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頭痛的毛病又犯,所以才沒出手。」北極星面無表情地解釋。
「你這理由太牽強了,你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卻錯過時機,而且你的現身等於打草驚蛇,讓他們有了警覺……」撒雷特不悅地攬趄眉。
「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他們很顯然把我當成某個人,看到我,每個人都像是見了鬼一樣,我相信,他們也會對我感興趣的,到時,不用我找他們,他們就會主動來找我了。」他深沉一笑。
撒雷特怔了怔,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
「義父,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做得非常完美的。」他再一次保證。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忍心對他們下手……」撒雷特試探地道。
「不忍心?怎麼可能,我又不認得他們,再說,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對敵人手軟的人嗎?」他笑了。
「嗯,不是就好。」撒雷特暫且放下了心。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倒想再將晶片的電磁波加強一些。
「你叫坦克找我來,就為了說這個?」他雙手插在口袋,又問。
「不,我叫你來是要告訴你,後天要為你辦個生日宴會,把你介紹給其他組織的首腦,你這幾天暫時別出門。」撒雷特站起身,「卡!卡!卡!」地拄著枴杖走向他。
「生日宴會?為什麼?」他奇道。
沒事弄個生日宴會?很可疑。他在心裡暗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們都很想見見你這顆神秘的北極星啊!」撒雷特狡笑道。
「見我?」
「你是我的義子,早晚我要把整個黑影財團交到你手中,總得先讓大家熟悉你。」
「原來如此。」
「這次,我還要請所有的醫療團隊參加。」撒雷特又道。
「為什麼要請他們?」他皺起眉峰。
「他們可是救活你的大功臣,我總得對他們盡點心意……」撒雷特邪惡地笑了。
「你已經用不著他們了?打算滅口?」他立刻猜出撒雷特的目的。
撒雷特看著他好幾秒,才乾澀地道:「你的反應總是那麼快,而且快得令人害怕……」
「我只是揣測。」他掀了掀雙眉。
「我果然沒挑錯,你的聰明才智是高人一等。」
「殺了他們,會不會有點可惜?」
「怎麼說?」
「他們目前的研究都很有價值……」
「嘿嘿嘿!等他們一死,那些研究資料就會落入我手裡了。」撒雷特得意地鳴笑。
他看著撒雷特,想起了唐曄。
看來,這回她是凶多吉少了,聰明的她料想得到這一個劫數嗎?
「你叫坦克去邀請他們所有人參加,就拿他們當成測試我們新發明『地獄手槍』的威力。」撒雷特眼中全是殺氣。
「是……不過,能否把唐曄留給我?」他匆道。
「怎麼?你捨不得她?」撒雷特眼中精光一閃。
「我只是對她很好奇……」他的俊臉邪邪地笑了。
撒雷特老眼一皺,冷哼,「我以為你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我也是男人,不是嗎?」他自嘲地諷笑著。
「好,你想玩她,我就把她交給你,不過玩完了可別捨不得殺她,她怎麼看都有點古怪,留不得。」撒雷特叮囑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嘗嘗她的味道而已。」他故意學撒雷特的口氣。
這個說法惹得撒雷特大笑。
「哈哈哈……你終於開竅了,波拉利思。」
他冷冷地陪笑著,莫測高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思維。
☆☆☆
向來靜寂的黑影財團總部難得如此熱鬧,一到傍晚就來了不少貴客,喧嘩的聲音一路從大門傳進醫療中心,唐曄正納悶著,坦克就來到醫療中心,邀請醫療團隊的人一起出席這個晚宴。
「晚宴?什麼晚宴?」俄羅斯的生物學家奇道。
「今天是少爺的生日,總裁特地為少爺辦個小型派對慶生,請各位務必參加。」坦克說著目光看向唐曄,眼神有些奇特。
生日?
是了,兩年前的今天正是應栩生手術後醒來的日子……
但,去年撒雷特並未替應栩生慶生啊!
這是怎麼一回事?
唐曄不解地看著坦克。
「少爺尤其希望妳出席,唐博士,他還特地送來一件禮服。」坦克將一個盒子送到她面前。
「我從不參加這種活動的。」她蹙著雙眉,不知道應栩生想幹什麼。
「這是總裁的命令。」坦克冷冷地道。
命令,就表示她得遵從。
「好,我知道了。」點點頭,她只能收下,心中卻更加狐疑。
「七點,請準時出席。」坦克說罷便離開醫療中心。
這時,道肯忽然冷言冷語地道:「真不錯哪!原來冷若冰霜的唐博士也懂得勾引男人。」
唐曄沒有回應,反倒是美籍的醫學博士替她抱不平。
「你在胡扯些什麼啊?道肯,波拉利思只是送件禮服,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哼!你們沒看見當然不懂,她和波拉利思啊……」道肯冷笑,正要再說下去,就被唐曄打斷。
「波拉利思幫我趕走暍醉酒又私闖我研究室的渾球,我還沒好好謝謝他呢。」她犀冷地瞄他一眼。
俄羅斯的生物學家以及美籍醫學博士不約而同輕蔑地看著道肯。
道肯一驚,惱火地瞪著她,忿忿道:「妳等著吧!等我的新晶片研發成功,我倒要看妳這張尖牙利嘴還狂妄到幾時。」
他一說完就氣呼呼地大步走出去。
唐曄重重吐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懶得再應付道肯這種小人,要不是為了應栩生,她早就離開這個地方了。
拿起禮盒,她走回自己的房間,心情不知為何有點沉悶。
她不太確定應栩生接受了多少她所說的話,到目前為止,一切雖然還在她的計畫之內,但接下來的發展,卻不是她所能掌控,因為北斗七星們都還按兵不動,她不知道他們是否注意到她所發出的訊息,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有所行動了才對,可是一切都如此平靜,平靜得讓人不安。
如果可以,她其實比較傾向親自去見諸葛縱橫一面,無奈自從進了這裡,撒雷特就禁止他們任何醫療團隊的人員外出,無形中,她等於遭到軟禁,失去自由,因此她才會利用網路傳輸訊息給諸葛縱橫他們。
來到桌前,她將電腦開機,敲著鍵盤,進入「北極星網站」,正想確認進一步情況,突然,防火牆發出警告,示意有人侵入主檔,並搜尋她的位置。
是誰?
難道……是諸葛縱橫?
她驚喜不已,很快地進入主檔監測系統,赫然發現有人正在線上,而且在管理者專有的訊息留言版內正寫著一句問話--
你是誰?
她一呆,喜悅很快就降溫了,因為她發現她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是誰?
她該如何向他們解釋?
說她是湯仲臣的女兒?接下來呢?若他們問起,她怎麼會知道北斗七星們的機要資料,她又該怎麼回答?說她父親早在十二年前就偷偷將他們的機密資料備份,轉寄給她?
他們會相信嗎?
就算相信了,會原諒她父親的作為嗎?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變種人的事是個秘密,當時的「天樞」就曾為了不讓機密外流而想殺了馮冉冉,要是他知道她擁有他們每個人的變種資料,還會饒過她嗎?
這正是她的心結,這個結,讓她對應栩生的愛說不出口,讓她的感情毫無出路,她伯,一旦他恢復記憶,知道了一切,也許對她只有憎恨與厭棄……
瞪著螢幕良久,她才緩緩地在欄內敲下--
一個朋友。
還是……照爸爸所說,別暴露身份,只要在背後幫助他們就好,只要這樣就好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既是朋友,就該坦誠相對,你是誰?對方緊迫追問。
即使透過螢幕,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懾人的壓力。這股壓力,讓她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諸葛縱橫!
北斗七星內,他是足以和應栩生相抗衡的厲害人物。
要答案的話,請到北極星島。她決定再製造一次機會,讓北斗七星們再次相會。
這一回,她要親自帶應栩生去,結合所有人的力量,以及她即將完成的反制晶片來喚醒他。
北極星島?對方似乎愣了一下。
是的。
什麼時候?
她正要再輸入日期時,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她一驚,立刻警戒地關上電腦。
「誰?」
「博士,七點到了,妳準備好了嗎?我帶了人來幫妳。」坦克又出現了。
她看了看時鐘,眉心再次輕攬。「幫我?幫我什麼?」
「請開門。」
她莫可奈何地打開房門,門外除了坦克,還有一名女子,那女子逕自走進來,二話不說就拆了應栩生送的禮盒,拿出一件純白的絲緞長禮服。
她愣住了。
那件禮服樣式簡單,卻別緻典雅,一看就知道是件高級名牌。
「她會幫妳上妝,並且會帶妳到會場。」坦克說著慢慢關上門。
她呆愕不已,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子已擅自幫她換起衣服,接下來,她完全像個呆子一樣,任人擺佈,很快的,衣服穿好了,頭髮梳好了,妝也上好了。
不到二十分鐘,她簡直變了個人,從一個平凡的女人,一下子成了電影中那些走在時尚尖端的麗人……
船形領口的削肩剪裁,襯得她的肩線柔美端莊,禮服特殊的柔軟布料則將她胴體的線條展露無遺,長裙下擺曳地,走起路來娉婷裊裊,姿態動人。
而綰起的秀髮更強調了她秀氣的瓜子臉,五官輕妝淡掃,突顯了那份靈秀氣韻,看著鏡中的佳人,她幾乎不認得自己。
「天,妳其實長得好美!拜託妳以後別戴眼鏡了!」那名女子嫌惡地把她的黑框眼鏡丟進紙屑桶。
「等等,那是我……」她想撿回眼鏡,但那女子已推著她走出門。
「快走快走,妳要是遲到了,我可就慘了。」那女子像在趕鴨子上架,帶領著她來到別墅一樓的大型交誼廳。
會場內的人並不如她想像的多,除了幾個其他恐怖組織的首領,其他的幾乎都是醫療團隊的人,他們一見到她,都有些驚異,只因她此時的模樣和平常實在差太多了。
「哇噢!唐博士,妳今天真是太美了!」美籍的醫學博士連聲讚歎。
「謝謝。」她淡淡點一下頭,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眼神正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搜索那個俊偉的身影,一如她所預料,她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她要找的星光。
他就立在人群之中,穿了整身的黑,黑襯衫、黑西裝,正好與他的黑髮相烘托,讓他看來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冰冷的神態,拒人千里的傲然,在熱絡的氣氛中,他沒有半點笑容,只是站在撒雷特身後,獨自啜著酒,而且正定定地看著她……
她的心頭一窒,耳邊喧嘩的聲影彷彿都已遠去,只有他是唯一一個清晰的存在,存在她眼中、心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她有片刻的失神,直到那令人神經緊繃的「卡!卡!卡!」聲音靠近,她才從這個迷醉的凝望中醒來。
細胞在一瞬間武裝,她吸口氣,轉身面對她的僱主。
「撒雷特先生。」她向來者欠了欠身。
「唐博士,妳今天真是出色啊!」撒雷特放肆地打量她,眼中有不小的驚艷。
經過打扮,唐曄的美麗完全超乎他的想像,引得他垂涎。
「你過獎了,撒雷特先生。」她嚴肅而客氣。
「妳辛苦工作了兩年,實在應該好好犒賞妳的,今天就好好放鬆一下心情,暫且什麼都別想……」撒雷特說著伸手搭上她纖細雪白的臂膀,眼中閃著淫火。
她身子一僵,還沒想到要如何避開,應栩生倏地介入她和撒雷特之間,看似無心端一杯酒遞給她。
「她就由我來招呼吧!義父,庫依娃正在等你。」他雖是對撒雷特說話,卻直盯著她。
她一走進會場他就看見她了,一襲白衣,冰清玉潔,美得令人屏息。
他忽然有點後悔送她這件衣裳,把她裝扮得太美,只會吸引一些不相干的注目,這讓他感到不快。
尤其當撒雷特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時,他幾乎想用眼神射穿撒雷特的掌心。
撒雷特一怔,轉頭看他一眼,不太情願地哼笑一聲,「好吧!波拉利思,你就好好地招呼我們的美女吧!」
撒雷特一走,她才吁了一口氣,他則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這件衣服很適合妳。」
「謝謝,不過我穿不習慣。」她自嘲地道。
「妳總不能老是披一件研究袍吧?」他已受夠了她一身無趣的醫生打扮。
她沒再接口,只是看了看四周,不解地問:「撒雷特為什麼要為你辦慶生會?這不像他的作風。」
「大概是要把我介縉給其他人吧!有些恐怖組織的首領還沒見過我。」
「介紹給其他人?有必要嗎?」她眉心輕蹙,總覺得有古怪。
「妳在懷疑什麼?」他挑了挑眉。
「撒雷特對你不懷好意,你應該很清楚,為什麼還……」她抬頭瞪著他。
「清楚什麼?妳的話和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連貫不起來。」他冷笑。
「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她有點著急。
「我該相信妳說的話嗎?妳對我的態度不也左右搖擺,妳的荷爾蒙會影響妳所說的話,妳是要教我相信一個女人的荷爾蒙,還是她的謊言?」他惡劣地譏諷。
「別把事情扯遠了,應栩生……」她有些生氣了。
「我說過,別喊我這個名字,我是波拉利思。」他迅速指正她。
「你……」她的努力難道都白費了嗎?她說的話一點都影響不了他嗎?
「今晚別談這些好嗎?唐曄,妳這樣太殺風景了。」他將酒杯放在一旁,陡地向她伸出手。「陪我跳支舞吧!」
「我沒空。」她拉沉小臉、轉身要走。
他長臂一撈,勾住她的細腰,將她拉回他身前,緊緊摟住。
「放手!」她整個人貼在他胸前,驚怒地低斥。
「妳如果想引起更大的注意就繼續喊吧!」他擁住她,邁開腳步。
她立刻噤聲,只因她終於發現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著他們兩人。
男的黑衣俊帥,女的白衣秀麗,兩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個絕配,也難怪引人側目,再說,從不主動接近女人的北極星這回竟主動邀唐曄跳舞,還真讓不少財團內的人跌破眼鏡。
他們兩人隨著音樂慢步,北極星滿意於她的配合,嘴角微揚,不時低頭偷覷她怨怒的臉色。
女人光是美麗不夠,要帶點倔強和脾氣才更迷人。
唐曄現在的表情最美,看膩了她冷靜漠然的樣於,他倒覺得發怒的她看來更有味呢!
唐曄哪會知道他的心思,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她的研究室,把已進入最後階段的晶片完成。
「聽著,我在研究的晶片反製器已初步形成,你等一下到我房裡來,我有事要告訴你……」她微抬起頭,湊近他耳畔低聲道。
一陣輕悸從他耳朵竄向全身,他低頭看著她,心猿意馬地道:「妳是在約我嗎?博士。」
「你……請你認真點!」她抬頭怒瞪著他。
「我是很認真。」他沒說謊,他從剛才就一直有個衝動,想揉散她那頭細軟的髮絲,看著它們在他的手指間流洩開來的樣子。
她不悅地站定正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波拉利思?」她輕斥。
「噓,安靜點,現在妳先到我房裡去。」他下巴抵著她的頭,輕聲道。
「去你房裡做什麼?」她皺起細眉。
「想活命就照我的話做。」
「什麼意思?」她心中泛起了不安。
「等一下我會告訴妳,先走。」他說著倏地放開她。
她看著他深沉嚴肅的黑眸,沒有再多問,轉身走出會場。
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她可以肯定,因為她已聞到重重的殺機。
提起下擺,她忐忑不安地走向應栩生的房間,但才來到他的門外,庫依娃的聲音就從她背後響起。
「真想不到妳也會做這種事,原來妳平常都是裝模作樣而已,只要男人勾勾手,妳也和其他女人一樣會爬上男人的床。」庫依娃從陰影裡走出來,滿口譏諷。
剛才看見北極星摟著唐曄跳舞,她簡直嫉妒得要發狂。
「隨妳怎麼想。」唐曄回頭冷冷看她一眼。
「妳以為攀上波拉利思就能免除一死嗎?哼,告訴妳,波拉利思是想玩過妳之後再殺了妳,妳只是他今晚的玩物而已!」庫依娃冷笑。
她臉色一變,暗暗衡量她說的話是否可信。
「醫療團的人今晚都得死,妳也逃不掉。」
「撒雷特打算殺了我們?」她大驚,早該猜到,那個疑心重的老傢伙不可能再放他們這群醫療人員離開這裡。
「哼,反正波拉利思的身體不再有問題,你們也已經沒利用價值了。」
「原來如此……」她暗喘一口氣,心裡卻不明白應栩生有何想法。
「懂了吧?懂了就別再想用身體來勾引波拉利思。」
「我和波拉利思的事妳無權過問,庫依娃,妳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她絲毫不受她影響,
「妳……賤人!」庫依娃怒罵。
「真要比賤,沒人贏得了妳,庫依娃。」唐曄銳利地反擊。
「妳說什麼?」庫依娃媚眼一瞪。
「與其在這裡說些無意義的話,妳還是趕快去幫撒雷特暖床吧!」
「妳竟敢這麼跟我說話?妳不想活了……」庫依娃氣得衝向她,揮手就摑她一個巴掌。
「啪!」一記清脆的聲音,她細緻的左臉立刻就出現了五道指印。
她呆了呆,沒料到這女人這麼潑悍,心頭又驚又氣。
「告訴你,波拉利思和我曾上過床,我們過了一夜非常激情的夜晚,他在我的懷裡呻吟,解放,而且非常投入……」庫依娃面有得色。
上星期她偷偷潛進北極星的房裡色誘他,結果,他在她的挑逗下一下子就著火了,還對她非常猛烈瘋狂呢!
唐曄臉色倏地刷白,這些話比臉上的掌印還要椎心刺痛。
「他……不是那種人……」她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不管真假,光想像應栩生吻著別的女人、抱著別的女人就讓她痛不欲生。
這個認知讓她害怕,讓她恐懼,原來,她一點都不瞭解自己愛著應栩生的程度,一點都不瞭解……
「那是妳不懂,男人都是一樣的,需要發洩,只有我才能給他安慰,至於妳……反正要死,又何必來纏著他,不如就讓我先解決妳,省得麻煩。」說著,庫依娃掏出手槍,對準她的眉心。
她瞪著槍口,知道庫依娃絕不是在開玩笑,她那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的凶狠光芒,正從她的雙眼迸出。
就在庫依娃要扣下扳機之時,一個人影飛快閃進她們之間,迅雷般扣住庫依娃的手,只聽得庫依娃一聲慘呼,手中的槍已被奪下,右手五指指骨全被反折而斷。
「妳好大膽,庫依娃,敢動我要的人?」應栩生森寒的聲音足以將人凍成冰棍。
「波……波拉利思……你……」庫依娃痛得說不出話來。
「滾回義父那裡,別來礙我的事。」他的聲音很輕,但話裡的威嚴絕不容輕覦。
庫依娃咬牙切齒,顫聲道:「你好狠……虧我們還一起……一起……」
「一起?什麼時候?妳是指上星期的事嗎?我想妳誤會了,庫依娃,那天和妳上床的不是我,是坦克。」應栩生惡劣地揚起嘴角。
「什麼?」庫依娃愕然,看向他身後的黑人坦克。
坦克難得露出微笑,道:「少爺那天忽然叫我睡他房裡,還叫我關燈,說是有艷福可享……呵呵呵,那真是個狂野之夜,是不是?庫依娃。」
「你……你們……」庫依娃驚駭不已,自己竟上錯了人?但更令她凜然的是北極星的機敏,他根本早就將她看穿了。
「妳自以為聰明,在唐博士面前胡說,壞了唐博士對我的好印象,這可不行。」他轉頭看向唐曄,意有所指地笑著。
唐曄匆忙別過頭去,不敢讓他發現自己正隨著他們的對話一顆心如洗三溫暖般匆冷匆熱,匆快匆慢。
他的笑在看見她臉上的指印時頓時僵住,接著,他冷冷地道:「坦克,你最好快把庫依娃帶走,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她。」
庫依娃戰慄地抖了一下,臉色白得嚇人。
坦克一把扶起庫依娃,架著她離開。
應栩生不再理會旁人,他逕自走向唐曄,盯著她那微腫的左頰,低聲道:「痛嗎?」
她搖搖頭。
他伸手想輕撫她的臉,她立刻驚悸地後退躲開。
他俊臉一沉,轉而打開房門,靠在門邊道:「進來。」
她定住不動。
「我叫妳進來,唐曄。」他重複一次。
「不,我得回大廳去警告其他人……」她為那些醫療人員擔心不已。
「太遲了。」他無情地道。
「什麼?」她怔了怔,突然聽見大廳傳來一陣陣驚人的槍響及哀號,驚駭地轉身就要奔回去。
他眉心一擰,一個箭步伸手拉住她,不由分說地將她拖進房內,再重重關上門。
「妳想去送死嗎?憑妳一個人能改變什麼事實?太不自量力了!」他怒暍。
「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草菅人命?」她激動地大喊。
「在這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冷哼。
「你為什麼不阻止呢?那些人……那些人為了救你,付出多少心血,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妳以為我阻止得了?妳忘了,我只是撒雷特的傀儡,他要我殺,我就行動,他要我停,我才收手。」他冷酷地道。
「你知道他在利用你,為何還執迷不悟?為何還要繼續沉淪下去?你為什麼不反抗?以你的才智,你可以對付得了他啊!為什麼你就甘心被操縱?笨蛋……」她氣得上前掄拳打他。
他輕易地抓住她的手,看著她傷痛的神情,胸口竟有些發悶。
他不懂,不過是死了幾個人,為何她會這麼難過激動?
「聽好,我不是救了妳了嗎?我把妳帶來這裡,讓妳免於一死……」他試著解釋。
「救我?哼,救我上你的床嗎?原來你成了撒雷特的義子之後,連好色這點也學得有模有樣,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的人渣,我就不該救你!」她是氣瘋了,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刺激他。
「閉嘴。」他的臉色鐵青,頭一回被激怒。
「我還以為你只是喪失記憶,沒想到你連人性也喪盡,只會殺那些手無寸鐵、毫無反抗能力的人,你簡直是個惡魔,冷血又無可救藥--」
「我如果是妳,就會閉上嘴巴。」他最後一次警告。
「我為什麼得聽你的?像你這種人,我永遠鄙視你!若是再讓我選擇一次,我寧可拿掉你的氧氣,讓你的腦死掉算了……」
她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陣暴風捲入,小嘴也在一團怒火的侵襲下發不出任何聲音。
應栩生震怒地狂吻住她,只因她的指控已嚴重地挑起他向來不輕易發動的怒火,他留她一命,為的可不是要聽她字字帶刺的責備,她連自己的處境有多糟都搞不清楚,還有心情去管他人的死活,還有餘力在這裡對他大放厥詞?
可惡!
挾著騰騰怒氣,他的吻也特別粗暴,放肆地蹂躪著她的雙唇,完全不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她驚怒交雜,拚了命要抵抗,可惜她根本無力掙脫,愈是排拒,就愈惹來他的攻擊,到最後,她幾乎在他如颶風的吻中窒息,就在她頭暈目眩之際,他猛地抬起頭,陰鷙地笑了。
「是,我是冷血又無可救藥的惡魔,我讓妳多活一晚,就只是想和妳上床,現在,妳就乖乖地任我擺佈吧!」
「不--」她大驚失色,正要逃開,就被他攔腰抱起,丟向大床。
他一臉森冷地撲向她,將她壓住,再次以霸氣的吻奪走她驚呼的聲音。
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事?她壓根不敢去想,她只知道,她的心在這一刻已被粉碎,被變成了「北極星」的應栩生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