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拉著行禮包,「不是。」
張以晨一手支著頭,神色嬌艷,「那就是男同學?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這是搬到哪裡去會不會想要撞牆。」
綺羅不接她的話,「我走了,你偶爾還是去上兩堂課吧!還有一年就畢業了。」
張以晨紅唇又啟,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綺羅已經帶上房門,室內陰暗下來,張以晨平躺在床上,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床鋪發著呆。
剛上了兩層樓梯就看著綺羅站在那裡,康正廉笑著問:「怎麼不在寢室等?」
綺羅微微一笑,指著腳下滿滿一袋書,「可以幫我搬到校門口嗎?」
「當然沒問題。」
康正廉一手抓起袋子的提手,掌間被勒得疼,「呼,好重!」
綺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很重。」
康正廉莫名地臉一紅,將書袋扛在肩上,他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樣就可以了。」
綺羅提起另一個行李包,「真是麻煩你了。」
「不要客氣啦!」
兩人一起走在寬闊的大道上,秋陽正好,身邊都是年輕的臉龐,很容易讓人感染那種活力生機。
「學校裡住不慣嗎?」香氏企業不久前還是A市一家不小的公司,綺羅也因此而從未住校過,直到香氏垮掉香父香母意外身亡,這件事在學校裡都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綺羅也在不得已之下搬到學校住。
「嗯。」綺羅淡淡地應了聲。
「那你現在是要搬到哪裡去呢?」
綺羅像是沒聽到一般,她微仰著頭,「忽然好想看櫻花。」
「明年四月份Z大的櫻花開了,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康正廉的心跳有些加速。
綺羅只是微笑。
到了校門外綺羅叫了一輛麵包車,談好價,到市區一百塊錢。
康正廉微笑地看著她,「我都想不到你也會砍價。」害他都沒有用武之地。
綺羅臉上染了粉,她也並不是一出生就會砍價的。
她向康正廉道謝:「改天請你吃飯吧!」
康正廉眼睛發亮,「這可是你說的。」
綺羅微笑,「嗯,很謝謝你。」
車子正要開的時候康正廉忽然跳上後座,「我送你去吧!」濃眉大眼的他笑得很是單純。
綺羅本想拒絕,可是車子已經發動。
「你到家的時候也需要人幫你搬書嘛!」
……
第1章(2)
剛過了八月中秋,室外的溫度急劇下降,幾天裡未見太陽公公一面,天空陰沉沉黑壓壓的,不下雨,只是陰冷悶心。
剛收到雪色的信,沉甸甸的,裡面有一疊相片和一疊收據,相片是雪色和朋友一起到法國遊玩時拍的,而收據自然是途中花費。
一張張地翻著薄薄的收據,綺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走到窗前,窗外吹進陰冷潮濕的風,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三兩個學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從樓下的過道上經過,綺羅看著他們離去,若有所思。
張以晨推開寢室的門走進來,臉上的燻煙妝有些花,看起來很憔悴。綺羅上前扶住步履有些不穩的以晨,鼻尖滿是濃濃的酒氣。
張以晨呵呵笑著,「綺羅——」她打了個酒嗝,「你猜我昨天賺了多少?」
綺羅看到她雪白的皮膚上青紫交加的痕跡,不由得皺了皺秀眉。
張以晨倒在床上,從LV的皮包裡抓出一把粉色的鈔票,「嘩——」的一聲往空氣中一拋,一時只聽嘩嘩脆響。待一切歸於平靜,張以晨已經閉上眼均勻地呼吸著睡了,綺羅看著她眼窩下的黑影,又看了看身邊滿地的鈔票,一時間只覺得周邊的空氣更悶了。
燈光曖昧的KTV內,桑桑帶著七八個姿色各異的女子魚貫而入,李非平知道這是都市夜生活開始的前奏。
桑桑笑得溫柔誘惑,如星光下綺麗的紅寶石,「這幾個女孩子可都是我的鎮店之寶。」
晦暗的燈光打在那幾個女人臉上,確實都是很年輕漂亮的女子,一眼看過去便知道都是會侍候男人的那種。
程光呵呵笑道:「桑桑調教出來的哪一個不是極品?」
周圍響起男人附和的曖昧笑聲,桑桑身後的女人們走到沙發上男人們的身邊或依或偎,傳來輕輕的嬌笑聲。
桑桑笑著,「多虧了程老闆給面子才是。」
程光一手摟著個女人,他眨眨眼,「這點我倒承認,我程光可是很給桑桑面子的,才不像非平。」
李非平喝了口酒笑著說:「你又何苦來招惹我?」
程光說:「我看你不順眼罷了,你自己說說,桑桑這裡的女人哪裡不好了?」偏偏就這小子不為所動。
一旁的錢強在美女臉上響響地親了一下,笑著說:「我看不是不想,是不能吧!」
室內一陣低低的笑聲。
李非平並不搭話,只微笑地喝著酒,他對妓女真的提不起一絲性趣。
桑桑笑笑地說:「瞧錢老闆說的,只怕是李老闆看不上我們這的庸姿俗粉呢!不過我桑桑啊,還真想做成李老闆這筆生意。」
程光眼睛微亮,「哦,莫非桑桑還藏著什麼好貨色不成?」
「姿色倒是上乘,不過我還沒機會調教呢!是今天剛來的新人,換了別人我也不敢讓她去侍候,怕惹得客人不快。」
正這時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臉色略微蒼白的女子緩步走進來,桑桑拉著她的手笑著說:「綺色,這裡的可都是我們夜天星的主顧。」桑桑一一介紹著,綺色低聲叫著人。
程光呵呵笑著,「要不是桑桑說了是給非平準備的,我還真有點心癢。」
桑桑作驚訝樣,「原來程老闆也喜歡這種女孩子,桑桑記下了。」
「我倒不急,如果非平不要,綺色今晚就陪我吧!」
桑桑笑著看著李非平,「不知道合不合李老闆的意。」
李非平的視線落在綺色身上,憑五官而言她確實很配這個名字,長長的卷髮如海藻般披散在肩上,綺麗纏綿,一雙大而黑的眼睛隱藏在暈暗的綵燈下,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黑,如無星的夜一般的黑。
至少這個女孩子在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很特別,而且程光那小子看上去並不打算讓他全身而退,所以李非平輕輕勾了勾手指。
李非平並不喜歡妓女,如果招妓的時候遇上不太像妓女的妓女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像此時,他們兩人站在電梯內,不發一語,少了綺麗,只覺得氣氛有些凝重。
空氣中傳來她身上濃重的香奈爾香水味,李非平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也是他不喜歡妓女的原因,明明身體和心都無比骯髒卻穿著精緻的衣服化著精緻的妝容,外表再怎樣華麗,內在卻腐朽醜惡。
李非平從不碰妓女,他只養情婦。
雖然這些論本質並沒有什麼區別,而必須承認的是,即使是同一行業,看起來情婦也比妓女要高上幾個階層。
進了房間,李非平解開襯衣的扣子,簡短地命令:「去洗乾淨。」他不喜歡她身上的煙花風塵氣。
綺羅微微一怔,低著頭輕輕應了聲,不久就傳來浴室裡的水聲。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綺羅才從浴室出來,李非平蕩了蕩了指尖杯中的紅酒,輕輕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說:「看起來應該洗得很乾淨了。」
他的聲音裡沒有摻雜任何的惡意,像只是敘述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一樣,所以更顯得輕蔑。
綺羅的臉色紅白交錯變化著,一開始就知道會是如此屈辱,真正遇到了才發現每一秒都是如此難耐,而現在她只希望他能快快完事,然後她需要找一個黑洞將自己埋起來,從此,她再也不需要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