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連續劇的唐有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手上拿著一張面紙在擦隨著眼淚一起流下來的鼻水,她緩緩回過頭,看見他抱過來給她的紙箱。
「那是什麼?」
「你在看什麼哭成這樣?」見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寒銳皺眉問。
「這個女配角好可憐哦,她被她繼母虐待,爹又為了討好繼母把她賣到妓院去換銀子,她想逃走,卻被妓院裡的打手打得遍體鱗傷,最後沒氣了,被抬到荒郊野外隨便挖了坑就把她給埋了,結果女主角的靈魂從現代穿了過去,附在她身上,挖開土自己爬了出來。」
寒銳乍聽覺得這劇情怎麼有點耳熟,下一秒才想起,這不就是方之珞之前製作的那部「回到過去當賊婆」的戲嗎?
這檔戲最近剛上映,收視率還不差。
「好看嗎?」他問。
「好看是好看,但這個女配角太慘了,就這麼被活活打死。」
「那只是在演戲。」他揉揉她的頭,指著帶回來的那一箱物品,「這些是保養品,公司一些女同事說這個品牌的保養品很不錯,剛好她們要買,我就讓她們順便多買一些,你拿去用用看。」
唐有福打開箱子,「哇,這麼多呀!」她數了數,發現箱子裡一共有幾十瓶的保養品,「我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多啦。」這麼多是要用到什麼時候?
「沒關係,你可以拿來全身都抹。」她膚質其實不錯,但若能因此變得更加細膩柔嫩,最大的受益者可是他。
就算全身都抹也太多了。「多的我可以拿去送人嗎?」
因為嫌麻煩,一直以來唐有福使用的保養品都很簡單,只有乳液和防曬霜。她懶得在臉上抹一層又一層的保養品,也不怎麼化妝,因此平時總是素顏。
「既然送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便你。」
收起紙箱後,想起一件事,她連忙問:「對了,星期五你有沒有空?」
「那天我沒空,我要到上海去談一個合作案,得要四天後才會回來,有什麼事嗎?」
「那天是我爸媽和弟弟的忌日,我要去祭拜他們。」
聽見是岳父岳母的忌日,寒銳沉吟了下問:「晚兩天我再陪你去好嗎?」
「晚兩天他們的忌日就過了。沒關係,你有事不能去,我自己去就好了。」她體諒的說。
從靈骨塔管理員那裡借來鑰匙打開塔位,唐有福看著三人骨灰罈上的照片。
她眼眶泛紅,卻面帶微笑說:「爸、媽、小凱,我來看你們了。本來我今天想帶寒銳一起來的,可是他剛好有事到上海去了,不能過來。」想到什麼,她拿出手機秀出裡面一張照片。「你們看,這就是寒銳,他很帥吧?下次我再帶他一起過來看你們。」駐足在塔位前,她叨叨絮絮向父母訴說著近來發生的事,一個多小時後才離開。
為了來祭拜父母,她與晚班的一個同事調班,因此,今天下午兩點才到書局上班。等她下班時,已晚上十點,順便在書局買了兩本食譜回去,一本是家常菜,一本則是教做蛋糕的食譜。
剛回到家,聽見電話鈴響,想到有可能是寒銳打來的,她急忙從包包裡翻出手機,結果發現是表姊打來的。
「有福,你有看到今天的新聞嗎?」
「沒有,我才剛到家。今天有什麼特別的新聞嗎?」
常雙祿語氣裡隱隱透著一抹怒氣,「我問你,寒銳是不是到上海去了?」
「咦,你怎麼知道?」她沒跟表姊提過這件事。
「今晚XX台的娛樂新聞播出寒銳與侯詠馨昨晚兩人一起夜遊黃浦江的親密畫面。」
「……是嗎?」
「我就說他安分老實不了多久,沒想到才跟你結婚還不到一年,就開始勾搭女人了。」
想起寒銳說他要到上海談一件合作案,唐有福為他解釋,「他可能是帶她一起到上海談事情吧。」
「談到兩人一起去夜遊黃浦江?還真有閒情逸致哪!」常雙祿沒好氣的說。
因為沒看到那則新聞,她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
電話那頭接著傳來常雙祿一聲沉重的歎息,「有福,總之你記住,別把自己陷進去,寒銳那種男人是不會滿足於只有一個女人的。你認清楚這點,不要跟他談感情,等三年一到就跟他離婚,大家各過各的,知道嗎?」
寒銳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因此她很擔心有福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然而愛上這樣的男人,苦的會是有福,她不希望有福再受傷了。
「嗯。」應了聲,掛上電話後,唐有福打開電視,轉到表姊說的那個頻道,等了等,終於看到那個報導——
名模侯詠馨與知名製作公司負貴人寒銳夜遊黃浦江,兩人在船上互動親密,儼然就像熱戀中的情侶,記者詢問她與寒銳的關係,她仍堅稱兩人是好朋友。據她表示,這次是到上海與該地的衛星電視台洽談一個合作案,而製作公司便是台灣的銀星製作……
唐有福愣愣的看著郵輪上,兩人站在一起、侯詠馨頭靠著寒銳肩膀的那一幕畫面,心有些抽緊。雖然沒有什麼更親密的舉動,但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對情侶。
但她想起寒銳說過,那些緋聞都是記者亂寫的,不能相信,他們一定只是在談事情……
一整個晚上,唐有福都這麼說服自己,同時在等著寒銳打電話回來。她想他前天有打回來,今天應該也會。
但一直等,等到天都亮了,她始終沒等到他的電話。
隔天,她帶著兩隻熊貓眼去上班,且怕他會打來,上班時她不時瞄著手機,頻率多到連同事都察覺到了。
「有福,你在等誰的電話嗎?」
「等我老公的。」她老實說。
「你上次說過你老公到上海出差,怎麼?他都沒打電話回來嗎?」
「昨晚沒有。」只有前天有打回來。
「那你不會自己打給他,幹麼傻傻的等他打來?」
「咦?對耶。」拿起手機正想要撥,卻剛好看見店長走過來,她匆忙的將手機塞進口袋,繼續低頭整理要還給書商的書。
這一延誤,一直等到下班時,她才有空打給寒銳,但他的手機關機了。
回到家,她又撥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打通,當晚帶著心急和低落的心情上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許久,她好不容易有了些睏意,卻忽地被挾M壓在身上的重物給驚醒了。她驚愕的睜大眼,還來不及開口,驀然間唇瓣便被人堵住,來人狂烈的吻著她。
她拚命想推開他,駭然的問:「你是誰?!」
「想把你拆吃入腹的壞人。」黑暗中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說。
聽見熟悉的聲音,她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所以就提前一天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寒銳的手不安分的鑽進她睡衣裡,揉弄著她胸前的蓓蕾,令她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吟。「有沒有想我,嗯?」沒得到她的回答,他不滿的再問一次。
「……有。」她喘息了聲,老實回答。
他滿意的低笑出聲,扒去她身上的睡衣,從她的粉頸一路往下吻著……
唐有福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床邊沒見到寒銳,她有些困惑,難道昨晚是她在作夢嗎?
她掀開被子準備起身,赫然發現自己身子竟一絲不掛,她愣了下,昨晚見到他回來的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老婆,你醒來啦。」寒銳俊顏帶笑的走進來。
「你真的回來了?!不是我在作夢?」她驚喜的望著他。
「你懷疑的話,我們可以再把昨晚的事重溫一次。」走到床邊,他揉揉她那頭細軟的髮絲,又吻了吻她的粉唇。
「不、不用了。」唐有福連忙搖頭,想起昨晚他要了好幾次,她的腰背都開始酸痛起來。「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他原本應該今晚才會回來的。
「想你啊,所以就把事情提前辦好,趕回來陪你。」
跟她結婚後,他現在一出門就開始想她,以前那些多采多姿的生活就像繁華過盡,對他已沒有吸引力,如今吸引他的,是與她平淡卻幸福的婚姻。
她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安定的氣質,在她身邊會讓人覺得很安心,這個房子也因為有了她,變得像個真正的家。
以前的他之所以不停的換女友,是因為最後他發現那些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只是那時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直到遇到有福,他才明白,他想要的是一個能讓他身心都安定的女人,他躁動的心因為她,整個穩定了下來。
「那個……」想起昨晚新聞上報導的事,她遲疑著不知要怎麼問他。
見她欲言又止,他問:「有什麼事嗎?」
「昨天……電視上報導你跟侯詠馨夜遊黃浦江?」她想聽他怎麼解釋。
聽見她的話,寒銳澄清,「我們是一群人一起去的,不是只有跟她一個。」接二連三地被拍到,不用想也知道是侯詠馨藉他炒緋聞,故意洩露消息給記者,對此他有些不悅。
「是嗎?」但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很親密……
見她似乎還有疑惑,他再說明,「她剛復出,所以想利用緋聞來炒作話題,增加她的曝光率,但我跟她只是朋友,不像報導所說的那樣。」不用看,他也知道報導的內容無非是說兩人有多曖昧之類的。
「喔。」她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