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知道了,找人繼續盯著他們。」韓軦切斷電話,才跨出洗手間,竟見到衛仲紹不知何時已回到診療室裡,他雙手抱胸,背靠在牆上,衝著他笑。
兩人互看了許久,韓軦歎了一口氣,雙手一擺。
「算了,我向你坦承,我已經恢復記憶了。」自知躲不過他的眼,不過這陣子相處下來,他覺得他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衛仲紹笑笑,仍舊露出一口白牙。「甜甜一定不知道吧?」
「我有不能說的理由和苦衷。」
方纔的電話是大野撥來的,除了告知吉澤和麗子將到台灣來的消息之外,東京方面安插的人手也回報他們兩人真的在一起,而且恐怕有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
其實這點韓軦倒不是很在意,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田中麗子,但另一個問題卻教他不得不擔心。
吉澤恐怕是被利用了,麗子的父親田中介平才是隱藏在其後的老狐狸。
目的很簡單,他要一個可以隨意操縱的金援對象,但韓軦不是,過去在見過他幾次面之後,韓軦就看出了他的目的。
衛仲紹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告訴我?」
「因為我信得過你。」可能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喜歡鄔家老二吧?韓軦承認對他從沒設防。
「既然信得過我,要不要說來聽聽?」再次拍拍他的肩,衛仲紹隨意拉了張板凳坐下,不過沒忘了遞上一杯熱茶。
看著手中的茶杯,他道:「這是我離開台灣許多年後,首次回到這裡。」小時候母親曾經帶著他住過這一帶。
衛仲紹只啜著茶沒出聲。「我父親是個日本人,不知你聽過日鋒集團沒有?」韓軦拉來另一把椅子也跟著坐下。
「日鋒?」衛仲紹輕輕蹙了下眉心,隨即點頭。「就是被稱為全日本五大產業之一,年營收超過千億美金,不管在政界或商界都有著一定地位的日鋒?」
對於一個中醫師竟能對產業經濟如此熟悉,韓軦不禁有點錯愕,對衛仲紹也有了更深的瞭解。
看著他眸光的轉變,衛仲紹輕咳了聲。「不好意思,我私下有做一些投資,所以看看產業消息,做功課是很重要的。」
其實何止是投資,他在黑市期貨市場中的名號可響亮了,否則光靠他家這祖傳的中醫診所,任名聲再響亮,恐怕也毫無搞頭。
對於他的話,韓軦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那並不重要。
「我在離開台灣之後,就一直住在日本。那一年我母親過世,父親到台灣來接我回去,他雖然承認我是他的兒子,不過並不希望我跟著他姓……」
從頭至尾地,韓軦如述說著故事一般將自己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包括他不住在井川家中,還有如何在日鋒中由基層做起、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一個極不喜歡的准未婚妻、遭人暗算、田中老狐狸的野心……聽得衛仲紹擰眉凝神。
許久之後,等韓軦將話全部說完,他也跟著深深一歎。
「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我覺得你已經不適合繼續住在小山櫻。」一開口,衛仲紹就直指重點。
既然韓軦的父親已派人到台灣來尋人,而且還是兩個心機歹毒的惡人,如讓他們知道韓軦與鄔家的關係,那麼難保鄔家人不會有意想不到的災厄。
「你所說的事,我也認真考慮過。」撇開他愛甜甜不說,鄔老爹,甚至是整個鄔家的人,皆有恩於他。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衛仲紹重新端起茶邊喝著。
「我暫且不想現身,一些事得暗中調查。」韓軦說著心中的盤算。
「這樣……」衛仲紹的一手輕撫著下顎,看來似在思考,不過很快地他就有了決定。「不如這樣吧,我有間屋子在大直,說不上豪華但很清幽,你可以在那裡暫住。」
「好吧。」沒有考慮很久,韓軦直接答應。「不過,真是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朋友問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何況……我們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衛仲紹端著茶杯朝他一敬。
韓軦以茶代酒,一仰而盡。「你是指連襟嗎?」
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男子,恐怕鄔家老二插翅也難飛出他的手掌心吧?
衛仲紹朗笑了數聲,拿來泡茶的壺,再度為兩人斟滿茶水。「老爹那邊,你準備何時對他提起?」
韓軦啜了口茶。「越快越好。」
為免牽扯到鄔家,他想就明日一早好了,等甜甜去學校上課後,他就私下找鄔老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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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浴室,甜甜邊擦著頭髮邊看了眼牆上的鐘。
十二點多了,為何他還沒回來?
她注意到了,最近只要大個頭到衛大哥那兒換藥,有時他們總會聊得忘了時間,像今夜就是。
等到擦乾了頭髮,甜甜偷偷摸摸地溜出房間,就怕關門聲太大,驚擾到住在隔壁房的鄔菟絲。
她小心翼翼地踮著腳下樓,不知是巧合抑或是心靈相通,她才走到門邊,就聽到大門外傳來腳步聲。
由貓眼往外瞧,果然是他。
甜甜刷地拉開門,臉上綻著招牌笑容。
「你回來了。」只差沒跳上前去抱住他,其實她很想這麼做。
看著她臉上的笑,那甜美的笑容教人心暖。
「嗯,對不起,衛仲紹拉著我一同喝茶,所以一時忘了時間,讓妳為我等門。」韓軦反身推上門,落了鎮。
他的心裡有抹離別前的哀愁,不捨得她,又怕不離開會傷害到她。
「你肚子餓不餓?」甜甜問道。
韓軦搖搖頭,凝視著她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深情。
「這樣……」甜甜咬咬嘴唇,顯出一副失望的模樣。「我今天做了新的點心,本來想請你嘗嘗看的。」
「我吃。」她的話還沒說完,韓軦已馬上接口。
「真的?」甜甜臉上的笑容再度浮現。「我保證不會很甜。」她甚至舉起一手,做出預備發誓的模樣。
「沒關係,就算是甜的我也吃。」只要看著她的笑容,他的心裡就有幸福的感覺。
甜甜高興地拉起他的手,早已忘了兩人是在家中。「走吧,我想已經快烤好了。」
韓軦沒說話,只是衝著她笑笑,便隨她拉著走。
兩人很快來到做麵包的廚房,韓軦可看到工作用的長桌上甚至還散放著一些麵粉和桿過的零散面皮。
甜甜跑到烤箱前,小心翼翼地端出裡頭烤得酥脆適中的餅乾。
「是巧克力夾心,但是沒加糖喔!」她像個急於討好大人的小孩,將烤盤往韓軦面前的桌上一放,不怕燙的拿起一片餅乾。
「吃吃看吧!」她將餅乾遞到韓軦嘴邊。
任誰也拒絕不了這樣溫馨的舉動,尤其是那對盈滿期望的眼瞳。
出於直覺反應,韓軦張嘴吃下餅乾。
「好不好吃?」甜甜睜著一對大眼,眼睫眨呀眨地期待著他的響應。
韓軦絕對不喜歡吃巧克力,但無法否認嘴裡香濃、酥脆的口戚,的確是個成功的作品。
「很好吃。」他終於吞下滿嘴的巧克力。
「真的?」甜甜喜出望外。「那你多吃一點。」她的動作很快,一來一往間,手上已多出一塊餐盤,不怕燙的將餅乾一一擺到空盤上。
「甜甜。」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韓軦的心裡充盈著猶豫和掙扎。
「嗯?」甜甜只略略地轉過頭來,手上仍然忙碌著。
「沒、沒什麼。」他對著她笑笑,搖了搖頭。
如果她知道他就要暫時離開她了,應該會很傷心吧?傷心和哭泣不適合她,她應該是屬於陽光的,就像是陽光下的天使一般。
終於將烤盤上的餅乾統統擺到餐盤上,甜甜將烤盤放回烤箱中,才轉回身,卻差點撞到韓軦。
「對不起,我差點撞到……」沒來得及將話說完,因為韓軦已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什麼是幸福?他想就是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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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甜甜去上課,可頌出門上班之後,鄔家又恢復了一貫的寧靜,尤其今日菟絲也因有事外出不在。
做麵包的廚房裡,兩個男人分別扛了袋麵粉來到攪拌機旁。
「老爹,讓我來吧!」韓軦先放下肩上的麵粉,接手了鄔老爹肩頭上的麵粉袋,打開麵粉袋後,將麵粉倒入攪拌機中。
加入水、鮮奶和特殊配方,韓軦啟動了機器,讓攪拌機中的東西徹底混合。
鄔老爹則利用這個機會出去端了兩杯咖啡進來。
「你的。」走到韓軦的身後,他伸手拍拍他的肩。
韓軦轉回身來接過咖啡。「謝謝。」
兩人互看了眼,一同啜飲著杯中香醇的液體。
此時,除了攪拌機的聲音之外,就無其它聲響,直到咖啡已快喝完,鄔老爹才輕咳了聲,打破沉默。
「你有心事?」這小子由一早起就叫著眉頭。
韓軦放下杯子。「老爹,我已經恢復記憶了。」
「喔。」鄒老爹只哼了聲,沒再接話。
「我想,是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對著鄔老爹,韓軦慎重地深深一鞠躬。
鄒老爹趕忙以雙手扶住他。「其實……其實我也不是一定得要你走。」
對於自己說出口的話,他很少收回,不過這回是為了自家女兒的幸福。
因為很不巧地,昨夜做麵包的廚房裡的那一幕,恰巧又讓他給見到。
「老爹,你的心意我明瞭。」韓軦感動地扶著鄒老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請你相信我,我的離開只是短暫的。」
鄔老爹睇著他。「那,甜甜怎麼辦?」
這回可不是送走一隻小貓或小狗那麼簡單,幾天之後,甜甜還可以開開心心、樂觀開朗的繼續過生活?
「請老爹將她的將來交給我。」韓軦想都沒想,叩地一聲,突然跪趴了下來。
鄔老爹嚇了一跳,趕忙由椅子上站起來扶起他。「你這是做什麼?」
韓軦跪著抬起頭來。「老爹,我以我的性命保證,將來絕對讓甜甜過得幸福,不過在這之前,請老爹先代替我照顧她一陣子。」
看著他,那誠摯的眼神教鄔老爹折服。「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也可以放心了,何況甜甜還是我的女兒,說不上代不代替你照顧她。」
「老爹,謝謝你。」韓軦站起身。
「你這聲老爹,也算沒白叫了。」鄔老爹用力的拍拍他的肩。
唉,看來最早送出閣的,會是最小的女兒。不過,也不錯,畢竟多了個半子嘛!
韓軦笑著點點頭。
鄔老爹看著他,也跟著笑笑。「對了,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以後總不能老是大個頭、大個頭的喊吧?
「老爹,我叫韓軦,韓國的韓,軦是車子邊加個兄字。」
「韓軦。」鄖老爹點點頭。「是個好名字。」
「我是跟母姓,父親是日本人,姓井川,回到台灣之前是住在日本……」
於是,韓軦對著第二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和遇襲的經過,當然也包括了希望鄔老爹能幫他保守秘密,直到這次的事件平安落幕。
至於甜甜,他只能說抱歉,先暫時瞞著她、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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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甜甜一回到家裡,就發覺了不對勁。
說不上來家裡少了什麼,直到進了房間換下衣服,又在屋子裡繞了一圈,找不到她要找的人後,她才開始慌張起來。
「老爸,他呢?」咚咚咚咚,她快步跑下樓梯,衝進做麵包的廚房。
站在烤箱前的鄔老爹,緩慢的抬起頭來看她。「妳回來啦。」
「老爸,他呢?」直覺告訴她事情不對勁。
「誰?」鄖老爹歎了口氣,想裝糊塗。
甜甜的心跳加速,就怕不好的預感會成真。「大個頭呀!」
「他……」鄔老爹難得支吾其詞,看了眼甜甜,逃避的走過去拿砂糖,卻又換成可可粉,拿了可可粉又忙著去拿鮮奶油……總之,他是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老爸!」終於,甜甜再也忍受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
鄔老爹總算停下腳步,腦子裡盤算著該怎麼對她說。
「人呢?」甜甜皺起了臉,癟著嘴。「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那麼大一個人,你會把他看丟了吧?」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哭死!
鄔老爹看著女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正當他打算豁出去實話實說時,有人卻代替他先開了口。
「他已經走了。」是菟絲,她被甜甜方纔的叫喊聲給吵醒,光著腳丫子就站在做麵包的廚房的門口。
「走?!」如晴天霹靂,甜甜整個人呆愣住。
鄔老爹瞪了菟絲一眼,趕緊走過來抱住甜甜。「他、他說他恢復記憶了,所以要離開。」
甜甜在顫抖,渾身顫抖著。
「騙人!」大吼一聲,她用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力氣推開父親,眸眶已濕了一片。「一定是你趕他走的!」否則他不會走,他甚至答應過她,想起了名字要第一個告訴她的!
「妳這是什麼態度?」站在門邊的菟絲看不下去,雙手扠腰的走了過來。「是他自己要走的,中午他要離開的時候,我剛好回來。」
「那,妳為什麼不留他?」甜甜紅著眼,可憐兮兮的淚珠滾呀滾,眼看就要往下掉。
「我幹嘛要留他?」菟絲昂高下巴說。
「妳、妳……」哇地一聲,甜甜終於哭出聲來。
看她哭得通紅的眼鼻,菟絲懊惱地道:「妳哭什麼?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對於那種說走就走,不知感恩的人,妳還是早一點忘了他,反而會比較好一些!」
被她一吼,甜甜哭得更大聲、更用力。
終於,鄖家老爹看不過,再度開口:「好了,菟絲,沒妳的事了,妳先回房去。」
「老爸。」還想開口反駁,鄔老爹卻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菟絲氣得直跺腳。「她就是被我們一同寵壞的,再這樣下去,哪天出了什麼亂子,就大家一同抱著哭吧!」心有不甘地,她邊叨念著邊走了出去。
直到她離開,鄔老爹才又走到甜甜的身旁,寬大的手搭上她小小的肩頭。
「老爸,他不是那種人!」甜甜啜泣著,抬起頭來看著鄔老爹。
她相信大個頭不是二姊口中所說的那種人,不是個要離開不打招呼,受恩不知回報的人。
看著女兒哀傷的臉,鄔老爹沉默地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只伸手拍拍她的肩。
誰叫他答應過韓軦呢?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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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傷心的鄔甜甜,只能找衛仲紹訴苦。
老爸沒說話,現在連大姊也認為大個頭是個差勁的人,還與二姊一同撻伐他。
看她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衛仲紹只好忙著端茶、遞面紙。
「怎麼了?是誰欺負妳,害妳哭成這樣?」他問得有點心虛,因為他已猜出原因。
韓軦要離開前曾與他有過短暫的電話聯絡,他想甜甜會哭,大概就是為了韓軦的不告而別。
抽抽噎噎地,甜甜連話都說不清楚。「嗚、嗚、嗚……他走了……」
「誰走了?」果然被他給猜中了。
衛仲紹趕緊又遞上數張面紙。
甜甜邊擦眼淚,還邊擤鼻涕。「就是大個頭,他一聲不響就走了,現在老爸、大姊和二姊全都說他不是好人。」
一想到委屈之處,甜甜就是無法控制淚水,眸眶裡的淚滴撲簌簌地往下掉。
衛仲紹在心裡暗暗叫苦,從小到大他可是很少見到她哭,現在她這樣反倒讓他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妳別再哭了,眼睛哭腫了就不美了!」看她淚水猛掉還不忘邊喝茶補充水分,衛仲紹也只好勤快地幫著斟茶。
「我本來就不美……」要不,他就不會連道別都沒說,就走掉。
「誰說妳不美啦?」刷刷刷地,衛仲紹又抽出面紙,體貼的遞上。
「如果我美的話,大個頭就不會走了……咳咳咳……」差點哭得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她咳了數聲。
看著她,衛仲紹在心裡低念著:韓軦呀韓軦,你惹出的這個麻煩可真難收拾呀!
如果你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哭成這模樣,還會捨得離去嗎?
悠悠一歎,衛仲紹不得不懷疑,他已被甜甜的淚眼攻勢給打敗。「其實他離開跟妳漂不漂亮完全無關。」
「為什麼?」眨了兩下眼睫,晶瑩的淚珠又滾了下來。
為什麼衛大哥的話聽起來,好似知道大個頭要離開?
「因為我知道他恢復記憶了。」衛仲紹拉來一張椅子,正襟危坐地。
「他找你談過?」這會兒,甜甜終於停止哭泣,圓滾滾的雙眼眨都沒眨。
難怪最近大個頭來上藥,都耗了很久才回去。
「嗯。」衛仲紹點點頭,心想感情的事,還是交由他們自己去解決會比較好。
由口袋裡拿出紙筆,他寫下了一個地址。「我讓他暫時借住在我這間屋子。」
甜甜伸手接過紙條,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去找他吧,免得妳這一哭要哭上數個星期,哭多了,對眼睛可不好。」他相信韓軦會原諒他的。因為諒誰都無法看著一向熱情、燦如陽光的甜甜,每日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吧?
終於破涕為笑,甜甜的眸光緊緊盯著紙上的每個字。
「謝謝。」下一秒,她對著衛仲紹深深一鞠躬,轉身就要朝外跑。
「喔,對了,他的名字叫韓軦。」衛仲紹好心的提醒。
「韓軦。」甜甜跟著念了一遍,又對著衛仲紹行了個標準的九十度禮。「衛大哥,謝謝你。」說罷,她轉身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