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走了?」
「嗯。這一趟要到倫敦去,大概要待一個月左右。」
兩個人攀趴在兩家之間隔起的水泥牆,年紀此較輕的男孩子明顯矮了一些,那個十六歲的少女已經有一百七十公分高了。
「無所謂吧,反正你有家庭教師跟著。」男孩深邃的眼睛略帶陰轡和淡漠,緊抿的唇微微撅著不悅。哼,都待不到三天呢。
「阿弟,你怎麼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在陽光底下透明的臉兒融合關切,黑亮如鍛的明眸轉著疑惑,整著她視如親弟的鄰家男孩。
「……沒事啦。」進入青春期的男孩有一些逞強地帶著倔強的語氣。
少女瞅著他,忽然伸手摸摸他的頭。
「……你幹什麼?」男孩皴起眉頭,一張曬得黝黑的臉皮顯得燙熱和不自在。
「咦?以前你不高興的時候,我都這樣摸摸你的頭,你不是很喜歡嗎?」一邊訝異著,一邊還繼續摸著他那短短的平頭,手心感覺到微刺,「你頭髮理得好短哦。」
「你呀——」一個火氣升起,猛抓著那只纖細蔥白的手,頓著,惱著瞪著那雙軟亮的含笑的眼神,忽然又洩了氣,放任了那只把他當小孩一樣安撫的手,瞅著她,他別有所指地說:「你在外頭工作歸於作,別惹一堆有的沒的回來,知道嗎?」
「什麼有的沒的?」那淡淡慢慢的口氣是感到有一些好笑,不知道他說著什麼。
「……笨。」
只看見他嘴一張,咕噥一聲,也沒聽到他說了什麼,倒是看到他那埋怨的瞪眼,少女淡扯娥眉。
「你是不是在罵我?」這一質問,那淡漫的聲音顯得清冷了許多。
「你哪一隻耳朵有聽到?」男孩扯起一邊的嘴角,笑得有些狡黠。
「我看你的眼神都知道了。」少女冷冷一哼。
「你有那麼聰明嗎?」男孩也是一個冷哼,只覺得她遲鈍得要死。她要當真能夠看穿他的眼神,那她就不會老把他當作小孩了。
「那起碼比你聰明了兩年。」修長的手指輕彈他的額頭。
「哼,年紀算什麼,又不能跟智商成正比,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就可見你的腦袋裝了什麼。」
「我不給你帶禮物了。」
「誰希罕。」
「阿思,」車了。」門外,傳來一聲呼喊。
「……我得走了,再見。」少女微微一笑,嘴角浮起一個酒窩。
「……自己小心。」男孩眼神更閡,目送少女的背影。
忽然她回頭,認真的的說:「我還是會給你帶禮物的。」
「隨便。」
「我記得下個月是你的生日。」陽光下!少女笑瞇了眼,揮揮手上了車。
男孩的眼給陽光刺了眼,微瞇了眼,在光芒中,又一次送走了少女。
*******
「我的房間在哪裡?」低沉的嗓音有那麼些許溫柔,詢問的對象是一個失明的小女孩。
「樓上和樓下都還有一個房間,不過樓下的媽媽拿來堆雜物了,一時要整理也不方便,韓叔叔還是跟我們一起住樓上好了,那本來是客房,一直都維持得很乾淨,只是浴室只有一間,韓叔叔可以跟我們共用。」相菱領路往樓梯走。
「要我牽你嗎?」韓仕瞅著她小小的步伐往上,考慮放下一個旅行袋。
「不用,我很熟的。」小臉兒淺淺一笑,在自己家裡,她一點都不像有視覺障礙。
一小一大緩緩往樓上去,在客廳裡篁著他們的相思,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透明人,嚴重的被忽略,晾在一旁。
韓仕真的要搬進來?他怎麼可以聽一個小女孩的話,事先又沒跟她打一聲招呼……
她攢起眉頭,環抱著胸膛。
她得找他談一談。相思也跟著上去。
樓上有一問起居室,兩間臥室僅隔著一面牆,主臥室靠近裡面,另一間靠近樓梯。
房門敞開著,相菱的聲音傳出來。
「……還有什麼需要,叔叔可以跟我說,我會告訴媽媽。」
「相菱。」相思走進去。她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獻慇勤?
「媽媽,你要來幫叔叔整理行李嗎?」一個甜美的笑容轉過來。
「這個一會兒再說,我先帶你下去把早餐吃完,來。」她拉起女兒的手。
「媽,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你在這裡幫忙叔叔。」相菱放開母親的手,握著枴杖往門口走。
相思不放心,一路看著她下樓,直到女兒平安的走下樓梯,她才走回來。
韓仕對她視若無睹,只顧著整理帶來的行李。
她望著他把衣服一件件放進衣櫃裡,「你真的要往下來?!」
他睞她一眼,回頭又整理衣物,「我已經答應你女兒了。」
相思一怔,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她自己的女兒去要求,不是他自己要住進來,她總不能說是他的不是,他也不過是信守對一個十歲小孩的承諾。但……
「你總應該先跟我說一聲。」她環著胸,軟亮的眼光有著為難。
「你女兒沒告訴你嗎?」他把手提電腦放到桌上,把兩雙鞋子放到門口。
「……她說了。」在他搬進來的前一秒鐘。
……他帶來的東西……還真多。相思一雙眼陳著他轉來轉去,愈看眉頭扯得愈緊,他不會真的把所有的家當全部搬過來了吧?那到底打算住多久?
韓仕忽然站在她而前,一雙深邃的黑眸微瞇著凝視她,「那還有什麼問題嗎?」
突然被他這麼一看,相思呆了片刻,望著他,淡慢的聲音緩緩出來,「你不會有困擾嗎?」
「不會。」低沉的語氣沒有片刻猶豫,那麼斬釘截鐵。
「……可是——」
「你會嗎?」他瞅著她,打斷她的「可是」反問她。
耶?…….也還好,她是不會有什麼困擾,反正房間空著,他又是「自己人」,她的確是不會覺得困擾……可是,他為什麼要搬進來?
相思疑惑地瞅著他。
「要想這麼久?」韓仕扯起眉頭。
「咦?……啊,我不會這麼想,只是……算了,沒什麼。」反正公司已經開始幫他安排工作,以他的條件如果沒有意外,迅速竄紅不是問題,他也不可能會在這裡住長久,她就當作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來這裡住一陣子,不用問太多了,「你吃過早餐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用。」
「吃過了。」
「……哦。」
*******
夜晚,通常相菱比較早睡,而相思難得的有了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
她喜歡這安靜的夜的氣氛,從客廳打開窗戶,窩在柔軟的沙發裡,讓風穿梭而過,洗過澡的身體帶著一點涼涼的、清爽的感覺,很是舒服。
再泡上一壺熱的玫瑰茶,幸福對她而言,就是這麼簡單了。
「對了,我一直沒問過你,在這份工作之前,你在做什麼?」好像她對他的瞭解就停在他的少年時代,她也忘了要問了。
「……我做玩具設計。」韓仕保守的說。
「是嗎?那一定很有趣,我以前也很喜歡搜集玩具呢。」說起這個,她清冷的眼神難得的掠過光彩,臉上難得的來了興致,「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作品?」
「……改天吧,我沒帶過來。」韓仕坐在唯一一張單人沙發椅裡,對著手上那杯她極力推薦的花茶扯眉,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玩意兒?
相思一怔,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訊。聽那日氣可能是這行做得不太好。說得也是,如果做得好,他現在也不會轉行了,她也真是粗線條,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韓仕,我聽菱說,你在台北沒有房子?」相思趕緊轉移話題,打破僵持的沉寂,也免得他陷在不得意的回憶裡,情緒低落。
韓仕點點頭,順口接著口,「我住在朋友家,還有許多東西都放在那裡。」
「……哦。」其實也不必跟她解釋啦,她已經不會特別要求他一定要拿作品給她看了。
「還想知道什麼?」
「啊……沒有,沒什麼。」她其實想問,冰姨好不好,已經有好久不曾見過她了,冰姨以前很疼她的。
「……你呢?」低啞的嗓音試著不融入太多的情緒。
「嗯?」相思莫名所以的抬起頭。
「你是戀愛結婚的?」
她望著他,忽然發現,結婚一詞對她而言,竟已是那麼遙遠而陌生,歲月果真沖淡了一切嗎……果真沖淡了,結婚對她而言,是應該遙遠而陌生的嗎?
慵懶的柔軟的眼神緩緩凝聚一股清冷,目光緩緩垂落,淡粉顏色的唇扯起一抹笑。
「是啊。」清淡的日氣顯得那麼輕鬆而自在。
韓仕瞇起的黑眸緊鎖住她,隨著她的表情變化,心口緊繃著一股悶氣,「那為什麼離婚?」
微笑依然掛在她臉上,她抬起一雙清亮得攝人的眼神凝視他,淡漫的聲調有一晌才出來!「戀愛結婚不代表兩個人就能夠一起走完人生全程,夫與妻不管是身與心都終究不是一體,任何一方都無法透視對方的一切,雙方只要有一方不夠坦白,婚姻就存在著不可預知的危機,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愈深愛對方,愈是無法解決的。」
「……你還愛他嗎?」那微瞇的深邃的眼掠過一道陰鬱的妒光。
「不。」
……如果她不是否認得那度快,也許他還會相信。所以相菱才好心忠告他是嗎,她知道她母親無法忘情她的父親,所以叫他放棄?韓仕放下脆弱的透明杯子,以免他在衝動之下,讓杯子碎在自己手裡。
「我困了。」他猛然站起來,走上一樓。
相思望著他突然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目光裡緩緩罩上一層黯然,更快地,一份疑惑取代了心底深處的失落。
阿弟……韓仕,他為什麼……
三個人的「同居」生活,原來有許多好處的。
其實相思一直不習慣早起,相反的,韓仕比較喜歡夜晚和早上,他睡覺的時間大部分是中午和下午,陽光比較強的時候。
經過相思一個多月的訓練後,韓仕已經開始工作,而就像相思所預期的,韓仕一走上伸展台就得到眾人青睞的眼光,他相當的不喜歡鎂光燈,正在努力的克服當中,他跟公司簽下一張兩年的合約,薪水並不要求,條件是,他不接舞台模特兒以外的工作,不接他不想走的秀,不趕場,不在戶外工作。
這些條件差點把李安寒給氣死,偏偏人家紅得快,她又不能跟錢過不去,既然薪水不要求,沒道理她還把財神爺迭出門,所以,勉為其難,一切依了這個超級任性的傢伙。
所以,韓仕儘管走紅,人根閒,偶爾一天接一份工作,不高興三天、五天才出門。
韓仕和相菱都習慣早起,不知不覺,開始由他送相菱到學校,相思也因此得到更多的睡眠,這點她真的很感激韓仕。
通常送相菱上學途中,還沒有半個人在路上,相菱是第一個到學校的,她也沒有進教室裡去,總是提著早餐去和工友伯伯一起吃。
韓仕也會幫相思帶早餐回去。
自從有了韓仕,相思確實輕鬆了很多。
「喂,要不要搭個便車啊?」韓仕在學校對面買了早餐,轉身就見一隻伸出車外的手在招搖,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墨鏡下那雙深邃的目光露出不悅「你來做什麼?」
那臉大鬍子隱約看見嘴角上揚著,把車子開上斜坡,衛鍾帆看著前面的路,指一指放在韓仕面前的一堆紙,「該你簽的總不能也要我代簽吧,大老闆。」
韓仕扯著眉,拿起那堆紙。看起來就像一疊廢紙,這傢伙就不會拿個紙袋或文件夾整理好?
「沒別的事了吧?」
「進展得如何了?」壓根沒把韓仕那噴殺蟲劑似的口氣給聽進耳裡,衛鍾帆不怕死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其實,這才是他特地走這一趟的真正目的。
想想,都搬進去跟人家同居兩個多月了,從春光柔媚到炎炎夏日,上個月聽說還只是住在人家房間隔壁,好吧,那就算了,經過一個月,總該從隔壁的隔壁搬進「隔壁」了吧。
只見……一個殺人的眼光狠狠瞪下來,衛鍾帆就曉得了。唉,原來還是在隔壁的隔壁,毫無動靜哩。
沒一下子車子就到了家門口,衛鍾帆才停車,那個火氣騰騰的傢伙已經踏出車外,並且狠狠的甩上車門「滾回去!」
這一身黑的高大男人沒多瞧一眼,好似他這麼一吼,人家就當真乖乖的滾著回去。
他打開大門,提著早餐,夾著一疊紙,轉身要關門的當口,才發現衛鍾帆已經跟著進來,而且速度之快,看起來以後要沒職業,闖空門都沒問題了。
「你進來做什麼——衛鍾帆!」
「像你這種「辦事」速度,小學生看了都會笑死。你以為你還有幾個十年可以耗啊?拜託。」衛鍾帆以競走的速度閃進屋子裡,身後那雙追上來的眼光幾乎在他背後燒出洞來。
「你立刻給我滾回去!」顧慮到樓上的睡美人,那殺人似的聲音刻意壓低了。
「嗯……還挺乾淨的,不錯不錯。」衛鍾帆一點也沒把威脅給放在眼裡,一入人家房子就開始東漢漠、西瞧瞧,那挑剔的眼光和手特別喜歡檢查容易讓人忽略的窗沿底。
「你再不滾,我會教你死得很難看,衛鍾帆——」韓仕揪起他的衣領,死命要將他拖出這屋子。
「唉,怎麼這麼待我,活像我是只討人厭的大蟑螂似的喂喂,你別拉我啊!」衛鍾帆拚命抱住沙發,特別扯開嗓子吼。
「你小聲一點!」韓仕咬牙切齒。
「那你先放手。」
「你——」
「韓仕,是你的朋友嗎?」相思一件灰色的絲質無袖睡衣、短褲,只隨便罩上一件寬大的襯衫,是在睡眠中聽見爭執聲音,以為女兒出了事才匆匆下樓來,左瞧右看不見女兒身影,這才為白己的多慮鬆了口氣。
嘩!美人!衛鍾帆那兩片深咖昨色鏡片險些在驚艷下給瞪出孔來。
「想不到真人比照片上更美……」瞧那雙美腿,簡直……
「不希望我扭斷你的脖子就給我轉過頭去。」韓仕只以衛鍾帆聽得見的聲音警告,同時助了他「一臂之力」。
痛——死了!死傢伙這麼給他用力,跟他有仇啊,該死的!衛鍾帆差點因為韓仕這狠狠的一甩給扔出內傷來。
「韓仕?」相思望著兩人,突然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敵是友。
「去換衣服下來吃早餐。」韓仕粗啞的聲音多了那麼一點命令的口氣,隱在墨鏡下那雙深眸對著短褲下那雙美腿揪起微惱。
「好……」怎麼他似乎不太高興?相思疑惑地轉回樓上。
沒多久,她換了一件舒適的棉質T恤加剪裁簡單的牛仔及膝裙下樓來,到了飯廳裡,看見韓仕已經把買來的夾蛋三明治放在她的盤子上,香噴噴的咖啡已經倒好擺在一旁,一切就像往常一樣,只除了……滴溜在她的食物上的那雙「凱渴」的眼睛。
瞧著那一臉大鬍子的男人不時吞嚥口水的動作,還有可憐那雙老是碰不到餐盤就被打的手,相思猶豫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打擾」他們。
「嘿,打擾你了,相小姐。」衛鍾帆首先瞧見她,大鬍子難得堆起滿臉的笑。
「這是衛鍾帆,是我朋友。」韓仕回頭瞥她一眼,目光還是緊盯著衛鍾帆那雙不安分的手,猛地又打了一下。
「痛、痛……喂,你真小氣耶,你過去吃我的、用我的,我跟你計較過了嗎,不過就吃你一頓早餐,有必要這麼暴力嗎?」
「沒買你的份,要吃回家去。」
「沒關係,你給他吃好了。」相思走過來,把屬於她的那份早餐推到衛鍾帆面前。
「那……怎度好意思呢?」客氣話邊說,衛鍾帆老實不客氣地邊享用起來。
韓仕扯起眉頭。這傢伙臉皮已經夠厚了,加上那一臉大鬍子遮羞後,更是什麼丟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把還沒動的早餐推到對面,只淡淡丟下一句,「快吃。」
「耶?不用了,你……」
「叫你吃就吃,少囉唆。」韓仕拿起咖啡喝,籍以掩飾那一張薄臉皮的不自在。
「相小姐,你不用跟他客氣,韓仕沒習慣吃早餐的,他一向只喝咖啡而已。」衛鍾帆坐在美人身邊,本來是不知不覺愈坐意近,在對面那雙深邃的眸光瞪視下,趕緊往旁移開去。
「叫我相思就可以了。」相思沒再說什麼,吃著韓仕推過來那份早餐。難怪過去老是看他早餐吃完跟沒動過差不多,既然他沒習慣吃早餐,那為什麼還老是跟她坐在一起吃?
……對了,他第一次幫她送相菱去學校,好像是說,他要出去買早餐,以後就讓他「順便」送相菱上學就可以,然後,他還說,也「順便」幫她買早餐……
「說實在話,你本人真的比照片要美得多了。」衛鍾帆直衝著相思笑。真心話,而且覺得她是愈看愈順眼。
「照片?」讚美的話對相思而言起不了什麼作用。
韓仕緊緊的扯著眉頭,瞪視著衛鍾帆警告。
「我有個「朋友」從「很早以前」就是你的迷了,他到現在還是相當迷戀你哩,你以前拍的照片、海報他都還當寶貝的保留著。」衛鍾帆慢條斯理地說著,眼光始終只留在美人身上。
「哦……」相思只是看他一眼,便低頭認真地享用早餐。
「吃飽的話,可以滾了吧。」韓仕那雙眼幾乎瞪出火來。
咦?相思訝異地瞧他一眼,靜靜地又吃起早餐。
衛鍾帆當耳邊風,撇善頊,托著下巴,一臉興趣的望著相思,「聽韓仕說,你有一個女兒啊?」
「嗯。」相思又望一眼韓仕,怎麼他像發怒的獅子隨待要蹼上來似……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朋友?
「一石人養孩子很辛苦吧?」衛鍾帆語氣裡有著無比的敬佩和同情。
「不。」相思只是簡單地否決,心裡一想到她可愛的相菱,嘴角便微微上揚。
衛鍾帆觀察著她一瞼的滿足,不禁有些同情韓仕,他又乘機問,「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那,你有沒有想過再婚?」衛鍾帆緊追著問。
相思乾脆的搖頭,開始疑惑地瞅著這個韓仕的朋友。
一般人是會被她那不自覺投出的冷眼光給逼退的,衛鍾帆忽然望著她那冷冷的眼光,一時失神地脫口,「其實,韓仕是不錯的對象吧?,」啊……死了……
韓仕?相思迷惘地望著這個話一說完就一臉灰暗的大鬍子,然後,她把目光轉向——
「衛鍾帆——」韓仕那副切齒的模樣,幾乎恨不得把他的「好友」撕碎生吞……
相思更深的迷惘的眼神瞅著韓仕,他幹麼那麼生氣?
這個衛鍾帆也不過就說了一句,其實,韓仕是不錯的對象吧?
她也滿認同他這個好友的話啊,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覺他的個性還是跟過去那個可愛的阿弟一樣沒有改變多少,雖然嘴巴壞了點,他其實是挺貼心體貼的人,對女孩子而言,確實是相思忽然一怔,那雙迷惑的眼神轉為冷冷的眼光緩緩垂下來,默默地,若無其事地端起咖啡慢慢地喝。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