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瞳,你這是……喂,別胡來……」菊生一驚,聽到嘯泉的聲音有些微的慌亂他不由自主地走到門邊,到要看看那個女人究竟要對嘯泉做什麼。
誰知下一秒那扇門「吱啦」的一下應聲而開,只見一個眉目若畫的女子站在門口對自己盈盈而笑,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靈活之極,這出乎意料的狀況讓菊生一呆,隨即他轉身就想逃走,可是手臂卻被那女子一把抓住,她口中還甜甜地說道:「菊生少爺既然大駕光臨,又何必閃避?請務必進屋一敘哪!」說完吃吃而笑。
菊生無奈,只得紅著臉任由皖瞳拖著自己走進這間燒著炭火的屋子,屋裡暖暖的一室皆春,「皖瞳,好個『周瑜戲蔣干』之計啊!」嘯泉坐在紅木椅子上慵懶地說,臉上掛著和皖瞳一模一樣的頑皮微笑。
「哎呀,不值—哂,龍爺誇獎了。您不也配合得好嗎?嘻嘻……」原來嘯泉和皖瞳早就知道菊生站在門外窺視,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菊生明白自己被戲耍了,他忿忿地望向那兩個為此得意不已的始作俑者。
發現了菊生的情緒,皖瞳立刻俏語嬌音地對他說:「菊生少爺天仙般的人品,皖瞳真是心服口服!喏,這翠微居就留給二位纏綿吧,恕小女子不奉陪了,哦呵呵呵呵!」沒等菊生弄明白她的用意,她已經一笑翩然出房。
房中霎時安靜下來,菊生有些心虛地望向嘯泉。只見他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來這裡?」聲音溫柔得讓菊生微微顫抖、「這……這是我想間你的問題!」菊生勉強穩住心神負氣地說。
「嗯,這感覺不錯。吃醋了?要我解釋嗎?」嘯泉用充滿誘惑的口氣湊近菊生的臉說。
從沒有見過他這樣,菊生倒吸了一口氣:「嘯泉……」他不知道該如何對應這樣陌生的龍嘯泉,只能瞪大了美眸呆呆地看著他。漂亮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該死的!收起你那種無辜的眼神!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懂!」嘯泉的口氣裡突然加上了幾分不耐和狂躁。
被他莫名其妙地指責,菊生只覺得萬分委屈,自己又不曾做錯什麼!「我是不懂啊!我不懂你怎麼能一邊說要和姐姐結婚,一邊又說喜歡我!而且還能毫不在意地來……來這種地方!你一直都是在戲弄我對不對?」他一口氣把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激動得雙頰泛紅,「菊生!」嘯泉低喝一聲,讓菊生嚇了一跳,「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幾時戲弄過你了?」嘯泉很生氣自己的付出被看成是兒戲,他對菊生的真心天日可表,「一……一直都是啊!像剛才……唔!」
嘯泉不想再聽下去——菊生倔強的強辯不聽也罷。於是他選擇以吻封緘。
這次嘯泉決定不再輕易放過他了。居然無視我的真心,這是你應得的教訓!更何況在這盈滿龍涎香的房間裡,眼前為自己吃醋的菊生那可人的模樣足以讓他意亂情迷,嘯泉緩緩地將他拉近,緊緊地擁著,接下來忽地吻上他的雙唇。決定了!這次絕不放開他!
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菊生連忙將手抵在嘯泉的胸口分開兩人的距離,無奈嘯泉這次執著得驚人,任憑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嘯……嘯泉,我不……唔!」他的抗議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淹沒在嘯泉的口中。一陣猶如狂風般的掠奪,嘯泉像是要把這幾天沒有見菊生的份都找補回來似的。
面對這樣強大的攻勢,菊生的一顆心狂跳不已。感到一股酸酸麻麻,如遭電擊般的戰慄從胸口炸開蔓延至全身,使他忍不住微微顫抖,本來—直在抗拒的雙手漸漸無力,最後終於慢慢地垂了下來。
感覺他不再推拒,嘯泉的吻也逐漸轉變為溫柔的吸吮。伴著讓菊生覺得既陌生又曖昧的聲音,他的上下兩片唇辦被嘯泉一一反覆含吮。菊生雙膝發軟,迷惘於這樣的感覺,突然,濕熱的舌頭伸進口腔纏繞。菊生驚喘一聲回過神來,發現嘯泉挺直的鼻樑和濃密的睫毛近在咫尺,他又驚又羞,剛想再次推開,嘯泉卻抓住他的手繼續他有些惡意挑逗的深吻。從沒有試過如此激情的菊生實在招架不住了,他軟軟地靠向嘯泉。
嘯泉知道菊生的青澀,於是拉過他的手環住自己的頸項,然後稍稍用力摟住他的腰,肆虐的雙唇也逐漸往下轉移到他潔白性感的脖子上輕啄:「嘯……泉……啊!」菊生忍不住淺吟出聲,聲音甜膩得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見菊生已經實在無法好好站立,嘯泉一把橫抱起輕顫不己的他來到床邊,然後用極其輕柔的動作將他放置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沿愛憐橫溢地打量著因為陌生的激情而雙頰緋紅、因為呼吸急促而胸膛上下起伏的他?
菊生因為嘯泉眼中毫不掩飾的渴求而感到萬分羞澀,他抬起手想要遮住自己的臉。
「不要,菊生。」嘯泉抓住他的手啞聲說道,「讓我看著你。」
望著手腕被自己拉到兩邊壓制住的戀人,像受驚的小鹿一般惶惑無助地看著自己,那可愛模樣讓嘯泉忍不住微笑起來,內心裝滿了對他的愛意和渴望。
纖長優美的頸項上印著吻痕,中衣凌亂的敞開,單薄白皙的胸膛挑逗地起伏著……這副無數次擾亂自己思緒的美麗身軀,終於完全地袒露在自己眼前,讓嘯泉不禁要懷疑這是否又是自己的另一個美妙夢境。他用手背輕撫上菊生的頰,彷彿要藉此來確定這一切都不是鏡花水月。
「菊生,你害怕嗎?討厭我這樣做嗎?」帶著憐惜,嘯泉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低低地問。如果菊生不喜歡,他一定會停止的,老實的菊生根本沒想過要掩飾自己的感覺,但天生的羞澀感又今他無法言語,只能閉著雙眼輕輕搖頭,因為對方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嘯泉。他的吻,他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嘯泉那麼憐惜他、瞭解他和愛護他的人了,被嘯泉溫柔地擁抱,應該是一種幸福吧?!而自己也希望嘯泉能夠得到同樣的幸福。
嘯泉差點因為他這個雖輕微卻意義重大的動作而失控,「那麼,我要讓你完全屬於我,菊生。」控制住心神堅定地說完這個宣言之後,嘯泉俯身吻上菊生光潔的額頭……
不知道經歷了幾次令人眩暈的激情,菊生在嘯泉的懷中悠悠地醒宋,而嘯泉則是完全沒有人眠,一直緊擁著心愛的他,欣賞著他沉靜優雅的輪廓,「嘯泉,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玩官兵抓強盜的事嗎?」靜靜地偎依著身邊的人,菊生閉著雙眼輕笑了一聲問道,「有一次姐姐生病了不能來,大家都要我代替她當押寨夫人。可是比試的時候你居然輸給了劉家的兒子,讓我被他搶走了。最後我始終不願意做他的押寨夫人,硬是拉著你一起把他給揍了一頓,呵呵!」沉浸在甜蜜的回憶中,菊生的臉上光彩照人。
「有嗎?我完全記不得了呢!」嘯泉也笑了,居然有些羞赧,「不過如果是現在,我絕對不會把你輸給任何人,菊生。」
菊生聽了輕喟一聲,低低地回答:「我知道的,」然後更貼近了他一些,嘯泉突然感到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滑過一道濕潤,他驚訝地望向懷中的人,然後心疼地發現他居然滿臉淚痕。
「菊生!你……怎麼了?!」見到菊生莫名的眼淚,嘯泉完全沒有了主張,「你疼嗎?難受嗎?還是……後悔了?」那是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菊生緩緩地搖搖頭,嘯泉的一顆心這才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姐姐……我們……對不起她。」菊生愧疚地低語。
嘯泉一聽,心也是一沉:「菊生,不要哭,都是我不好,知道嗎?你什麼都沒做錯,你沒有半點責任!我有我的辦法去解決,相信我,嗯?」嘯泉激動地起身擁住他,溫柔地替他拭去淚痕。
這完全是自己的錯!嘯泉連推卸的勇氣都沒有。誰讓他這麼心軟嘴賤,就算是出於侍菊的哀求,也不該一時糊塗就答應下這門親事。他已經在心裡罵了自己不知多少次了,也想過無數可行的解決辦法。雖然如此,但這件事畢竟連帶傷害了菊生,使嘯泉無法不責怪自己。
「今天是二月十九了吧!姐姐不久就要嫁過來。我……我……」菊生垂下眼皮,別開臉難過地說,神情是自己都沒發覺的幽怨。
嘯泉癡癡地看著他,將他的頭輕輕扳向自己,望進他的清澈如水的雙眸誠摯地說:「菊生,別傷心,我絕不負你!」
菊生聽後的反應是主動吻上了嘯泉的唇。剛閉上雙眼,一行清淚再次決堤而下,而心中滿溢的感動和溫暖也像是快要撐破了這小小的胸膛。
靜謐雅致的翠微居裡,又響起了嘯泉幽幽的簫聲。不過這次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同,他吹的是簫曲中少有的輕快曲凋——令人如坐春風的《薰風曲》。曲中纏綿的韻致讓菊生很輕易地發現嘯泉此時的心情和上次在家吹奏時有著明顯的差別,於是坐在他身旁好奇地問:「咦,嘯泉,你這次不再『怒髮衝冠,了嗎?」
嘯泉聞言停下來朝他溫柔地一笑道:「曲由心生,我現在可以原諒這世上的一切,菊生。」說完他湊過臉去在菊生的頰上輕輕一吻,然後接著又說,「很沒出息是不?可我真是這麼想的。」話雖如此,看見菊生居然老實不客氣地正色點了點頭,還是令嘯泉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彷彿看出了他的挫敗,菊生輕笑了一下低聲說:「很沒出息,可是我喜歡這樣的你。」
嘯泉的心一下子坎喜得猶如要炸裂開來,他放下簫,擁住菊生,用微顫的聲音說道:「再說一遍,菊生。請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雖然羞怯不已,菊生仍然如他所願地再說廠一次「我喜歡你」。可是嘯泉似乎永無饜足,一再地讓菊生重複。
「不、不說了,這種話哪裡能成天掛在嘴邊的。」說了幾遍後菊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可是我想聽啊,菊生!」嘯泉竟然向他撒嬌。
「我才不管,你找願意跟你說的人去說好了。」菊生開了一句玩笑,然後企圖掙脫嘯泉的懷抱逃開。
「什麼!你竟然說這種話?絕對不能饒你!」本來已經受不了他在自己懷裡扭動的嘯泉總算逮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帶菊生上床……
一連幾天兩個人都徜徉在這彷彿世外桃源的翠微居裡,天堂般的生活讓他們幾乎忘掉了現實的存在。然而路再長也終有走完的一刻,翠微居的正主兒皖瞳就是那個驚破霓裳羽衣曲的人,她的出現讓嘯泉驚覺自己不該繼續耽溺於此。
「我說你們倆也該走了吧!長期佔用別人的屋子不覺得有愧於心嗎?還是二位已經『沉醉不知歸路』了?你們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我可是冒著被馬踢死的危險來告戒你們的哦!」她滔滔不絕地站在兩人前面說教,眼睛還賊溜溜地在菊生身上瞟來瞟去,弄得他萬分不自在。
「嘖嘖,看起來該做的都做了嘛!收穫蠻大的呀,嘯泉!那你還杵在這裡幹嘛?!不如快回家繼續醉臥芙蓉帳。」皖瞳毫無顧忌地大聲說出一些讓菊生羞澀得手足無措的話,他的臉蛋霎時可媲美關公,下一秒只見不堪忍受的他低著頭拉了嘯泉就往外衝,嘯泉還來不及向皖瞳道謝就被拽出了翠微居,只聽得皖瞳惡作劇的清脆笑聲延綿不絕地飄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