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PUB的角落裡,老早就已經等待著一群不耐煩的人,零散地排著隊,或靠或站,目的都只有一個。
「啊,怎麼辦?今天來的人比往常的還多。」店主東方琊緊張地看著身後頎長俊偉的男子。
「不要緊,來得愈多愈有遮蔽作用。」男子倒是好興致地笑笑,點起了一根煙。
「但是少主,你不是要在今晚……」東方琊遲疑地看著主人。
這間店平時是普通的PUB沒錯,可是實際上它可是「幽冥」的情報轉接站,許多黑道份子、甚至是警察都會到這個地方來探取情報。
幽冥,表面上為「優名財團」,但在道上,也有個讓人人尊敬效忠的「幽冥」組織,這個亦正亦邪的組織是許多幫派份子紛紛想巴結加入的。
一旦進入幽冥,即使在國際黑道組織中人亦要尊敬三分,就連許多特務組織也都要對其加以禮讓,所以擠破頭想加入的人自然不在話下。
而他,幽冥組織的幕後首領——索禕爾,手下所擁有的勢力兵團,算是全亞洲最大的,而優名財團的掛名總裁雖然不是他,可是卻是聽他掌控。
索禕爾挑了挑眉,吸進的煙深深地繞過肺部再吐出來,「我都不緊張了,你緊張個什麼勁?不過,今晚到底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人?」
「啊,這個,是因為——」
東方琊的話還沒說完,一名蓄著俏麗短髮、有著明亮雙眸、穿著短短牛仔裙的女孩就打開後門衝了進來。
「啊,對不起,我遲到了……呀!」
「呃,小心——」
東方琊還來不及警告她,她便被門邊的垃圾絆了一下,讓她一個重心不穩地往索禕爾的方向跌去,背包中的塔羅牌散了出來,落了一地。
索禕爾不疾不徐地將煙咬在唇邊,伸出手來將她攔腰抱住,使她安穩地落在他的懷抱中,意外地發現到她柔若無骨的輕盈,還有一雙修長的美腿,他的眼底浮現純男性的欣賞。
「謝謝。」席曦攀住索禕爾的手抬頭道謝,然在對上那雙詭魅的黑眸時,卻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感覺浮出心底,她眨眨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摔了一跤而產生錯覺。
「不客氣。」索禕爾有著好聽的嗓音,非常紳士地將她扶起使她站穩,「沒摔傷吧?」
「不、沒有……」素有「搶錢美少女」之稱的席曦破天荒地紅了雙頰,就連講話都結巴了。
那是因為她很難得見到這麼極品的男人,不但長得好看,而且聲音也好聽,就連身材……她偷看了一下,也是這樣的頎長俊偉,而她會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因為這樣罷了!席曦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他笑了笑,在放開她的同時心底居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不捨,彎身替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塔羅牌。
席曦見狀也連忙彎身撿牌,和一個陌生人初次見面就發生這種窘事實在是很丟臉。但是就在她的手要去撿索禕爾腳邊的那張牌時,對方的手也同時覆蓋了下來,正好將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底浮現,在席曦還來不及捕捉之前就消失無蹤,她靦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在此時,一陣不知從哪兒來的風將牌吹起,一張牌在空氣中飄浮了一陣之後,安穩地落在男子的腳邊。
那張牌是「斷塔」。
電光石火間,有著某種的感應進入她的心底,強烈得讓她睜大眼睛,抬頭望著索禕爾俊美無儔的臉龐;雖是注視著他,但渙散的眸光裡卻沒有他的影子。
「幽冥。」恍若輕飄不存在的語音從席曦唇邊逸出,卻足以讓索禕爾心中一驚。「死神的鐮刀將要出動不再隱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劃開所有隱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陰謀也將顯露,所有的激鬥都將在檯面下進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什麼東西?為什麼她會突然提到「幽冥」這個字眼?
聽著席曦的話,索禕爾微微地瞇起了眼睛,握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一緊,使得席曦痛得回過神來。
「唔。」席曦痛得悶哼了一聲,「你捏痛我了知不知道啊!」
「為什麼會提到『幽冥』這個字眼?」索禕爾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她,反倒是逼近她秀麗的臉龐,在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時,他有著一瞬間的失神。
「呃,少主,她是……」東方琊連忙出聲想替席曦說話,卻在索禕爾一個瞪視下消音。
「我不知道。」席曦爽快地回答,雖然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卻沒有退縮,只是直直地回視著他,「也許你不相信我的話,可是我擁有天生的超能力,能夠知道被我觸碰到的人將會遇到什麼事情。」
「還真是神奇。」索禕爾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語調一聽就知道是充滿著諷刺和鄙夷。
席曦惱火地拿出被她撿起的那張斷塔,遞到索禕爾面前,「這是塔羅牌,當我要確定我的預測是否準確時,我就會翻塔羅,而掉落在你腳邊的正好是斷塔,而斷塔的意思正是突發事件。」
「既是突發事件,又怎麼可以被預測?」索禕爾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是很難相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席曦抽回自己發疼的手臂,狠狠地瞪著索禕爾,剛剛才對這傢伙萌起的好感被打消得一乾二淨。長得帥了不起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反正我話已經說完了,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好自為之。」
索禕爾的嘴邊勾起一抹豺狼似的笑意,看得席曦頭皮發麻。
這傢伙……這傢伙做什麼笑得這麼賊?
「那麼,預言師小姐。」索禕爾帶笑地將席曦的手執起,輕輕地湊到唇邊一吻,語調是輕柔的,眼神和字句卻犀利得可以殺人,「你最好祈禱這個預言不要成真,不然,我會教你知道什麼叫作『禍從口出』。」
席曦從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搶錢美少女,可是,這次她卻真的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她知道這個傢伙是認真的!
「少主,她真的是……」東方琊徒勞無功地想為席曦說話,但是又在索禕爾的一個眼神下消音。
「哼,我倒想知道你會用什麼方式教。」即使骨頭都在打顫,但是席曦還是倔強地抬高下巴,走入了PUB的會場。
她倔強的眼神絲毫沒有在他的氣勢下臣服與退縮,依然保持著無比的清亮和澄澈,在瞬間激起他的興趣和征服的慾望。
即使她是個女騙子,也會是他所遇過最迷人的騙子。
如同潮水一般的歡呼聲以幾乎要掀開天花板的氣勢響起,索禕爾的眼睛再次微瞇了起來,朝著東方琊勾勾手指頭,「那些人在等的就是她?」
「這就是我一直想跟少主說的啊!」東方琊非常無奈地說著,「她就是這裡的招牌,曾經被電視台訪問過的女預言師——金色光亮,而她的本名叫作席曦。」
「席曦嗎?」索禕爾一字一句地玩味著,然後笑了起來,又是豺狼一般的微笑,「我要關於她的資料。」
「咦?少主你不是根本不相信這種關於預言還是算命占卜的事情嗎?」東方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少主他……
但是索禕爾只是笑著,接著也走入了PUB會場,沒有回答,眼中所存留的,是挑戰的光芒。
「少主,那些人好像到了。」東方琊回過頭來跟索禕爾報告著。
「來了嗎?」索禕爾眼眸一閃,然後隱沒在PUB包廂的黑暗中。
死神的鐮刀將要出動不再隱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劃開所有隱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陰謀也將顯露,所有的激鬥都將在檯面下進行,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今晚正是弦月,而預言的轉輪已經緩緩開始啟動……
推開PUB包廂的門,可以在一扇屏風後面摸到一個機關,稍微一推,就可以看見一個地道,地道的盡頭是一座看似古式建築的庭院,陰森詭秘地坐落在別有洞天的地底之下。
任誰都沒有想過在一個黑白兩道都聚集的現代PUB底下,居然有這樣一個地方。
推開雕花精美的木門,就可以聞到案上燃燒著奇異的檀香,瀰漫在充滿著古色古香的正廳之中。
上好木頭制的太師椅上已經坐了人,緊攏著的眉頭顯示對方的不悅。
「和長輩約會竟然遲到,這樣不守時的人還能接管整個幽冥組織嗎?」對方首先發難,字字針對索禕爾而來。
「您言重了,葛老。」索禕爾並沒有因為對方不好的臉色而改變從容自若的笑意,他很隨意地坐下來,從隨行的人手中接過一份報表,「晚輩再怎麼大逆不道,也還未做過盜取公款或是私下勾結這樣的事情。」
葛老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那晚輩把資料放在您面前,您自個兒看吧!」索禕爾將報表丟到案桌上,在下一刻,已經有四把槍對準他的腦袋。
「哼哼!索禕爾,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嗎?」葛老勾起陰森的笑意,手中的槍也已經指向索禕爾的眉間,「你分明就是要把我逐出幽冥,所以才會約我今晚來這裡。」
「哎呀,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嗎?」索禕爾對自己被槍枝包圍顯得一點也不在意,而他手下的人也都舉起槍來對準那些把槍指著他的人。
「很可惜我不但不會離開幽冥,而且還會成為幽冥的主人,所以,今晚我就要你去見閻王。」葛老說著,就要扣下扳機。
索禕爾只是自信地笑了笑,然後雙手按住椅子的扶手,一跳而起將桌子踢翻,圓桌正面擊中葛老的門面,讓他痛得手中的槍飛了出來。
索禕爾伸手搶過槍枝,在眾人準備開槍之前,就把槍管對準葛老的額頭,所有的狙擊手一看到這樣的情景,紛紛將槍枝丟下準備投降。
「你們!」葛老看見自己的手下一看見情勢不對立刻倒戈的景況,氣得牙齦都咬出血來。
「真沒意思,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索禕爾用著很憐憫的口吻說著,讓葛老聽得更加怒火中燒,「我原本還滿期待和葛老您一斗的呢,看來您的手下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啊!」
那些狙擊手面面相覷,在能夠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全都被捉住了。
「很抱歉,幽冥裡面是不能有叛徒的。」索禕爾露出溫和的微笑,卻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所以即使是投誠,幽冥也不會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