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了許久,終於做出結論--既然他這麼奇怪,那他大概是從山裡出來的,因為住在山裡的人,不是都比較不懂世事嗎?所以她認為他八成是山中隱士那一類的人,否則……為何他的言行舉止和思考模式都和她這個都市人不同?
「從山裡?」君威明差點被口水嗆著,他臉色漲紅,好一會兒才恢復他平常的樣子。「怎麼?我的事情你有興趣?」原以為宿命妻是被他纏到受不了了,只好接受他,沒想到她對他很有興趣,那早說嘛!他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君威明還沒想完,一隻鞋突地往他這裡飛來。
他一見那只鞋快速的朝他這裡飛來,臉色乍變,趕緊低下身子躲過被鞋子砸中的命運;就在他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認為危機已經解除時,一站直身子,就被另外一隻飛鞋給砸中臉,而且砸中他的部分還是鞋底。
鞋底上頭有不少走過各種路面所遺留的痕跡,經年累月下來,那些痕跡已形成了很恐怖的「畫面」,不難想像當鞋底砸上君威明的臉時,他的心情是如何。
還沒有對多綠蔭發過脾氣的君威明終於受不了,大發雷霆了。
老虎不發威,別當他是病貓,之所以不生氣代表他還能忍受,可是這次的屈辱……真是夠了!
怒氣衝天的他二話不說的衝向丟他鞋子的「元兇」。
多綠蔭一看大事不妙,立刻扭頭就跑,兩人就在工作室裡展開追逐戰,過了一會兒,多綠蔭突然發現電話外線的紅色警示燈正在閃動。
工作至上的多綠蔭自是不能錯過任何有關工作的電話,她想對君威明喊停,不過正要叫住他時,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這個……呃,你叫什麼名字啊?」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出自於多綠蔭的嘴裡,她氣自己竟然不知道這個算命師的名字,惱恨自己的疏忽。
同時,她也為自己這次的疏忽感到微微訝異。
奇了!她以往都是認識不到幾天,就會問對方的名字,好增進親切感,怎麼這次……她竟然會忘了問?
在工作上,多綠蔭有很多需要去認識的人,包括化妝師還有包辦服裝展等各行各業的人,通常為了不失禮節,而且自己將來還有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所以她都會趕緊詢問對方的名字,用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將他們的名字一個個的背起。
就如同能夠存放多筆數據的計算機一般,她的腦袋也有這項異能,並且會分析出這個人對她有沒有好處。
以往她也會用這項異能將每一科的考試範圍全都重點式的背下,難怪她被家人稱為「背誦神」,當然這個封號是不外傳的,只有多家人知道。
「敝姓君。」君威明有些訝然,原來……宿命妻也同他一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想到她和自己一樣,他覺得稍梢平衡了些。
「君?」
他姓君,又是算命師……他會不會就是三姐口中的那個在上流社會很出名的算命師?可是他若真是三姐說的那個人,應該就不會在街上擺攤,幫人算命了,是不?他那麼有名,隨便幫一個上流社會的貴夫人算命,就可賺上一大筆,何必在街上擺攤子呢?她怎樣想都覺得不大可能。
「叫威明。」
君威明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已成了多綠蔭特別注意的人物。
即使他占卜術了得,但在揣測人心上,他還差得遠,看來他並沒有從他師父那裡學得如何察言觀色。
「君威明?」竟然同名同姓……多綠蔭雖然很懷疑,不過她選擇先以公事為重。「別吵,我要接電話。」
她吸了吸了鼻子,覺得鼻涕好像快要流出來了,大概是最近天氣變化太大,再加上台灣的空氣質量一直很不好,所以她敏感的鼻子又過敏了。
這下子不妙了,又要去看耳鼻喉科……多綠蔭還沒想完,過敏的鼻子便給了她一個要打噴嚏的預兆。
她一驚,立刻在雜亂的桌上找尋衛生紙,可是還沒找到,她便因受不住鼻內的搔癢打了個大噴嚏。
「哈啾!」
該死!多綠蔭在心裡咒罵了一句。
噴嚏一打,鼻子裡頭的分泌物因克制不住而流了出來,多綠蔭一感覺到鼻涕將要流出,她趕緊加快動作,急忙地尋找衛生紙,完全疏忽電話的紅色警示燈仍舊亮著。
君威明見狀,便自口袋裡掏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先用這個擦吧!趕快接電話,不然如果有什麼工作上的要事錯過了,那可就是你的損失囉,」他笑著提醒。
多綠蔭趕緊接過面紙,先是擤了一把鼻涕,隨後她急忙接起電話,與來電者開始談論公事。
君威明體貼的舉動,讓她原本憤怒的情緒產生了一絲變化;而這種變化,是她沒有料想到的。
多綠蔭被他剛才那樣的行為擾亂了心湖,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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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威明在多綠蔭接起電話後,這才發現他站了很久,為了要讓他的雙腳休息,他開始四處張望尋找椅子,可是卻遍尋不著;最後終於在某處昏暗雜亂的角落,找到了一張滿是塵埃的木椅。
呃……雖然他累了,可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吧?他寧願忍著腳酸,也不願去坐那張木椅。
於是,君威明繼續站著,等待多綠蔭講完電話。
又過了十分鐘……這時,君威明終於還是捱不住腳酸,勉為其難的去拉那張木椅。正當他要自角落拉出木椅時,因為木椅的椅背被許多布料纏住了,因此當他這麼一拉時,那些和布料糾纏在一起的雜物,便跟著木椅移動。
最後,那堆塵封已久的雜物,因為木椅被移動而全數坍塌下來,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倒向拉著椅子的君威明。
君威明一時躲避不及,他就這樣子被一堆雜物給掩埋了……
真是慘啊!他只是累了想拉張椅子來坐坐而已,竟會落得這種慘不忍睹的下場……事情發生至此,他還能說什麼?
思及自己悲苦的命運,他無語問蒼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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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綠蔭講了一個小時才結束通話,她放下電話,腦海裡全都是與服裝展有關的事情。那些事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但事情仍然要去面對、要去解決,免得日後被人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催促,倉促行事絕對無法達到她的理想,她也不希望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通常她都會先想好、先規畫好,有問題再調整即可,如此一來,達成的機率才會百分之百,她最厭惡事情做得不完美了。
剛才那通電話是化妝師打來的,也就是多家的親家--翎家的女兒翎雅,她打來和她討論服裝展的細節。翎雅緊急通知她,她之前推薦的那兩個女模特兒,無法前來為她的服裝展走秀,要她自己想辦法找兩個人來,翎雅還好心地提供她一個人選。不過那個人竟是夜藍!
別開玩笑了!要他們多家的姐妹來走秀?那一定會叫全場驚艷,而且也會更提升他們多家的名氣;別看他們多家很有名,其實他們都不是自願的,因為樹大招風,有名等於有麻煩,他們討厭被狗仔隊追著跑,因此他們鮮少出席上流社會的聚會。
雖然大姐之前曾借助拘仔隊的力量,讓翎盧殷成為焦點,但她本身是個不喜歡上鏡頭的人,個性強悍卻有點內向的她,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大哥亦是。上面的兄姐都這樣子了,下面的妹妹們又怎能相他們不同?所以,他們多家的人都不喜歡拋頭露面。
可是,服裝展迫在眉睫,她不願意就這樣子開天窗,使她新設計的衣服無法展出,而成為她的遺憾,可是現在才找人未免太遲了,再三個禮拜就是服裝展了……
多綠蔭低頭苦思,她用兩手摀住自己的臉,發出哀嚎。
麼辦啊!只剩三個禮拜,找人訓練、試穿衣服都需要時間,可是剔除現成的模特兒人選去找別人,必定會花更多時間;時間就是金錢,要是找模特兒就找了一個星期,接下來的行程肯定會更跟不上進度的……多綠蔭抱頭深思,認真地考慮起翎雅的建議是否可行。
思考了許久,她終於下定決心。
嗯!既然另外找模特兒會耽誤很多時間,而且也會延誤到進度,不如就強逼夜藍上台吧!
對了!還有另外一個人要找誰呢?既然都有一個多家人上去了,不如再強逼-個,但是要找誰?又是一道難題擺在眼前,多綠蔭迅速地衡量每個姐妹的特性,最後結果出來了。
她認為那人挺不錯的,不過就是個性棘手了點……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畢竟,外號「睡神」兼「惡神接班人」的茗黑,可不是好說服的人;不過她不僅身材一等一的好,就連她的容貌也是最出色的,完全不輸時下的偶像,她認為茗黑是最好的人選,不過就看她答不答應了。
決定好人選,多綠蔭覺得有些無力,原因無他,因為她這次選上了一個最難解決的人,相信在她勸說茗黑的這段期間之內,一定會波折不斷。
決定好兩個替代的模特兒後,多綠蔭才想起,工作室裡的另一個人到哪裡去了?她四處尋找,最後看到那倒成一堆的雜物。
她一瞧見那堆雜物,冷汗不禁冒了出來。
不要跟她說人在那裡面……她覺得棘手的事情又來了,他哪兒不好跑,偏要跑到那處令她頭大的地方!
那裡堆放的都是他們千年不碰的雜物,而且是工作室三不清掃的地區之一,也是她最不想靠近的地方。
因為她不會把常用的東西放置在那裡,所以一直都和雜物「相安無事」,可是這次……她竟要為了一個男人,而去碰觸這堆東西?
由她不常整理的儀容,就可以看得出她不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別說房間裡的垃圾堆棧成山,就連工作室看起來部像被機關鎗掃過一般,各式各樣的雜物堆在一起,形成一幅很可怕的畫面。
可是這能怪她嗎?誰教這些東西太礙眼,她為了早點能夠擺脫它們,就隨意的亂丟,因此她的工作室一點也稱不上乾淨,反倒可稱為「豬窩」了。
哎呀!她就是沒有物歸原位的好習慣嘛,所以就變成這樣子了。
多綠蔭咬著下唇,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走近那堆坍塌的雜物,找尋君威明。
為了一個男人和她最討厭的雜物碰觸,似乎很不值得,可是若不找他出來,搞不好悶個幾小時,他就一命嗚呼了!
算了!
不管了,為了避免這種情形發生,她只好勉強忍下厭惡的感覺,動手開始把一樣一樣的雜物拾起。
在搬到不知第幾樣物品時,被雜物掩埋了一段時間的君威明終於重見天日了。猛吸了好幾口空氣,他痛苦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下來。
唉!他終於被救了嗎?
君威明勉力張開眼睛,由於剛張開眼睛的緣故,所以他無法一下子就看清對方的臉孔,待眼睛慢慢恢復正常視力後,他才知道救他的人是……
啊!竟是到現在才講完電話的宿命妻?
以不敢相信的目光瞪看著他的救命恩人,君威明心中百感交集。
怎麼……救他的人是才講完電話的她嗎?她還真能講啊,竟然……君威明看了腕上的手錶一眼,她足足講了一個小時,她是長舌婦嗎?竟然能講那麼久?
君威明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不奢望她會將所有壓在他身上的雜物全部移開,因為瞧她一臉鄙夷的模樣,他就知道了。
因為下半身還有一些雜物壓著,他勉強地撐起上半身,用手把雜物逐一搬離自己的下半身,好讓他完全脫離被那些雜物壓倒的夢魘。
君威明在搬完雜物後,他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拍拍身上染上的灰塵。
待他感覺好多了之後,就對仍舊蹲著的多綠蔭說:「喂!我已經沒事了,你不要蹲著發呆。」君威明以為她是在擔心他,他好心的提醒。
聞言,被誤以為是在擔心他的多綠蔭旋即站了起來。
她憤怒的用食指指著他,很不禮貌的大吼:「我才沒有擔心你!」
擔心?這種東西她只會給家人,他以為他是淮啊?即使是萬人迷也沒有像他這麼自以為是!這個算命師算個什麼屁啊!
她火冒三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瞥到那份要交給男裝部的尺寸資料表,她想也不想的抄起那份資料表,火速的塞到他懷裡。
「拿去!把這份數據表連同你本人,一起送到男裝部去!」
或許是多綠蔭氣憤君威明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又或許是她自己被講中心事,總之,她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連帶的,她因氣憤而產生紅暈的俏臉,此刻也越來越紅。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被講中心事,她是個愛好面子的人,更不想在男人面前認輸,就算真有這麼一回事好了,她也會顧及自己的面子,說出違心之論。
因為家裡的教養方式和本身個性的關係,使她在從事光鮮亮麗的服裝業之後,將面子看得更是重要,而且她也不喜歡將自己真實的--面表露出來。堅持保有神秘感的她,不喜歡別人闖入她的生命裡,影響她的生活。
君威明睞著她一會兒,似是察覺了什麼。
「你惱羞成怒了?」
他一語道破她因害羞而憤怒的心情,因為她真的表現得太明顯了……
被人講中她現在的窘境,多綠蔭原本為紅暈的臉色,因他的話而變得更紅,幾乎紅到耳根子了。
她羞赧的糗態完全表現在君威明眼前。
「我猜對了吧!」君威明看出她的窘態,他搔了搔頭,有些訝異於自己突然變得敏銳起來,竟然連她惱羞成怒也看得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瞧著她因羞赧而臉紅的模樣,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縱使她現在蓬頭垢面,但平常總是凶巴巴的她也會露出這樣的一面;實在非常難得。
突地,不知打哪來的滿足感漲滿了他的心口,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的他,心中覺得暖暖的……
「你給我滾!」不滿她的心思被他猜中,她氣得不顧一切,又在他面前表現出兇惡的悍樣。
這傢伙一定是來找碴的!否則,怎麼三番兩次都能引得她火冒三丈?
雖然被罵了,但是這次君威明沒有懼怕,他拋棄了以往厭惡自我的想法,他反而笑意盈盈的,彷彿在逗弄著已經抓狂的惡犬,他大刺刺的看著她口是心非的模樣。
他的笑容讓她感到十分刺眼,他好似在嘲笑她現今的窘境思及此,她忿忿的舉起手,直接朝著他惡質的笑容狠狠地揮出一巴掌,巨大的拍擊聲迴盪在工作室內。
這時,希荷漣正巧走人工作室,她在多綠蔭要採取下一步動作之前,迅速地將君威明拉出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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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多綠蔭用力地賞一巴掌,而鼻青臉腫的君威明,在希荷漣好心的協助下,決定照著她的建議去做,看看是否能達到成效。
所以,他目前正在換穿希荷漣給他的衣服。
回想起希荷漣方才同他說的話,他就不由得想要偷笑。
她說多綠蔭之所以與髒亂為伍,是因為她太醉心於工作,為此她才沒時間去注重自身的儀容與工作環境。所以,先挑她這兩點弱點攻擊最為重要。
希荷漣還說要先滲入她的日常生活,慢慢地讓她被他的苦心感動,而且還得不怕她的萬般挑剔;這麼一來,她或許就會動心了。
聽到她的建議,他原本十分不以為然,因為說得簡單,實際去做就很難了。
光是要他有那種度量去容忍她的火爆性格,還有造口業等等的缺點,就足以讓他放棄繼續努力,哪還能任勞任怨的去幫她做事,而且不求回報?
想得美啦!他當場嗤了一聲,拒絕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並打算徹底放棄。
誰會在被打過第二次巴掌後,還想留下來?又不是白癡!
見到他的反應,希荷漣冷哼一聲,接著她便掏出一張多綠蔭有化妝的照片給他瞧。
他不瞧則已,一瞧便無法自拔的迷上照片中的她。
照片中的她,頭髮梳成了髮髻,塗上了一層暗色的眼影,臉上只抹了一點粉底,再配上粉色的口紅,襯托出像綠蔭美艷的一面。
她美得宛如天上來的仙女,教他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化過妝的她。
看完照片後,他立即改變心意,為了能讓她變成這般美麗的模樣,好讓他賞心悅目,他便答應這不求回報的建言。
他想看到那照片上的美人兒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好好的欣賞。
試想,他看過那麼多的女人,從沒有一個比多綠蔭還美艷;他敢發誓,化過妝的多綠蔭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了。
縱使他之前與師父住在一起,且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養病,因此不常出外接觸各式各樣的美人;可是現在,因為尋找宿命妻一事,他得時常面對人群,自是看到了不少美女,甚至有點看煩了。
但,多綠蔭在這張照片裡的模樣,卻讓他驚為天人。他未曾看過像她這般擁有西方人深邃五官的東方人,使他一見就傾心,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的再見著有化妝的她。
他敢確定,這樣的她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傾心。
果不其然,當他說多綠蔭這種的模樣很容易教人動心時,希荷漣點了點頭。
她說這張照片是在某一年的服裝展拍攝的,那時的她被後台的工作人員硬拉去化妝,化妝過後的她令眾人讚歎不已,有不少人搶著拍下她的風采。
那一年,有人拿這張照片投稿雜誌的封面人物,還得了第一名。
由此可見,多綠蔭不是沒有魅力,只是她的個性太過閒散,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工作上,難怪她一化妝,樣子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令人驚艷且會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不過,當他欲搶下照片、據為已有時,卻被希荷漣攔下,真教他嘔氣。
只是一張照片,她有必要那麼小氣嗎?送給他又不會怎麼樣!
君威明咕噥著,脫下身上的衣物,有些不情願地換上希荷漣不知從何取來的怪異衣物。
為了綠蔭,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誰叫她那張照片那麼令人驚艷,還讓他動了真心,想要好好的照顧她……
莫非這也是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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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氣頭上的多綠蔭拿著鉛筆,一筆一筆地畫在空白畫紙上,她正做著前幾日就應該要完成的工作;一畫出三張服裝設計圖。
不過因為她滿腦子都是君威明的臉孔,所以她完全沒有心思工作。到現在為止,她連一張都還沒畫出來,因此她更惱怒著剛才的情況。
那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專門來找她麻煩的嗎?不僅將鮮少動怒的她逼到完全失控,還看得出她惱羞成怒……
混蛋!那傢伙果然很討厭!縱使全公司的人為了撮合他們而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但她就是看他不順眼,她對他的不滿正逐「時」升高!
可惡!
啊--她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中畫下他的模樣?
怒氣再次高張的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橡皮擦,彷彿在對白紙發洩怒氣一般的,她以非常大的力道擦拭著鉛筆所畫過的痕跡。
白紙在飽受她的「摧殘」後,失去了原有的光滑與潔白,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把白紙丟向還沒整理的雜物堆,使室內的環境更加雜亂。
這是她不為人知的一項個人習慣,在畫設計圖時,她需要紙質相當好的紙張作畫;倘若紙張沒有光滑或是有污點,她的靈感就會受阻,她會果決地把那張紙丟了,重新再拿一張。
「天啊!」
不知從何而來的叫喊聲,使她一時呆愣住,她沒有動作,只是雙眼瞪大地看著身穿一套很俗氣的工作服,且進來沒有敲門的君威明。
慢著!他那是什麼裝扮啊?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竟然穿那種俗到不行的清潔工作服,實在有礙觀瞻呀!
過了一會兒,待她回過神時,第一件事就是對著他咆哮:「你幹嘛穿成那樣子!快去換下來……」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手遮口,所有抗議的話全被他捂在嘴裡。
她揮舞著雙手,氣到兩抹紅暈再度浮上嫩頰。
「我不會換下來的,除非……等我收拾完這些雜物。」他目光銳利的掃向工作室裡所有雜亂不堪的地方。
君威明先確認一下最迫切需要打掃的地方,然後他不經多綠蔭的同意,決定先從最困難的地方開始打掃。
「喂!我又沒請你來打掃這裡,你用不著這麼做!還有,你是模特兒,照理來說,現下正是要接受訓練的時候,你……」
多綠蔭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他摀住口。
天呀!她怎麼這麼窩囊?
這次她學聰明了,腦筋一轉,伸手想把他的手給扳開,可不知他是鐵了心還是怎地的,無論她怎麼使力就是扳不開。
見自己窩囊到拉不開他的手,她氣得拿起鉛筆要刺向他的手,不過在她快要刺到他之前,他以極快的速度收回手,害她險些克制不住力道,差點刺到自己。
一放開多綠蔭,君威明二話不說地往那堆髒亂物走去。
他到底要幹什麼啊?幹嘛走向那堆雜物?
啊!還有,他穿這個樣子真的很難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