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好像嘉年華會!」入口處,有綴著燦爛燈火、古色古香的牌樓,放眼望去,街道旁一排樹木綴著燈泡,閃耀各色光芒,前方人潮更是擁擠不堪。
「先說好,這裡每個攤位都要排隊,有的排上半小時都只是常態。」錢韋伶先提醒道,對他露出孩子般的興奮神情有些莞爾。
「沒關係,我很有耐性的。」齊格非回望她笑著說。其實他雖對某些事物耐性十足,但他並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排隊上面,卻因為她,想嘗試一切新奇。
「走吧!你想先吃什麼?」他自然地對她伸出右手想牽握住她。
錢韋伶愣了下,只能裝作視若無睹,邁步便向前走去。
齊格非不免有些遺憾,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卻被對方拒絕,不過沒失望太久,他忙跨步跟上她。
因人潮擁擠,時不時就與路人擦屑相碰,他於是更加緊跟在她身旁,幾度想伸手拉她避免被人潮衝散,卻又怕她排拒反感,只能忍住想牽她手的舉動。
錢韋伶發覺即使在人潮擁擠的夜市,他的外型仍輕易引人注目,不少女性頻頻回頭多看他兩眼,竊竊私語談論他是不是外國明星。
先前對他被人注目,她沒什麼感覺,現下卻有一絲介意,心生一抹異常情緒。沒能分析那細微的情緒是什麼,她被好不客易排到的小吃給轉移了注意力。
「好久沒吃了,好好吃。」錢韋伶大口皎下熱騰騰、香味四溢的胡椒餅,神情滿足。
齊格非看見她的笑顏,內心有抹欣慰,原本對邊走邊吃感到怪異的他,見大家皆如此,於是也跟著皎下手中食物,大口咀嚼美食,愉快地讚歎。
稍後,他們排隊買到另一攤的串燒,錢韋伶把一串雞心串燒交給他,自己便皎一口手上串燒,開心地說好吃。
下一瞬,卻見齊格非低頭往她手中串燒咬下,皎去了一顆雞心。
她怔俜了下,抬起頭看他。
「好吃!」他咧嘴笑得無比開心。
「你幹麼吃我的?」他手上那串明明就是一樣的。
「那我也分你一顆心。」說著,齊格非將手中串燒遞到她嘴邊,要還她一顆。
「我……才不要。」錢韋伶撇開頭,莫名有些尷尬。
她也許該將手中的跟他那串做交換才是,她竟因他有些無賴的作為,臉頰微微發熱。
齊格非敏銳地察覺到她神色中那一抹難為情,內心大喜,看來他的故意試探,不但沒引起她不悅,還有了意外發現。
儘管只是些微反應,他也已能察覺她對他少了反感偏見,多了些正面觀感了。
於是兩人隨著人潮緩慢前進,耐著性子排隊,再享受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他更時不時故意分食她的,她雖會蹙眉睞他一眼,卻沒真正發火不悅,兩人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甚至還在原住民料理攤位買了山豬肉、山豬皮及鹿肉,外加一大瓶小米酒,兩人拎著食物跟酒,找個可坐下的地方,邊品嚐野味,邊喝小米酒乾杯了。
「呃,吃太飽了。」酒足飯飽的錢韋伶不禁打個嗝,這時看到迎面而來的小孩抱著小熊貓布偶,她突地玩心大起。「去玩遊戲好了。」
她站起身便領著齊格非擠往遊戲攤位。
「捉魚?」齊格非先看到撈金魚攤位,幾個小孩蹲坐在橋色塑料桶魚池旁,用破網子在撈魚,令他好奇地佇足。
「那是撈金魚,用以衛生紙糊成的紙網撈,因紙網一過水很容易就破了,一般人不太容易撈到。」錢韋伶笑說。不過她可算是撈魚高手。
「真的很難嗎?還是有人撈到了。」齊格非觀看圍茌魚池旁四個年紀不一的小孩,其中一人左手捧著的塑料盆裡有兩條小魚。
「你要試試嗎?」察覺他的好奇,錢韋伶提議。
「Whynot?」齊格非揚揚眉,確實有興趣玩玩這種新奇遊戲。
於是,兩人從老闆手中接過紙網及塑料盆,蹲在地上跟著孩子們一起玩。
「啊--破了!」齊格非迫不及待地將紙網放下水,立刻發出驚呼。
「老闆,再一支。」忙伸手再向老闆要支新紙網。「呃,又破了!」下一瞬,他又驚呼。
「老闆,再一支……再一支……」不到半分鐘,他已弄破七、八支紙網,甚至一次兩支同時下水一起破掉,教一旁尚未撈魚的錢韋伶看得有些傻眼。
此刻的他,比一旁的孩子還更孩子氣,教她不禁要懷疑那日處理葡萄酒問題時有專業與成穩魅力的人是不是他。
「你太心急了,紙網入水時要輕緩。」她邊說邊將手中紙網緩緩放下水面,當上方盛到小魚時,這才將左手的塑料盆端近水面,讓右手紙網快速離開水面,順利將紙網上的小魚給放進塑料盆裡,而濡濕的紙網仍完好無損。
齊格非見她表演,頓時圓瞠藍眸。「MyGod!你好厲害!」雖是遊戲,他仍對她的表現讚歎不已,只因自己做不來。
「才撈到一尾不算厲害。」錢韋伶被他誠摯讚歎,倒有些不好意思,卻不由得心生表現欲,不知很久沒撈魚的她,現在用一支紙網能撈到幾條魚。
於是,她開始自我挑戰,認真地撈金魚,蹲在一旁的齊格非則全神貫注地看她表演,連其他孩子們也注目著她的手。
「哎呀--Gameover!」幾分鐘後,錢韋伶終於宣告結束,手中紙網全破,無法再撈了,前一分鐘在紙網出現破損後,她仍撈上了兩條小魚。
「大姊姊好厲害!」一旁的小孩出聲拍手叫好。
錢韋伶看著塑料盆內的小魚,才六條而已,這還不是她最佳紀錄。
只是當她抬眼看向一旁的男人,卻意外見他那一雙深藍瞳眸似燃著光芒,又驚又佩地瞅著她。
「干……麼?只是撈金魚遊戲而已。」他眼神宛如在膜拜女神,教她心口怦跳了下,非常不自在。
「太厲害了!」齊格非嘖嘖稱奇。猜想他認識的女人絕沒一人能玩這遊戲坑得這麼好,甭說女人,連男人都撈不到。
「有沒有這麼誇張?」錢韋伶對他誇張的反應覺得又好笑又怪尷尬的。
「只是遊戲。」她再三強調,可被他誇張讚佩:心裡竟覺得高興。
「我以前很喜歡玩撈金魚,可是撈到金魚又沒地方養,反而麻煩,後來就很少玩了。」她解釋道。不知塑料盆裡這幾條小魚要怎麼處理,他住飯店又不可能送給他養。
忽地看向圍觀的幾個孩子,她笑問:「這些魚送你們好不好?給沒撈到魚的三個小朋友一人兩條好不好?」六條魚無法平分給四個孩子,而其中一個孩子已撈到兩條小魚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爭吵,她於是先做分配。
「好。」四個孩子同時點點頭,沒有異議,還異口同聲開心的向她道謝。
錢韋伶也微笑響應,一旁的齊格非因她的作為,欣然一笑。
「你會射擊嗎?」錢韋伶忽地問道。雖擅長撈金魚,但射擊方面她就很肉腳了,而她想要的東西需要很好的射擊技術才能拿到。
「射擊?」齊格非先是因她的問題怔了下,在順著她的目光看見右前方BB彈的射擊攤位時,立時點頭道:「這個我會。」他說得無比自信。「射擊是亞爾家族男人最基本的能力之一。」終於有讓他扳回顏面的遊戲了。
他的話令錢韋伶倏地停步,轉頭側望他。「為什麼?你的背景該不會跟黑社會有關?」像意大利黑手黨家族之類的。
「亞爾家族是葡萄酒世家,一直是正派經營,即使後來拓展事業版圖,有不少其他投資,成了企業集團,也都是正當事業。」齊格非強調。「學射擊及武術是為防身,更為保護重要的人--自己的伴侶。」他深邃藍眸凝視她道。
儘管他沒直接說出令她覺得思心肉麻的話,但他凝望她的深情目光,已明示她就是他要保護的重要的人。
她該像之前一樣,怒聲糾正他的想法,可這一剎那,她竟沒感到不悅,反而有種不知所措。
撇開目光,她忙走近前方攤位。
「BB槍射擊,你能得高分嗎?」指指攤位上擺放的BB槍。
「這比真槍實彈容易多了。」齊格非薄唇一揚,說得自負。
「這麼有自信,那我要那個大熊貓布偶。」她指定物品,邊告訴他需要拿多少積分才能得大獎。
她其實不是自己想要布偶,是想到她答應佷女今年要送她一隻熊貓大布偶當生日禮物,若只花幾十元玩遊戲就能贏得大獎,可就省下一筆禮物錢了。
「Easy!」齊格飛唇角一勾,自信滿滿地應諾。方纔的撈金魚遊戲徹底敗北,這回輪到他大展身手了。
稍後,老闆裝上BB彈,齊格飛拿起BB槍,對準前方氣球標靶,尚未開始射擊,錢韋伶已覺他的姿勢模樣有種帥勁。
雖說他外型絕對是俊美的型男帥哥,但一方面她對外國人沒興趣,另一方面覺得他長得太斯文俊美,有點娘,有時也顯得幼稚。
然而那日在餐廳見他處理葡萄酒事件,她第一次驚覺他沉穩的魅力,此刻,見他拿起槍支,架式十足,神情專注嚴謹,儘管於中只是玩具槍,整個人散發的氣勢更是大不同。
接著,在見識他迅速一一擊中氣球,百發百中的傑出表現後,她頓覺心口怦跳,再度看傻眼,只是不同於前一刻在撈金魚攤的樣子,他那時的稚氣與現下的沉穩截然不同。
她發覺他是兩面人,並非表裡不一的造作,他似有單純性格亦具沉穩內涵,她對他真正模樣有些捉摸不清,更心生探究,興起進一步瞭解認識他的念頭。
稍後當老闆交給她一隻大熊貓布偶,她雙手捧抱著時,心口仍莫名怦跳。
「我幫你拿。」齊格非探手向她,取過她抱著的大布偶。
「你喜歡各種布偶,還是只喜歡熊貓?」這種東西他輕易就能買一卡車送她。
「不是,是打算送佷女的生日禮物。」她實話實說,可心下竟有點不想將他贏得的獎品送出去了。
「喔。那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我幫你拿到手?」他指指陳列的獎品堆,詢問她的喜好。
「這個就好了,謝謝你。」她微笑道謝。
她臉上洋溢的柔美笑歷,令他心頭怦然,愉快且滿足,慶幸能和她一起逛夜市。
兩人吃了數種著名小吃,也玩了幾種遊戲,齊格非在她推薦下又包了一堆小吃要帶回下榻飯店請隨行管家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