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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香 第五章 作者:靈涓
    他若真在盼縈樓掛牌接客,那第一個客人豈不就是眼前這個混帳?

    慎勤設再接話,笑得非常開心,很高興能戲弄一下語冰。

    這美人兒又是沉思,又是慎怒,表情變化萬千,十分有趣。

    語冰瞅著笑到趴在桌上的慎勤,他的怒火勃然欲發「總之,金子我已退還給你,你提出的事恕不接受,告辭了。」

    語冰懷著滿腔怒火,將茶杯往幾上重重一放,踏著又急又大的步伐離開慎王府,他連馬車都懶得牽,直接把馬騎走。

    在語冰忿然離去之後,慎勤招來「比狗更聽話」的四名隨從,打算做出一番讓語冰氣到想暈倒的事情。

    「你回來了啊?」紼聲坐在大廳裡,正吃著湛憂煮的肉粥,見到語冰怒的模樣。故作關心地問道。

    紼聲一說完,連忙將肉粥快速食盡,以免語冰來搶。

    「廢話!你看到我了不是嗎?我若沒回來,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語冰正在氣頭上,口氣自然不佳。

    看到紼聲狼吞虎嚥的樣子,令語冰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還沒吃午膳呢!留幾口給他墊墊肚子會死啊!

    「你找到地方了嗎?」紼聲不懷好意地問。

    語冰冷哼一聲,沒理會紼聲。

    紼聲明知慎勤是慎王爺,竟然都不告訴他,擺明了想見他出糗,他真想在紼聲頭上多敲出幾個腫包來。

    「看你這樣子,是找到了。」紼聲執起手巾擦擦嘴,對語冰的怒氣沒怎麼在意。

    語冰仍舊設接腔,表情倒是明顯地不悅。

    「談好了嗎?」紼聲收拾碗筷時問道。

    「我把金子退還了。」語冰完全不提他與慎勤的對話。

    語冰看著空空如也的碗,越瞧越生氣,索性往廚房走去,看看能不能從湛憂那裡要到一點東西吃。

    「哦?你們沒吵起來吧?」

    過了一會兒,紼聲跟在語冰的後頭,若有所指地詢問。

    「怎麼可能。」語冰隨意地回了一句。

    當他踏進廚房時,裡頭空無一人,煮完午餐的湛憂,八成跟元狩雙宿了。

    「是怎麼可能沒吵?還是怎麼可能會吵?」紼聲追問。

    「關你什麼事?」語冰懶得理會紼聲,逞自走向灶上的鐵鍋。

    在語冰東翻西找之下,終於找到一鍋仍冒著熱氣的肉粥。

    語冰欣喜的盛了一大碗,拿起調羹愉快地吃起遲來的午膳。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啦。」

    紼聲用惡意的目光,望著語冰肉粥,他摸摸半飽的肚子,也有點想再來一碗。

    語冰沒搭理紼聲,一邊吃一邊走到長桌處,準備坐下來大快朵頤一番。

    他的肚子正餓著呢!他沒力氣跟紼聲鬥嘴,更何況紼聲總是說不出好話,何必浪費力氣。

    「不過……」紼聲也去盛了一碗粥。

    「不過什麼?」

    語冰終於被紼聲挑起好奇心。

    「事情確定解決了?」紼聲吞完第一口粥,以問句代替回答。

    「解決了。」語冰簡短回答,不太想跟紼聲討論此事。

    「你確定有解決?」紼聲不厭其煩地追問這一次,語冰全將粥送進口裡,得雙頰脹得鼓鼓的,懶得理紼聲。

    「如果真的解決了,那停在門口的金子是什麼?」紼聲賊兮兮地間道。

    語冰先是一怔,瞬間停止喝粥的動作。

    而後,語冰嘴裡的粥悉數噴到紼聲那張可愛的臉上。

    語冰根本沒理會紼聲臉上的粥,快速地衝到盼縈樓門口。

    原本想嘲笑語冰的紼聲,頗為無奈地擦去臉上的粥。

    「下次要先找個好地方躲。」紼聲沒好氣地說。

    語冰站在盼縈樓門口,望著由鎮勤的四名隨從所推來的金子。金子,竟增加了一倍。

    這大概是語冰生平第一次看金子不順眼,因為他最、最鍾愛的金子,竟與他極度討厭的慎勤扯上關係。

    「難道他聽不懂什麼叫拒絕嗎?」語冰仰天長嘯。

    的確。慎勤聽不懂什麼叫作拒絕。

    最好的證明就在當天晚上。

    不過,語冰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

    當天,因為盼縈樓幾個大紅牌全被人包了,給帶出場去,當然啦,被帶出場的人中,並不包括星流。

    既然沒什麼生意可做,荷包也賺飽了,盼縈樓就開始熄燈,準備休息。

    語冰因為白天被氣了一整天,累得連銀子都懶得數,早早爬上他心愛的金床,抱著金枕,準備進人甜美的夢鄉。

    語冰的房間位於盼縈樓大廳正上方的二樓處。

    平常他只要推開房間裡的窗子,便可看見街上來往著什麼人,而高人一等」的位置亦讓語冰能瞧見貴客來臨,可以早點下樓準備。

    開窗即能看到街道…也就是說,若是有人想三更半夜擄走語冰的話,毋需潛進盼縈樓。

    武功好些的人,躍上二樓,即可抱走語冰;武功差些的人,搬個梯子爬上二樓,一樣辦得到。

    慎勤自幼勤於練武,飛簷走壁不成問題,自然是直接躍上二樓。

    昭陽國向來十分強盛,現今又是天下太平,慎勤練的武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現在到像是長年練武,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沒帶隨從出門,一方面是怕人多手雜,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讓隨從參與他的私事。

    誰知道今日的屬下會不會是明日的敵人,他並不相信他們。

    語冰睡得香甜,完全沒察覺慎勤進人房中,慎勤以一記手刀讓他睡得更加香甜。

    只見慎勤抱著語冰,足失一點,頃刻間即離開盼縈樓。

    慎勤的目的地,當然是慎王府。

    深夜裡,慎王府除了門前的燈火之外,一片漆黑,侍衛絲毫不知慎勤抱了個人回來。

    即便是自己的府邸,慎勤依然沒走正門,足下輕點一下即躍上牆頭,動作輕巧地抱著語冰落地。

    慎勤在慎王府的後方築了間雅致的小樓宇,取名為「僻靜軒」

    慎勤將語冰帶至僻靜軒。

    既然命名為僻靜,自然是個幽靜的地方,語冰若是被丟在這裡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有人知道,當然啦,他沒有狠心到會將語冰關上個十天半個月。

    況且,語冰也不能丟下盼縈樓這麼久,可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好好談清楚不行。

    「啊——」

    一聲尖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寂靜。

    尖叫的人原本應該是語冰,但是事實上尖叫出聲的人,卻是身為綁匪的慎勤。

    慎勤原以為脫光語冰的衣服,又將他關在僻靜軒裡,會讓他嚇得發抖、即便沒有發抖、尖叫,也會縮成一團不敢見人。

    可語冰在瞧清楚情況之後,全然不顧他未著寸縷,便直接跳下床,抄起椅子往慎勤頭上招呼過去。

    慎勤沒料到語冰會來此招,因此頭上被語冰結結實實地打出一個大腫包。

    「你沒穿衣服耶!」慎勤撫著痛處閃得遠遠的,他小聲提醒語冰,希望能喚起語冰的羞恥心。

    「那又怎麼樣?我們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被看了又不會少一塊肉。」語冰大刺刺地反問。

    語冰手上還抓著方才「行兇」用的椅子,惡狠狠地瞪著慎勤。

    打從慎勤出現在他生活裡後,他自己也察覺他的脾氣明顯變差,不過他一點也沒有節制的意思,因為慎勤原本就欠揍。

    「是沒錯啦。不過……」慎勤重新站直,笑得有點詭異。

    「不過什麼?」

    「我抓你來的目的,也是要做件不會讓你少了塊肉的事哩。」

    一提到那檔子事,慎勤立刻變得生龍活虎,邪笑滿面。

    「就是因為知道逃不了,才想揍你出氣。」

    慎勤不講還好,一講語冰更火。

    昨天晚上他還好好的睡在心愛的金床上,沒想到今早一醒來,不但頸間痛得要命,全身還光溜溜地。

    「你沒聽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嗎?」

    慎勤暗示語冰,這裡並非盼縈樓,如果他敢再動手,他也不會再客氣。

    「聽過,不過反正我就要被你給吃了,讓我打兩下不算什麼吧?」一

    語冰笑得十分猙獰,信步走到牆邊,放下椅子,拿起殺傷力較大的長劍。

    他這次真的氣炸了!

    打從遇見慎勤之後,他就開始倒楣。

    他甚至遠遠的看到慎勤來盼縈樓時,便跑去躲起來,以免衰上加衰。

    像他這麼會算命的人,怎麼就沒算出他跟慎勤八字不合、命中帶煞,能走多遠便閃多遠,千萬別見到面。

    說來說去都是慎勤的錯。

    三年前如果不是慎勤到盼縈樓找他,他又怎麼會如此倒楣?

    那天也是,明明他們都要去燒香了,這傢伙還來打擾,害他因為得罪星流而必須讓他進出盼縈樓。

    昨天也是,明明他們白天不做生意,這傢伙竟然自顧自的闖進來,還厚顏無恥的說要買他一夜,他以為他語冰是什麼人?是一點金子就能買下的嗎?

    他不賣就是不賣!

    慎勤這死東西,現下竟然把他擄來,還將他剝得精光,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如果不好好教訓他,難消心頭之恨。一

    這幾年來面貌清麗的語冰,並沒被人當作獵物過。

    雖然也有人嘗試著將他擄走,不過盼縈樓裡除了默言武功好之外,紼聲也是高手,因此在他尚未陷入危機之前,他們便將危機解除。

    「我一定要砍,一定要……」語冰握著長劍,氣到腦筋無法思考,喃喃著即將要做的事。

    他決定回盼縈樓後,連同紼聲一起砍,慎勤是有錯,不過沒將他看顧好的紼聲也難辭其咎。

    突然,慎勤白皙柔細的手,在語冰眼前晃了晃。

    「別吵!」語冰不耐煩地將雪白的手格開,拾眸瞪向慎勤的方向,準備提劍砍去

    咦?人呢?

    語冰驚慌得四處尋找,這才想起方纔他格開的那隻手……這裡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慎勤在,那隻手不是慎勤的,難道會是貴的

    嗎?

    「你終於回神了啊?」慎勤朝著語冰眨眨眼睛。

    「找死!」語冰第一個反應,便是提劍砍去。

    可是,劍呢?

    原來,早在語冰出神之際,慎勤已悄悄地將他手中的劍換成了玉如意本來玉如意也算是具有殺傷力的東西,打在身上也會很痛,被多陲幾下甚至可能會喪命。

    不過,那是在慎勤手上沒有劍的前提下。

    當語冰舉起玉如意時,慎勤則揚了揚手中冷森森的劍,像在對語冰說--別傻了。

    語冰當下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丟下玉如意,衝向床鋪,抓了棉被裹住赤裸的身軀,旋即往窗邊奔去,打開窗戶準備跳窗逃生。

    然後,就見語冰看著窗外,愣在當場,窗外看得見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好高好高……

    「呵……」語冰發出一串無奈的笑聲,直望著地面,怎麼也不敢往下跳。

    這裡跟他住的盼縈樓二樓不同,這個建築比盼縈樓高得多,這種高度,摔下去是必死無疑。

    「識時務者為俊傑。」

    慎勤還劍入鞘,好聲好氣地提醒。

    語冰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終於很識時務地將窗子關上,走回床上,將棉被疊好,坐在床邊望著慎勤,他不是笨人,沒道理選擇死路一條的事做,氣歸氣也不會氣到害死自個兒程度。

    慎勤早料到語冰會乖乖就範,好整以暇地坐在矮几旁,等待著語冰「束手就擒」。

    「好,算你贏。」語冰很無奈地說:「你要做就快點做,我還想回盼縈樓去看顧生意呢!」

    「何必這麼急,等吃過一些美食後,令心情、身體都舒坦了再做也不遲,慎勤說得不疾不徐,還擺出優雅迷人姿態。

    已經到手的獵物,他並不急著「開動」。

    在最好的情況下,享用最好的獵物,是他遊戲人間的原則。

    「呢要做就趕快做,小心我寧可跳下去。」

    語冰被慎勤的態度激怒,開始考慮寧願跳樓也不屈服。

    「你不餓嗎?」慎勤的聲調溫柔,少了平日與語冰針鋒相對時的邪佞,看起來格外俊美誘人……

    語冰嘴一扁沒再接腔,他是有點餓,但是在此時承認,不等於踏人慎勤的圈套裡了嗎?

    他可不想一直任由慎勤擺佈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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