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坐在客廳與陽台間落地門旁的單椅上,何菱正努力的和「東方珠寶集團」派來遊說她出席珠寶展示晚宴的公關人員周旋。
這位公關人員是社交界頗有名氣的社交名緩——殷潔,她與珠寶公司的董事們交情很好,因此珠寶公司常常會請她幫忙與上流政商界拉攏關係。
每次舉辦珠寶展示宴會時,大都是靠她與許多富商貴婦們的交情,邀請他們參加宴會,藉以增加「東方珠寶」品牌的知名度並且提升買氣。
當然,她所領的公關酬勞自然也不在話下,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賣力的為珠寶公司出面張羅,甚至連這偏遠的山區都不辭辛勞的親自跑一趟。
「這次公司所發表的作品中,由你所設計的串珠首飾就佔了二分之一的量,如果你這位展示會的主角不肯出面的話,公司這邊實在很難對參加宴會的貴賓們交代。」
殷潔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古典美女。
何菱的美是完全沒有經過人工修飾的,她的五官細緻、長髮飄逸,皮膚白皙清透,身段清瘦高挑——
像她這樣一個大美女,要是住在充滿狩獵陷阱的大都會,鐵定會引起大騷動,絕對有不少男人等著將她拆吃入腹。
「我只是負責設計工作,平常都待在這裡深居簡出,對於那種盛大的場合,我實在應付不來。」
和何菱清秀飄逸、素淨恬雅的氣質不同,殷潔是屬於艷麗動人型的美女。
她穿著時髦的粉色薄毛料上衣,搭配著短皮裙,一頭染成亮橙色的俐落短髮貼著瓜子臉,臉上彩妝用色大膽亮眼,銀色的細跟高跟鞋更是將她一雙長腿的線條修飾得極為好看。
她絕對是個讓男人看上一眼就捨不得移開視線的艷麗女子,更別說以她厲害的交際手腕和廣大的人脈,會令多少男人崇拜愛慕她。
何菱讚賞的目光從殷潔的身上移開,起身拿著冷掉的茶到廚房倒掉,回衝了另一杯熱茶役,又坐了回來。
「不好意思,還讓你辛苦的跑這一趟,我還是決定不出席。」
「這……」殷潔瞠大了一雙描繪精細的媚眼,她不曉得何菱竟然這樣「難纏」。
她完全沒有料到,何菱的外型雖然給人清柔飄逸、很好商量的感覺,但個性卻不似外貌那樣的嬌柔、沒有主見。
她不辭辛勞地接受「東方珠寶」董事們的委託,從台北殺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就為了請她撥冗出席一場晚宴,而她卻一再拒絕,完全不給她面子。
殷潔心中冒起了火氣,但她畢竟在社交圈混了多年,表面上那柔媚的笑靨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何小姐,不瞞你說,這次晚宴的場地是由『魏氏企業』的魏總裁免費贊助,地點是魏氏企業位於陽明山上的『名人俱樂部』。魏總裁只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務必要邀請你出席,否則他將拒絕出借場地,請『東方珠寶』另覓地點……」
喝不慣茶的殷潔,說了一長串,勉強拿起熱茶潤了潤喉。
「這次的展示會對『東方珠寶』非常的重要,對你來說更受益良。你想想,一場宴會下來你可以名利雙收,以後你每件飾品的設計費一定能以數倍成長,甚至更多……不出多久,你就可以搬到台北的陽明山上住。豪宅大院的門戶可比這裡好上幾百倍呢!」
提到魏雋,何菱更加確定,自己真的不該出席這場晚宴;魏雋的企圖再明顯不過,他就是不肯對她死心。
殷潔從木椅上起身,在客廳閒晃起來,並且在何菱看不見的角度,以嫌惡的目光看著這間老房子,銀色高跟鞋在老舊的原木地板上叩叩作響。
她實在很難認同這樣簡樸無聊的生活,這屋子的設計風格雖然很有神秘的南國風,環境也算清幽宜人,但是卻一點也不豪華氣派,要是她住在這裡的話,三天就想逃了。
何菱不笨,當然聽得出殷潔語氣中的輕蔑。
「我對搬回都市沒有興趣,對名和利也不奢求。」殷潔難以接受她在這裡遺世獨立的生活,她並不會感到意外,但她無須外人來置喙她的生活。
殷潔發現,何菱的口吻從輕柔客氣驟冷了幾分。
她停住步子,優雅地轉身,一臉的柔媚嬌笑。「何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她可不想因此得罪了這位正要竄紅的珠寶設計師。
「沒有,我只是累了。」何菱捧著熱茶喝著,目光眺向外頭;山巒間蒙了層灰,看起來好像要下雨了。「快要下雨了,要是你現在不下山的話,晚些道路被大雨沖滑可就不好走了。」
殷潔皺著細眉看向陽台外面,真的好像要下雨了。
這山區的天氣真是多變,中午她上來的時候還陽光普照的說……這鬼天氣真令人討厭!
「好吧,我先下山了。這幾天我就住在市區,有空的話還會再來打擾,我受董事們之托,這回務必要說眼何小姐出席宴會不可……」
走回方纔的座位,她拿起她的銀色香奈兒皮包。
「請你仔細考慮考慮,過兩天我再來聽你的答覆。」向何菱告辭後,她快步下樓。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再上山來。
殷潔神色不耐地走下樓,何菱基於待客之道,隨後送她走出後院,來到前院的圍籬邊。
「再見,小心開車。」她輕盈雅逸的身影和殷潔的時髦嬌艷形成強烈的對比。
「拜∼∼我會再來。」她坐上她的紅色跑車,發動引擎,駛入往山下的道路。
這時候,打從上午就到山上那片別墅開發預定地勘查的焉日烈,剛巧開著休旅車從山頂回來,正巧和殷潔的紅色跑車擦身而過。
他姿態豪邁地跨下車來,看見何菱纖細誘人的身影,帶著滿臉愉悅的笑容,大步走了過去,然後將她輕擁入懷,俯唇在她的粉腮上偷了個香。
「那是你的朋友?」方才錯身之間,他只來得及瞄見那是個女人,至於面貌倒是沒機會看個清楚。
「不是。」在他懷中輕輕搖頭,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何會因為殷潔的出現而受了影響。「是公司派來遊說我出席宴會的公關人員。」
焉日烈注意到了她低落的情緒。
「怎麼了?」捧起她細緻秀麗的臉蛋,他看出她臉上淡淡的愁緒。「不想參加就拒絕,沒什麼好煩惱的吧?!」
住在山上一個月了,他發現自己也和她一樣,愛上這裡的幽靜隱密,不再眷戀大都會的繁華熱鬧。
「我煩惱的不是這個……」輕輕歎了口氣,她王動伸手抱住他,整個人偎在他的胸前。「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煩惱些什麼,只是心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殷潔的出現,而她又提及魏雋,這兩號人物全都惹得她心煩不已。
她實在不懂,像魏雋那樣一個擁有權勢及一切的男人,為何獨獨要來糾纏她,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焉日烈偉岸的身軀輕輕一震,俊顏出現微愕的表情。
自從兩個星期前他負傷回到山上,經由她的細心照料之後,兩人已是日漸親密了,但這段日子以來,她總是處於被動的讓他接近,鮮少如此主動而且親暱地貼近他。
震愕之後,他擁緊她,大手在她的背後試探一下,然後大膽地游移起來。
「預感沒有每次都靈驗的,你別想太多,反正有我在……」薄唇欺下,尋著她的眉眼、落向她的頰腮,然後銜住她嬌俏的櫻口。「有什麼困難,我會解決,我會保護你。」
四片唇瓣緊密相貼的瞬間,他低沉渴切的聲音消失了,而她的臉頰則是迅速漫上酡紅羞澀。
被他擁著的感覺,是無比的安心和寬心吶!
「日烈……」
當深情的吻結束後,她抬起迷離的美眸仰望著他,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那聲音像是催情的低吟,惹得他心猿意馬。
她這柔媚的眼神簡直就是在——勾、引、他!
「有事?」焉日烈在心中苦苦低鳴。
該死!他很想要她,偉岸體魄下的血液滾滾逆流起來,他的下腹在狂叫怒吼,逐漸緊繃勃發的身體想要暢快宣洩……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如果太躁進的想要得到她,結果一定又會像上回一樣,嚇壞了她。
「我……」她可以直接明說嗎?
這樣說了,他會不會答應?
何菱迷濛的水眸中是他俊颯迷人的身影,對上他狂熾的眼,讓她的心頭呈現台度的忐忑不安。
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嗯?」他輕輕低哼,儘管身體內慾火狂燒,燒得他難受。但他還是盡可能的不動聲色,不想嚇到清純的她。
「如果你不累的話,我、可以要求你……抱我嗎?」看見焉日烈突然轉為「憨呆」的表情,何菱貝齒咬著粉嫩的唇瓣,她簡直是無地自容。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鏟子,她一定會馬上挖個地洞跳進去,好讓自己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
「你剛剛說什麼?」焉日烈繼續發傻。
他這副模樣簡直有辱「無敵魅力男」的外號。
何菱羞愧得想哭。「當我沒說好嗎?」推開他,她想跑掉。
「不——」焉日烈伸手攔住她,將她重新攬回自己的胸前棲靠。「你既然都開口了,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他終於回神了,凝視她的眼神是赤裸裸的渴切慾望。
何菱不敢看他,現在的她根本就是羞傀欲死,沒臉見人。
「而且我現在一點都不累,精、神、正、盛。」
摟著她細緻的腰肢,將人往他的屋子裡帶,他戲譫的笑語讓她還沒真實經歷男女情事前,就先……軟了腿。
「日烈……我可不可以……後悔?」在他反手關上大門前,她哀求道。
「恐怕是——來不及了。」
黑眸瞇起,嘴角勾著邪魅的笑痕,濃眉往上一挑,他驀地彎身將懷中的她打橫抱起,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地往臥房走去。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會給她反悔的機會?!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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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過落地窗灑落室內,點綴出一片銀白。
何菱裸身偎在焉日烈汗濕的寬闊胸膛,方纔的幾番激情直到現在仍未褪去,失序的喘息也一直調不回來,因此她只能軟綿無力地倚偎著他,任由他不安分的手,極富挑逗意味地在她的粉背和腰臀間遊走。
從來不曾跟男人享受過這份親密,焉日烈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讓她累壞了,現在連將眼皮張開的力氣都沒有。
焉日烈將結實的長腿纏上她細白的美腿,勾在她絀腰間的手臂微一收束,將她攬緊,低頭用鼻尖輕贈她的髮鬢,吸嗅著她的髮香。
「我有沒有弄痛你?」她是第一回解情事,焉日烈的心疼和雀躍,全寫在他那閃耀著眩人光芒的眼瞳裡。
紅暈尚未來得及褪去,一陣燒紅又漫燙上了粉腮,黑白分明的美目漾著柔柔的波動。
「害羞了?!」他戲譫一笑,翻身將嬌弱的她密實地壓覆在健碩軀幹下。「你全身上下都被我吃個精光了,現在才害羞,好像太慢了點。」
「你真可惡!」粉拳吻上他鼓動的胸肌,羞窘的目光不敢對上他含笑的黑瞳。
「我可惡?!」他佯裝驚訝。「我要是真的可惡,剛才就不會對你那樣溫柔,我會用——」
「你別說了。」紅潮第二度漫上來,素手急急遮住他的唇。
他張嘴咬她一口。「好,我不說,直接來做∼∼」
「不要,我體力不支了……」她哀求,眼波柔媚流轉。「而且你好重喔,壓得我快不能喘氣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劇烈』運動過,很累。
他心疼地吻了吻她漫著紅暈的頰。「好吧,我們下回再繼續。」為免將她壓碎,他盡量翻身躺平。
她羞澀地在他身側背轉過身,他不依,主動靠近她將她攬近,讓她柔膩且泛著暖澤的粉背熨貼著他汗濕的胸膛,挺直的鼻輕贈著她的耳畔。
「那女人找你有什麼事?」他感覺得到,她還在煩心著某件事情。
「珠寶公司派來的說客,要我出席一場宴會……」宴會的場地贊助人是魏雋,但何菱並沒打算對他提及這件事。
「你不想去?」他直覺反應。
她點點頭。
「不想去就別勉強。」結實黝黑的手臂從後方圈上她細緻的腰。
「這場晚宴上將會展示我的珠玉創作,公司有意捧我,我不到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雖然她與珠寶公司的合作合約上言明,公司無權替她安排任何交際宴會,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必須經過她的同意才行。
這回公司派殷潔過來,也算是做到對她的尊重,並無意強迫……如果她還是執意拒絕的話,難免會讓人以為她是在擺高姿態,這對她將來的創作之路也多少會有些影響,以後她如果想繼續在珠寶界發展,恐怕會受到阻礙。
唉,就算她刻意遠離大都會的一切,終究還是逃不掉世俗的煩惱。
「如果,我願意陪你出席呢?」不安分的手滑上她渾圓的酥胸,輕鬆掌握一隻柔膩。
美人有難,他很願意捨命相陪。
她身子在他寬懷中猛地一跳,輕抽一口氣。
焉日烈懶懶地閉眸,吸嗅她的馨香,不必張眼細瞧,也知道她的嬌顏鐵定又漫紅了一層。
他真擔心她再這樣害羞下去,會全身熟透呢!
「如、如果……你能將你的手拿……拿開,我就同意……讓你當我的男伴。」她緊張的開出交換條件來。
剛剛明明說好「事情」到此為止,他怎麼還……天哪!她真想快快從他胸懷中脫身!
「款∼∼」他惋惜地輕歎。「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我……堅持。」
焉日烈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魔掌」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