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貼過去,嬉笑道:「還有那城門口賣梨的小販,看到你路過,馬上就把爛梨子扔地上。你踩到那爛梨子摔了一跤。」
說著他又扮作害怕她跌倒似的,去扶住她的纖腰。
「可是,路上的人全都在說你活該哎!」
「去你的,哪有這回事!」雲蘿忍笑往後退,剛退開了兩步,冷不防又被他強行拽了回來,「不過沾上你這種貨色,我最近是夠倒霉了!」
「你這幾日為我受的委屈,其實我全都看在眼裡了,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他擁著她,將臉靠到她的頭上,半真半假地說道。
「等我手底下的事一辦完,就接你去應天府。去了應天府,就是咱的地盤了。到那個時候,你要什麼,就有什麼,有什麼,咱就給什麼,總之保證你過的日子不會比那宮裡的娘娘差!」他用誇張的口吻說著,雙手用力箍緊她的腰肢,面頰使勁兒地蹭到她的臉盤上,雙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腰間上下游弋。
「你做什麼?還不住手!」雲蘿駭然叫道。
他卻道:「我為什麼要住手?你別忘了,上次在觀花樓是你先來勾引我,今天也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我,我上次只是喝醉了酒……你少拿這個來說事!」雲蘿掙扎著漲紅了臉。
上次她是有酒壯膽,迷迷糊糊,不知害怕,現在她的頭腦卻清楚得很,又想起《西廂記》裡的崔鶯鶯的下場,還有趙六那句「自己送上門的便宜貨」……
她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可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怎麼能不知自愛呢!
「親熱一下而已,這裡又沒有外人。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的!」杜宇擁著她的肩頭,笑得賊兮兮。
「嘴上說得響亮!你喜歡我什麼?」雲蘿哼聲道。
他卻在她臉上擰了一把,答道:「我喜歡你漂亮呀。嗯,女人在我的眼中,一般只分為兩種,漂亮的,跟不漂亮的。」
什麼,這也叫喜歡?不如叫佔便宜!
雲蘿憤怒地瞪著杜宇,默不做聲。杜宇卻全然不察,興奮地捧住她的臉頰,重重地吻了下去。
正心醉神馳間,耳上猛地傳來一陣巨痛!
「嗷,你他媽是屬母狼的?怎麼動不動就要咬人!」杜宇捂耳朵罵道。
「你才是狼!還是一頭該死的色狼!」
雲蘿狠狠一腳踹開杜宇,飛也似的鑽到前方那張案台下,再探頭出來。
「你不只賣身投靠西廠,做了姓谷的閹人的狗腿子,幹盡殺人放火、喪盡天良的勾當;你還色膽包天,連自己未過門的嫂子都不肯放過呢。哼,現在被家裡人趕出來了,這就是你作惡多端的報應啊!你還不知道汲取教訓麼!」
不怪她罵得痛快,誰讓他自己嘴賤!
上次他喝多了告訴雲蘿,因為自己的一個過失,害得未過門的嫂嫂掉落水裡,所以才被家人趕了出來。
雲蘿一直在追問他,到底對自己未過門的嫂嫂做了什麼,他卻死也不肯說。
「什麼教訓?這就算是報應?」杜宇冷笑,鬆開捂著耳朵的手,看著指尖上沾染著的少量血漬,「我被他們趕出來都已經九年了,現在還不是過得好好生生的。我這個人任性慣了,從來就不信什麼『報應』,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前面有一個『天大』的教訓在等著我呢!」
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撲過去抓住雲蘿的腳踝,硬將她從那案台下面拽了出來。
雲蘿飛快拔出靴中的短匕刺向他,卻被他輕輕鬆鬆一格,「噹」的落到地上。
失去了防身利器,雲蘿只好落荒而逃。誰知道他又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向後一代,讓她仰面摔倒在自己腳前。
雲蘿「啊呀」一聲從地上爬起,以手肘代腿,撐住身子拚命向後挪動。可她這麼退著,他就這麼追上來了。
她發現不管自己怎樣努力,依然逃不開他掌控的範圍。
這時,杜宇忽然抓住她的衣襟,一把撕開,跟著單膝壓到她的大腿上,整個身體像一塊巨大的磨盤似的朝她壓下。
啊,要死了!雲蘿心中暗叫道。
她終於意識到兩人體力的懸殊,只要杜宇願意,自己根本無法反抗他。於是索性裝死,閉上了眼睛。
……
「喂,你怎麼不罵了?你剛才嘴巴不是挺厲害的麼?」
杜宇不懷好意地笑著,伸手將手掌滑到她纖細腰肢上。
他驚奇地發現,作為一個習武的女子,雲蘿的腰身居然柔軟如綿,令人忍不住想動手掐它一把。
正馳神間,陡聽雲蘿大叫一聲:「慢著!你上次我說喜歡我,我還以為是真的……」
「什麼?」杜宇停手茫然,不知道她這句話有何用意。
「因為你上次肯為我扮成女子,逗我高興。可我真是高興得太早了……」
雲蘿說著,飛快地偷瞥了杜宇一眼,發現他正專注在聽自己講話,於是更加扮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唉,你明明知道譚一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為了捉到譚一妹,不但傷了我老爹,還要燒死陸安城的人……我去勸阻,你根本就不肯聽。但是,就算那個時候,我都沒懷疑過你對我的真心呀。可是現在……現在……哼,原來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
「咦?」杜宇料不到她一改先前的強硬,流露出尋常女子的怯態,一時又好奇又好笑,反而做不得聲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好像你那些什麼倚翠樓的冬菇啊,偎紅樓的夏枯草啊,還有銷金窯的花嬌媚什麼的?難道你所謂的喜歡我,就只是想佔我的便宜麼?你太讓我失望了!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我就不用等你五年,也不會一直熬到現在,變成了一個嫁不掉的老姑娘!」
雲蘿一口氣說到這裡,「哇」的一聲哭出來,眼淚跟暴雨來襲似的一頓亂飆。
「啊這這……這……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杜宇摸著自己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情勢的變化,令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跟雲蘿初相識時,看上去就只是一個無權無勢、藉藉無名的「賊少年」,也不知道這古怪的女人是看上了他什麼,居然癡癡地等了他五年!
面對如此「情深義重」的笨蛋女人,他也不是木頭削的,所以就算先前確有心思要佔她便宜,現在倒也不好意思下手。
「真沒勁!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瞧你膽小的樣子。真懷疑你這捕快是怎麼當的!」他皺著眉頭,敗興地說著。
「是啊,我就是膽小!我們這種低賤人家出身的,比不得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公子。膽子小也要來做捕快,就是為了騙口飯吃罷了。你現在高興了吧?高興了,還不快快解開我的穴,放我起來!」
雲蘿假癡不癲地撲楞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白了杜宇一眼。
她先前態度強硬,還能激起杜宇的征服慾望,現在一變臉,反而搞得他意興闌珊,於是動手解開了她的穴道,只是手掌尤捨不得從她的肩上挪開。
雲籮這回也不掙扎了,只把一對杏核眼轉來轉去,爬起身來,嬌滴滴地說道:「千戶大人啊,你平時是怎麼『哄』女人的?」
「我哄她們?!開什麼玩笑,從來都是她們哄我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對了,你要是一直對我這樣,那我也可以試著……喂喂喂……你做什麼?!」
杜宇說得正得意,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原來雲蘿不知什麼時候將先將掉落的匕首摸回來,架到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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