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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龍 第十五章 作者:小林子
    「不是田環河還會有誰呢?」楊懷仁問著。

    「誰都有可能。冒充田環河名字犯案的人,本就不在少數。」張鐵心說著。

    「……糟了。」楊懷仁歎著。「本想著姚府竊案會不會跟擂台案有關呢,沒想到竟然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本就沒有多大的把握破擂台案。」張鐵心苦笑著。「如果真是他犯的案子,最標準的線索就是沒有線索。」

    「……不……師兄會殺了我……」楊懷仁歎著。

    「別擔心,楊大俠,您還有救。」張鐵心笑著。「田環河還有可能會出現。」

    「……不是都說不是他了……」

    楊懷仁呆呆的樣子讓張鐵心忍不住就是笑了起來。

    「呵……所以啊,我說,你請我上來,是請對了人。」

    「我從沒想過是請錯了。」楊懷仁苦笑著。

    「如果我是田環河,看著有人用我的名字殺人搶珠,我的反應是……」

    「氣得發抖?」楊懷仁嘗試回答著。

    「錯。」張鐵心瞪了他一眼。

    「……殺了他。」姚老爺子冷冷說著。

    「……姚老爺子也有經驗對吧?」張鐵心笑著。「據晚輩所知,姚神龍早年縱橫江湖,最恨的就是有人盜他的名字。」

    「……是。」姚老爺子去是笑得慈祥。

    「可是,田環河的個性,如果要我來說,是這樣的。」張鐵心說著。「年輕,男性,不會超過四十歲。慣用右手,個性謹慎、輕佻、目中無人,慣寫行書。」

    「還是一手的好字。」楊懷仁苦笑著。

    「沒錯。」張鐵心笑著。「而且,還很有錢。」

    「……有錢?」

    「沒錢的話,白花花的銀子,沒有注記的可多了。好脫手,隨手可得,為什麼又不拿去?專挑世上只有一件的珍寶,除了他自個兒收藏之外,又有誰敢收?」

    「……還有呢?」姚老爺子問著。

    「……總是與我作對。」張鐵心苦笑著。「以前還好,專犯江南城的矮子。現在等到名號響亮了,在別處犯的案子,都會留名字下來,好讓人找我去查。」

    「……看來張捕頭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線索」姚老爺子微微笑著。

    「沒錯。所以,他一定會出現。」張鐵心說著。

    「……可是,又是誰犯的案子?」楊懷仁問著。

    「犯案的話,首先找動機。」張鐵心說著。「為了什麼要偷雙頭龍,他是怎麼知道姚府有雙頭龍這件寶物?」

    「……前些日子我過大壽,廣邀賓客。」姚老爺子說著。「當日的客人,人人見得到雙頭龍。」

    「雙頭龍想是鎮府之寶,姚老爺子為何讓賓客觀賞?」張鐵心問著。

    「……它是我懸賞之物。」姚老爺子說著。「誰破得了二十五年前的案子,大的、小的,兩尊雙龍像就是他的。」

    「什麼?姚老爺子先前為什麼不說……」楊懷仁忍不住問著。

    「說這些做什麼,本就只是一個癡夢罷了。這賞懸了二十五年,還是什麼都沒有。」姚老爺子苦笑著。「倒是懸來了不少年紀相仿的孩子,平白無故多了幾十個叫爹的。」

    「……姚老爺子,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有些難堪……」張鐵心低聲說著。「不過,這是為了澄清我的疑點,請老爺子寬諒。」

    「說吧。你這次來,本就不是找我這糟老頭子閒磕牙的吧。」姚老爺子微笑著。

    「……吳大夫是怎麼與姚公子相識的?」張鐵心問著。

    「……相識?吳大夫本就是我們姚府相熟的大夫。」姚老爺子說著。

    「既然熟識,明曉得這龍珠會招來田環河,又是為了什麼要給吳大夫?」

    「……早曉得是吳大夫拿了,我就要姚勝追還來了。」姚老爺子說著。「我寧可往溝裡丟去的,也不會拿要命的東西做順水人情。」

    「可姚公子卻給了吳大夫跟一個女乞丐?」

    「……也許吳大夫跟姚勝要了吧。」姚老爺子說著。「說不准的。」

    「姚公子在嗎?」張鐵心問著。

    「……去查帳了。」姚老爺子說著。「這孩子一向勤奮。」

    「多久會回。」

    「這次約莫兩天有餘。」

    「好,就等他兩天。」張鐵心說著。

    「……張公子莫是懷疑小犬?」姚老爺問著。

    「不,只是有一點疑慮需要澄清,正巧前些日子千頭萬緒,如今一一細想,疑點重重。」張鐵心低聲說著。

    「再隨我前去一處。」告辭了姚老爺子,張鐵心低聲與楊懷仁說著。

    「天色黑了,明早會太遲?」楊懷仁問著。

    「夜色低垂時分,正是問案的好時辰。」張鐵心微微笑著。

    「……問誰?」

    「吳大夫夫人。」

    「什麼?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對吳夫人的名聲不好。」

    「讓幾個女眷陪著,不就成了?」

    「這……」

    「楊大俠莫要迂腐了。」看了他一眼,張鐵心微微笑了。「連我與昊白的事都看開的人,在意著這點小事?」

    「……張公子說得對……呵……我這人,有時腦筋可真轉不過來。」楊懷仁苦笑著。

    ●●●

    叩叩。

    沈家夫人輕敲門。

    「娘請進,門沒鎖。」沈昊白在裡頭說著。而當沈家夫人走進時,沈昊白才剛剛合上了一本書。

    「怎麼了?看書嗎?找著了?」讓女婢又端了一碗人參進來,沈家夫人溫柔地問著。

    沈昊白抬起了頭,看向沈家夫人。

    「娘,你曉得有誰動過我的書嗎?」沈昊白問著。

    「……什麼書,這本?」沈家夫人走了過去。「我沒有特別注意到,怎麼了?」

    「……沒事。」沈昊白低聲說著。

    「是弄髒了還是字糊了?不喜歡就丟了,再買一本就是。」沈家夫人柔聲說著。「別想了,把人參喝了啊?你的傷才剛好,別太累了。」

    「……是的,娘。」沈昊白淡淡一笑,接過了人參湯,緩緩喝著。

    「昊白,還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弄?」沈夫人撫著愛子的頭髮。

    丫鬟安安靜靜地站在了一旁,只是偶爾地,會偷偷瞄向了自己公子。

    「不了,這裡是人家的地方,怎好意思煩人家。」沈昊白說著。

    「……啊,我倒忘了……你醒了的事情,還得去通知姚老爺跟姚夫人一聲啊……」沈夫人咋著舌。

    「不急,明兒一早再說,只怕人家歇息了。」沈昊白安慰著自己母親,一邊柔聲說著。「娘,趁著夜色清涼,孩兒想練練劍,孩兒的劍呢?」

    「……放在家裡沒帶上來吧?」沈家夫人想著。「不過若你想練,明兒去鐵鋪先打上一把不就成了?還是擔心著不順手?娘那劍你可要?」

    「不了,娘的劍太輕了。」沈昊白微微笑著。「我讓煙翠替我跑跑吧,正巧我胸口也還悶得緊,先練練內功才是正途。」

    「……怎麼突然這麼勤奮了起來?」沈家夫人寵溺地說了。「先前不是……」

    「此一時、彼一時也,不是?」沈昊白笑著。「難道還等著武功荒廢,讓那田環河逮個正著?」

    「傻孩子,別提這名字,娘擔心。」沈夫人連忙說著。

    「呵……瞧娘怕的……放心吧,娘,田環河再也傷不了孩兒了。」沈昊白微微笑著。

    ●●●

    「我不曉得……先夫什麼都沒說……」吳夫人低泣著,一方手帕可都沾滿了眼淚。「就連什麼龍珠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先夫出門前什麼都沒有透露……」

    「您再想想,夫人,吳大夫生前最後一次跟姚公子碰面是什麼時候?」楊懷仁低聲問著。

    「……就是姚老爺子大壽吧?先夫每年都會去姚老爺子府上拜壽,少不得碰上面了……」

    「之後呢?什麼時候還見過?」楊懷仁問著。

    「……奴家……奴家不記得了……」吳夫人有些害怕地說著。「奴家不曾過問些什麼,若是先夫沒有說起,奴家是什麼也不會問的……怎麼了?先夫不是讓田環河害的嗎?為了那顆什麼龍珠的……嗚……我苦命的夫君啊……」

    互看了一眼,楊懷仁則是聳了聳肩。

    看來是個男人求之不得的好妻子,可就是對案情沒什麼幫助……

    「你想想,仔細想想,什麼都行。」張鐵心溫言問著。「姚老爺大壽後,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都好,任何雞毛蒜皮的事都行,有什麼你覺得奇怪的地方?」

    「……沒有……沒有……」吳夫人只是嗚嗚哭著。

    「你想想,好好想想……」虧得張鐵心的耐心,與那淚漣漣的寡婦繼續問著,跟來的幾個捕快都暗地裡打著哈欠了。

    「從那之後京城不是鬧了個擂台案?很熱鬧的不是?」

    「我沒有……我沒有出門看……」吳夫人繼續哭著,只是搖著頭。「沒有夫君陪著,我從未出門……」

    唉……就連張鐵心也要放棄了,難怪那些捕快幾次的回報都是什麼都問不到。看來就算是他親自出馬,也是沒有什麼用的了……

    「啊……我想起了……」突然的,哭聲停了,吳夫人捂著口,低聲說著。

    「什麼事?」張鐵心連忙問著。

    「有個人沒有付診金……」

    ……

    對於張鐵心的沉默,楊懷仁只是同情地看著。

    然而,看著吳夫人的臉頰越來越紅,張鐵心也是忍不住問著了。

    「沒!……沒什麼……」低下了頭,吳夫人的眼波流轉著,可真是沒什麼才有鬼!

    這下子,張鐵心的好奇心可被勾了起。他乾脆就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吳夫人面前。

    而瞧見了張捕頭的動作,吳夫人也是懦懦說著了。

    「其實沒什麼,張捕頭一定沒興趣的……」

    「不不,我恰好很有興趣。」張鐵心愉快地說了。

    可不是,讓這位除了自己夫君以外什麼都不管的吳夫人能夠記得,想來除了診金之外一定還有些什麼。

    「……就是……那位公子……」吳夫人的聲音放得有些輕,也柔和了不少,就連臉頰都紅透了。

    「嗯?忘了付診金的那位公子?」張鐵心輕聲問著。

    吳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那位公子很俊吧?」張鐵心低聲套著話。

    果不其然,吳夫人的臉頰整個都飛紅了起來,就連眼睛也連忙低垂了下來。然而,過了一會兒,吳夫人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介意跟她閒聊,可這樣下去只怕到了天黑也問得沒幾句。

    瞧了瞧正在打瞌睡的幾個捕快,張鐵心在心裡悄悄歎著氣了。

    「……那位公子……看起來也是個有錢人家……」終於,吳夫人肯說了。而張鐵心也是連忙收回了心神聽著。

    「所以,當這位公子趁著夫君回屋後秘房,卻是自個兒走了時,我才覺得有些奇怪……」

    想你也是從頭到尾看著的吧?張鐵心在心裡想著。

    除了自己夫君跟父親兄弟,想必極少見過其他男子的吳夫人,會有此反應也是無可厚非。畢竟,俊俏的男子誰不愛看呢?就像是秀美的女子,也是讓人忍不住回頭的一般。

    「然後呢?發現他沒付診金就走了時?」張鐵心追問著。

    「……夫君就趕快追了出去啊……一出門就找了好久好久,到了後來才失魂落魄地回來了。」吳夫人說著。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吳夫人紅著臉。

    「……他叫什麼名字?」張鐵心忍著笑問著。

    「……先說好……我不是故意看的……」吳夫人低聲說著。

    「自然,夫人蘭質慧心,對於吳大夫這等憂心之事,想必也是關心十分的?」

    「是……是的。」吳夫人又臉紅了。

    「……他的名字是……」

    「……沈昊白。」吳夫人低聲說著了。

    張鐵心呆了呆。

    「沈昊白!」楊懷仁嚇得喊著了。

    「是……是啊……」吳夫人也是一副被嚇得就要哭了出來的樣子。

    「噓,沒事兒。沈家本來就有京城的生意,來過一趟又有啥的?」張鐵心連忙拉了拉楊懷仁的手臂。

    「是……是嗎……」摸著頭,楊懷仁不好意思地笑著了。

    「……你們認識?」吳夫人問著。

    「……沒錯。」張鐵心笑著。「放心,這診金我會替你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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