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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郎君 第四章 作者:夢蘿
    「我不管!如果再沒有任何消息,我就自己去找她們。我已經聽夠了你的解釋,驥,我要自己去找她們。」駱冰氣急敗壞地在寢宮裡跺腳。

    是她的錯!她已經不只一次這麼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她想見藍娉如和吳憶萍,如果不是她想算計湯立遠,今天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

    「我知道你很擔心,但這種事急也沒辦法,找人是需要時間的;何況我不是跟你說過,有南在就不會有事,你應該要相信他的能力。」衛昊驥一直相信南·雷恩的能力。

    「我怎麼能夠相信他?他無法同時保護娉如和憶萍的,我絕不希望她們之中有人受傷,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高中時代,她們三人一直都是形影不離,互相照應的。

    如今因為她的緣故,使得她們二人到現在還行蹤不明,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心裡的譴責。

    「放心吧,隨行的飛行官也會有照應的,你不要操太多的心。」衛昊驥見她一臉的憂心忡忡,也只能這樣安慰她。

    「可是——」

    「報告王子殿下,關於左護衛大人的下落有最新的消息。」寢宮外傳來侍衛急切的通報聲。

    一聽見有最新的消息,駱冰一馬當先地走出寢室,不理會也隨即跟上來的衛昊驥。來到侍衛面前,只見她迅速將侍衛拉起,急急開口問道:

    「快說,有什麼最新的消息,你快呈報上來。」

    「左護衛大人由空中傳來消息,表示已追尋到右護衛大人的追蹤器,種種跡象顯示右護衛大人是安全的。左護衛大人現在正迅速趕往追蹤器的所在地點,相信很快就會有右護衛大人的消息。」侍衛恭恭敬敬地報告。

    「很好,你下去吧,有更新的發展盡快呈報上來。」衛昊驥指示侍衛退下。

    侍衛在行禮後便迅速離開。等侍衛一走開,駱冰馬上環抱住衛昊驥的頸項,又叫又笑的好是開心。

    「驥,你聽到了嗎?她們還活著,她們沒事。」真是謝天謝地。

    「是的,我聽得一清二楚,你的朋友是平安的。我不是說過有南在就不會有事。」衛昊驥笑著輕捏她的臉。

    「希望是如此。如果他敢自己一人苟活,我饒不了他。」

    「我跟你打包票,南不是這種人,他絕對會用性命保護他要保護的人。」衛昊驥比任何人都瞭解南·雷恩,他所具備的榮譽心是凡人所不能及的。

    *********

    夜裡某個奇怪的聲音驚醒了藍娉如,她隨即睜開眼睛坐起身。由於南·雷恩習慣讓火堆一直燃燒至隔天的清晨,所以即使在帳篷裡,還是有一些許的光線。

    而就是這些微的光線使她看見了躺在她身旁的男人——他並不是她熟悉的南·雷恩。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一張粗獷卻又性格的臉,只要是女孩子見一眼就會傾倒的臉孔。

    希臘式明顯突出的五官,僵硬有個性的輪廓,頎長的身軀,碩壯的體格,這男人充滿了力與美。

    可問題是——他是誰?

    像是這才發現自己置身危險,藍娉如的反應是退開身子,衝出帳蓬外,盡可能地向前跑。

    此時充斥在她心中的不只是恐懼,還有一分為南·雷恩擔憂的心。

    下午他才信誓旦旦地言明絕對會保護她,不會無緣無故就失蹤,不會把她輕易交給別人。

    除非是——他已經遇害了!

    突然這麼一個念頭竄出,藍娉如腳步一亂,一下子就撲倒在沙地上,吃了滿嘴的黃沙。

    她不敢有所停留,爬起身更加勤快地跑,因為後面的腳步聲已跟了上來。

    心好痛,就好像快要爆炸一樣。高中的運動會,她也沒跑得這麼痛苦過。

    南·雷恩說得對,她已經面對跳傘、面對大海洋,還有差點命喪在沼澤裡,所有該經歷的她都一一面對過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她。

    所以她必須跑,跑得愈遠愈好,也許那個陌生人追累了會決定暫時放她一馬。

    她只要撐過今晚,再來想辦法也不遲。藍娉如心想著,一面努力地跑。

    「藍娉如,停下來!」

    她當然不敢有所停留,完全聽不清楚他在後頭叫什麼,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活下去,就盡量往前跑。

    整個沙灘上就看見一女一男追逐著,距離在一下子便逐漸拉近。不一會兒,藍娉如已被後來居上的人給撲倒在沙灘上。

    一被撲倒在地,藍娉如隨即猛烈地掙扎起來,想從那陌生男子的身下獲得自由。

    可努力了好久,仍不見她的掙扎有所收穫。費盡了力氣只使得她氣喘咻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那男人卻只是二話不說地扳正她的身體,才想開口,藍娉如卻隨手抓起一把黃沙,對著他的臉揮撒過去。趁著他閉上眼睛轉開頭迴避時,她使出全身力氣把他推開,一面抓起大石頭想狠狠地敲他一記。

    藍娉如的手才高高舉起,那男人已一手先抓住了她,制止她的行動。

    「你鬧夠了沒有?」

    聽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藍娉如怔忡了下,隨即不敢相信地低頭審視著他。

    「你……你……是南·雷恩?」這怎麼可能?藍娉如左看右看,仍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張完全陌生的臉孔,竟然就是南·雷恩!

    如果這粗獷英俊的男人是南·雷恩,那前些天她所看過的另一個南·雷恩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長相完全不同的南·雷恩?

    她不會是在作惡夢吧?

    想想還真有可能。藍娉如隨即揮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才打完她立即痛叫出聲:

    「痛死我了!」

    「你在幹嘛?」南·雷恩失笑地抓往她另一隻手,阻止她再自虐下去。

    「會痛耶!這麼說我不是在作夢?你真的是南·雷恩?」她還是不怎麼相信,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不然在這杳無人跡的孤島上還會有別人嗎?」南·雷恩的口氣是氣惱的。

    「可是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是怎麼辦到的你不必管,先解釋你為什麼跑給我追,還拿大石塊攻擊我。」說到這兒他的表情更見不悅。

    「不然你以為我該怎麼做?我嚇都嚇死了,以為是你被殺了,以為你丟下我不管了,我……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以為被你丟下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我只能不斷地跑,我……」再也說不下去,她嚶嚶切切地哭起來。

    南·雷恩立即放開她的雙手,坐起身擁她入懷。

    藍娉如立即緊緊勾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打著赤膊的胸膛,哭得很傷心。

    「是我的錯,我不該以為你不會在半夜醒過來,所以才除去假面具。不要哭了,我不是在這裡嗎?」南·雷恩最厭惡的即是女孩子的淚水,但藍娉如的哭聲卻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安慰她。

    他的話使藍娉如總算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來,清亮晶瑩的眼睛好奇地注視著他。

    「這麼說,現在這個樣子才是你本來的樣子?為什麼你要這麼掩藏自己?」這時的她跟不久前才哭慘的她,完全是另外一個模樣。

    心中充斥著對他的好奇,她已經全然忘了她是為何事而哭泣了。

    「因為我已經對挪威所有人言明,只要看我真面目的女人,即是我未來的新娘。」事已發生,他沒必要再隱瞞下去。雖是如此,南·雷恩的表情卻有掩不住的懊惱。

    「這麼說,很少有人看過你的真面目嘍?」她盤腿坐好,一副欲罷不能地追問下去。

    「除了王子殿下、左護衛迪克,以及國王陛下和王后,就只有你了。」南·雷恩平靜地指出,然後意有所指地深深看著她。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萬一將來看到你真面目的女人是你不喜歡的人,你還是會娶她嗎?」藍娉如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挑選新娘的。

    「現在說這個已經太遲了。」南·雷恩淡淡地說,嘴角有著不易察覺的一抹笑意,是被她的無知逗笑的。

    一切都注定了,不是嗎?

    「為什麼會太遲?我告訴你,你可以再宣佈一次,說你覺得這主意太荒謬。反正到現在為止也沒人看過你的真面目。」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大方鼓吹他。

    「除了你。」他勾起嘴角,笑意已蔓延至眼睛。

    她之所以考不上大學,他想不是沒有原因的;以她這麼不知變通的腦袋,大學之門難怪進不了。

    「所以我才說沒有人看——」等等!藍娉如眼睛大睜,突然會意過來。一會意過來,只見她張口結舌了起來:「你……你……不是這個意思吧?」

    不會吧?他不會只因為她看過他的真面目,就決定娶她吧?

    南·雷恩卻只是一言未發地緊瞅著她看,讓她更是不安到了極點。

    除非她跟他一樣腦筋秀逗了,否則她不會因為只見到他的真面目就嫁給他。

    他明明不喜歡她,竟然只因為她看過他就要娶她?他是神經病啊!

    「喂!你說話啊!你不能什麼也不說,萬一我胡思亂想,你也要告訴我啊!」她真是快急壞了。

    南·雷恩依舊不肯說話,他在等她還能擠出什麼話來。

    「喂!你不說話是表示我說錯了?那好,我們就當作沒這回事,我沒有目睹你的真面目,你沒有告訴我那些話。這裡又沒有別人,除了你知、我知,還有孤島上不會說話的樹木知道以外,沒有第二人知道這件事。你說,就這麼決定好不好?」說什麼她也不要嫁一個外國人,他最好不要白癡到聽不懂她的話。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南·雷恩站起身,順便一把抓起她,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順從地任由他牽著,整個腦袋這會兒只裝滿如何說服他打消這荒謬至極的主意,根本忘了該甩開他的手。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為什麼碰到他就變得錯綜複雜了?

    她只想平安地離開這裡,才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了右護衛大人的未來新娘哩!

    只因為她不明就裡地看到他的真面目,就必須嫁給他?這是什麼怪原則?

    實在沒有道理,哪有人這樣子決定新娘人選的?

    「我是一國的右護衛。」

    「所以?」她知道還有下文。

    「是不允許輕易違背誓言的。」南·雷恩神情嚴肅得緊,一絲不苟的口氣更令人肯定他絕對是認真的。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不是說過這裡只有你和我,沒有別人,你何必這麼認真執行你的誓言?再說,我又不是挪威國的子民,我不必吃你這一套吧?」她真是受夠了他的頑固。

    南·雷恩推她走進帳篷。她乖乖躺下後還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睡覺吧。」他在她身邊躺下,手臂攬近她的身子,輕語道:「我們已經共枕了好幾天,你是該嫁給我。」

    「如果你想說笑話,這一點都不好笑。」她僵硬地說著。會和他共枕可也是逼不得已,他竟然以此作為藉口。

    「我不是在說笑,娉如。」他也希望事情能如她所願,可惜偏偏事與願違。該怪她突然半夜醒來,讓他猝不及防。南·雷恩想著,神情並不見得比她好多少。

    「我要睡覺了。」她背對著他,氣惱地說。

    但她知道自己是別想睡覺了。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未來新娘,她怎麼還能睡得著?

    恐怕她不要作惡夢就上帝保佑了。

    *********

    駱冰十分焦急地守候在廣場前,一得知左護衛迪克·霍爾已順利找到她的朋友,不理會衛昊驥的阻止,她硬是堅持跟著衛昊驥一起前來看個究竟。

    等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迪克·霍爾的直升機總算出現在湛藍的天空,遠遠地朝這方向飛來。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前猛對直升機揮手。衛昊驥為保妻子一不小心阻礙了直升機的降落,上前一大步將她拉了回來,以著硬梆梆的口吻說著:

    「給我乖乖站好,否則我要侍衛帶你回宮。」

    駱冰知道他是說真的,撇撇嘴巴不得已地點頭,眼睛卻密切注視著愈來愈接近的直升機。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一會兒,就在廣場中央降落。一瞬間狂風四起,引起一片飛沙。駱冰被護在衛昊驥的羽翼下,完全不為狂風所襲。

    當直升機完全靜止時,駱冰立即掙開丈夫的掌握,急急上前來到直升機的門旁。

    「娉如,憶萍,你們沒事吧?我是駱冰,快下來啊!」她已經等不及想看看她們了。

    就在這時,直升機突然跳下一人,很快地緊緊抱住駱冰,又是哭又是笑的。

    「駱冰,我真的見到你了!我還以為這次我死定了,我嚇死了。」吳憶萍哭著也笑著,能見到好友真是太好了。

    「沒事就好,聽到你們出事我擔心得要命,還好只是有驚無險。你們是怎麼獲救的?」駱冰急著想知道一切經過。

    「我和史維在跳傘沒多久就被一艘輪船救起,後來因此昏迷了好些天。等到我和史維醒來的時候,那個自稱是迪克·霍爾的男人已經找到我們,所以我們就獲救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說起來她還算是相當幸運的。

    「娉如呢?怎麼還沒見到她下來?」突然想起藍娉如,駱冰奇怪地問。

    聽見她的詢問,吳憶萍眼淚冒了出來,悲悲切切地說道:

    「她沒和我在一起,我們是各別行動的。由史維保護我,娉如則和南·雷恩一塊兒。冰,那個南·雷恩把身上的追蹤器交給史維,我們才得以被你們找到。現在他身上沒有追蹤器,娉如該怎麼辦?」吳憶萍真的是急壞了,也不管駱冰懷有身孕。恐怕她到現在也還沒發現這一點,激動地搖晃著駱冰。

    「侍衛,護送吳小姐回宮,好好地服侍她,不可有絲毫怠慢。」衛昊驥在旁看得心驚膽戰。

    「屬下遵命。」接令後,侍衛立即上前分開還擁在一起的兩人。

    「駱冰,你一定要找到娉如。」吳憶萍在被請入轎車時還不忘交代。

    駱冰點點頭,原本放鬆的心這會兒又揪緊了起來。她立即找到迪克·霍爾,準備問個明白。

    「怎麼回事?你不是表示已經找到他們的下落了?君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習慣了喚迪克·霍爾為方君仲,她並未改口。

    「是已接收到南打出的信號,只是位置太遠,一時還分不清所在方位。不過依據史維的描述,屬下已肯定可以找到南的下落。之所以決定先回來,是想讓王子妃寬心,這是殿下交代屬下一定要做的。」迪克·霍爾一向以衛昊驥的命令行事。

    「這麼說你已經準備隨時動身了?」聽見他的報告,她是寬心了不少。

    「是的,王子妃。有飛行官史維帶路,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南的下落。」

    「別忘記我最想知道的是娉如的下落。」她交代著,曉得方君仲一心只想找到他的搭檔湯立遠。

    對於湯立遠,她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就像是九命怪貓,沒這麼容易喪命的。

    迪克·霍爾微點頭後,再次登上直升機。

    駱冰走回衛昊驥身邊,在他的手臂下目送直升機再次升空。

    *********

    南·雷恩又把面具戴了回去,雖然好奇他到底是以什麼方法把自己改裝得這麼維妙維肖,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藍娉如卻打定主意不和他說話。

    跟一頭豬說話簡直白白浪費她的口舌。從昨天到現在,她已經數不清跟他聲明多少次,要他改變主意,不要為了好笑的理由葬送了兩個人的一生。

    結果他充耳不聞,履勸不聽也就算了,竟然還面不改色,一板一眼地警告她說——她若再提起這件事,他肯定會把她按倒在地上,馬上造成事實,看她嫁是不嫁。

    怎麼會有這種人?駱冰說得沒錯,這人太暴力,也太好色了,她怎麼能嫁給這種人?

    就算他一直對她極有耐性,可他不喜歡她卻要娶她是個事實,她才不要為了這麼個好笑的理由嫁人。

    南·雷恩一整個早上也是沉默得緊,不只是藍娉如在氣惱,他何嘗願意娶個外來客,而且還是個體弱多病,動不動就發高燒、昏倒的麻煩精?

    可誓約已定,容不得他說改就改;既已看過他的真面目,她賴不掉。

    就在他們二人兀自沉思的當頭,直升機已緩緩地朝這兒靠近。

    聽見「轟隆」的引擎聲,他們同時抬起頭來。這一看,南·雷恩立即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快收拾一切,有人來解救我們了。」

    藍娉如也看見了。她一個驚訝,身子隨即猛烈跳起,還差一點跌倒;所幸他早有準備,伸出手臂接住她傾倒的身子。

    她隨即推開他,拉長脖子就是想看個更仔細,卻被他強行帶進懷中,以避開直升機降落時所引起的狂沙飛揚。

    好一會兒,直升機總算歸於平靜。這時迪克·霍爾才從上面跳下來,大步走向他們。

    「幾天沒見,你還沒死啊?」迪克·霍爾大力拍著南·雷恩的肩膀。

    「沒你陪伴我捨不得,走吧。」南·雷恩不客氣地回道,拉著藍娉如往直升機走。

    被他拉著走的藍娉如一面對著迪克·霍爾便追問道:

    「我的朋友憶萍還好嗎?有沒有她的下落?」希望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藍娉如在心裡不斷祈禱著。

    「你可以放心,你的朋友目前已平安待在王宮裡了。」迪克·霍爾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不明白他為何這樣盯著自己,藍娉如也不管這麼多了。在得知吳憶萍平安的消息,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掙開南·雷恩的手,她飛快地跑向直升機,只想以最快的時間和她的朋友見面。

    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她是我的。」南·雷恩突然這麼說。

    和迪克·霍爾同為護衛這麼久,對他已有一定的瞭解。他這種眼神,南·雷恩自認是頭一回見到。

    「你幹嘛對我說這個?」迪克·霍爾挑挑眉毛,收回他的視線。

    「不為什麼,只是要你明白這一點。」南·雷恩說完,率先走向直升機。

    迪克·霍爾則是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摸不清他。

    *********

    才從直升機下來,藍娉如即被眼前黑壓壓的一片給嚇傻了眼,怔忡之間都忘記要走向哪裡。

    廣場前擠滿了人潮,人潮之中又以年輕女孩子居多。這些人該不會是為迎接南·雷恩平安歸來才全部守候在這裡的吧?

    藍娉如才這麼想著,果不其然,南·雷恩一下直升機,廣場四周的群眾立即發出熱烈的歡呼聲。由此看來,南·雷恩在這裡受歡迎的程度並不亞於衛昊驥。

    藍娉如望著眼前鬧烘烘的一片,總算見識到了南·雷恩的魅力所在。

    不過以他的地位,他英挺的外表,是該有不少女人在暗戀他,她實在不用太驚訝。

    「我的朋友在哪?」她轉身對著已走至她身邊的南·雷恩問道。

    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圍觀的人群,南·雷恩突然有個主意,遂握住她交握在一起的手,拉著她走回直升機,抱著她一起坐在直升機的出口處。

    「你想做什麼?」不明就裡的她任由他抱至直升機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大片人群。

    南·雷恩不理會她,拿起直升機上的擴音器,以著挪威語當眾宣佈:

    「各位聽著,在我身旁的這位女子即是我南·雷恩的新娘,希望你們能盡快接受她,就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你們未來的右護衛夫人。」

    他才說完,廣場前眾多的女孩竟當場痛哭出聲,一下子哭聲充斥在四周。

    「怎麼回事?你到底對她們說了什麼?」藍娉如被刺耳的哭聲嚇了一大跳。

    事情大有蹊蹺,沒有理由她們會突然哭得這麼慘;他一定是說了什麼,可她又偏偏聽不懂他說的話。

    南·雷恩沒有回答她,只是頭一偏就欺上她的唇,在挪威子民面前為他的話印下了盟約。

    *********

    如果她早知道會這麼突然失去一生中唯一的初吻,她應該早在八百年前就把初吻獻給第一個看上眼的男孩子。

    就算是給她暗戀的男子,也好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初吻。

    為此,藍娉如恨不得將南·雷恩這個千年大渾球給碎屍萬段。死無全屍該是他強吻她的下場!

    南·雷恩強吻她的一幕一直不斷浮現在腦海,藍娉如至今仍能感覺到他熾熱霸道的嘴唇覆在她嘴唇上面的灼熱接觸。

    哦!她不該想起,她痛恨死這個吻了。

    當駱冰走進特別為她準備的寢室時,所看見的藍娉如是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

    「怎麼?住得不習慣嗎?還是那些侍女有服侍不周的地方?娉如,你可以儘管說出來。」駱冰讓身旁的侍女退下。

    「不是的。冰,這種讓人服侍的生活,我還是頭一次見識過,怎麼會有服侍不周的地方。就是太享受了,我才害怕等到我該回去時候,我會賴著不走。」藍娉如吐吐舌頭。

    那也要看她走不走得掉,駱冰心裡暗忖著。

    從方君仲口中得知那天在廣場發生的事,她想要湯立遠放人不是簡單的事。

    「冰,你在想什麼?你要不要坐下來?我看你挺著肚子,一定很不舒服。」她可不敢想像萬一駱冰這王子妃有個不妥,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還是小心為妙。

    駱冰在坐下後,也拉著她一起坐在身側,嘴裡說著:「我問過右護衛了。」

    「真的?那麼他怎麼說?到底南·雷恩那天在廣場說了什麼?」藍娉如急切地抓往她的手,著急地問道。

    「南在廣場前當眾宣佈了——你即將是他的新娘。」看不出他是那種人,駱冰想著。

    「他真的這麼做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語言不通,他怎麼可以這麼小人?

    「聽說你見到他的真面目了。」而她堂堂的一個王子妃,竟然到現在還見不到他的真面目。

    最教人生氣的就是這一點了,她已經不只一次對他提出要見他真面目的要求,可就從沒見他為她卸下假面具,真個是差別待遇。

    「這麼說是真的?」藍娉如怯怯地問。

    「什麼是真的、假的?」

    「就是看過他的真面就是他的新娘啊?」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否則這裡的女孩子不會千方百計想要目睹他的真面目,為的也只是想成為他的新娘。」駱冰一副同情她的神情。

    「我不是有意要看見,真的只是碰巧,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你好像並不喜歡他,是吧?」沒想到堂堂右護衛也會有這一天,她還真有點同情他。

    藍娉如為之一愣。自從得知自己必須嫁給他以來,她時時刻刻只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倒是從來沒想過對南·雷恩這個人的感覺。

    一開始只覺得他就像駱冰所說的既好色又暴力,可除了此之外,他極富耐性,頎長的身軀和寬肩似乎什麼事也難不倒他。

    但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她自己也不清楚。要喜歡一個人豈是容易之事?更何況她完全不瞭解他。

    這會兒光是解決南·雷恩要娶她的事已夠教她煩惱了,再探討她是否喜歡他,豈不自找罪受?

    她還是別找自己麻煩的好。

    「娉如?」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還是不要說這個,談談別的吧。」她想轉移話題。

    「那麼告訴我,他到底長得如何?」說真的,她對他的真面目可說是好奇到了極點。

    「和他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一樣的類型,你必須自己看過才知道。」

    「是嗎?」問題是她根本就看不到啊。無論她要求多少次,衛昊驥就是不肯幫她下這道命令。

    「冰,你會幫我吧?」藍娉如突然轉移話題。「你是他的主子,你說的話他一定不敢不聽,你乾脆命令他改變主意如何?」藍娉如以為駱冰一定會有辦法。

    駱冰不打算告訴她,那左右護衛通常只聽從衛昊驥一人的命令行事。

    就算她想要交代他們辦事,基本上也是要透過衛昊驥本人才行得通。

    不過,她並不準備告訴藍娉如這些。畢竟她可是等了好久,終於才等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好好把握可就枉費她費盡心思讓藍娉如和吳憶萍前來挪威一趟。

    當初她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想碰碰運氣,猜想南·雷恩說不定會在途中看上吳、藍二人其中一個。一來,她可以有個伴;二來,還可以讓南·雷恩知道當初說不讓他好過,絕對不是說著好玩的。

    走著瞧吧!她會讓他為了娶藍娉如為妻,費盡千辛萬苦的。

    至於最後究竟是否能順利抱得美人歸,這就要看他個人造化了。

    「冰?」

    「放心,我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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