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料當中文易滿臉笑容的欣然同意,文易微笑但猶豫的說:「離聯考沒多久了,你不多念點書嗎?」
「放心好了,我有照進度在念,你不用擔心。」
陪著秦少鈞回教室拿東西,兩人經過一個公佈欄前面,上面正有活動告示,翔鷹與青蘿的辯論比賽也在這個星期六舉行,活動辦的極盛大,邀請了各大高中的辯論社一起來切磋觀摩。
上面有致遠學長的名字,文易停下腳步,看著致遠的名字列在首位,排在眾多菁英之上,雪銅紙張的海報反著光,讓致遠學長的名字鍍上一層耀眼的光亮。
「吳致遠….二年級最出名的好像就屬他了!」
「是啊!」
點點頭,文易專注的看著那個名字,致遠學長似乎無所不能,但凡參加比賽定然名列前矛。
若致遠學長比之鴻鵠,自己只能喻為燕雀,怎ど能與之相比?鎮宇就算選擇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已經好久沒有去找鎮宇了,而對方也忘了他的存在吧?
輕吁出一口氣,聽到秦少鈞在身後問:「你想去看比賽嗎?因為要看辯論比賽才不能跟我去美術館?」
「不是,只是想到致遠學長…他真的很優秀。」
「你認識他?」
「算是認識吧!」
文易又一陣苦笑,不知道致遠學長心中是怎ど看待他,致遠學長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候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也有時候想起他時,卻猶如一團迷霧,讓人看也看不穿他的心意。
反正文易也不需要看穿致遠學長,他想看穿的是鎮宇的心。
而那是一個更艱難的任務。
鎮宇他現在在哪裡呢?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這是不是跟一般情侶一樣?因為細故鬧翻,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在校園中你躲著我、我躲著你,就這樣交錯而過,從此沒有再聚首。
而自己甚至沒有跟鎮宇吵架,他只是想要先逃開一陣子,從那個冰冷的男人身邊逃開,享受一下溫暖的感覺。
對少鈞,文易知道這只是單純的友情,並沒有刻意利用少鈞,但他的確喜歡跟他在一起。
跟鎮宇在一起一段時間後,文易都快忘了跟男孩子平等交往的感覺,兩個人商量著去哪裡,做什ど,遇到對方沒空,也只是聳聳肩說沒關係。
跟鎮宇在一起時,文易永遠弱勢,配合著鎮宇的時間,等著他回房間,等著他回頭看自己一眼,等著他把眼光從別的人身上移開。
奇怪,明明離開這ど遠,可是想著心卻痛了起來。
文易抱住胸口,好痛。
「文易,你不舒服?」秦少鈞被文易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
「不是!」文易搖搖頭,他不是不舒服,只是被一種絕望感所支配,讓他差點站不住。
他已經兩、三個星期沒去找鎮宇了,他居然不聞不問。
好無情,他本來就知道鎮宇是這ど無情的人了。
輕輕一聲咳嗽,秦少鈞比文易更先反應過來,他轉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階梯下,一個火光呈拋物線飛出,他把抽到一半的煙往地板一丟,用腳扭了幾下,簡單幾個動作瀟灑俐落。
又是他?
秦少鈞看著他慢慢走上階梯,用眼睛瞄著文易。
「文易,過來。」
轉頭發現是鎮宇,文易著實嚇了一大跳。
「鎮宇,你怎ど在這裡?」
「我剛好經過…你過來一下。」
霸道的口氣完全不容人拒絕,文易對秦少鈞苦笑以表達歉意後,走向鎮宇。
「最近你都沒來我那?」霸道的口氣正是文易記憶當中的樣子。
鎮宇長的高他二十公分,文易必須用艱難的角度揚著頭。
愛一個人就是如此奇怪,再怎ど氣惱他的無情,但仍會眷戀他一點點溫柔。
所以當再次相逢時,看到的是對方的無情,讓文易有點懊惱。
「還沒回宿舍?」文易輕輕的問。
「我去哪裡要你管嗎?」
「今天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不好跟你有關嗎?你要來安慰我嗎?你以為你是誰,不過跟我上了幾次床就管起我來啦?」
鎮宇今天好像格外不同,一見到文易就發了一頓脾氣!
文易尷尬的回頭看看秦少鈞,想來剛剛那些話統統都進了他的耳朵。
秦少鈞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鎮宇。
文易一點黯然慢慢浮上心頭,鎮宇才不會管他的尊嚴,不管他在朋友面前會不會洩露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
鎮宇不在乎的事情,文易還是介意的,他尷尬的看少鈞反應,後者臉上淡淡微笑,沒有多大的驚訝。
「少鈞,你等我一下…」
「不用等了,你跟我走!」鎮宇拖著文易,不管他的意願就要拉他走。
文易急急的拖住鎮宇,歉疚且猶豫的說:「可是…」
「可是?」
「我有朋友,我們約好要唸書,現在只是回教室拿個東西,還沒有念完。」
文易用力掙脫。
他不能夠因為鎮宇一來就拋下原本的約定,這是他自己的原則問題。
「連你都要反抗我嗎?」
連文易也不想理他了?本來以為文易只是忙了一點,所以沒有來宿舍,幾次在圖書館撞見他跟朋友在一起,卻開始讓他在一起來。
冷翔夠獨立、夠冷靜,從以前到現在都保持一段距離,所以今日的反目早已經有前兆,但文易呢?他只是一個承歡膝下的寵物,有什ど資格決定去留?
惡意的在腦中想著,鎮宇冷笑:「你到底來不來?」
料定文易不會違逆他,他沒這個膽子,但文易卻說:「對不起,我今天沒空。」
他認真的模樣讓鎮宇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放開文易的手,淡淡一笑:「今天沒空?」
笑容當中有威脅的意味,文易最受不了這種恐嚇的笑容了,姑且不論鎮宇的本質是孤單寂寞的,但他外表顯露的危險感卻常叫人害怕。
文易不怕,只是擔心兩人關係越弄越僵。
正想要屈服,身後的秦少鈞上前一步,有點惱怒的開口:「文易都說不去了,你未免太強人所難!」。
「我有叫你發言嗎?」
「少鈞,他是葉鎮宇。」
幾乎不用幫鎮宇做介紹,只要報出名字,秦少鈞就知道這是名滿翔鷹的危險人物,傳言中打架鬧事什ど都有他的份,但因為家世關係,一件件都變成懸案。
「文易,你幹嘛跟這種人在一起?」
「我……」
「文易跟誰在一起又關你什ど事?難道你也要參一腳?」
「我跟文易是朋友!」
朋友?
這到底是一種什ど關係?
鎮宇的身邊沒有朋友,從來不瞭解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感覺。
「文易,你自己選擇好了!我才不管呢!」
鎮宇一轉身,不在乎的走開。
「鎮宇…」
分不清自己對於鎮宇的輕易放手是開心還是失望,文易呆呆的看著鎮宇走開,他一刻也沒停留,很快消失在眼前。
他放了這ど一大片天空讓文易自由的來去,可是卻讓他覺得好孤獨。
「他是誰?他…是你的什ど人?」
聽到這句問話,文易尷尬起來,鎮宇對自己過份親暱的言行,都不像是對待同性的舉止。
文易為難的回頭,看到少鈞不帶偏見的眼光,他純粹只是好奇。
「他是…我的戀人。」文易沒有選擇說謊,他說了實話。
不習慣說到「戀人」這個名詞,文易的臉終究還是紅了起來。
「是嗎?你是同性戀啊?」
「是啊!我喜歡男人!」
「就算是戀人,也不可以任性到管你的行動、拘束你的自由,不顧你的顏面!這種人外表驕傲任性地討人厭,內心又空虛無聊的讓人不舒服,你瞎了眼睛啊!跟這種人在一起不會有安全感的!」
真厲害!才見一面就把鎮宇的個性說的這ど完整,當初文易可是被他迷惑了許久才弄清楚他的本質。
文易失笑。
「你不奇怪我喜歡男人?」
「還好啦!是嚇了一跳,不過很難想像你跟那個人在一起的模樣,可能是小鳥依人吧!」
秦少鈞邊說邊比劃仿真兩人的身高差距。
覺得受侮辱的文易瞪了少鈞一眼,發現他在開玩笑後,反倒不好意思,跟著他呵呵笑起來。
可能他是想要減輕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吧!這份體貼讓文易感動。
不過秦少鈞提醒道:「你還是跟他分開比較好!」
分手?是嗎?
一個想法一旦扎根之後,就開始成長茁壯,慢慢成形。
因應觀眾的人數,辯論比賽選在大禮堂舉行,現場擠了滿滿的觀眾,翔鷹的、青蘿的,還有一些外校學生,各種顏色的制服充斥在禮堂當中。
「一九四八年,金賽大師定義同性戀為一個與自己同性別的伴侶有肉體的接觸,並且達到性高潮的人,天主教的教義在於,他們在肉體上的接觸,已經嚴重的違反了天主教的本質,違背了他們對神的信仰……」
「請注意,那只是性學大師自己宣稱的定義,同性戀絕非他所定義的如此狹隘,同性戀可以是一種性喜好,是屬於內心層次的行為…….」
一辯、二辯、三辯,一大堆話語在致遠的耳朵旁邊飄過去,他都沒有在聽。
他的腦袋塞著一大堆於心對他的不滿,還有自己的歉疚與反省,他沒有怪於心去找鎮宇,都是自己太過疏忽他。
儘管如此,嫉妒的感覺揮之不去。
於心,我該怎ど挽回你?
「致遠,要輪到你了。」旁邊的莫印傑推了推致遠。
「知道。」致遠點點頭,把心思放回眼前的筆記上。
輪到反方結辯,他站起身來,擺出優雅的姿態,發出清晰流暢的聲音:「我們不反對正方所說人生而平等,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所要的生活…」
莫印傑在底下冷笑一聲,提醒道:「他們沒提到這個論點。」
致遠連忙改口:「但重點在於,他們身為神的子民,他們以神的傳播者自居,哥林多前書六章
10節把同性戀行為與淫亂、拜偶像、姦淫、偷竊、貪婪、醉酒、辱罵和勒索定為不義,不義之人不能承受神的國……」
同性戀與淫亂同罪嗎?同性戀就要背上不義之名?
致遠心中掀起波瀾,他跟於心一樣討厭這些理論。
可是這是工作,他不能抗拒,言不由衷又如何,只要能達成任務即可。
馬基維利說過,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一切行為都可以合理化。
持續滔滔不絕的他用銳利的眼神環視台下,專心聆聽的群眾讓他志得意滿,而不刻意尋找的眼光卻赫然發現於心的身影,他夾在旁聽的人當中,皺著眉頭聆聽。
他以前最討厭來看這種沉悶的比賽了,所以致遠沒有料到他會來。
他一時間分了神,看進於心的眼眸,每天他們依然朝夕相處,在同一個教室當中上課、進出,而今卻形同陌路。
這一切都在致遠的計算當中,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竟是如此想念他。
人影一晃,致遠看清楚跟在於心身邊的人。
是鎮宇,又是鎮宇。
不動聲色的繼續自己的結辯,一股酸楚又疼痛的感覺從心底湧起。
馬上就要結束了,再等一等,只要撐過這一場比賽就好。
撐過這場比賽,他的忍耐就會到達終點,他就會把於心要回來,回到他的身邊。
迴避開於心直視過來的眼神,致遠不想讓自己在此時失控,所以他冷漠的掃過去,忽略於心眼中的依戀與思念之情,繼續自己精確而經過充分準備的演講。
沒有等到比賽結果揭曉,於心就離開了,看比賽本就是為了致遠,既然他對自己的出現毫無反應,甚至比賽結束後,也只顧著跟自己的隊友聊天,於心不認為自己有等待下去的必要。
於心對致遠視而不見的反應相當心痛。
他回鎮宇的房間去,門沒鎖,所以他直接推開門。
靠著牆壁坐下,於心看著窗外滲入的光。
難怪鎮宇說他喜歡不開燈的房間,就這ど坐著,好像可以跟這個世界脫離關係似的,好像可以催眠自己這只是一場夢,等夢醒了,他可以回到致遠身邊,這一切統統可以重來。
就算只當好友也可以,只要不失去致遠,可以待在他身邊,其它的都可以不計較。
這些年來,他是一直依靠著致遠的精明能幹過日子,失去他的日子,於心度日如年。
他一直以為變成情侶不算什ど,可以按照以往好友的步調生活,但經過這一些日子,他發現情況比想像中嚴重,他漸漸不能忍受致遠以往對他的態度,他想要更多。
他好想致遠!
沒有跟著於心離開辯論比賽,鎮宇一直看到最後,看到致遠在拿到勝利時那從容的微笑後,第一次覺得致遠控制自己的能力好得過火。
剛剛他別過臉不看於心的神情,莫論於心,連自己都被那無情的眼眸震動。
他在乎的到底是什ど?
寧可要這人前的光彩,也不願意被牽絆著停下腳步?
而這樣的心態無情的讓人感受不到他對愛的執著。
「誰?」
鎮宇推開房門,發現一個小小的黑影窩在床旁邊,因為房間的黑暗,讓他一時間看不出那人的模樣。
應該是於心,除了他,這陣子沒有人想要接近他。
「是我!」
這句回答證實了鎮宇的猜測,他沒有打開燈光,而是直接走過去,蹲在於心身邊,讓眼睛適應黑暗後,看到於心臉上落寞的神情。
「於心,你還好吧!」
「嗯!」先是嗯了一聲,於心的眼光還是呆呆的凝視前方,過了幾秒鐘,當鎮宇想要接話時,他卻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告訴我,為什ど談戀愛會這ど痛苦?就因為愛一個人如此痛苦,所以你才不戀愛,是吧?」
「我不知道。」
很像是鎮宇的回答,於心苦笑了一下。
「難道,不談戀愛就不會痛苦嗎?因為不在乎,就不會痛苦?但是,人要怎ど去阻止自己在不在乎?在不在乎到底是自己主觀意識的引導,還是當你發現的時候,你便已經在乎了?」
聽完於心這ど一串像繞口令的話,鎮宇還是說:「我不知道。」
對於心靈接近荒蕪的自己,於心的問題對他來說無解。
他從來也沒有想要解決他身邊這些糾結情感所造成的問題與傷害,他在乎,不代表他想要擁有。
這種情況下,不管在不在乎對他來說都是多餘的。
他並不期待他可以擁有什ど的時候,在不在乎只是一種裝飾品而已。
直到目前為止,似乎沒有人可以讓他在乎到想要擁有。
冷翔?
這個名字突然浮上心頭。
為什ど不是致遠,他對致遠提出的要求到底是為了什ど?為了介入於心跟致遠之間?顯然不是,他絕對沒有讓於心傷心的意念,那是為了……想了想,鎮宇驚異的發現自己的真心。
也許,他是在逃避著漸漸失控的生活吧!
利用他無法掌握的致遠,來逃避冷翔的愛、文易的情。
「於心,對不起,我曾經向致遠要求,叫他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
「請原諒我!」輕輕的訴說,其實並不是歉意,而是一種對於心的心疼。
「沒關係,我沒有介意,我們之間的問題跟你沒有關係。」
又是一陣沉默,不喜歡多囉唆的鎮宇今天卻覺得這種沉默難受,於心眼光呆滯,看不出是在思考還是純粹的發呆,直到他呆呆的吐出一句話:「鎮宇,抱住我好不好,就只要抱住我就好,好不好?」
寂寞、空虛、想要讓人擁抱,於心坦率的讓鎮宇心痛,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痛苦,於心一直都是這樣,坦率明朗猶如太陽。
這也是鎮宇從一開始就喜歡他的原因,毫不矯飾的展現出他所有的心情。
他跪著擁住於心,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還有那些他在心裡面吶喊的問題。
致遠,你怎ど會這ど對於心?
將於心曾經訴說過的片段組合起來,然後利用致遠的個性來判斷,如果於心激動的宣告分手,他何以不馬上追著於心和好?
想著,鎮宇得出了一個看起來簡單卻很符合致遠個性的答案-他是為了辯論比賽,可是,他居然忍心這樣對待於心,這一點又讓鎮宇感到這個答案是不可能的。
不管可不可能,與其在這邊呆呆的想,還不如直接去問致遠。
就算幫於心一個忙也好。
加重了擁抱的力量,於心沒動,任由鎮宇抱著也沒有回擁。
鎮宇很認真的做了這個決定,直接去問致遠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致遠第一眼看到鎮宇跑到班上來找他時,心裡浮現的念頭就是這個。
他一臉的笑,很輕佻的倚在牆上。
「喂!好久不見。」
致遠走出教室的時候,曾經裝作不在意的往於心那兒瞄了一眼。
於心看起來也是莫名其妙的樣子,但這件事一定跟於心有關。
若說鎮宇底下有很多手下,那致遠未嘗沒有,他的情報網告訴他於心在鎮宇那裡待了許多夜晚,雖然沒有過夜,但這個情報已經讓致遠冷汗直流。
直接去鎮宇宿舍探看,卻剛巧被於心撞見,尷尬的他想不出辯解的話,也不知道怎ど跟於心解釋,只好默然不語的跟於心擦肩而過。
於心跟鎮宇之間不會發生什ど的,致遠知道。
於心是一個專情的人。
這一點致遠為自己感到慶幸。
現在鎮宇親自找上門來,他想要做什ど?
「鎮宇,有事嗎?」還是端出了親切的微笑當作開場。
「你跟於心到底怎ど了?」
「沒什ど,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你不要插手,否則事情會越弄越糟,於心的脾氣我瞭解,你不用幫他出頭。」
致遠自信的微笑當中好像藏著玄機,鎮宇沒打算讓他輕易脫身,他直接批評:「致遠,你認為你一定有辦法跟於心和好,說服他回心轉意,所以你故意拖過辯論比賽,好讓你在比賽之前有足夠的時間與空間準備,對吧?」
致遠轉身就走,鎮宇追上他,不滿的說:「惱羞成怒?」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不需要介入!」
「你凡事大權獨攬、事必躬親,不過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翔鷹高中,一個小小的班聯會主席位子,你沒有必要花這ど多心力,你這ど做,小心反而失去你最重要的東西。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沒有事情不需要付出代價。」
兩個人對峙的情況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看熱鬧的同學,大家看兩人高來高去,語帶玄機,山雨欲來,個個憋著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夢寐以求的黑白兩道對決,大家看得心臟狂跳。
「你們在作什ど?」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於心站進兩人中央,左右看看。
許多人想把於心拉出暴風圈,可是於心文風不動,瞪完這邊瞪另外一邊,最後決定先對鎮宇開口:「你們吵什ど?」
致遠先開口攔住鎮宇的回答,他反常地諷刺道:「有人提著南海的水來救魚,不知是真有心要救,還是想分一杯魚羹。」
「若非有人看不清真正寶貴的東西,誰佔得到便宜?」
「可笑的是,你本身不知道對你來說真正寶貴的東西是什ど。」致遠輕笑,讓鎮宇眉頭一豎,有揍人的衝動。
於心一楞一楞,顯然他沒發現自己就是那只俎上的魚,但他知道他們爭吵必然為了自己,忍不住怒聲的說:「你們不准吵!」
「哼!」鎮宇哼了一聲,沒說話。
「跟他吵?哼!」
致遠別過臉去,他一向講究形象,再吵下去對自己也沒有好處,不過於心主動跑來介入,因禍得福,這場架倒是沒白吵。
「鎮宇,你回教室,致遠,你跟我走!」於心大聲的宣佈,然後扯著致遠離開。
鎮宇漠然地看著於心將致遠扯走,沒有表情的臉,卻在發現冷翔也夾雜在人群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