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縱橫對著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點點頭,目光一一看著畫面上從各地傳輸而來的影像。
他們六人正在藉著網路於空中討論有關北極星的事。
「是的。」諸葛縱橫緩緩地道。
「哦?他到底躲在哪裡?」即使透過電腦,閻炯的臉依然剛猛。
自從日本那次事件之後,他們各自分散,而且行蹤更加隱密,不過六個人已有共識,先行將愛侶安頓好,隨時準備反擊。
感覺上好像回到了「北斗七星」以前出任務時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不但少了「天樞」,甚至,要對付的人也可能就是「天樞」……
「據我的追蹤,那個人就躲在黑影財團總部裡。」他推了推眼鏡。
「黑影財團?那是什麼?」段允飛奇道。
「是一個提供恐怖分子金援的地下組織。」石逸回答。他雖然不當職業保鏢了,但是對於一些事仍相當清楚。
「沒錯,黑影財團專門提供恐怖分子活動用的龐大資金,它就像是恐怖分子的銀行一樣,與大部分的組織關係都非常良好。」諸葛縱橫接著說。
「那麼,黑影財團裡為什麼有人會知道我們的個人資料?那個人……有什麼企圖?」狄劍淮皺著漂亮的臉孔。
「這問題暫且擱著,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訊息你們非知道下可。」諸葛縱橫話題一轉,神色也變得有些異樣。
「什麼訊息?難道那天那個長得像『天樞』的人,也是黑影財團的人?」望月星野敏銳地問。
「你學得真快,望月。」諸葛縱橫看著他,心想,這小子果然聰明。
「你說那個北極星是黑影財團的人?」段允飛驚訝不已。
「這意味著什麼?」石逸濃眉深擰。
「這表示,黑影財團根本是衝著我們而來,他們不知用什麼方法得知北斗七星的資料,叫人偽裝成『天樞』的模樣,要引我們上鉤。」閻炯厲聲下結論。
「但我們的資料如此隱密,除了我們人,絕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不是嗎?」狄劍淮反駁。
「對,和變種實驗室有關的人都死了,知道北斗七星的,只剩下六個人。」石逸道。
「也許是七個。」望月星野匆道。
「你說的第七個不會是指『天樞』吧?」段允飛皺眉。
「你該清醒了,望月,『天樞』死了!」閻炯再一次提醒望月星野。
「那個北極星……就是『天樞』……」望月星野依然堅持己見。
「那傢伙差點炸死你兒子和我們大家,你還認為他是老大?」段允飛怒暍。
望月星野臉色微白,那天的事他餘悸猶存,不過,他直覺那個人並非易容或偽裝。
「我知道他不懷好意,但我敢確定他就是我在『地墓』裡看見的複製人……」他望向諸葛縱橫,「因為,絕對沒有人能夠在兩年內再複製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形。」
「可是那場爆炸……」閻炯搶道。
「閻炯,望月的直覺也許沒錯,那場爆炸之後,我們並未找到裝置複製人的活氧艙的任何碎片。」諸葛縱橫終於開口。
「縱橫,連你也認為北極星是『天樞』?」閻炯愕然。
「我認為……有人偷了『天樞』的複製人,不過,他的腦……」諸葛縱橫頓了一下,眼中有著隱憂。
「他的腦怎樣?」狄劍淮直盯住他。
「他的腦,也許已經被換掉了。」這是諸葛縱橫的揣測。
「什麼?」其他人都臉色一變。
「所以,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不是『天樞』。」諸葛縱橫迎向望月星野慘白的臉色。
大家都懂他的意思,真正的「天樞」對他們來說,就是那個「腦」,而非他的軀殼,若是失去了腦,「天樞」就下再是「天樞」了。
「所以,只要確定他不是『天樞』就不必手下留情,對不對?」閻炯擰著厲眉。
大家心中凜然,雖然無奈,但也都默許。
因為他們絕不容許一個只擁有「天樞」軀殼的人褻瀆了他們心目中的「天樞」。
「但我們怎麼找他?」狄劍淮又問。
「不用我們找他,他一定會再來找我們。」諸葛縱橫冷笑。「那個設立網站的人,約我們見面了。」
「什麼?他約我們見面?在哪裡?」閻炯急問。
「在北極星島。」
諸葛縱橫一說出地點,所有的人都臉色驟變。
北極星島!對方竟然約他們北斗七星在北極星島見面?
太可笑了!
「這個人對我們的一切無所不知,可是我們卻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石逸驚凜不定。
「這讓人心裡不太好受。」狄劍淮總覺得芒刺在背。
「那傢伙知道太多了。」段允飛心生敵意。
「的確,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不能活著。」諸葛縱橫也覺得此人絕不可能是「朋友」。
「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閻炯又問。
「我們也該準備『回家』去做個大掃除,歡迎我們的訪客。」諸葛縱橫冷冷一笑。
雖然離開北極星島兩年了,但那個島並未遠離,而是一直存在他們六人的心裡,如今,隨著北風揚雪,「家」似乎在召喚著他們這群漂泊的孩子--
回來吧!快回來吧……
☆☆☆
唐曄愣愣地瞪著應栩生,有點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他還如猛獸般撲向她,粗暴地掠奪著她的吻,怎麼才轉眼間,所有的侵襲就全停了下來,他突然變得安靜深沉,雖然還壓在她身上,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熾熱地看著她……
她在他的目光下微微顫抖著。
和那狂暴的攻擊比起來,這樣無言的凝視更加令她無措,這一刻,她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更摸不透他的心思,她只覺得呼吸窘迫,似乎所有的空氣都被他的眼神吸光,而她處在真空的中心,一顆原本差點碎裂的心,又一點一滴恢復了完整。
幾乎像是一個世紀之久,他才緩緩地以指尖輕梳著她那頭被他弄亂的髮絲,輕輕的,像是在撥弄著什麼絃樂,不停地讓她的黑髮從他的指縫舒展開來。
她屏息地看著他,發不出半點聲音。
就在她以為他打算這樣梳著她的長髮梳一輩子時,他竟然再次低下頭,猝然地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她微驚,急忙想轉開,但他卻用雙掌捧住她的臉蛋,更深入地吻她。
她該反抗的,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但是,她根本無能為力,只因他這種溫柔得會讓人醉死的吻法,正迅速吞食她的防衛力量。
細膩而充滿誘惑,他的舌尖在她迷眩不已時悄然滑入她口中,挑逗著她的唇齒,與她的小舌纏綿……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炙人的氣息鼓蕩全身,再也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去思索問題。
應栩生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麻酥的電流從她的香唇一路往他的四肢百骸流竄,她身上的馨香,以及柔軟的嬌軀,都讓他的身體緊繃,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慾火在他的自制力中失控了,他愈來愈激狂,邊吻著她,手不自覺地拉下她白色絲緞禮服的拉鏈,想褪下她的衣服。
她在迷濛中稍微抗拒著,但當他加深了雙唇的吮弄之後,她便無力地任他扯下了衣裳及胸衣,露出了渾圓尖挺的迷人雙峰。
他的氣息陡地亂了。
從不認為女人的胴體有什麼引人之處,但唐曄白玉無瑕的嬌軀卻惹得他心旌狂野飛騰,他往下移,情不自禁地輕輕含住那粉嫩誘人的蓓蕾。
「啊……」她渾身一顫,被那難以言喻的激盪給嚇了一跳。
他半撐起她的上身,輪流地舔吮著她的乳尖,在她的胸前一再沉迷。
她咬著下唇,想讓自己快點清醒,只可惜強烈的情火不但撲滅不了,反而愈要禁斷就愈燎燒。
他抬頭看著她恣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趁著她意亂情迷,撩起她的裙擺,沿著她纖細的腿往上撫摸。
當他的手碰觸到她雙腿問的女性私處時,一陣警鈴倏地在她腦中大作,她猛地吸口氣,理智終於戰勝感情,抖著手推著他,顫聲道:「不要……」
他置若罔聞,反而用力扣緊她的雙手,狂吻她的後頸,騰出的大手也繼續在她濕滑柔嫩的花心撫弄。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她大喊著,既驚且懼。驚的是自己竟默許他碰觸她到這種程度,懼的是他愈來愈放肆的行止,實在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應栩生。
但他仍不理會她的反抗,好似玩上了火,完全停不下來,邊以唇堵住她的呼聲,邊緊緊摟住她的細腰。
她急得滿心惶恐,使盡力氣掙開手,往床頭隨意翻抓,突然,她的手在枕頭下摸到一個硬物,那形狀,不用猜就知道是一把槍!
她沒有多想,反手抓起槍便抵住他的眉心,暍道:「住手!」
應栩生撐起上身,挑起眉,俊臉上有著詫異。
「我以為我們的感覺一致……」他盯著她的臉,喃喃地道。
「起來!下床!」她的喘息又急又快,不過眼神已恢復了鎮定。
「小心點,唐曄,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他警告著,並依她的意思慢慢從她身上移開,跨下床。
她的槍口仍對準他,另一隻手趕忙整理著被褪到腰際的禮服。
只是,一隻手畢竟難以穿衣,拉扯間反而讓白玉的乳房若隱若現,看得應栩生心緒蕩漾。
「要不要我幫妳?」他很想再重溫那兩隻酥胸甜美的味道。
「你別動!」她怒斥一聲,眼睛直瞪著他。
他聳聳肩,噙著一抹淡笑留在原地。
她很快地將衣服拉上肩膀,暫且遮蔽了外洩的春光,心情也稍微安定了些,不再慌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果然被撒雷特傳染了淫病,成了一頭野獸!」她忍不住開口斥罵。
「我對特定人才會有這種反應。」他澄清。
「是嗎?那你所謂『特定』的人一定不少。」她奚落地道。
「聽起來,妳似乎在吃醋。」他輕笑。
她怔了一下,立刻道:「你別想歪了……」
「我能不想歪嗎?剛才妳對我也有反應,不是嗎?妳的喘息,刻意壓低的呻吟,都是那麼悅耳……」
「住口!」她羞急地連忙制止他再說下去。
「身體感官這種事,沒什麼好害羞的。」他喜歡看她尷尬失措的模樣。
「夠了!別再說了,現在,你得跟我走,應栩生。」她嚴厲地命令。
她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待在這裡,不過這樣正好,她要把應栩生也一併帶走,帶到北極星島去。
「跟妳走?走去哪裡?」
「去見北斗七星們,去一個能讓你想起所有事的地方。」
「妳以為妳走得了嗎?」他哼道。
「有你當人質,沒人敢阻擋的。」
「可是,妳確定我會跟妳走?」他揚了揚眉,筆直走近她,毫不忌憚她手中的槍。
「是的。」她說得篤定,心裡卻毫無勝算。
「別自欺欺人了,唐曄,妳自己也很清楚,妳不是我的對手。」他來到她面前,而且還故意讓槍口抵住他的前胸,狂妄地笑著。
「別太得意,我會開槍的。」她瞪著他。
他倏地低下頭欺近她,笑得惡劣,「好,你開槍啊!」
「別逼我!」她怒道。
「開啊!」他持續挑釁。
「你……」她的手指扣緊扳機,臉色蒼白。
「為什麼不開槍?為什麼下下了手?答案要不要我告訴妳?」他盯住她,勝利地笑著。
她愕然於他那瞭然的眼神,胸口一震,白著小臉倒退一步。
他……知道了!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恐慌的情緒在瞬間將她淹沒,像是被人魯莽地挖開了心扉,她那珍藏多年的心情就要四散紛飛--
「能讓妳緊緊守著我兩年,費盡心思混進黑影財團,以醫生的名義照顧我,診察我,看護我……我想,答案就只有一個--」
不要說!不要說出我的秘密!
她在心中大喊,一旦被他揭穿她的真心,她對他的愛一定會萬劫不復……
彷彿聽見她的吶喊,他沒再說下去,得意的神色也倏地被一抹柔情取代。
「妳這個小傻瓜……」一聲寵暱的輕歎,他陡地上前將她擁住,低頭攫住她發白冰冷的雙唇。
再度被他擁吻著,她卻忘了要掙脫,因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那顆與世隔絕的心才能免除多年來的冰冷與孤獨。
她真的不想再去抗拒自己的心了,她已經累了……
兩人的唇舌緊緊地交纏,這一回,她卸了盔甲,不再武裝自己,不再冰封自己,溫馴地張開口,盡情地接收由他口中傳過來的暖意。
他差點就再度把她拉上床,直接要了她,不過,時機不對,況且,再這樣吻下去,他的計畫可能會全砸了。
應栩生強迫自己從激盪的情潮中醒來,他抬起頭,撫摸著她緋紅的臉頰,突然一笑。
「該辦正事了,唐曄,妳得把戲演完才行。」
她還搞不清他的意思,手中的槍就被他奪去,接著,他猝然拿起槍往自己的手臂開了一槍--
「砰!」
子彈擦過他的皮膚,血立刻從他的袖子裡滲了出來。
「你……」她瞠目結舌,一顆心幾乎停擺。
他……他在幹什麼?
他把槍遞回給她,正色道:「拿著,押我出去。」
她握住發燙的手槍,呆愕地看著他,手竟不自覺地發顫。
「我沒事,別擔心,快走,照妳的劇本,押著我當人質離開這裡。」他摟了摟她的肩道。
她很快地冷靜下來,暫且壓下心中的憂慮,把槍抵著他的背。
就在這時,坦克把門撞開,衝了進來,急喝:「發生了什麼……」
他話沒說完就呆住了,北極星竟受了傷,而且還被唐曄用槍抵著?
這是怎麼回事?
「把車鑰匙給我,坦克。」唐曄冷冷地暍令。
「少爺!你沒事吧?」坦克著急地看著應栩生。
「還好,只是點皮肉傷。」應栩生皺著眉道。
「唐博士,妳……」坦克還想說什麼,就立刻被唐曄打斷。
「給我鑰匙。」她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優雅,下過眼中的魄力不容小覷。
「少爺……」坦克本想出手救人,但槍就指著應栩生,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照她的話做,坦克。」應栩生神色有些委靡。
坦克擰著黑沉沉的臉,從口袋掏出車鑰匙,丟過去。
她一手接住,押著應栩生走到門邊,這時,坦克陡地衝上去,握拳擊向唐曄。
忽然,應栩生身形一晃,飛快砍向坦克的後頸,又準又狠,坦克兩眼一翻,龐大的身軀咚地栽倒在地。
「解決了他,事情就容易多了。」應栩生說著對唐曄微微一笑。
她瞪大眼,駭然地看著他。
「走吧!」他不再耽擱,拉起她的手便走。
不到十分鐘,他們來到車庫,由於內部的人忙著處理醫療團的屍體,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因此,他們順利地上了車,開出車庫。
門房見少爺被挾持,不敢不開大門,於是,他們在午夜時分,衝出了警鈴大作的黑影財團,消失在暗沉沉的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