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敵不以為意,仍舊邁開大步地往前走,不過,才走了兩三步便覺得腳上多了一坨不明物體。
「爸爸。」
聲音來自他腳上那一坨不明物體,火敵低下頭去打量,一舉一動猶如慢動作一般。
火蛇目瞪口呆地看看這個,又瞄瞄另外一個,仍在等待進一步的訊息。二少爺什麼時候在外頭偷生了一個兒子?她怎麼完全不知情。
「小弟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爸爸。」火敵難得和顏悅色地說話。今天是待在台灣的最後一天,他想出來四處逛逛、走一走,沒想到竟然半路冒出一個兒子來。
小男孩仰著頭,睜圓眼睛,認真地瞅著火敵猛瞧了好半晌,仍是固執地叫,「爸爸,你是爸爸。」
見鬼了,自己都還沒娶老婆呢!哪來的兒子?火敵探手揪住小男孩的領子,將他自腳下提了起來,「看清楚,我不是。」
小男孩順勢抱住火敵不放,「媽咪就要來接我了,再等一下下就好。」雖然這個叔叔已經不記得自己了,不過,自己可沒有忘記他哦!而且,媽咪想要見他,所以,自己不能讓他走掉。
這個小男孩真的是二少爺流落在外的親生骨肉嗎?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相像。火蛇打量著這一大一小。
「小蛇——」
火蛇聞聲向前趨近,「二少爺。」
他粗魯地將小男孩塞給火蛇,「這個小子就交給你處理。」不到三分鐘,他的沒耐性立即原形畢露。
「可是……」她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沒說出口的話,「照我的話去做。」這小子當然不是他的兒子。
「我不要。」小男孩想掙脫火蛇的懷抱。
「是。」她抱著小男孩轉身走進幼稚園園區裡,迎向正朝他們走來的年輕女老師,「這個小弟弟剛才將我家少爺誤認為他的父親,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了。」
「謝謝。」老師還正在奇怪怎麼一轉眼無過就不見了,原來是跑到外面去了,幸好沒遇上壞人。
「不客氣。」
火敵顯然沒了先前的好興致,坐在車子裡等火蛇辦完事回來,準備打道回府。
火蛇坐進車內,車子隨即啟動。
火敵靠向椅背,懶洋洋地掀了掀眉毛,打從火蛇上了車之後,她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臉,「有什麼話就說吧!」
「說不定那個小男孩真的是……你的孩子。」她愈想愈覺得有可能。
「不會有說不定。」事情得交代清楚才行,他那如風中枯葉般搖搖欲墜的名譽是再也禁不起摧殘了。「我沒那四處留種的習慣。」
這……說是他男人的直覺也行啦!反正,可以確定的是那小鬼不是他的種,換言之,就是他防範工作做得很徹底。至於,那小鬼這麼做的原因,他不想知道也沒興趣。
火蛇微微紅了臉,二少爺說話向來不加修飾,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那就是他的個性,也具有獨樹一幟的不同魅力。她轉移話題道:「箭的新裝發表會未演先轟動,全球各地的媒體都想爭取到轉播權。」
當然嘍!弓箭可是SHIAHHUOO女裝服飾的首席設計師,領導時尚潮流。火敵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不知何時,火蛇的手中冒出一大疊資料來,準備讓他過目。
她轉變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前一秒鐘還在討論箭的新裝發表會,怎麼下一刻就捧出一大疊文件來?「不用這麼趕吧!」真是的,連要偷懶一下都不成!火敵在心中埋怨著。
俄羅斯莫斯科
在俄羅斯拜占庭式的宏偉建築物裡,火夕坐在客廳裡閒適地喝著茶,依舊是那一身中性的打扮,還有紅髮美女火貓在一旁陪伴。
「也該是出關的時候了。」她像是自言自語,亦像在向火貓提出詢問。她可是特地算好時間才來這兒的。
「大少爺已經在他的研究室裡待了整整一個星期,為的就是仔仔細細地研究機器人阿飛的每一個部分,是差不多該出來的時候了。」大少爺經常會為了機械和模型遙控飛機而關在研究室裡廢寢忘食。火貓喟歎了一聲,怎麼就不見他為公事廢寢忘食?
火夕笑了笑,「在事情尚未告一段落之前,誰也沒法子把卻拉出來的。」卻對機械的狂熱異於常人,這一點是眾所皆知的。「替卻效力不是件輕鬆的事,我明白。」她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有好一陣子沒上卻這兒來了,不過,看起來還是一樣,沒什麼改變。「童和離呢?」
其實他們四胞胎只有火疆是努力工作型的人,餘下的人大都半斤。八兩,誰也好不到哪裡去。
「離在新加坡,童則是去了日本。」大少爺再不出來,各個部門無法正常運作,春火機械集團所會蒙受的損失動輒數百萬美金耶!火貓不禁擔憂了起來。
火夕看出她眼中的煩惱,淺笑如斯,「煩惱是皺紋增加的原因,你還是放鬆心情吧!時候到了,卻他自己就會出現。在這麼一張美麗的容顏上增加皺紋,可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
說得倒容易,有幾個龐大的企劃案需要大少爺簽署同意才能夠正式執行,真的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火貓哪能放輕鬆啊!
火夕叉了塊細緻、精美的蛋糕往口中送,細細咀嚼品嚐,「有沒有興趣更換跑道?」她口中仍留有蛋糕的香味,令人回味無窮。卻有一個手藝超群的好廚子,她不禁有點羨慕他。
火貓一愕,她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
火夕不介意再說一次,「法蘭克福是個很不錯的地方,而且,我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著。」
在別人的地盤上挖角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火貓囁嚅道:「四少,我……」
火夕的唇畔掛著和煦如春風的微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
「不必考慮了。」一抹微帶疲憊的嗓音穿插進來,摻雜些許責備的意味。
「呵!好久不見。」火夕面不改色地笑著打招呼,完全忘了剛才所做的事,晶亮的烏眸轉向火卻身後漂亮的男生,「想必他就是令你為之神魂顛倒的阿飛了。」他輕易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沒錯,一個星期的閉關,我終於摸透了他的每一個地方。」現在即使沒有設計圖和Sample,他也可以組合出另一個來。
摸透?這句話聽起來曖昧之極,這種話會造成誤會的。火夕搖搖頭。
「真的是太棒了,每一個細微地方製造之精密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咦!你一個人來嗎?」火卻停頓了一下,「役展呢?」
「他回奧斯陸去處理一些事情,更何況又不是非得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才叫情侶,我們依然是兩個自由的個體。」她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溫柔瀟灑依舊,魅力絲毫不減。「你好,我是火夕。」她主動地朝阿飛伸出手打招呼。
阿飛雖然是機器人,卻是世界上第一個有自主、判斷……等能力的新型機器人,但只要不說,沒有人知道他竟是機器人。
他握住她的手,「久仰大名,我是阿飛。」
喲!挺會說話的嘛!早在見到他之前,她就已經聽過許多和他有關的事了,經由淚兒的口,她明白在淚兒心中,阿飛不單單是一個機器人,更是家中的一分子。
見火卻的目光閃了閃,像是記起了什麼,她趕緊先下手為強,「聽說你在台灣鬧了個笑話。」她的語氣依然雲淡風輕,不痛不癢。
「聽誰說的?」火卻亦不動聲色。心想哪個人這麼「好心」免費替自己宣傳?
「那並不重要,據傳聞你把某位貌美的小姐當阿飛了,是不是?」自她口中吐出的柔和話語卻擁有強大的震撼力。
火卻微微變了臉色,夕究竟是知道了多少?「是有那麼一回事。」
阿飛顯然是不太能理解,「我和那位小姐的容貌極為神似嗎?」
火夕笑笑,回答阿飛的問題,「正是如此。」而後矛頭再度指向火卻,「我也聽說你好像綁架了人家。」難得卻也會做出此等莽撞的事情來。
「對。」唉!他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我還聽說……」她好整以暇地延用了之前的開場白,烏眸中盛滿溫和的笑意。
他沒好氣地批評,「你還真聽了不少事,究竟有什麼事是你沒聽說過的?」他不該低估了「四季盟約組織」裡的資訊網傳遞消息的速度與能力。自己的「豐功偉業」必已是眾人皆知了。
「輕薄了人家小姐的身軀,總該有些表示吧!」她執意給他出難題。「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已經誠心誠意地道過歉了。」那張梨花帶淚的臉蛋又浮現眼前,他心中的愧疚又加深幾分。和阿飛朝夕相處的情形下,他想忘了慕容舟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想以區區的三個字敷衍了事?」她質疑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兜了一圈。女人總是得替女人說話嘛!
他那時說的話可不只三個字,而且還重複了無數遍,「不然,依你之見,我該怎麼做?」夕是想發揮騎士精神替慕容舟主持公道不成!他暗忖道。
「良家婦女的清白身軀是不能隨意觀之,更甭提以手觸碰了。」她看向他。
「然後?」火卻揚起眉梢。覺得他彷彿正一步步被逼進地獄。
火夕怡然自得地一笑,丟出一枚足以令天地為之變色的炸彈,「既然你都行使了專屬於丈夫的權利,當然得給人家一個名分嘍!」
她怎麼瞭解得如此透徹,彷彿是親眼所見一般?「喔!名分。」他喃喃道,腦袋尚未意識到話中的意義,下一刻他驀地失聲驚呼,「給她一個名分。」換言之就是結婚嘍!他總算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笑著證明他沒有耳背,「沒錯。」本該如此,不是嗎?自己做過的就該擔起責任來。她一點也不理會他驚訝的表情。
他無法置信,「夕,終身大事可不能兒戲。」除了名字,他們對彼此都認知不深,形同陌生人的兩人要一同走人禮堂共度未來,是否有些太勉強了?
她淡然地提醒道:「是你先佔了人家的便宜,這事怪不得別人。」
火卻啞口無言。因為火夕說的是實情,教他無從反駁起啊!
「若是她不肯嫁給你,此事自然就此一筆勾消。」她又道。
早在見到夕的那一刻,他就該意識到她的來意不善,而及早思索應對的良策,後知後覺的代價就是萬劫不復。「好一個大義滅親。」他說道。
「那是爸媽的意思。」她從容不迫地撇清關係,笑容是挺無辜的。
而她必定是幕後的黑手,火卻深信不疑卻又無計可施。「我明白了。」
自始至終旁觀一切的火貓要笑不笑地抿著唇,心想即使有了情人,四少仍是一如當初的難纏。
眼光不經意地轉到火貓身上,他登時想起火夕稍早的挖角舉動,「不論你想尋找哪一個人為你效命,找都沒有意見,但是,你不應該對我的人出手。」
唉唉!被他想起來啦!「我只是提供另一個機會給貓,畢竟良禽擇木而棲嘛!」她話中有話。
火卻挑起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一個好老闆嘍!」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火夕聳肩一笑,她又不是他的部下,怎麼會問她呢?真是奇怪。
火卻轉頭,銳利的目光對上火貓的,「貓,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好老闆?」
「是,當然是。」她接著道:「只要你能多花一些心思在公事上就更完美了。」
火夕露出讚賞的眼光,貓還真懂得在最佳的時機進諫言哪!
貓都已經善良的承認他是一個好老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稍稍回報一下,「好吧!我會多花一些心思在公事上的。」
***
最近有不少媒體報章雜誌的記者對慕容舟緊迫不捨,為的就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些許和夏火國際集團總裁火敵有關的消息,誰教她是唯一見過他、知道他長相的人。
那些記者像蒼蠅似地趕都趕不走,令慕容舟的心情又躁鬱了幾分。甚至,有些較為神通廣大的記者連她桌上的專線電話號碼都能弄得到,三不五時就有電話打進來。
「鈴……」又來了。
「喂!慕容舟。」她有股衝動想拔掉電話線。
「慕容小姐,我是商業週刊的特派記者……」
對方話還未說完,她便冷冷地道:「對不起,無可奉告。」然後就把電話掛斷。她重重地歎了口氣,煩死了。
切斷電話不到三分鐘,鈴聲又再度響了起來,「鈴……」
「喂!慕容舟。」她報上名字。
「你好,我姓王是xx報的記者,能不能請教你一些有關夏火國際總裁火敵的事?」
「對不起,我無可奉告。」她毫不遲疑地又把電活台掛斷。
這些天來,她不知已經重複過多少次的無可奉告,連晚上睡覺都會喃喃說著「無可奉告」四個字,這是無過告訴她的。
慕容舟完全沒有想到光是見過夏火國際集團總裁一面就會引起這麼大騷動,若是他們知道她同時也見到春火機械集團的總裁火卻,怕不立即被人群給淹沒了。
電話鈴聲又再度傳來,「鈴……」
「喂!慕容舟。」
這一回是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緊張、焦慮,「慕容小姐,我是無過的老師。」
無過的老師……她的心中徐緩地升起一股不安,「無過他怎麼了?」
「剛剛幼稚園裡來了一群男人把他給帶走了,我們試圖要阻止,但是,卻發揮不了作用,我們已經報警了。」
她彷彿被雷給劈中,頓時沒有任何知覺。
「慕容小姐,慕容小姐,你還好嗎?」久久沒有聽到回應,電話彼端傳來關切的詢問。
被抽離的知覺又一點一滴重回她的體內,腦中一片亂烘烘的,「我馬上過去。」
慕容舟強自鎮定,按捺下心中的恐慌,向上司告了假,交代完重要的事情後驅車前往無過就讀的幼稚園。
在途中,她不只一次的祈禱,希望那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無過仍在幼稚園裡乖乖的上課,一如往常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在停紅燈的空檔,她發現握住方向盤的手竟劇烈地顫抖著,就像毒癮犯了的吸毒者。
上天不要待她這麼殘忍,她祈求著,只要無過能平安無事歸來,不論要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願意。即使要她拿生命去換,她也絲毫不皺一下眉頭。
把車子停妥,她踩著猶若千斤重的步子走進幼稚園裡,抬眼看去有四、五個穿著制服、佩槍的警員來回穿梭著,園裡亂成一片。
頓時,她全身虛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茫然失焦,連哭都沒有力氣。
有兩名警員快步走來一左一右將她扶起,「慕容小姐,你還好吧?」
慕容舟毫無反應。
「慕容小姐、慕容小姐?」警員再次喚道。
她猛地回過神來,緊緊抓住身邊警員的手臂,激動地道:「無過,我的無過呢?」
警員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倏地,她甩開了警員扶持的手,腳步顛跛地走著,詢問每一個她看見的人,「你有沒有看見無過?」
沒有人知道無過的下落。
「無過,我的無過在哪兒?」她不停地喃喃說著,一次又一次。彷彿喚的次數愈多,無過就會回到她的身邊來似的。
「慕容小姐,只要你和警方配合,我們一定會幫忙把令公子找回來。」
為什麼會是無過?她向天吶喊著。她的心彷彿被硬生生地撕裂開來,鮮血不停地湧出來,血色更一點一滴地自她的臉上褪去。
幼稚園的園長來到慕容舟的面前,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對不起,我們沒有善盡看顧的責任,真的非常抱歉。」
慕容舟的眼神越過他,茫然的注視某一點。「無過——」一聲泣血的悲鳴,在焦慮和傷心的肆虐之下,她感到眼前一黑,登時昏厥過去……
***
再度睜開眼睛時,慕容舟已身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上還注射著點滴。
「我怎麼了?」為什麼父親和母親都在這裡?她奮力撐起身體。
「舟,你昏倒了。」彭秋萍替她把枕頭立起來,「感覺怎麼樣?」
昏倒?慕容舟怔了怔,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倏地竄人一個令人心神俱裂的念頭——無過被綁架了。她的臉色刷地慘白,連僅存的一絲血色也被抽離。
「媽——」她終於抵擋不住心中的傷痛,撲進母親懷裡放聲大哭。
「別哭,別哭。」嘴上是這麼說,彭秋萍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所有的事情我和你爸都聽承辦這個案件的警員說過了,到底是什麼人會抓走無過呢?」
慕容俊雄始終板著一張臉,抿著唇沒有開口。他心想,對方是為了錢嗎?或者另有目的?據幼稚園的敘述,那一群男人似乎就只為了無過而來,而且對無過十分熟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慕容舟幾乎快要崩潰了,但是不行,為了無過她得支撐下去。
「叩、叩。」敲門聲傳來。
彭秋萍拍拍女兒的背,安慰道:「無過會平安回來的。」這是他們共同的希望。
慕容俊雄揚聲道:「請進。」
門被推開來,走進一名穿制服的警員。「慕容小姐現在可以和我談談嗎?」
吸吸鼻子,慕容舟擦去臉上的淚痕,「有什麼消息嗎?」她完全亂了分寸。
「目前尚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慕容小姐,你是不是曾經和人結過怨?」根據描述,那一群帶走慕容無過的男人並不像是一般的歹徒。
她搖了搖頭,「沒有。」
「最近你似乎受到騷擾?」警員又問。
她點點頭,漂亮的臉蛋失去往昔的光彩,「所有的媒體都想從我身上得到和夏火國際集團總裁有關的消息。」
「如果綁架令公子的歹徒是為了錢,那麼近期內對方將會與你們聯絡。」警員覺得依常理而論是如此。「所以,希望你能同意我們監聽電話。」
「嗯!」要怎麼做都可以,只要無過能夠回到她的身邊就好。
***
三天下來,案情一點進展也沒有,沒有歹徒的勒索電話,也沒有任何有關的線索,慕容無過和那一群男人似乎就這樣平空消失。
慕容舟無心上班,整天都守在家中等候電話鈴響,片刻也不敢疏忽地守在電話旁。
May如同前幾天一樣,下了班便趕來看慕容舟,她提著便當開門進來,看見慕容舟坐在電話旁,癡癡地望著電話,像座雕像似地動也不動。每一次她來到這裡,看到的景象始終一樣。
「舟,吃些東西吧!」將帶來的便當放在桌子上,May在慕容舟的身邊落了坐。
「我不餓。」她頭也不抬,目光始終鎖定在那一具紫色的電話上。
「這樣是不行的,只怕無過還沒找到你就已經先倒下去了。」她將便當和筷子遞到慕容舟眼前。
「May,謝謝你,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她的視線只移開了一會兒,隨即又回到電話上。
May半強迫性地拉過她的手,硬是將便當和筷子塞到她的手上,「多多少少吃一點吧!」她當然明白無過對舟而言有多重要,無過是她生活的重心和支柱。
拗不過她,慕容舟只好勉強地扒了一口飯,漫不經心地咀嚼,「你想,會不會是那些想得到『夏火』總裁的消息的人所使出來的手段?」
「不會吧!」媒體報章雜誌的記者應該還不至於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慕容舟立即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是,再這麼束手無策地枯等下去,她一定會瘋掉的。
不經意抬眼看見一張小小的卡片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地板上,May起身去撿了起來,上頭只有一個名字和一組電話號碼。
「舟,你認識火卻?」如果這個火卻是「四季盟約組織」的火卻,那麼無過的下落有希望了。
慕容舟放下筷子,「是啊!」她想起他曾說過有困難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