比我爹爹還□唆。」
「我不是你爹!」
「知道了,別吼嘛!你要是我爹,我又怎會嫁你,那會亂了倫常。」
「商、笛、兒!」
又是她說錯話了。笛兒心想男人的禁忌怎麼比她這個女人家還多,她真有點覺得莫名其妙。不過,誰叫他是自己看上的夫君,她就是沒辦法討厭他——呃,就算討厭,也是「喜歡」的討厭,而非「討厭」的討厭,這點可是有很大的差別。
「你還在那兒嘀嘀咕咕什麼,再不跟上來,我就把你留在岸邊自生自滅。」
瞧,就是這麼跋扈蠻橫的臉色,讓自己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於翼……啊……於翼!」
隨著他火熱進出的感觸,笛兒下腹處被陣陣快感麻痺,她的雙臂勾著他寬闊的背,指尖在他緊繃的光滑肌肉上留下激情的痕跡,但這樣還不夠,她還要在他身上留下更多她的痕跡,證明這個男人是她的!
於翼皺著眉容忍她這小小的暴行,身下契合的密度讓他不想停下來阻止她,老實說他從沒想過自己和商笛兒在這方面就像是天衣無縫的一對,而自己置身其中時,她就像要將他吞下似的,貪婪地以全身渴求他,那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水乳交融快感。
他有過的女子數不清,可是沒有一人能像笛兒這樣,彷彿連他們的呼吸都在一起,他掌控的節奏她毫不費力地就捉住,當他忽兒緩忽兒急速地攻擊她時,她也會不甘示弱地以她的手腳來回敬他。
像此刻他不過虛晃一招要後退,她立刻就以腿勾住他的腰身,弓身留住他,逗得他也捨不得離去,又重又強勢的奪取她。
笛兒發出喜悅的啜泣,攀住他雙肩的手一陣顫抖,圈住他短暫的抽搐著。
於翼也配合著她,共同在頂點來臨,釋放自己。
強烈的高潮讓他們一時誰都無法動彈,只能躺在彼此的懷中靜靜地呼吸著。
笛兒聽著她耳下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時,她小指無意識地把玩起他的胸口,船離岸後,笛兒過了一段好無聊的時光,因為她不敢看船如何在海上行走,只好把自己悶在艙房中,就在她無聊的睡著後,被於翼索求的吻給吻醒。
當然,她不是抱怨他偷吻她,或是不管她還沒完全清醒,就脫下她的衣物纏綿起來。只是……這有點不像是她那剛正不阿,行為稱得上再端正不過的相公會做的事。她還以為平時不苟言笑的他,會像個高傲的夫君,晚上睡覺前吩咐笛兒把自己「清理」乾淨,今夜要「服侍」他呢。
想不到於翼也會有如此突發的激情。
「翼,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懶得回答,只是點點頭。
笛兒好奇地抬起上半身,這樣她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你該不會喜歡男子勝過婦人吧?」
「咳、咳咳!」本來已經閉眼小歇的於翼,差點把睡在他胸口的娘子給摔到地上去。「笛兒!」
「好、好,你別氣嘛!人家問一聲而已,我也沒說你就是。」
「你打哪兒來的那種奇思異想!」
「我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我當然知道的。我爹爹交的朋友都是些三教九流,我自幼聽那些叔叔聊這些事,也曉得有人就喜歡那調調。不過既然你說你不喜歡我就不懂今夜你是看到我身上哪一點,讓你迫不及待地把人家弄醒?我全身上下都和昨天沒有什麼兩樣呀,除了穿著男子的服裝而已。你不覺得我會這麼猜也很正常?」
正常?這天底下會有剛和自己相公親熱完,卻指著他鼻子懷疑他喜好龍陽之道?
「娘子要是懷疑我的『品味』,我們現在馬上來第二回,我會讓你徹底斷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咦?還要?」笛兒嘟著嘴說:「不行、不行,聽說男人要是耗神過度會未老先衰,我們還是一次一次來就好。今晚就睡覺吧!」
「太遲了!」既然被挑戰了,逃避就不是男人。「要我說幾次,娘子,在床上時,你不許發號施令,下了床更不許在外談論我倆的魚水之歡,你要再說一字,我就不管當時有沒有人見到,絕對會給你屁股一頓好打。」
可是他都是嘴巴上說說而已。笛兒歎的唉口氣。「你那麼想來第二回,那就來吧,可是明天下不了床的人,可不能怪誰喔。」
「那人絕對不會是我!」
男人的自尊還真是麻煩玩意兒。笛兒也只能想到這兒,接下來……她所有的思考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在於翼的吻功下,現在的她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起初於翼只是輕啄著她的唇,很快就不滿足的她主動伸出舌尖吸吮他的,兩人分分合合的交換了無數的長吻,,依依不捨的吻點燃了另一場歡愛的火。
於翼一面撫摸著她柔軟的大腿內側,感覺她美妙的濕熱,取笑地說:「這是剛剛那個歎氣說不要第二回的人,該有的貪心嗎?」
攬著他的笛兒,順勢翻個身壓住他說:「相公,我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
「喔,是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問,邊在她頸項上留下紅色的印記。
「你在床上有不同的人格,你嚴肅的一面跑到哪裡去了?」笛兒喘息著,在他探索指尖下,渾身輕顫。
「你說呢?」笛兒咬緊下唇,她控制不住地搖擺著腰身索求著。「人……人家不知道……翼,別玩了……」
他俊挺秀拔的容貌上浮現純粹男性的得意,當他抬高笛兒的臀部,把自己抵住那兒時,他親吻著她下巴說:「我是個嚴肅的男人,同時也講求現實,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在大庭廣眾前回應你的求愛,因為我沒辦法當眾人面愛你,但在床上你盡可以對我予取予求,而且我也會從你身上得到最美的報償……這是你唯一的長處了,娘子。」
「滕於翼,你是說我只有暖床這點長處?」笛兒詫異地瞪著他說。
「沒錯,而我現在正打算好好的享用這點……」
「啊!」
笛兒咬住下唇,她腦中響起一陣陣抗議的話,但都被他緩緩動作的下一波攻擊給抹消了。當她沉淪在於翼施加在她身上的淫亂快感中時,她心底已經被種下一顆小小的不安種子,靜待發芽。???
嫁人,一點都不像她心中所勾勒的美好。
於翼一句「你只有暖床的功用」讓笛兒心中不滿,決心要讓他知道自己還有許多長處,所以她便開始在這艘船上尋找自己能做的事。從小就沒上過船的她,光憑著熱心腸,四處亂闖的結果,就是闖下一堆麻煩。
初試掌舵的她,差點把船撞上了對向的小舟;也害得一名舵手被換到底艙去划槳。笛兒良心過意不去,想到底艙去幫忙划槳,結果卻造成底艙一陣混亂,長久被關禁在底艙工作的奴才,哪受得了白嫩嫩的女子共處一室,不是有人想摸她一把就是想親近她,爭風吃醋地打起群架。
被狠狠的訓斥,笛兒決心痛改前非,這回她來到廚房。
「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從此被笛兒改寫成「娘子遠庖廚」,不用講她差點就把大廚心愛的鍋子燒成了廢鐵,還把鹽當成免費的調味料,煮了一鍋讓人三天不敢進食的雜菜粥,整艘船不得不臨時停岸,找大夫治腸胃。
好吧,不能接近人、不能接近廚房,笛兒心想她替他們縫補些風帆、船繩也行吧,這回她本以為萬無一失,針線活兒總不會出人命吧——她還是太天真了點,笛兒縫著縫著因為太過枯燥,就打起盹兒,不小心撞翻了油燈,油燈燒到船帆,船帆又差點把整個艙房給燒燬了。
最後,滕於翼下了最後通牒,禁止她跨出艙房一步,任何事都不許她做也不讓她碰——笛兒現在就被關在這除了吃、睡還是只有吃、睡還是只有吃、睡的艙房中。
這樣一來,嫁人和當犯人被捉去關有啥兩樣?
為什麼於翼就是不能懂她如此努力的一番心意。她不要只當他暖床的工具,也不要只當他家裡的擺設,她想做一個不論他到什麼地方、做什麼事,自己都能派上用場,能和他攜手共進的伴侶。
就像爹爹說娘對他而言,就是無法取代的存在一樣,她也想成為於翼不能缺少的另一伴。爹爹在娘去世後,或曾有些紅粉知己,但他從未再娶任何女子,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娘的影子。
這不是很美、很詩情畫意嗎?
假如自己只能做於翼的暖床工具,那也就是說有一天於翼少了她,頂多再換暖床的女子就行了,她根本不算什麼。
笛兒猛然搖頭。她不要、不要,假如自己沒了於翼,她一定也不會找第二個男人,為什麼於翼卻會娶別的女人來替代她,她絕不要坐視這種事發生。
「我為您送飯來了,小姐。」小尾子捧著餐盤走進船艙說。
笛兒連筷子都沒有動,只是發呆地看著小小的窗子。
見狀,小尾子輕輕勸道:「小姐,我曉得您會覺得無聊,但姑爺說得很清楚,誰要敢再讓您碰船上的事,就要把那人放進小船中,任他自生自滅。誰也沒有膽子去違抗姑爺的話,我看您就認命安分點,在咱們到達岸上前,就留在船艙內吧。」
「連你都這麼說,小尾子。難道我就真那麼會惹麻煩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小姐只是手腳笨了點,不小心了點,廚藝差了點。」
想到笛兒做的粥,連忠心耿耿的小尾子也沒辦法說好吃,那根本就是難以入咽的毒粥。「小姐,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日子,等姑爺發現你的優點……」
「我商笛兒字典中沒有『忍』。我說過要讓夫君曉得我對他是多麼有用處,我就一定會讓他看見。下去吧,小尾子,我還要繼續發呆。」順便想想還有什麼事,是能讓於翼體認到她長處的。
「小姐……您可真的別再胡思亂想了……」事主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商笛兒出現這號表情。
笛兒揮揮手,要他快滾。
小尾子垂頭喪氣地走出艙房外,差點和滕三公子滕於嵐撞上,他正想「啊」的出聲道歉,於嵐卻比了個讓他噤口的手勢,朝他眨眨眼,指指裡面走了進去。小尾子心想這三公子來找小姐會有什麼事,門卻被三公子順手給掩上了。???
「嫂子。」
「啊!」自顧自沉思的笛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撫著胸口喘氣。
「嵐弟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嫂子有什麼困擾,那麼入神?」
「你來得正好,我想找點事做。你幫我想想,這船上不有什麼事是能讓你大哥對我刮目相看的?」
於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於翼三申五令的訓斥過後,插手管這事兒。他搖搖頭。「這我幫不上你的忙,娘子。」
「你們誰也不幫我,那我豈不一籌莫展,只能讓夫君把我當暖床的好工具。」
「嫂子,誰……誰會那麼說了……」
「你大哥呀,還會有誰?」笛兒一臉「你瞧,這句話過不過分。」
於嵐歎口氣。「大哥他心中對所有的女人都是這個看法,並非針對嫂子而已。
但我想大哥既然娶了你,未來心中就只有嫂子而已,嫂子何不靜觀其變,也許總有一天大哥會改變這想法的。」
連他也這麼說,但笛兒不滿地說:「總有一天是哪一天,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於嵐苦笑著,這答案他可變不出來。「我想大哥已經有所改變了,不是嗎?過去我可不能想像大哥容許自己的妻子著男裝出入,至少他沒有禁止這點,就是一大進步。」
「咦?難道我穿男裝會給於翼帶來麻煩?」
「嫂子,這男人嘛總是或多或少都有些……誰能保證他們看見嫂子的美貌,不會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更何況船上這麼封閉,一旦上船生活就是好長的一段日子,這也是何以許多人不讓女子上船的緣故。
不知不覺中,她竟觸犯了禁忌嗎?那,於翼怎麼不告訴她。這是他見外?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怎麼穿,他眼中根本沒有她?
笛兒向來樂觀進取的自信,首次遭受嚴重打擊。她潰坐在地上,猛然搖頭說:「不行了,嵐弟,我失去自信了。我恐怕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做好你大哥的伴侶,我太莽撞了,想想我們婚後我給他帶來多少麻煩,我只顧著自己喜歡他、愛他,卻從沒想過他也許不需要我這號人物在他身邊,少了我他會快樂多了。我怎麼那麼自私,竟只想到自己有了他會有多快樂,卻沒考慮到於翼的幸福。我真是個糟糕的人。」
「我不這麼認為,嫂子。」於嵐見她垂頭喪氣,不禁微笑地拍著她的肩膀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嫂子一樣,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什麼對自己好。大哥心目中的妻子也許不是嫂子這樣,但嫂子的出現,對大哥而言也不全然是壞事。我還第一次見大哥會氣急敗壞呢!還有,你不也幫了大哥,對付了那腐敗的官僚,這就是你的優點長處呀。」
「可他老罵我,說他不懂我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還說我沒個好樣兒。」向來這些話只是左耳進、右耳出,笛兒都把它當成小問題,但小問題累積多了,不也是個大問題!
「怎麼會,嫂子不是為了大哥,而拚命地央求我,讓我幫你想辦法克服對水的恐懼嗎?為此,你吃了許多苦頭,好不容易有了小小進步,這就是你給大哥最好的禮物了。」
「我到現在也只學會悶水,還談不上已成功了。」
於嵐一笑,他走到水盆邊,挽起衣袖說:「那我們可得加緊練習了,嫂子也希望這份驚喜能越快賣給大哥越好吧。」
說的也是,自己最近正愁於無事可做,假若能克服這一關,想學水泳也不是問題。她一點也不適合愁眉苦腦的模樣,還是拋開這張苦瓜臉,積極地往前看吧!
「那就勞煩你了,嵐弟。」
「包在我身上,嫂子。」
根據於嵐提的建議,凡是想要有所進步,都不可以躁進,所以他們先從小地方的水開始,慢慢讓笛兒習慣了水的觸感後,再進而接觸更多的水。現在笛兒已經可以把自己的臉埋在水盆中,而不會感到恐慌,今天他們正是要驗收這成果。
笛兒在水盆中悶氣悶到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贏得了於嵐的掌聲。
「太好了,你已經進步這麼多了,該是往下一階段進行的時候了。」
於嵐微笑著說:「水盆已經習慣了,接下來就是浴盆了,嫂子,這回你得坐在浴盆裡,試著把自己整個人都潛入水中,去習慣身子和水的接觸。」
「聽起來和淨身沒什麼兩樣。」
「沒錯,所以你每日洗澡時可以試著自己做練習。一直到身邊沒有人,你也能自己克服這種恐懼為止。來吧,今日我會陪伴在嫂子身邊,萬一有什麼不舒服,我會在旁邊幫助你的,加油。」
在於嵐的協助下,她坐進了比平常自己洗澡時還要寬大的浴盆中,整個人有一半以上泡在水裡,看著澄澈透明的水,笛兒心想這應該難不倒自己,所以就大膽地把頭給藏到水中去。
嗯……好難過……不到兩秒鐘,笛兒就捉著澡盆的邊邊,把頭抬起來說:「不——不行,嵐弟!」
「嫂子,怎麼了?嫂子!」於嵐擔心地抱著她的肩問。
「我……」笛兒嚇得身子發抖說:「我閉上眼睛覺得又冰又冷的,好可怕,那種恐懼又回來了……整個人從身子裡發凍!」
「好、好,不怕不怕,我就在這兒。」撫著她的背,於嵐重新考慮著自己的策略,或許嫂子的恐水症比他所想得還要嚴重。
「我會不會永遠都過不了這關……」
「不會的,不會有這種事的,你相信我,嫂子——」
一個冷硬的聲音插入於嵐的話中。「你要她相信你什麼,嵐!你們倆這是在做什麼!」
「大哥!」慌張地回過頭,看見滕於翼臉色猶如暴風雨欲來前。
滕於翼跨個大步走向他們。「我想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和我娘子,抱在一起,就在我們夫妻的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