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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裡的梅杜莎 第5章(2) 作者:瑪德琳
    席凡拉著梅杜莎來到中庭銜接內院迴廊的溫室花園。

    這兒的花凋零得差不多了,僅剩蕭索枯黃的草叢。

    她困窘的甩開他的手臂,不懂他幹嘛無緣無故把她帶來這裡,而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做。

    「你瘋了嗎?剛才葛洛叔叔、柯爾叔叔還有最討人厭的瑞奇伯伯都在場,你居然在他們面前幹出這種事!」

    席凡慵懶地斜倚著圓頂涼亭的樑柱,低首點亮輕含在唇邊的長煙,那派難得顯現的閒適模樣讓梅杜莎看傻了。

    此時她面前的席凡幾乎像頭正稍作休憩蓄勢持發的豹,充滿了懾服人心的魔魅魄力,害她心臟差點從胸中蹦出來。

    他察覺她乍現的侷促不安,抑不住地輕笑。「幹出什麼事?」

    她稍退幾步,拉開安全距離後才不悅地瞪著他,「你少明知故問,要是讓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那就……」

    「誤會我們什麼關係?」他兀自微笑著,吐出的煙霧徐緩飄向她,煙味與來自他身上散發的古龍水香氣混在一起,甚是撩人。

    她瞪大眼道:「你能不能認真點?這一點也不像你!」他平日那冷冰冰又一絲不苟的模樣到哪兒去了?

    「怎麼樣才像我?」他挑高眉梢,神情邪魁誘人,「聽起來,你似乎很瞭解我,不如你來說說看,究竟我該是什麼樣的人?」

    她不假思索地說:「剛才,你應該冷靜的放開我,然後斥責我,至少這麼做才不會讓那些人對我們這種……奇怪的舉動起疑。」

    在聽見她說出「奇怪的舉動」時,他的眉挑得更高,唇角上揚的弧度也更加明顯。

    假使她沒弄錯的話,這個男人正用眼神與笑容嘲笑她。

    「我並不認為這種舉動有什麼奇怪。」

    「席凡·司各特!」

    「我很訝異你的法文中斷了十年還能如此流利,看來羅蘭家的廢物發揮了不少作用。」他踩熄了煙,跨步踱向她。

    「威廉不是廢物,你少批評我的朋友。」梅杜莎下意識地住後退,直到後背撞上溫室周圍環砌的石牆後,她才發現自己己落入無路可退的窘境。

    席凡剛毅的俊臉始終噙著睥睨的笑,筆直而修長的身軀如對獵物虎視眈眈許久般逐漸逼近。

    梅杜莎驚悸的吞嚥著口水,胸口急促的起伏。

    倏然,透著涼意的指頭滑過她失神的臉,驚得她瞪大雙眸。

    「你……」該死,他該不會是要扁她吧?她一再挑釁他,換作是以前,早就被整得慘兮兮,他怎可能讓她好吃好睡。

    梅杜莎以為他要對她動粗,怕得閉緊雙眸,伸出手撥開他停留在她頰上的手指,雙臂更是迅速地擋在臉前。

    氣氛凝滯良久,她的雙臂甚至因平舉過久而微微發抖,因為太過恐懼,她緊咬住下唇,就怕自己到時會在他面前喊痛。

    「莎莎,你以為我會打你?」半晌後,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她耳邊。

    「你、你廢話少說,要打要揍隨你便,我沒在怕……」

    一隻大掌將她遮擋在臉前的雙臂順勢往上推,緊緊鉗制在她訝然又驚的小瞼上方,棕眸也將她雙眸中無以隱藏的畏懼瞧得真切。

    她竟然會這麼想……俊眉狠狠的擰起,席凡神情異常陰鬱。

    「看來,你對我仍不夠瞭解?」他修長的手指扳正她欲別開的瞼,專注的眸子微斂,面容冷峻得有些駭人。

    「不然,你到底想怎麼樣?」他這種瞪法還真是嚇人,不過,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說過,我想和你打個賭。」

    「去你的鬼賭注!」她暴躁的仰首瞪著他,「過了今晚,我就將永遠離開巴黎,再也不回來這個鬼地方,要賭你自個兒賭……」

    溫涼的拇指毫無預警的撫上她唇瓣,抹去她未竟的低吼。席凡垂首凝視,薄唇停在她唇前,幾乎與她唇抵著唇,互相補捉彼此失序的氣息。

    「英文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來著,Neversaynever,你說多了,事情反而不會如你所願的發展,甚至可能逆向而行。」

    「你、你少詛咒我……」混蛋,要是真讓他說中的話,她豈不是完了?

    「今晚,對你、對我,都將是難熬的一夜。」他太過深邃的眼神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或許吧,不過,我想第二份遺囑和第一份並不會有太大的衝突,再怎麼說都不可能影響你的王位。」她不置可否的冷哼。

    「那是『你想』,但我想,情況絕不會這麼單純。」

    這些話頗具深竟,他似乎預告著或是揣測些什麼,這令梅杜莎感到無比心焦。

    席凡陡然抽身,還她自由,原本托住她下頷的手順勢滑過她垂墜於胸前的鬈發,撩撥似的以指尖纏繞著幾綹烏黑的髮絲,半掩的俊目凝視著她,直望到她心慌。

    「再見面,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他沉吟道。

    梅杜莎狐疑地回瞅著他,總覺得他似乎透過精銳的眸子想記住她的神態,又像是揣摩將來再次見面時該有的情緒,彷彿他們倆將會有一場亙久的離別……

    離別?是呀,她就要再度離開巴黎,當然會有場離別,難不成他是提前緬懷她?會不會太急了點啊?可惡的傢伙。

    席凡徐緩地收回手,定睛端詳著她,淡淡的噙著笑,之後便旋身離去。

    他挺拔的背影隱隱著帶一絲孤寂,又優雅高貴得像黑暗王子,硬是觸痛了她的心。

    去他的,連走路的樣子都這麼俊,難怪她從小就被他迷得團團轉,想討厭他的打算到最後都成了迷戀,她定性真差。

    猛然憶起那本尚被扣留在他手邊的日記,梅杜莎的雙頰霎時染上紅霞,她摀住發熱的臉,掐了數下,咬住飽滿下唇,低咒了數聲。

    可惡的席凡!她一定要想辦法把日記弄回來,徹底湮滅證據,免得將來變成他對付她的把柄。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一千、一萬個可惡都不是以形容她此刻惡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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