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是會說話的,到處都有跡可尋。幾天後,他們在一間破舊的旅館內找到瘋狂的仲間早繪,當時她正與一個男人做完性交易,準備迷昏他後再殺了他,然後搜刮他所有的財物。
警方能及時趕到,算那個人命大。聽說最近發生兩起類似的案件,矛頭都指向仲間早繪。
她的夫家那邊聞訊趕到警局質問清原的下落,因為他們也還在懷疑清原失蹤的原因,但這時的仲間早繪幾乎認不得任何人了,她的病情似乎惡化的相當快速。
警方偵訊完後,將她送進精神病院,並嚴加看管,此時仍沒有失蹤者的消息。
後來子亨在各大報刊登了尋人啟事,並在網路上懸賞悅子的行蹤,可是來的都是些貪圖賞金的人,一點用也沒有。
時光匆匆又過了一個月,子亨已準備回台灣處理公務。他不能讓老爸辛苦的到公司工作,做兒子卻為了兒女私情不理公事。
悅子的事,只好請萬子峰繼續追蹤了。
這天,走在新宿街頭,陽光已經開始展現毒辣。
子亨習慣性的拿著悅子及仲間早繪的相片問路人,希望有人能提供一點線索。不管是好是壞,只要看見悅子,或是發現仲間早繪曾在哪裡出現,這都是有利的線索。
「我見過這個女孩。」一個打扮人時的女孩用她裝飾過的花指甲指著悅子的照片說。
「是啊!這不就是那天把果汁倒在你身上的那個女孩嗎?」另一個女孩也看著照片嚷著。
子亨一聽,緊張的追問:「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一個多星期以前吧!」女孩回答。
一個多星期以前?這麼說悅子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等等!也許又是假消息,也許這兩個女孩看錯了,也許只是個長相和悅子很相似的女子……
天啊!悅子最好活著!否則他這一生只能用來悼念她的倩影了!
子亨深吸口氣,又問:「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看到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女孩不答反問。
「她是我的未婚妻,失蹤快五個月了。我一直在找她,能不能告訴我在哪裡看到她的?」子亨真誠的問,又從皮夾裡抽出一張萬元鈔,交給花指甲的女孩,「這是請你們喝茶的。」
「哇!你好大方哦!」花指甲女孩邊收下還邊念著,「你未婚妻怎麼捨得離開你?難道你虐待她?」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失去聯絡,我是台灣人。」子亨矢口否認。怎麼會有人說他虐待未婚妻?他雖然人高馬大,但是斯文有禮又受過高等教育,哪裡像個會虐妻的變態?
「開玩笑的啦!別那麼緊張,我們帶你去吧!」女孩活潑的笑著,隨即引領他往前走。
坐上計程車,約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一間類似星巴克的CoffeeShop,子亨立刻迫不及待的衝到吧檯前,拿出相片詢問悅子的消息。
「這女孩?她已經被經理開除了。」櫃檯裡的一名年輕男子看著相片回答他的問題。「真不巧,她才剛走不到十分鐘。」
「剛走?」這麼說兩人是錯過嘍?
已經走了十分鐘,這時候追出去也來不及了,還是多問一些問題確定一下是不是悅子吧!
在失望了這麼多次後,子亨早已學會不要期望太高。
「她為什麼會被開除?」子亨奇怪的問。悅子應該是很盡責的員工,做老闆的不會隨便開除她,難道他又找錯人了?
「整天打破東西,咖啡飲料不是倒在客人身上就是倒在自己身上,這麼下去怎麼行?這裡又不是開馬戲團的。」
子亨聽完喜形於色。
這麼衰,除了悅子還有別人嗎?
是他的悅子嗎?
悅子還活著嗎?
「她的名字是仲間悅子嗎?她是不是叫仲間悅子?」子亨將手扶在櫃檯上急急迫問,緊張的差點忘了如何呼吸。
「沒錯。」男子眼神怪異的睨了子亨一眼。
「你們有仲間悅子的資料吧?我要怎麼聯絡她?」子亨哽咽著問,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找到悅子了!
「佐野,你快告訴他吧!這個癡情台灣郎已經找那個女孩找了快半年了。」花指甲女孩趴在櫃檯上,翹起臀部搖啊搖,巧笑倩兮的說。人家給了那麼多車馬費,她也該有所回饋嘛!
「既然夏川你這麼說……」男子靦腆的對女孩一笑,找出通訊錄,翻到記錄悅子資料的那一頁。
子亨拿到資料後並沒有猴急的打上面的電話,反而先打給萬子峰。因為悅子才剛離開這裡,應該不會立即返回居處。
「子峰,你這個浪得虛名的二流偵探,我找到悅子了!馬上到原宿來和我會合。」
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
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悅子從來沒這麼討厭自己的惡運過,從小到大,她早巳學會如何和自己的惡運相處,甚至發展出自己的相處哲學,不過那是在人生道路還算順利的時候。
學生時代有學生制度,她不會因為惡運就升不了學;進人工廠有員工制度,只要她遵守規矩,沒人動得了她。
可是現在,她不能再窩在工廠的小角落裡啊!她必須待在人群流量大的地方,這樣子亨才有機會發現她。
說來奇怪,她從來不懷疑子亨在找她,這種盲目的信心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但在她心裡,她就是能深深感覺到子亨靈魂的呼·喚。·
悅子試了百貨公司,但她的店面三天兩頭遭竊,弄到後來連她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只好自動請辭。
她還試了卡啦0K,可是每次她包廂的客人一定出事,同事們處理場面不勝其煩,只好請她回家吃自己。
CoffeeShop的服務生,已經是她的第三個工作了,不過老天還是看她不順眼,硬是要她吃敗仗。
唉!再這樣下去,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了,如何撐到子亨找到她?
幸好崗田光子那裡還可以免費供她住一陣子,否則她現在可能要餓肚子睡路邊了。
嗚……真的比和姐姐在一起時還慘!
悅子在神社裡的捐獻箱中投下幾枚硬幣,雙手合十,虔誠的叩拜。
她希望佛祖保佑她趕快找到工作安定下來,希望子亨的事業一切順利,希望家人一切平安。
拜謝完畢,她將自己的願望綁在右邊的許願樹上,這才慢慢走出神社的大門。
這裡是東京香火最鼎盛的明治神宮,尤其是過年那一天,前採參拜的信眾簡直可以擠爆鳥居的大門,悅子也是其中一名。
她還記得自己因為要去瑞士滑雪,所以特別買了兩個護身符,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姐姐。如今人事全非,一晃眼,事情都經過五個月了。
被仲間早繪瘋狂襲擊後,前幾個月悅子由於身體虛弱,和崗田光子一直深居簡出,對外面的資訊可以說完全斷絕——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沒有網路,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仲間早繪因殺人被捕的消息,也不知道子亨登報找她。
悅子也曾打電話回老家去報平安,可是電話卻停話了,心裡雖然感到奇怪,不過也沒去深究,因為她康復後要忙著找工作賺錢,哪有空回家看看?
回家要有錢啊!她已經麻煩崗田光子那麼多了,怎麼好意思再跟她借錢回老家?
至於姐姐,悅子已經決定忘了她的存在,免得徒增傷心。
拜過佛祖,走過神社大門鳥居,走過古木參天、清幽自然的走道,悅子已經沒先前那麼難過了。她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新工作,一定可以和子亨重逢。
當她步出最後一個鳥居,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略過,這時,悅子發現計程車裡坐著她日夜盼望的人影,心中不由得一跳。
「子亨?」
是子亨!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可以確定那人確實是子亨。
「子亨!」
悅子站在原地大聲嘶吼,可是計程車沒有停下來,仍然無情的向前奔馳。
子亨沒看見她嗎?他不是來日本找她的?
為什麼他的身邊坐著兩名打扮人時的女孩?是援交妹?還是伴遊?
悅子心裡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信念。
難道她一直是錯的?一直以這為子亨會來接她是錯的?
子亨是她最在乎,也是惟一真心愛她、關心她的人。即使她生命垂危、一無所有,但是她不在乎,因為她心中有希望。
如今呢?
天啊!她真是個傻丫頭!一個無可救藥的傻丫頭!
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
子亨和萬子峰兩兄弟各據一方,像兩尊門神一樣的站在崗田光子的新居。
崗田光子重回都市的新居是幢讓人驚喜的科技大樓,守衛二十四小時待命,而且就設在一樓的LobbY內,而早基於安全考量,每層樓都有專屬的卡片。也就是說,除非被允許,否則沒有人能擅自上樓。
這幢大樓的電梯有五座,還設有地下室,如果悅子從地下室上來或上了他們沒注意到的電梯,那他們不就白等了?所以還是上樓等保險些。
而兩兄弟又是如何進入大樓的?
當然不是利用非法的手段,而是將護照壓在守衛那裡,並苦苦哀求才進到崗田光子位於十樓的家門口。
天色已經暗了,兩人在這兒守株待兔已超過三個小時,可是什麼人也沒等到,連電話也打不通。
「你會不會是被人耍了啊!老大。」萬子峰靠在門板上,酸軟的雙腳重心換來換去。
「他們又不認識我,我也沒和他們結怨,為什麼要耍我?再說我付了線民費,日本人沒那麼惡質吧!」子亨再次將重心由左腳換回右腳,吐口氣,淡淡的說。
「惡不惡質看人而定,誰叫你一副闊佬的樣子,人家當然選好目標來削嘍!」子亨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衣服也只穿亞曼尼,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個闊佬!
「要削也不會只削我一萬元口n,你只是因為我先找到悅子的關係,心裡在不平衡而已。」
「我才沒那麼小氣!」萬子峰賞他一記衛生眼,乾脆坐下來歇歇腳。「談談悅子吧!她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你?」
過去一直怕觸動大哥的傷痛,所以萬子峰一直沒敢和大哥聊女人,尤其是這個生死未卜的女人。
「愛情是很微妙的一件事,如果我知道悅子到底哪一點吸引我,那麼我就不會愛上她了。當我第一眼看見她,並不覺得她是會吸引我的那種女人,可是我竟然無法轉移視線,只想讓她知道我的存在,只想讓她也像我一樣無法轉移她的視線。」
談到愛情,子亨也不知如何解釋,它就這麼來了,也沒先知會他一聲。對於愛上悅子,他並不後悔,而是到現在還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命運之神將悅子送給他,他倒是萬分感謝,一點也不覺得唐突。
說來奇怪,他們萬家的兄弟們對愛情的啟發似乎來得特別慢,萬子峰也三十有三了,可是對女人的感覺還是停留在玩玩而已,對愛情的感覺也停留在虛幻階段。
「這麼說來愛情就是會讓人頭昏腦脹、是非不分的抽像玩意兒嘍?」萬子峰一臉不贊同。連睿智的大哥中招後都這樣迷惑,愛情這玩意兒不只是古怪,而且是恐怖!
「你怎麼這麼沒詩意?不能像古人那樣用詩歌來讚揚愛情嗎?」子亨好笑的說。
「我又還沒得愛情病,詩什麼詩呀!不是要我說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俏得人憔悴之類的吧?吱!也沒那麼悲情吧!」,
「真受不了你,你跟子夫一樣畏懼結婚病毒!」
「二哥有恐婚症,我又沒有,我只是還沒找到想共度今生的女人而已。」
「那是因為你的心裡還對愛情有期待。」
「那是因為女人都沒大腦,我為什麼要為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也許是因為她是棵會發光的生命之樹,而其他的只是樹而已。」
「老大,你好恐怖哦!所說的話都偏向惟美派了!」萬子峰說著拚命拍身上的雞皮疙瘩。
「而你和子夫越來越像了。」子亨懲戒的踢他一腳。
沉默了一會兒,萬子峰又道:「我也想找到一個讓我生活變得有目的的女人。」
「也許她就快出現了。」子亨寬慰的笑了。至少他沒有子夫那麼嚴重。
又過了約半個鐘頭,「噹」的一聲,電梯終於有動靜了。
子亨屏住呼吸,站直身體,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電梯門,期待著它打開後的情況。
是悅子嗎?
是他恬靜沒心機永遠在為別人付出的悅子嗎?
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x2x
悅子在神社前一直坐到天黑,哭了又哭,想了又想,最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居所。
結論是,她不該變成一個愛做夢的女孩。
如果以她從前潛心向佛的心情來看這件事,她不會有現在的一半痛苦,只要多念幾遍經文就好了。可是以她現在的傷痛,就算手抄一百遍經文也無法平復吧!
只因為遇見了一個宣稱愛她的男人就得意的忘了形,還以為從此就可以依賴他,可以一生一世受他保護。
才相識一星期,她卻寧願相信乖乖的等,白馬王子就會持劍砍倒沿路的荊棘向她飛奔而采,然後兩人可以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她不只傻,簡直跟白癡沒兩樣!
而當守衛告訴她有兩個奇怪的台灣人找她,還問要不要他陪她上去時,悅子只有一個念頭——子亨!
她只認識子亨一個台灣人啊!難道她一直錯怪了他?另一個男人又是誰?
悅子看過壓在守衛那邊護照上的照片,認出是子亨無誤後,一顆心一下子從地獄躍上了天堂。
子亨來找她了!管他是嫖過妓還是找過援交妹,重點是只要他來找她就好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另一個人的資料她沒心情去看,只管衝進電梯,直接上樓。
在等了漫長的像數十年的數十秒後,電梯終於來到正確的樓層;電梯門一開,還來不及看清楚,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刻將她擁人懷中,悅子也反手將他緊緊抱住。
悅子一點也不怕認錯人,因為她看過他的護照,聞到他熟悉的體味,他是她最親密的情人。
子亨只是抱著她,許久許久無法出聲,他怕一出聲眼淚會跟著掉下來。
他已經在三弟面前哭過一次了,再哭就丟臉丟到外太空去了。
子亨用鐵一般的手臂纏抱住悅子,就像要將她融人自己的體內一樣。事實上以萬子峰的位置看來,悅子真的已經融人子亨的體內了,因為他完全看不見悅子的人影,高頭大馬的他將嬌小玲瓏的悅子完全遮蔽住。
大約又過了一、二十分鐘,子亨才慢慢放開雙臂,以大掌捧著悅子漲紅的小臉,仔細的審視一番。
「你的眼睛好腫,你哭過了?」不只哭過,到現在還在哭呢!
悅子搖搖頭,直說沒什麼。
她暗笑自己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傻丫頭,只因看見子亨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就變得患得患失、要死不活的。她該對這段感情重新建立信心了。
「頭髮變短了,有精神多了。」子亨又說。
他將額頭靠在悅子的額頭上,激昂的說著——
「哦!悅子,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高興你沒事,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弄丟了你的電話。」悅子淚中帶笑的說。
子亨給的電話及地址還在她去瑞士時用的隨身包內,她可以戴著他送的手錶及金鏈睡覺,但不可能拿著一張便條紙睡覺啊!姐姐更不可能將它翻出來和悅子的屍體一起丟棄山野。如今撥雲見日,她已經很滿足了。
「我連續登了一個禮拜的報紙找你,後來每隔一個禮拜會再登一次,你都沒看見嗎?」子亨奇怪的問。
「沒有。」悅子簡單的回答。她重新踏人人群已經一個月了,可是什麼消息都沒看到,可能是陰錯陽差吧!
「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子亨歎口氣。
「我們進去吧!這裡是一位崗田阿姨的家,她人很好,很照顧我。」
悅子邊掏出鑰匙邊往門口走去,這時才看見坐在門口許久的萬子峰。
「子亨?」她求助似的回頭看子亨。
「這是我三弟萬子峰,你不用怕他,他不會咬你的。」子亨牽起她的手,將信心傳給她。
萬子峰見兩人戲劇化的表演已經完畢,立刻起—身,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見笑了,未來大嫂,我就是老三萬子峰。」萬子峰朝她做個散手禮,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給人一種親切感。
悅子羞紅著雙頰,只好以開門來轉移往意力。
「請不要那樣叫我,我和子亨還沒有談到這個問題。」她打開門,並將鑰匙掛在門邊牆上的掛勾上。兩個男人跟著她屁股後面進門。
「是嗎?可是大哥很篤定的說他早在五個月前就該娶你了。」萬子峰續道。
悅子更加羞澀的看了子亨一眼,轉而問:「你們要喝什麼?果汁好嗎?還是我來燒開水泡茶?」子亨怎麼都不說話?真是羞死人了!難道他學她玩默認的遊戲?
「果汁就好了,謝謝!」萬子峰感激的說。在外面蹲了那麼久,就快成人干了,越快上飲料越好。
兄弟倆隨意的坐在綠色的皮沙發上後,萬子峰開口又問:「我不知道你有個叫崗田光子的親戚。」基於偵探的職業本能,他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查到這號人物。
「我沒說我們是親戚。」悅子小心的回答。她倒好果汁,用托盤端到客人面前。
「哦?那你怎麼會住在她家?」
「呃……呃……」老實的悅子還端著托盤,呃了半天也呃不出什麼理由來回答他,何況她天生就不會說謊。
子亨見她這麼為難,接過她的托盤,拉她坐在他身邊,溫柔的撫著她的短髮道:「我知道早繪一定對你做了什麼,否則你不會失蹤那麼久。你老實告訴我們不用怕,早繪已經不能再傷害你了。」
「對呀!」萬子峰端起果汁一口仰盡,才道:「早繪已經進了精神病院,我看連你都認不得。」
「早繪進了精神病院?」悅子詫異的問。
「你知道她殺了人吧?」萬子峰以不在意的口吻說:好像殺人對他來說每天都會碰上一樣。
「我的天!」悅子一陣啞然,最後決定,「我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