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拿呀?萬一他突然醒過來,搞不好會揍人耶!」
「說得也是,妳看他穿這樣,搞不好是黑社會老大呢!」
「可是……這樣真的有礙觀瞻,妳們不覺得嗎?」
「真的好可惜喔!」
幾個高中女生圍在涼椅前吱吱喳喳,指指點點。
坐在不遠處吃漢堡的白皓菱瞧著她們,滿腹疑問。公園裡哪來的馬桶呀?
她忍不住好奇地踱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走近點一看,她嗤一聲笑出來,原來是這樣呀!馬桶蓋!
那些女生見她笑也跟著笑成一團,然後大家就打打鬧鬧的走了。
白皓菱抬頭仰望天空,今天天氣這麼好,難得的冬陽高高掛在天空中,暖和的氣息有如春神降臨般令人心醉,任誰都希望偷個閒打個小盹吧!也難怪這個人會這樣睡在涼椅上。但能無視於眾人目光,張大嘴睡得理直氣壯的,除了可憐的遊民外,老實說沒幾人有勇氣辦得到,可是眼前涼椅上這個傢伙絕對是個特例。之所以會讓那群小女生特別注意他,就是因為他長得很帥!
他不僅帥還身穿全套亞曼尼,卻大剌剌的斜靠在涼椅上呼呼大睡,這人是太自信還是太隨性了呢?難道不怕被搶嗎?
「也許已經被洗劫一空,才能睡得這麼心安理得吧?」白皓菱盯著他俊帥的容顏,好奇的猜測道。
這男人的臉蛋實在生得太罪惡了,睫毛又長又翹,鼻管又直又挺,嘴型很美、顏色很健康,尤其是他那麥色的皮膚膚質超好,一切都很棒!只可惜他卻頂著一頭可笑的馬桶蓋頭,再加上臉頰冒出的胡碴,一個活生生的俊俏帥哥就這麼被無情摧毀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撫著下巴陷入沉思,實在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梳這頭古怪又可笑的髮型。
二十二歲的白皓菱是個失業中的美發師,她這輩子最大的目標就是成為傑出的造型設計師,所以她一直都非常努力。但也許是因為太過努力了,令前任老闆如坐針氈,深怕有一天會被她的光芒蓋過,因此前任老闆狠狠削了她一頓,說什麼沒有才華就別亂搞怪,她這輩子別想在這行大放光芒,徹底打擊她的信心後,就叫她回家吃自己。不過,白皓菱從小就特愛漂亮,小五就立定終生志向,決定當個頂尖設計師,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被打敗呢?所以她現在正在精挑細選,打算找個不會偷偷自己留一手的老闆,繼續培養實力。她身為美發師的強烈使命感,令她無法容忍任何醜陋毛髮出現在她的眼前,所以這帥哥自毀出色容顏的行徑,在她看來簡直像犯了重罪。
「也許是個視覺白癡,可憐的分不出美醜,還覺得頂著馬桶蓋上街很好看呢!遇到我算你幸運。」她看看手錶還有一點時間,立刻將大包包放下來,翻出一堆寶貝,決定「替天行道」。
她用泡沫膠三兩下就替那馬桶蓋呃……頭髮,抓出一個簡單卻清爽的造型,她偏頭瞧了瞧,滿意極了。現在就剩那些胡碴碴很礙眼了。她低頭在包包裡翻找,居然變出一罐刮鬍子水,動作輕巧的替他刮掉難看的胡碴,又用濕紙巾將他的臉擦乾淨還抹上面霜,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好東西。
「這樣好多了,不必太感激我呀!睡美男!」她站定在他的身前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笑瞇了漂亮明眸。
一些路過的人們瞧著她像變魔術般讓這個俗斃了的土哥「變臉」,很捧場的給予熱情的掌聲,她赧然的笑了笑,看看手錶發現已到約定時間,她該去面試了。
「希望這次有好消息……」她回頭送睡美男一個飛吻,踏著輕巧的步伐離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火辣辣的艷陽終於把睡美男曬醒了,他張開眼就瞧見兩個高中女生站在他的身前,微紅著臉蛋瞅著他吃吃地笑著,一發現他醒了,立刻邊笑邊跑掉,還不時回頭嬌羞地看著他。
「怎麼?難道我又睡著了?」他懊惱的發現老毛病又犯了,連忙掏出鏡子,就怕剛剛那兩個小女生在他臉上作怪,這一照又愣住了。
「咦?我的臉怎麼……我明明沒刮鬍子……」他摸摸臉蛋,光滑細緻的觸感令他怔忡,卻怎麼也想不通,直到瞧見他的頭髮,慵懶睡眸倏地瞪大。
「哇拷!這是哪個渾球幹的好事?居然敢亂動我的頭髮?太可惡了!」他怒不可遏的大吼,瞪得特大的眼珠子在四周溜轉。那個渾球被他逮到就死定了!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要是有誰不要命敢亂動他的頭髮,馬上會令溫馴睡貓變身為暴烈剛獅,至今尚無任何地球生物逃得過他的追殺!幾個路過的行人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全都加快速度遠離他的怒目相向。
「我要耍帥還需要別人動手?白癡!以為我才十六嗎?弄這什麼爛造型,難怪那兩個小女生會對著我猛流口水了。」他惱火的將那頭清爽造型弄亂,因為有發膠的關係已經變不回馬桶蓋了,反而變成雜亂的雞窩頭。
他非常不悅的伸伸懶腰,其實如果不是他正在氣頭上,他會承認那傢伙的手藝還不錯;但沒經過他的同意對他動手動腳,就是讓人不爽!下次要是讓他遇到,絕對要揍他一頓!國際知名造型設計師何允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落葉,帥氣卻又惱火的走出了公園,招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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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譚蓮髮式
「哇——何先生又來了呢!妳看我的妝還好吧?」
「還有艾先生也來了……我呢?鼻頭有沒有出油?」幾個助理紅著臉蛋吱吱喳喳的咬耳朵,臉蛋浮現小女人的嬌羞,眼裡還映著紅心。
拿著鏡子正讓客人做最後審視的白皓菱瞧了她們幾眼,在客人滿意的道謝聲中,她愉悅的跟客人道別,轉身利落的收拾各項器具,但一邊心中卻揚起了不小的好奇。
「譚蓮髮式」是間非常個性化的髮廊,常有些行事低調的大明星或藝文界人士前來做造型,這些助理小女生見多識廣,很少會出現這種忸怩的姿態,那位何先生是何方神聖呀?
「嗨!譚蓮。」又高又帥的何允沖快步走向女老闆,神情不怎麼愉悅地抱住她。
「總算來了,想死我了,心肝寶貝!」風姿綽約的譚蓮開心的回抱住他,捧著他的帥臉親了好幾下。
「妳要是別太想我,我會更愛妳一點。」他終於露出笑臉,譚蓮開心的拉著他的手一塊進到她的辦公室。
「快說吧!妳明知道我討厭來妳這裡。」何允沖皺著眉頭,外頭那票女人讓他如坐針氈。
「別急嘛!難道你不想先看看室友長怎樣嗎?」譚蓮賊兮兮的笑個不停。
「電話裡就告訴過妳了,我不需要室友。」他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她明知他討厭有人在他家裡走動的。
「你自己選好了,看是要請人按時來打掃,還是找個可以信任的室友?」譚蓮氣勢可比他強多了,誰教何允衝要任由住家變垃圾場,他又不肯整理,怪誰呀!
何允沖瞪著她無法回答,他討厭任何人出現在他家裡,管他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但……他家快被垃圾佔領是事實,他的確需要個人手幫忙整理家裡。
白皓菱把她的工具收進櫃子裡,還聽見幾個助理在談論那位何先生,她不禁失笑。看何先生跟譚姊那樣親暱的動作和噁心的稱呼推斷,他們應該就是現在最流行的老少配,譚姊果然厲害,居然藏了個出色卻有點古怪的小男朋友!白皓菱吐吐舌頭竊笑不已,準備去吃她落後三個小時的午餐。
突然,譚蓮打開辦公室的門探頭問道:「小菱,妳忙完了嗎?」
「剛忙完。」她微笑點頭。
「那快點進來。」譚蓮招招手要她進去。
白皓菱一點也不想當電燈泡,卻也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沖,我替你介紹,她叫白皓菱,二十二歲,不僅手藝好,更是『勤快』得不得了,你一定會很滿意有她作伴的。」譚蓮拉著她替他們介紹。「小菱,他是我的心肝寶貝何允沖,今年三十歲,很帥吧!」
「呃……」她尷尬的笑了笑,這人帥是很帥啦,不過……怎麼有點眼熟呀?還有,譚姊說什麼作不作伴呀?
何允沖睨著白皓菱的臉色很難看。她就是想進駐他家的女人?
他又瞪了譚蓮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想玩什麼把戲,居然隨便塞個女人給他?
目光移回白皓菱身上,掩藏在慵懶糖衣下的銳利目光,很快在她的身上梭巡一遍──可愛型!他撇撇唇角,三秒鐘就將她三振出局。
這女人生得清秀甜美,最出色的是她那雙大眼睛,不僅清澈明亮還活靈活現,似乎擁有無窮盡的活力;而且她的膚質白皙粉嫩,妝也化得很自然很適合她。可惜的是,她好矮,勉強才到他的肩頭,從頭到腳活像尊可愛洋娃娃,而可愛向來不是他的型,也許艾老兄會喜歡,不如介紹給他當室友吧!
白皓菱被他那雙慵懶中流轉著犀利的眸光迷惑了心思,卻又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她應該是見過他的,但這樣撩人心思的視線,她若見過絕對不會忘記,到底他是……她很認真地盯著他卻又痛苦的想不起來,想得連眉頭都皺在一塊了。
何允沖見她一直盯著他瞧,直覺認為又電到一個愛慕者,令他更想拒絕她的入侵。
當她梭巡的目光來到他那頭上不了檯面的馬桶蓋時,一道金光撞進她的腦海,她興奮的指著他的頭。「啊?你是那個睡美男!」
「什麼睡美男?」何允沖心頭一顫,不悅地瞪著她。他們又不認識,她不可能會知道他的長年宿疾的!
「睡美男?你的最新暱稱嗎?還挺好聽的嘛!」剛停好車的艾博旭門也沒敲就進來,正好聽見,好笑的接口道。
「要不要我替你開條高速公路?免費的!」隨手拿起譚蓮桌上的樣品剃刀,何允沖冷冷的威脅道。
「嘿——又不是我替你取的。」艾博旭立刻離他遠遠的,免得被「凶器」吻上頭頂,就糟了。
站在一旁的譚蓮,對何允沖和白皓菱剛剛的互動訝異不已。小菱於公於私都是她相中的人,於公,半個月來她的表現讓她讚不絕口;那麼於私……她會對這小子的胃口嗎?她好期待喲!
「何先生,有些話實在是不太好意思說,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白皓菱深呼口氣,彷彿下定決心似的。從他進店門開始,她就一直忍到現在,他是很帥,甚至比身邊英氣十足的艾博旭還出色兩分,但後天不肯努力一切都是枉然,憑他現在這副德行,她怎麼看都覺得他配不上譚姊。
「我又不認識妳,不好意思說就別說了。」瞧見她眼裡些許的鄙色,何允沖也不怎麼高興,不必想也知道她要講的絕對不會是什麼中聽的話。
「不行!為了譚姊我一定要說,何先生,既然你是譚姊的寶貝,就不該這樣讓她丟臉呀!」她自從跟著譚姊學習後就好崇拜譚姊,再加上她向來見不得有人「虐待」頭髮,現在瞪著他那頭笑死人不償命的馬桶蓋頭,她再也掩不住滿臉的責難。
「我什麼時候丟她的臉了?」何允沖瞪著她,她那句「寶貝」聽在他耳裡很刺耳、很曖昧欸!
「你頭上這個馬桶蓋,還不夠讓她丟臉嗎?」她的手指著「證據」。
他全身上下都很正常,臉蛋也乾乾淨淨,除去那頂馬桶蓋,他活脫脫是個標準的大帥哥,因此這唯一的缺失顯得更突兀、更古怪了。
噗……嗤……在場另外兩人立刻噴笑出聲,何允沖惱怒地瞪了他們兩眼,才又對上膽敢責罵他的笨女人,沒想到她居然越罵越過癮,停不下來了。
「譚姊在這行可是很出名的,你身為她的……嗯,總之,被人看到,譚姊會被笑的。」她對譚蓮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傢伙有幸被譚姊選上成為男友,怎麼可以品味這麼差,做出害她砸招牌的事呢!
「說得好!」譚蓮爆笑出聲,這小子就是我行我素慣了,根本沒人勸得動他,有個人敢說說他真是太好了。
「我高興頂著馬桶蓋干妳屁事呀?」何允沖快氣爆了。
「你看,就連譚姊都同意我的說法了呀!何先生,真的不是我要多嘴,你明明長得人模人樣,而且你的頭髮很軟很好整理,不要因為太懶想省事,而毀了上帝賞賜的容貌好嗎?美化環境人人有責,這道理你懂吧?」她活像小學老師在訓誡年幼無知的小學生那般嚴肅正經。
那兩人又爆出另一波狂笑聲,艾博旭讚賞的瞅著這個憨直的小女生,她說得實在太貼切了。
「我懶?!」何允沖惱火的揚高聲量,平時的好修養全被他拋到腦後,這女人居然敢指責他?
「本來就是,你若不會整理就來找譚姊嘛,不然剪個不必整理的髮型也行呀!每天頂著馬桶蓋出門,你不覺得丟臉嗎?」她乾脆推他坐下來,拿起慕絲,隨手替他抓出一個清爽的造型。
「你看,根本花不了你多少時間嘛!」這正是她之前替他抓出來的造型,跟他的臉型好搭呢!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譚蓮和艾博旭被她的動作嚇得瞠目結舌。她是向天借膽了嗎?居然敢動他的頭髮?
當事人的何允沖更是呆若木雞地僵在椅子上。這女人……這女人居然摸他的頭髮?!
「真的耶!更帥了,小菱果然很有天分!」譚蓮首先恢復過來,連忙走近欣賞她的傑作,順便充當緩衝劑,免得這小子抓狂就慘了。
「而且還年輕好幾歲,小丫頭,有前途喲!」艾博旭就顯得輕鬆許多,有他在,何允沖別想亂發飆。他撫著下巴,突然對白皓菱很有興趣,也許可以拉她進劇組負責造型呢!
「妳……妳……」瞪著鏡子,又瞪向她,又瞪回鏡子裡毛頭小子的造型。這女人居然敢對他動手動腳?
「不必這麼感激我,動作很簡單的,你自己絕對弄得好,以後別再頂著讓人受不了的馬桶蓋出門了。」把他的激動當成感恩,白皓菱殷殷告誡著。
何允沖快腦充血了,而且這造型他XX的好眼熟,他在哪裡見過?他又瞪向鏡子裡的自己,突然靈光乍現──公園!
「那天是妳幹的好事?」他突然拎住她的衣領,怒目狂吼。
「啊?」她當場驚白了臉龐,驚慌的盯著他的怒眸。
「喂?敢在我面前對女士動手動腳?」艾博旭立刻將他格開,臉上的玩味消失了,很不悅地睨了他一眼。
譚蓮連忙將何允沖拉到一旁,一邊擔心的望向白皓菱。「小菱,有沒有嚇到?」
「沒……沒……」她雖是這麼說,倒還真的被他眼裡的怒火給駭住了,不自覺退了兩步。
「別理他,這小子龜毛的很,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髮,沒事的。」艾博旭走過來,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不安。
「你還在瞪什麼?還不快向小菱道歉!」譚蓮難得地生氣了。
「道歉?這傢伙亂動我的頭髮,還不只一次,我沒揍她一頓算客氣了。」他拒絕去看白皓菱那驚惶的目光,免得無聊的愧意冒出頭。
「不只一次?」譚蓮興致勃勃地望向她。
「呃……就是我來應徵的那天,在公園裡瞧見他呼呼大睡,因為他的馬桶蓋實在太礙眼了,我一時忍不住就……嗯……」她尷尬的笑了笑。原來她犯了人家的大忌呀!
「哈哈……」艾博旭忍不住笑個不停。
看來何允沖遇到天敵了,有他這種死命不想耍帥的傢伙存在,就會有白皓菱這種見不得醜化帥哥的對手出現,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難怪我一眼就覺得非用妳不可!」譚蓮大表認同。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必備的特質,對造型擁有這份熱誠的人才有機會出類拔萃,她果然沒看錯人。
「何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實在的,任誰看到那馬桶蓋,都會忍不住想修理它。」白皓菱仍呆呆的為自己辯解。
「譚蓮,就她了,叫她明天就搬!」何允沖衝動的吼道。這女人死不認錯,一直叫他馬桶蓋,還修理咧?他要把她關進家中那堆垃圾山裡,每天照三餐虐待她!
「真的?你同意了?」譚蓮訝異的看著他。
他只是冷笑地睨了譚蓮一眼,轉頭目光緊鎖在那笨蛋女人身上。他要不狠狠把這筆帳要回來,他就不叫何允衝!
「搬什麼啊?」白皓菱插嘴道。
「那天我不是跟妳說,幫妳找到很便宜的房子了嗎?就是他那裡。」
白皓菱錯愕地張大嘴,目光移向一副很想把她挫骨揚灰的何允沖身上。
譚姊對她是有什麼不滿嗎?那位「寶貝」臉紅脖子粗的,一副很想揍她的樣子耶!一起住?別鬧了,行不行?
何允沖瞪著她。哼!知道怕了吧!扁不到她無所謂,他就給她日也操、暝也操,免錢的清潔工操到給她爬不起來,看她求不求饒?
「他不缺錢,所以妳不必付房租,不過他家亂的跟什麼似的,到時候妳可要多幫幫他,至於他的人品我可以擔保──」譚蓮樂得笑逐顏開。
「可是……他是男的耶!」白皓菱好想拒絕,可看著譚蓮的笑臉,「不要」兩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就算要找也要找個女室友呀!更何況他還是譚姊的男友,跟他住在一起,太尷尬了。
「男的才好呀!不僅多個免費的保鏢,彼此也有個照應。就這麼決定了,明天讓妳放假,妳就搬過去吧!」不容她的推卻,譚蓮拍拍她的肩,他們兩人「同居」之事也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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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家很大耶!」而且果然好髒好亂……白皓菱禮貌的沒說出口。
一早她就乖乖的將她所有的家當全搬過來了,箱子全疊在客廳裡。
她羨慕的環視這個將近二十坪的大客廳,這棟大樓不是她這種窮人住得起的,而且他家竟然還位在頂樓。聽說這裡隔壁是一家公司,不過沒掛招牌,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他家足足有六、七十坪,真令人眼紅,不過也更加證明了他絕對是個怪胎——明明這麼有錢幹嘛不找個傭人呢?房子髒亂成這樣,怎麼住人呀?
「你的東西也未免太多了吧?」其實何允沖的氣昨天就消了,他卻孩子氣的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現在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居然一時失控就答應讓她住進來了,幸好她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哈他,這白目女大概不會趁他發病時偷襲吧?
「沒辦法,在台北住久了,東西就越來越多了。」白皓菱一臉的無奈,尤其現在還遇到一個討厭她的房東,往後日子難過羅!
她認命的搬起一個大紙箱,然後發現實在太重了,只好用推的慢慢移往她的房間。
何允沖想回房睡回籠覺,晃到房門口,回頭瞧見她瘦弱的身體推著那厚重的箱子,久違的同情心居然跑出來強叩他的心房。
被催得受不了,他只好為自己找個爛理由反正她搬東西弄得喀哩匡啷,他也甭想睡了,不如快點幫她弄好,也是幫自己一個大忙……
厚重的箱子自她眼前飄上半空,白皓菱呆呆地仰頭才發現它上了何允沖的肩頭,他輕鬆地將箱子搬進她的房間,例落的放下來又走出來,然後一箱箱移進她的房間。
她在一旁看傻了,沒想到他看起來瘦歸瘦,居然這麼神勇!
直到他在她的眼前來回好幾趟,她才想起不該麻煩別人的,只得尷尬的跟在他的身後,努力想搶回「捆工」的工作。
「何先生,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好讓你刮壞我的檜木地板?」他冷冷的回了一句,又搬了一箱進去。
「啊?慘了!」聽他這麼一說,她嚇了一跳,急忙跑回客廳,趴在地上仔細檢查有沒有刮痕,就怕才剛搬進來就干下蠢事。
何允沖兩手插在口袋裡晃出來,瞧見她翹得高高的屁股,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好個單純的小女生……瞧著那渾圓小巧的臀形,他的笑意擴大了。沒想到她的身材挺不錯的嘛,
「還好沒事。」她開心的跪在地上,回頭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何允沖卻被她突然綻放的絢麗笑容駭住了,那神奇的一笑直接撞進他的心田,害他呆呆的也跟著露出傻傻的笑容,直到瞧見她用很可笑的動作想學他扛起箱子,他才倏地清醒。
少了那個迷人的笑臉,她不過是小可愛一個!根本不是他愛的型,他在發什麼癲呀?
他惱火的越過她,又將其餘的箱子全搬進她的房間,然後衝回他的房裡生悶氣。
白皓菱還來不及告訴他有些是廚房的東西,所有箱子就全進了她的房了,她只好慢慢分類,再一件件歸位。
好不容易分出個大概,已經過中午了,她腰酸背痛的坐在床上。
「餓死我了,該出去覓食了,隔壁室友不知道要不要吃?去問問看好了。」她決定吃飽再繼續幹活。
她才想去「敦親睦鄰」一番,哪曉得才走出房門,就見到何允沖倚坐在他的房門口,身邊倒了個杯子,咖啡流滿地,他的模樣好古怪。
該不會昏倒了吧?
她驚恐的跑過去,小心的推了推,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更急了。「何先生?何先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