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懶。」她的懶病又發作了。「我今天真想不穿衣服在這裡賴一整天,你說好不好?」
「別誘惑我。」他清清喉嚨,縮回手,表情極端痛苦。
「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別偷懶了。」他也想脫光衣服跟她在畫室耗上一年,問題他沒有這麼好命,她也是。
「好吧!穿衣服就穿衣服。」她聳聳肩膀。「不過……你真的打算穿上衣服嗎?」
她故作天真地問他,結果是他好不容易穿上的褲子又脫下,兩人廝混到快中午才回房梳洗出門辦正事。
身為真正策展人的歐陽性德有許多雜事等待處理,掛名策展人兼畫家的霍思暖則只需要四處看看就行了。
雖然是展出的最後一天,仍有不少民眾前來參觀,她已經算是打開了知名度,接下來的發展就要看她自己的努力。
說實話,她有點捨不得畫展結束。畢竟展場裡面無論是燈具或是地板,都有她親自動手的痕跡,她甚至學會控制預算,這一切都要感謝歐陽性德,他是她此生最重要的貴人。
不過……說是貴人好像也不對,他們的關係早已晉陞為情侶,而且他們沒有避孕,說不定她的肚子裡已經懷有小寶寶。
寶寶啊!
霍思暖想像她和歐陽性德會生出什麼樣的孩子,小型男?小野蠻公主?像他或像自己都不錯,因為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俊男美女的組合,除非隔代遺傳,不然他們兩個人生的孩子鐵定漂亮。
霍思暖已經在幻想未來、刻劃未來。雖然歐陽性德還沒跟她求婚,但這是早晚的事,畢竟他連畫室都幫她準備好了,不是嗎?
她在展館裡走來走去,一邊思考將來,一邊當觀眾。她是如此專心,以至於有人在背後叫她,她都沒聽見。
「Searlett!」
出聲叫她的是一位男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不是……
「Donald!」她吃驚地看著朝她走來的大學同學,他臉上充滿了笑意。
「你怎麼會……」她指著老同學說不出話,最近是怎麼回事,走復古風嗎?些老朋友都冒出頭報到。
「我現在在法國進修,趁著放假的時候來英國走走,看見美術館外面掛著你的照片,於是就進來了,你還真不錯,竟然能夠在這座美術館辦展。」
畢業多年,每個人都有不同出路,唯一不變的是對藝術的追求和名聲的建立,對於他們這行來說,沒有什麼比打出名號更重要。
「我只是運氣好。」她謙虛地回道。「我有一位傑出的經紀人幫我,我能在這裡辦展,完全是他的功勞。」
「你的經紀人是……」
「你也認識,是我們大二下學期的油畫課助教。」說起歐陽性德,她就藏不住甜蜜,好想趕快見到他。
「大二下學期……」Donald努力回憶。「……是歐陽性德?!」
「對,就是他,他是我的海外經紀人。」霍思暖不明白他幹嘛那麼驚訝,不過話說回來,當初他剛回國的時候,她也一樣驚訝,表情甚至比他還要誇張。
「你們……又在一起了?」Donald說話的邏輯很奇怪,因為在校的時候,她和歐陽性德處處針鋒相對,根本沒有交往過,不該使用「又」這個字眼。
「對,我們目前正在交往。」她大方坦承他們的戀情,反正她不說,歐陽性德也不會默不吭聲,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
「是嗎?」Donald笑笑,總覺得好嫉妒,似乎全世界的便宜都讓歐陽性德佔盡了。
他英俊多金,又有才華。女人看見他尖叫,男人看見他自動閃一邊去,以免被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光芒弄瞎眼睛。
「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他也是被歐陽性德弄瞎眼睛的可憐蟲之一,沒人比得上歐陽性德,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現在?」霍思暖轉頭看展館的情形,因為展出時間已接近尾聲,人潮也散去大半,這時候離開應該沒有關係。
「好,我們出去走走。」難得老同學相見,不聊個兩句就saygood-bye,確實有些無情,只是聊天應該沒有大礙。
霍思暖和Donald,走出展館到美術館的花園散步,邊走邊敘舊。
他們聊往事,聊曾經共同對面的戰役,聊到大二那年戰勝對手學校獲得首獎,尤其血液沸騰。
「那個時候大家好團結哦,男生幾乎都沒睡。」團體創作本來就是一項大工程,他們班上的班草也就那幾根,雖受盡呵護,同時也受盡虐待。
「是啊!」Donald笑著點頭。「我記得我那個時候,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合眼,作品完成後,回到家眼睛累得都睜不開,我媽還以為我昏倒,差點就要叫救護車了呢!」
往事如煙,在眼前飄蕩。
直到遇見老同學,霍思暖才憶起過去有多瘋狂,自己也曾經歷一段青澀歲月。
「大學的生活真是多彩多姿。」霍思暖感慨。
「可不是。」真正該感到難過的應該是他才對,當初他千方百計辦慶功宴,就是為了把她弄上床。一來是因為無聊跟同學打賭,二來是因為他知道歐陽性德對她有意思,他若能早一步把她弄到手,就等於宣告勝利。
當時他一心一意想要贏過歐陽性德,不惜使用骯髒手段,在她的調酒裡面混入****丸,為的就是能順利上她,誰知道最後會被歐陽性德搶去。
此仇不報非君子!原本他想就這麼算了,但現在既然讓他知道,他們正在交往,兩人又進展得這麼順利,他不做點什麼不行。
Donald嘴裡雖然說是去法國進修,其實是逃避,因為他從大學畢業至今仍然一事無成。他既不像歐陽性德是天才,又不如霍思暖走運。她被冠上「美女畫家」的名號,不用太費力氣就能吃香喝辣,賺進大把鈔票。如今又在歐陽性德的幫助下,成功打入歐洲市場,未來前途會有多光明,現在就想像得到。
這一對狗男女,所有好處都讓他們佔了,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Donald在心中詛咒他們千萬遍,腦子裡想的淨是一些骯髒的詭計,比如:怎麼拆散他們。
「你……還記得慶功宴的事嗎?」一他刺探性地問霍思暖,開始擬定計劃。
「我只記得我醉得很厲害,最後是由性德送我回家。」她省略中間一段車震事件沒說,那太丟臉了,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不可以讓第三者知道。
「你不會覺得鑷奇怪嗎?」他觀察她的表情,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碰過她酒杯的事,這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著力點。
「奇怪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是,咳咳。」他假咳了兩聲。「那天晚上,我們並沒有邀請助教,可是助教卻在你喝醉的時候突然出現,自告奮勇說要載你回去,你不覺得事情很詭異嗎?」
經DonaId這麼一說,霍思暖才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單純,莫非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那時候我是隱約有聽說過助教喜歡你啦!還發誓要把你弄上床,但我以為那是某個嫉妒助教的人散播出來的謠言,我一句話都不相信。」真正想把她弄上床的人是他!但他一輩子都不會讓她知道,還要把所有罪過都推到歐陽性德身上,看他怎麼辯解。
「性德他——」霍思暖的臉色果然轉為蒼白。「不,不可能!性德他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這一定是謠言。」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他假裝同情。「但是仔細想想,這或許不是謠言,不然助教那晚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你為什麼會突然醉得那麼厲害?」
Donald在她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我甚至懷疑,他在你的酒裡放了什麼東西,你才會說醉就醉。」
如果說前面那些話只是伏筆,那麼Donald最後這句話無疑射中了要害,霍思暖確實不只一次懷疑過那天晚上她為什麼喝醉,她雖不至於乾杯不醉,但兩瓶啤酒的酒量她還是有的,可那天晚上,她只有喝了一點點酒,便倒地不起。
「啊?對不起,別聽我胡說八道,我只是猜測。」見她已然動搖,Donald索性演戲演到底,當個八卦男。
「沒、沒關係。」她臉色發青,怎麼也無法將他的話從心中抹去,腦中不斷重複當時的畫面。
那時……她喝得好醉好醉,根本沒注意到歐陽性德什麼時候到達pub,只記得他臉色很臭,低頭跟Donald說了幾句話,然後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把她拖離pub塞上他的車。
……你等一下有得受了……
她依稀記得他這麼說。
……我也不想這麼旱和你做愛,甜心,是你逼我的……
他確實說過這句話,當時她正門戶大開,哭喊著想要他,在那晚以前,她根本對男人不存幻想,也沒想過和男人上床,那晚她卻像個慾求不滿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求他。
「Soarlett?」
如果沒在她的酒裡加****,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算她再喜歡他,都不會作踐自己當花癡,況且那時候她對他的感覺還沒有那麼深刻。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情要失陪了。」她要去找他問清楚,那天晚上他是否真的在她的調酒裡頭動手腳,他們才會上床!
霍思暖跑得彷彿背後有人在追她,Donald目送她的背影,非常滿意,他早該如此做了。
當晚他加了雙倍劑量的****丸,她能保持清醒才有鬼,他堅決相信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就已經發生關係。
「賤貨,去死吧?」想到她的第一次竟然是給歐陽性德,他就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霍思暖和歐陽性德早日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