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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很愛你 第二章 作者:於佳
    「杜經理,早!」

    「早!」杜鵑慢慢走到杭佚哲面前,頓了片刻方才開口,「做什麼呢?」

    杭佚哲繼續低頭做著手裡的事,頭也不抬地回答著:「我正在跟『火烈鳥』接觸,如果一切順利可以拿到她的全部作品代理權。」

    驚喜在杜鵑心中漾過一道水波,剩下來的依舊是平靜無波的心緒,「你放心去做吧,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知道了。」他答應,再沒有別的什麼可說了。

    杜鵑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手邊,狀似平常地問道:「杭寧上高中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辦好了,等暑假結束他就要去上學了。」瀏覽著手頭對火烈鳥的介紹,杭佚哲的視線始終不曾離開。

    他淡漠的反應讓杜鵑很不自在,她已經不知道該找怎樣的話題才好,索性關上嘴巴什麼也不說。沉默在辦公室悄悄蔓延,時間點滴流失,過了半個小時,杭佚哲猛地轉過頭,發現她依舊存在,他愣了半晌,「妳怎麼還在這裡?」

    杜鵑尷尬地半張著嘴,什麼時候起兩個人之間竟然什麼也說不上?「那……那我先回去了。」

    「哦。」他點點頭,手指依然停在鍵盤上。

    她停在門口,深深呼吸著,「佚哲。」

    「什麼?」

    「火烈鳥是女人?」從她進門起,他的注意力就沒離開過手上火烈鳥的資料。

    「是。」有什麼不對嗎?

    她不再說什麼,推門走出去。杭佚哲依稀感覺到了什麼,他的手停在咖啡杯邊沿,卻沒有送到嘴邊。他和杜鵑在一起七年時間,所有的稜角都被磨平了,這種事無須解釋。

    沒必要解釋,也沒義務解釋。

    「杭代理!」小絨從他的身後叫著,「有您的電話。」

    杭佚哲接過電話,沉沉地應著:「喂?我是杭佚哲。」

    「我是焰鶴,你在工作嗎?」

    武焰鶴風風火火的聲音充斥在電話裡,杭佚哲頓時愣住了。她怎麼會知道畫廊的電話?而且還準確地打到了他的辦公室。

    「是杭寧告訴我的。」她賊賊地笑著,像是中了彩票的暴發戶。

    那小子居然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小姑娘出賣他這個老爸,真沒天理,「有事?」

    事?哦!對了,聽到他的聲音太興奮,她差點忘了要找他的正事,「提醒你別忘了,週六上午七點整,你在我家門口等我,咱們一起去寫生,你千萬不能忘哦!」

    又是這件事,他怎麼可能忘呢?他還要藉著外出寫生的機會跟她談代理權的問題呢!「好,我知道了,週六七點。」「是上午七點,不是晚上七點,你不能搞錯。」她二度提醒,充分發揮老母雞的功效。

    只當是為了代理權而哄騙小孩子,杭佚哲不耐煩地再應一遍:「是,知道了。」

    那頭安靜了十秒鐘,轉瞬間再度揚起不放心的聲音,「那……那你萬一忘記我家地址怎麼辦?」

    她到底有完沒完?杭佚哲完全不想再搭理她,只是手握電話,心思已經集中在了手邊的工作上。

    焰鶴仍是沒完沒了地扯東扯西,一會兒擔心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有急事找不到她,一會兒又擔心他睡過了時間不能前去,最後甚至連他可能生病的因素都考慮了進去。

    天呀!杭佚哲有一種瘋狂的衝動。他將話筒放在手邊,任由她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他卻不曾用心去聽。

    從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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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等到約會的時間,杭佚哲簡直要發狂了。這幾天,武焰鶴不斷地打電話提醒他,生怕他忘記或錯過時間。提示變成了騷擾,電話成就了他的噩夢,要不是為了拿到代理權,他真的很想用最嚴厲的話切斷與她的一切聯繫。

    「就快到了,現在還沒到七點,妳急什麼?」到了三十六歲這個年紀,加上代理商這種職業,除了和客戶約好的時間,他鮮少有準時到達的。在她的催促下,他竟然還能早十分鐘到達約會地點,真是怪了!掛上手機,他轉動方向盤準備停在別墅的門口,再等她打扮好自己從樓上下來。大小姐嘛!總是將更多的時間消耗在那張臉上。

    車子在轉動,焰鶴的笑臉也轉進了他的眼簾。從車窗外看到他的身影,她興奮地大叫:「杭佚哲!杭佚哲--」

    她穿得極為簡單,像是準備去野營的小學生,背上的大畫板和手中全套的繪畫工具卻吸引了他的注意,跟她簽定代理權,他付出的精力將會得到更大程度的收穫。

    車尚未停穩,焰鶴抬起腳拉開車門就跳了上去,嚇得他猛地剎車,脫口而出:「妳不要命了?」

    她嘻嘻地笑著,像喜歡撒嬌的小傢伙,「想不到你這麼擔心我,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這孩子沒大沒小,沒輕沒重,杭佚哲仗著比她大了十六歲,壓根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妳很準時啊!」

    「我五點就等在這裡了,我怕睡過了時間,所以一覺醒來就再也沒敢睡。我哥還不知道呢!他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我來見你的。」她曲起膝蓋,脫了鞋讓腳搭在車座上,可能是站久了,感覺有點疲倦,小小瘦瘦的身體縮成一團,惹人憐惜。

    杭佚哲沒再問,自作主張地開著車尋找郊外優美的風景,作為寫生的客觀主體。焰鶴歪著頭靠在椅子上,旁若無人地睡了起來。

    她就這麼信任他嗎?他不禁琢磨起來,像她這樣單純的女生現在真是很難見到了。單獨和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同待在一輛車上,她竟然沒有絲毫的警惕心理,這樣的大家小姐分明是欠教訓!

    剎那間,他想給這個看上去極其單純的女生一點教訓。側臉望去,陰鬱的表情融進他的眼神中,傾身上前,他本想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她睡得很安靜,恬靜的睡容像一面鏡子照出他的陰險,也讓他看到曾經單純的自己。自從妻子去世以後,這種感覺在他的心中早已一去不復返。時隔這麼久,面前這個古怪又簡單的女孩竟然讓他重新走進這種激情中,他慌了。

    在他閃神的瞬間,焰鶴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杭佚哲的臉在她的眼眶中漸漸清晰起來,「到了嗎?」

    「呃!」他為自己找了個掩飾的理由,停下車放眼週遭的景色。

    綠色的草地夾雜著幾朵不起眼的黃色野花,在這樣雲淡風輕的日子裡和諧得有些讓人忽略它--真的要在這裡寫生嗎?

    杭佚哲正猶豫著,焰鶴已經支好了畫板這就畫上了,她畫得很用心,專注到忽略了週遭的一切,包括他。

    雲在飄,風在動,花草在呼吸。

    他被繪畫中的她拋在了一邊,用上一支畫筆,再將另一支畫筆塞到嘴中,嘴中塞滿畫筆的那一刻一幅色彩豐富的水粉畫誕生了。

    草綠色的平面搖曳著淡淡的乳黃色小花,水藍色的天空為畫面做背景,還有那白色的雲,彷彿在眼前游弋。畫面的偏左下方有一隻嫣紅色披著黑色圓點的甲殼蟲,依稀見它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看畫的人。

    她成功地讓這幅景色生動起來,像是心的感覺跳動在你的眼前,無法抹去。

    焰鶴在他的面前用那支特製的簽名筆畫下「火烈鳥」三個字,栩栩如生宛若火中的飛鳥。

    就是她!如果從他杭佚哲的手上真的能出現傳世之作的畫家那無疑就是她了。不再猶豫,他走到她的身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個關照孩子的長輩。

    「妳畫得這麼好,沒想過要將作品出售給欣賞它,瞭解妳的人嗎?」

    「你是說畫作的代理權問題?」

    一直以為她像個孩子般無知,她突然明確地提出這個問題竟讓杭佚哲張口結舌。焰鶴收拾著滿地的繪畫工具,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個問題我在法國的時候就有大的代理商找我談過,總共好像有十九家吧!」

    那他豈不成了排行第二十位的買辦?他還以為自己是獨具慧眼呢!鬧了半天,慧眼遍天下,秀花卻獨一枝。

    「妳沒有答應那些代理商嗎?」如果她已經答應了,他就要調整策略,至少要拿到亞洲地區的代理權。

    焰鶴將畫板整理好,率直地坐在草地上抬頭望天,「我不想答應那些代理商,不想將自己的心情當成貨品賣出去。你知道嗎?我畫畫,畫的不是景物,是心情,是我的感受。我不想自己的心情跟狡黠的商人做交易,心情不是賺錢的工具。愛--更不是!」

    他以為她只是個不懂世事艱險的有錢小姐,他以為她單純地活在自己幻想中的世界從未用心去感受,他以為她是他攀上富裕之路的階梯。

    他錯了,她不是,從來都不是。

    她甚至比他這個三十六歲在社會上磨礪了半輩子的人更懂得世界的殘酷,她也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追求什麼,不能割捨的又是什麼。

    杭佚哲隨著她的視線抬眼望天,藍天波動,雲過煙消。許久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像在等待著生命的轉角處,誰先跨出那一步。

    「你要我的作品代理權嗎?」

    她難道看得出他的心思,杭佚哲一怔,「妳不問我會提取多少佣金?」

    她搖頭,「既然同意交給你,佣金多少都已不再重要。」若不相信他,絕不會將每年至少價值三百萬的佣金交給他;若相信他,又何必再追問其它的物質條件。

    「暫定三年吧!所有的法律文件我按照畫廊的規矩訂好,妳請自己的律師看過後再決定是否簽約。」他或許有些勢利,但決不以欺騙的手段謀財,尤其是面對她,這個單純卻又似乎深諳世事的二十歲女生。

    焰鶴淡淡地點點頭,「你說了算。」

    那一天,他們肩並肩坐在草地上,雲流動在頭頂上,風拂在他們的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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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是武焰鶴,你還記得我對嗎?可以幫我開門了嗎?」

    武焰鶴對著防盜門裡比她還高出半個頭的杭寧開心地招了招手,十五歲的小子呆了片刻,終於還是打開門讓她進來。

    他對武焰鶴這個名字不陌生,對一個每天半夜三更都會打電話來騷擾自己父親的人,所有的兒子都不會覺得陌生。

    「我爸過一會兒才能回來,妳要等他嗎?」

    「要,當然要。」等一個人的滋味也很好,她喜歡。但是,「你……你不喜歡我。」看了眼那十五歲的少年,她選擇了肯定語--坦率的傢伙。

    杭寧也不隱瞞,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他用腳蹬著面前的茶几,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以顯示自己對敵人的蔑視。

    「妳太年輕了,不適合做我的後媽,妳要是想玩弄我爸的感情,我勸妳別白費力氣了。我爸太精明,向來只有他算計別人,從來沒有被別人欺騙的機會。」那口氣似乎還挺為爸爸沒有受騙上當而表示深切的遺憾。

    焰鶴也不生氣,自動自發地為自己倒了杯清水,她汲了一小口,「我不玩弄別人的感情,從不!感情源於心,玩弄別人的感情等於傷害自己的心,我不喜歡那樣,很累,很傷腦筋。」

    他挑眉,對她的話完全不予信任,「這麼說妳對我爸是認真的?」

    哈!開什麼玩笑?二十歲的富家小姐,天才畫家居然愛上三十六歲,死了妻子獨自帶著兒子的小小畫廊代理人。這年頭不僅流行灰姑娘的童話故事,還流行灰公子的神話?

    焰鶴被他的問題牽動了某根神經,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癡迷的眼神緊緊地鎖住他,彷彿要從他的身體內部找到答案。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愛』?你說焰鶴愛杭佚哲?這就是愛?真的是?」

    她眼神中的炙熱在很多年後仍讓杭寧難以忘記,就是那種感覺綁住了老爸未來的人生,再也沒有鬆開。

    「我……」

    「武焰鶴,妳快點放手!快點放開杭寧,放開我兒子!」

    杭佚哲打開門迎面正對上焰鶴用力鎖住杭寧的身體,他誤以為她要傷害杭寧,失去理智地衝上前,拉過焰鶴的手臂甩到一邊。

    「不准妳傷害我兒子!」

    「老爸,老爸!我們只是在說話。」從未見過如此激動的老爸,杭寧有些莫名其妙。他是十五歲的大男孩了,怎麼可能被武焰鶴這樣的纖纖小女生給弄傷,絕對不可能的嘛!他要是真覺得疼早就用力推開她了,還等老爸出手解圍?

    看著被推倒在牆邊,瞪著一雙困惑的眼睛審視著他的焰鶴,杭佚哲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對不起。」解釋到此為止,他不想再給她多餘的交代,沒必要。

    焰鶴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般縮在沙發的頂角處,眼睛不敢亂動,只敢呆呆地對著面前的玻璃茶几。她眼中的渾濁在那片透明玻璃中漸漸化開,正好落在短裙下方的淤青並慢慢凝集,她閉口不喊痛,只是咬緊嘴唇隱忍著。

    原本還對她不抱好感的杭寧剎那間改變了觀點,如今的女生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無病呻吟,像這樣的女孩真是太少見了,雖然年紀小了點不夠當他的後媽,但當小媽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從藥箱裡取來紅花油遞給老爸,慫恿他去幫焰鶴揉去淤血,再怎麼說她會受傷也是他害的,「我去做飯。」他識趣地退進廚房,將客廳留給他們兩人。

    想不到老爸的愛情還真挺浪漫的,他一直以為老爸會娶那個不溫不火的老姑娘杜鵑,原來俗語說得果真沒錯--天要下雨,爹要娶人,誰也阻止不了。

    告訴自己,成年男人該有足夠的擔當和勇於承認錯誤的勇氣。杭佚哲接過藥油蹲在她腳邊熟練地揉著淤青,力道之大痛得焰鶴直想把腿抽回來。

    「別動!」他吼,聲音裡醞釀著不大不小的怒氣。

    「我痛。」她叫,疼痛都揉進了心底。

    杭佚哲不客氣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還死命地拽住她美麗的小腿,不給她動彈的機會,「妳怎麼找到我家的?」

    「我根據電話挨家挨戶查過來的。」她得意地咧著嘴,「我找了三個多小時呢!本來打算要是今天找不到,明天再繼續,沒想到真的給我找到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

    根據電話號碼的分割區域,她步行三個小時挨家挨戶地查找下來,這還叫幸運?她還打算做些什麼讓他意外的事?是該佩服她的毅力還是……

    他老了?還是現代的二十歲女孩都這麼可怕?

    「找我有事?」

    他似乎很喜歡問這句話,難道每次見面都要有個不能省略的理由。她想他,想見他,想坐在他身邊哪怕只是吃一杯她不喜歡的巧克力冰淇淋也好,這算不算理由?

    從身邊的包包裡拿出準備好的文件,她遞到他眼前,「有關代理權的文件我已經簽好了,你看看。」

    這麼快?一般遇到這種文件,創作者都會左看右看,非得算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合約計劃才肯罷休,她難道沒有認真為自己的利益計較嗎?

    「妳真的決定了?要知道一旦正式簽署這份文件,它將具有法律效應,所有的一切在三年內很難改變。」即使覺得吃虧妳也得認了,這是他未說出口的保留。他是代理商,也屬於商人的範疇,他的體內絕對有奸詐的成分。

    焰鶴沒有想太多,她的視線緊隨著停在她膝蓋處的他的手指--好漂亮的手指!真的好漂亮!要是能畫下來就好了。

    「武小姐,妳確定自己看清楚了文件中的每一款?」

    「你不是很想得到這份代理權嗎?」

    她不客氣地道出他裸露在金錢面前的真實想法,杭佚哲微窘,低著頭瞪著她漂亮的小腿。他幾乎都要忘了,自己竟然會因為被人看出心思而羞赧。焰鶴完全不在意地將話題接下去:「別說是一份小小的文件,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她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那認真的口氣不是在開玩笑,更不像是一時興起,她是當真的?她真的是當真的?

    沒有年輕男子自大的幸喜若狂,杭佚哲反倒攏起了眉。他站起身,默默向後退了一小步,卻退不出她火烈鳥一般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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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杭寧被老爸趕回房間溫書,準備高中的課程。杭佚哲則在廚房裡忙碌著,清洗餐具,收拾廚具。

    「老爸,杜鵑和武焰鶴,你更喜歡誰?」

    這小子說什麼呢?「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因為現在有兩個女人愛上你了,你總不能兩個都娶回家當我後媽吧!一個就好,兩個我實在應付不過來。」兒子痞痞地靠在廚房門口,分明是不在乎的口氣,期待答案的眼神卻一刻也沒離開過老爸。

    杭佚哲繼續依照自己的節奏清理著手邊的碗筷,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的私事,而他只是個無辜的旁觀者。

    「誰說她們倆都愛我?你把你老爸當成偶像明星了嗎?」

    老爸雖然不是偶像明星,但魅力還是不減當年。挺拔的身材,極具男人味又不失書生雅致的外表,加上淡然卻神秘的氣質,想要讓兩個女人愛上他不是沒有可能。從他這個兒子的自身條件就能得到充分證明,初中畢業時他可是全年級女生票選出的「校草」--第一美女叫「校花」,他只好以草論。

    「杜鵑是真的很愛你,還是因為年紀大了不堪寂寞非想找個伴,我是不知道啦!但我知道,今天來的這個武焰鶴可是愛你愛慘了。」

    手中的盤子滑了一下,大概是清潔劑放多了,這也是難免的事。杭佚哲不動聲色地刷著盤子,以過分平靜的音調掩飾心底的悸動,「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連什麼是愛都不瞭解,哪有個定性!」

    「那老爸你吃飯的時候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老爸騙鬼呢!每次吃晚飯的時候爸都會跟他談談一天的遭遇,今天的晚餐出奇地安靜。老爸手中的筷子甚至掉了兩次,若不是心中有事又怎麼會這樣?火烈鳥的代理權他已經拿到了,最起碼三年內他們家的經濟狀況暫時無憂,還有什麼需要他操心的?當他對情愛一無所知嗎?那也太小看他了!

    對兒子撒謊不是明智的舉動,杭佚哲避重就輕地笑了笑,「就算武焰鶴愛上我,那也只是她成長過程中一段經歷罷了。就像有些學生會在讀高中或上大學的時候暗戀上某個老師,你不是也對你的班主任很有好感嘛!」他還有心情戳兒子的痛腳,「等那種瘋狂的激情結束,所有的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了,用不著擔心。」

    「你真的認為武焰鶴對你只是一時激情,過段時間就能消散?」杭寧調皮地趴到老爸肩頭,企圖騙點情報,「我的第六感奇準,我敢跟你打賭,武焰鶴是真的愛上老爸你了。她眼中的激情根本騙不了人,簡直就像愛情電影裡的女主角,癡迷得讓人害怕。」

    癡迷得讓人害怕……癡迷得讓人害怕……

    就是這種感覺讓杭佚哲的心結起疙瘩,她的話讓他害怕。那些看似平庸的語言成了她戰前的誓言,他害怕她的認真,更怕她的激情。

    自從妻子意外去世後,他不需要激情,只需要平靜的生活。甚至於在妻子過世之前他也鮮少有熱血澎湃的時候,彷彿生命中所有的激情因子早在十八九歲初遇妻子的時候就已燃燒殆盡。他不想再瘋狂愛一回,更不可能愛上比自己小十六歲的瘋狂小女生。

    誠實一點,這七年來,杜鵑為他所做的點點滴滴慢慢融入他的心底。她性格溫和,家產豐厚,為人也夠格做個普通的妻子、後母。更重要的是她對事對人的平靜簡直跟他如出一轍,他不需要刻意去掩飾自己平庸的性情和平淡的生活情趣,更不需要費心思為她製造驚喜和浪漫。

    他本想順其自然,等到機會來臨就跟她提出交往的請求。沒想到那只火烈鳥就這樣帶著毀天滅地的激情飛入了他的世界,連拒絕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跟那只火烈鳥牽連上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無論如何都不可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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