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party在台北市中心一家頗富盛名的大飯店舉行,英國皇家級宴會廳華麗雅觀,加上飯店準備了精緻的法式料理,讓所有賓客倘樣子富麗堂皇貴族式的餐宴中。
現場LiveBand時而狂奏樂曲,賓客盡情揮舞,時而演出清幽的樂章讓賓客細品名家料理、或相擁而舞。
楊思枋則忙著漾開惑人心弦的笑靨,像只美麗的花蝴蝶穿梭會場中,接受大家讚歎、羨慕、嫉妒的眼神。
之所以樂此不疲地來回穿梭,除了滿足她的虛榮心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宴會上有不少後補名單,與會有許多企業家、銀行家、財經大亨……
雖說現在她已完全掌握衣擎天單純熾熱的心,但心裡卻仍沒有踏實的歸屬感,彷彿只有藉著不斷的尋覓,才能讓她安心。
尤其衣擎天人在她的身邊,僅僅一公分的距離,心思卻沒有跟著她、鎖在她的身上;他的焦距總是飄忽不定,有時被她捉到,順著他的視線,她看到了唐容跟一個帥得不像話的男人站在一塊。
對於他跟唐容之間的曖昧不清,她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反倒是唐容身旁那位氣度不凡的男士,引起她極度關切。
「他是誰?」楊思枋在幾度捉到衣擎天的眼神又望著他們時,她忍不住隨著他的方向探去。
楊思枋的出聲,使衣擎天回過神來,望著她探究好奇的眼神。他沒有絲毫被「捉包」的不自在,相反地,他淡然的近似冷漠地說:「旅美華裔,湯瑋浴。」
那不在乎的態度,像是他從未認識湯瑋浴。
湯瑋浴……好熟的名字,好像常聽到……啊!對了,是那個在美國靠投資起家的富商,財經雜誌上常有他的大名……
心底的算盤開始評估他的價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的感情世界又完全改觀——
衣擎天賺的錢是很多,卻只能買下一個利亞公司;但湯瑋浴更厲害,只消帳上往來,就能輕鬆擁有幾個利亞公司。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不介紹給我認識嗎?」他的條件比衣擎天還要好,楊思枋的眼神從探索轉為濃烈的愛慕。
「不急。」衣擎天不甚在意地說,而後思考起另一件事,半晌才開口問:「你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楊思枋閃閃長長的睫毛,裝蒜地回答,腦子裡不斷地想因應之策。
「你母親要來的事。」這件事她答應過他幾次也黃牛過幾次,這次衣擎天不容她再推諉,挑明地問:「她今晚會出現嗎?」
「……會……吧……」會——這個字的語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確定?」衣擎天不信任地再問。
「會啦,她人從高雄來,自然比較慢。」楊思枋推托地絞盡腦汁,忽而,她瞥見湯瑋浴跟唐容,她心生一計。「你先介紹我認識湯瑋浴,好不好?」不等衣擎天反對,她拉著他走向湯瑋浴和唐容。
「我跟他不熟,還是……」衣擎天也是百般不願,但話未完,人已經立在他們的面前。
衣擎天急忙收聲,盯著湯瑋浴笑意盈然的臉龐和唐容的背影。
「嗨!擎天,這幾天好嗎?」湯瑋浴熟稔親切的問候,道破衣擎天的「不熟說」。
見到了唐容,衣擎天不安的思緒翻攪起來,根本無心理會湯瑋浴的奚落。
唐容一知道衣擎天就在她的背後,直覺反應地將身子縮到湯瑋浴身後尋求保護,現在她與他面對面,眼神不卻肯對上他。
衣擎天明白她仍在生他的氣。自從發生服裝店事件後,她就一直用漠視來面對他,他簡直要被這種冷淡態度給逼瘋了。
「你打算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到宴會結束嗎?」湯瑋浴將衣擎天鎖定唐容的行為盡收眼底,一抹揶揄的笑浮在他的臉上。
衣擎天難堪地收回停留在唐容身上的視線,僵硬地瞪著罪魁禍首——要不是他搗亂,容兒也不會生氣不理他。
「你不介紹你的女朋友給我認識嗎?」面對衣擎天忿然的眼神,湯瑋浴選擇視而不見。
「楊思枋、湯瑋浴。」他草率地介紹他們彼此,又將視線定在唐容的身上,彷彿跟唐容這上一口氣——他就是要等她抬起頭。
見到衣擎天失魂般的發愣,楊恩枋只好主動出擊。
「你好,久仰大名。」她伸出那細如青蔥的柔荑,嘴唇翹成最嫵媚動人的角度,魅惑的眼神勾引著正對面的湯瑋浴。
「我才是。一直以來聽擎天不斷提起你,說你是如何如何的美麗,今日一見……」湯瑋浴的陣子帶著淺笑,笑裡有一絲神秘。
這簡直吊足了楊思枋那顆雀躍的心——雖然明知會是讚美的言語,她仍希望從他口中聽到。
她唇瓣含俏,耐心等著那必然的答案。
「真是驚為天人!」
這句話安了楊思枋的心,笑容更加燦爛,因為她仿若聽到湯瑋浴倒抽一口冷氣。
「哪裡!恩枋有的只是外在皮相,哪能比得上湯先生的豐功偉業。」楊思枋謅媚的言語裡透著她急欲探究湯瑋浴的內涵,確認他值多少身價。
「我哪有什麼豐功偉業?」湯瑋浴滿臉疑惑。
「你好愛開玩笑。」楊思枋咯咯地掩著嘴笑,眸底卻掠過稍縱即逝的憤怒跟精明。
是嗎?湯瑋浴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相反的,他感到無趣,想結束這個話題。現在的他不想泡妞,只想好好留在唐容的身邊,讓她度過這難受的一夜。
他牽住唐容瑟縮的小手,打算帶唐容離衣擎天遠點,殊不知他這個舉動,令衣擎天聳高眉頭,正要發作,楊思枋卻早了他一步。
「如果湯先生願意不吝指教,指點幾支明牌,思枋感激不盡。」見湯瑋浴要離開,楊思枋失去平日的冷靜,她急著想留下他這個大金礦。
湯氏企業以投資起家,不論是在房地產、收購破產的企業,或者是股票上的投資,向來準確。
對於她話裡的暗示,夠明顯了吧!她思忖。
聞言,湯瑋浴差點岔了氣。這小妮子敢情是拜金拜到他的身上!他遞上他的名片,表明自己現在的身份。
喜出望外的楊思枋接過手來,迫不及待地詳閱。
B&S投資有限公司……執行秘書……
B&S……那是個什麼東西?楊思枋不悅地挑高眉望著湯瑋浴,尋求答案。
「我早就離開湯家,現在湯家跟我毫無瓜葛。」
「你是說你自立門戶,另求發展……。」楊恩枋思考所有的可能,就是不想是那個令她失望的答案。
「不,是被湯家逐出門戶。」湯瑋浴的譏笑藏在唇邊。
噢!不會吧!楊思枋簡直要昏了。身子一軟,她癱進衣擎天的懷裡找到慰借。
「你怎麼了?」衣擎天抱住她纖弱的身子。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昏。」還好,沒有因小失大,幸好!幸好!只是,她人尚掛在衣擎天身上,眼睛已經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絕對不能浪費今天的好時機。想著想著,她找到了下個目標。
「擎天,我到那邊休息一下。」她找了借口想離開。
「我陪你去。」話是對著楊思枋說的,但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唐容的身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腳底抹油,她溜得可快。怎能讓那塊木頭壞了她的好事!
楊思枋的離開,令湯瑋浴慌了。
他左右為難,不知下一步是該承諾他對唐容的保證,帶她離開,還是任由衣擎天就這樣緊盯著唐容。
尷尬啊!為什麼必須打破僵局的那個會是他呢?
「party很成功?」沒辦法,湯瑋浴只好先試著轉開衣擎天的緊迫盯人,但失敗了。
「嗯。」衣擎天仍盯著唐容那張發白的小臉。
「這全是容兒的功勞,從頭到尾都她一個人在忙。」無法改變衣擎天,他轉向一直藏在他背後的唐容,將她推到衣擎天的面前。
「沒什麼,阿天喜歡就好。」唐容終於昂起頭,對著衣擎天僵硬一笑,又迅速低下頭。
今晚她並沒有穿那件紫色紡紗洋裝,改換另一件鵝黃色及膝長裙,樣式保守,但即便是這樣中規中矩的打扮,她仍沒有勇氣去面對衣擎天的——批評,那會使她喪失最後一丁點的信心。
「嗯!喜歡。思枋也很高興,謝謝你。」多麼生疏的對話!衣擎天感到全身上下都不對勁。他想打破僵局,但向來話拙的毛病,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霍地,麥克風傳來Band主唱渾厚的聲音——
「在這個浪漫的夜晚,讓我為大家的戀曲獻上這首forinlove——」
渾厚的嗓音帶來深情的羅曼蒂克,令在場的人們無不感染到濃密的愛情,紛紛相擁人舞池,享受這一刻的浪漫時光。
「擎天,你是不是想邀請容兒共舞?」湯瑋浴在一旁為呆若木雞的衣擎天心急不已,這麼好的機會,他還不把握?
經湯瑋浴的提醒,衣擎天牽起唐容的小手,走入舞池。
頓時和諧溫馨的氣氛又重回到他們的身上,唐容攀附在衣擎天的臂膀裡,心中滿是夢幻般的喜悅。
「容兒,謝謝你。」衣擎天低頭在唐容的耳畔呢喃。
「阿天,滿意就好。不要生我的氣,容兒就高興了。」唐容多想依入他的胸膛,對他任性撒嬌。但再也不可以了,那已經是屬於別人的。
「容兒,我沒有生你的氣,那天是我不對,你穿那件紫色衣服真的很美。」衣擎天急著道歉,忙著解釋,生怕唐容再次誤會。
瞧著他緊張的模樣,唐容這會兒才稍稍釋懷,她嫣然一笑。「比得上你的楊思枋嗎?」
衣擎天怔愣地看著唐容,剎那間,他明白了唐容的芥蒂。他用他蹩腳的口才,盡量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說:「你們都美,都是我的寶貝。」
這話卻適得其反,令唐容又再度陷入低潮……寶貝……她是他的寶貝妹妹,而楊思枋才是他的寶貝情人吧!
見她微慍的臉色,衣擎天以為她沒有聽懂他的安慰,繼續的解釋只是更直接衝擊唐容。
「容兒,別去跟她比較,為了我試著接受她,好不好?我多希望你們能成為好朋友、好姐妹。」
怎麼可能?有聽過情敵是好朋友、好姐妹的嗎?唐容暗自在心底搖頭,但又不忍拂逆衣擎天的好意,言不由衷地說:「我盡量。」
「那真是太好了。」衣擎天一個高興,忘情地將唐容抱在懷裡。
貼著他的胸膛,唐容有些意亂情迷,心跳失速地舞動著,直到他開口的那句話,讓她又掉回地獄。
「我還在打算如何跟你提她要搬來跟我們一起同住的事,現在知道你能接受她,我真的是鬆了一口氣。」
青天霹靂!唐容頓下腳步,再也無法隨他的腳步共舞。
「怎麼了?」看她抿緊的唇線,他瞭解一時間要她接受,恐怕還要再努力一陣子。
「沒什麼!」唐容忽而執起衣擎天的手,繼續共舞,只是腳步顯得凌亂而僵硬。
「她能煮一手好萊,也能照顧你嗎?」
當唐容的聲音傳入衣擎天的耳裡,他以為她接受了楊思枋,異想天開地說:「當然,以後有你們兩個人,我會更幸福的。」
是嗎?阿天想享齊人之福?但她唐容卻無法忍受,尤其她的身份也不過只是個妹妹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
「為什麼這樣說?」她的話加上她清冷的表情,引得衣擎天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我就可以放心地跟瑋爸去美國。」她說謊,她根本不想離開他。
「去美國做什麼?」衣擎天的心底忽地有種蝕骨的痛疼,好痛。
「學音樂,你不也說我有天分,可以繼續深造。」
「不行……」想都不想,他開口就是躁怒的反對。
主唱的forinlove赫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嘎然作響的是熱門音樂,衣擎天反對的語聲全然淹沒在噪音裡,接著狂舞的人們衝開了他跟唐容的距離。
他想抓住唐容的手,卻沒抓著,很快地失去了唐容的身影。
他努力想突破熱舞的人群,又被驀然出現的楊思枋給打斷。
「擎天,陪我跳支舞,快點。」楊恩枋瘋狂地對他扭動腰肢,霸佔了他的人。
「好。」不得已,衣擎天只好陪她共舞,眼睛則不斷搜尋唐容的身影,最後,在湯瑋浴的身邊找到了她。
他們正準備雙雙離去。
他憤然地停下腳步,害得楊思枋撞上他的胸膛。「你幹嘛!」
「我想喝酒。」說完話,他不理會詫異的楊恩枋,獨自走到酒吧前,猛灌起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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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叮噹……」
門鈴催魂似的響著,打斷了在床上冥想的唐容,她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路跑著去開門。
離開party之後,唐容並沒有接受湯瑋浴的建議,繼續到PUB喝酒,或者開車兜風散心,她選擇了回家。
瞭解她習慣「自療」的性子,湯瑋浴送她回家。到家門口時,他告訴她,他的手機隨時為她開著。
倘若自己愛上的那個是瑋爸該有多好!望著湯瑋浴離開的背影,她胡思亂想起來,卻十分明白除了衣擎天外,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整晚,她的腦子全被當年救她的那張天使臉孔給佔得滿滿的。
即使是她忙著卸妝、換衣。洗澡,甚至稍稍整理了房間、客廳,她還是無法將衣擎天的身影從腦海抹去。
最後,沒辦法,她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但一閉上限,衣擎天那雙湛藍的眼的就出現。
就在她害怕起這無眠的夜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她驚愕地愣住了。楊思枋纖細的香肩上正扛著醉醺醺的衣擎天。
「這是怎麼回事?」
「你別光站在那,快來幫忙,他好重!」楊思枋鐵青了一張嬌俏的臉。這個衣擎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突然喝酒喝得好凶。不能喝就不要喝嘛!淨壞她的好事。
唐容趕緊上前接下楊思枋丟過來渾身酒氣的衣擎天,卻撐不住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她退後了數步,才勉強穩住。
也難怪楊思枋會壞了臉色,阿天他真的好重,好沉。
「好了,太好了。」無「重」一身輕的楊思枋對著接下她擔子、正搖搖晃晃的唐容笑開了容顏。「我把他交給你了,就麻煩你照顧他了。」
說完,腳跟輕盈一旋,準備繼續回party參加「第二攤」,尋找她下一個目標。
「等等!你不進來照顧他嗎?」唐容冷斥。阿天說過她將要搬進這裡,代替她照顧阿天,她怎能說走就走呢?
楊思枋轉過嬌艷的臉龐,睇睨著她,半晌不說話。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唐容,竟認輸了似的垂低下頭。
跟以往的對峙相爭眼神不同,她緊瞅的眼瞳中多了點不知名的情緒,令唐容感到侷促不安……
楊思枋這時才開口,依舊是驕恣的語氣,說:「非常不甘心,但也只有麻煩你照顧他了。」
這是什麼話?但唐容卻只能怔忡地任由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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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楊思枋話裡究竟是什麼意思,因為她好忙好忙,忙著照顧酒醉的衣擎天。
她吃力地半拖半拉的將衣擎天送上床。
「阿天,阿天,起來換衣服了。」她企圖喚醒他起身更衣。但他醉得厲害,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有呼呼鼻息聲回應她。
沒辦法,只好先弄點解酒液讓他清醒之後再說。但她的身子才稍離開床鋪,就聽到衣擎天叫喚她的名。
「容……兒,容兒!」他叫的又急又狂,嚇著了唐容。
「我在這。」唐容趕緊回到原位,凝視著他醺紅的臉頰和緊閉的雙眼,她這才明白,他說夢話了。
他作夢了,還在夢裡喊出她的名,令她好奇不已……在他的夢裡,她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探究他的臉,卻因自己的幻想而羞赧了……
她愈想臉愈紅,最後再也待不下去,她再度起身為他準備解酒液,誰知她的粉臀才離開床面一公分時,衣擎天又喃喃叫著……
「容兒……容兒……」
這次唐容決定不讓他的囈語干擾她,毅然地走出衣擎天的房間,一點也不知有雙湛藍的眼自始至終都跟著她。
忙和了許久,她又重回到衣擎天的床邊,意外地發現他睜著大眼等著她走近。
「你……清醒了嗎?」她不確定地問,他看起來兩眼無神。
衣擎天勉強地點點頭疼欲裂的頭。
「為什麼不叫我呢?」唐容將她特製的解酒液擱在床頭櫃上,坐在他的身邊,淺淺地笑著。
我不是沒叫,是你都不理我啊!衣擎天很想為自己喊冤,但喉嚨乾澀得像要燒了起來,他只能嗚嗚地發出聲音。
唐容將他扶著半坐起,再將解酒液遞到他的眼前。「把這個喝了,你就會舒服點了。」
衣擎天聽從唐容的話喝下。
「沒事喝那麼多幹嘛!」他是心情太好了,還是太惡劣了呢?依她對他的瞭解,她感覺到屬於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這使她蹙緊雙眉。
衣擎天喝完解酒液,將杯子遞還給唐容時,她忍不住還是問了。
「心情不好?」她清澈的大眼就這麼盯著衣擎天醺紅的臉,企圖盯出答案來。
衣擎天沒有給她答案,懶洋洋又躺平在床上,卻沒有閉上眼,愣愣地望著她看。
「跟楊思枋吵架了?」一定是的,要不然楊思枋不會臭著一張臉對她。「是不是她嫌棄你?」
「嫌棄我?」這個答案出人意外,衣擎天只是笑了笑,並未加以否認。其實原因是她,她想離開他的事,令他胸口像壓了塊大石般難受。
「就是嫌你談個戀愛都不會。」唐容瞎扯胡鬧著他,一會兒又大驚小怪叫著:「該不會是嫌你的接吻技術太差吧?」
「對啊!」衣擎天一本正經地回答。
唐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正好停在衣擎天微笑的唇上,盯著盯著,她吞起口水來了。
「你要不要教教我?」
又是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轉瞬間,唐容臉上的紅暈比衣擎天的醺紅還要紅。
我不會!她幾乎要狂叫了,但是話又吞了回去。她真的很想很想試試他紅潤的唇片,是不是如他所言的技術太差。
「我很可憐的,被思枋嫌得一無是處,歷以才借酒消愁。」
這樣啊!那她更不能見死不救,即便是她根本毫無經驗的情況下,她還是躍躍欲試。
「好,我教你。」她表情凝重的表示。
她盯著衣擎天的唇瓣,慢慢傾下她發抖的身子,閉上眼,直到唇碰到唇……好軟,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滋味!
就在唐容晴蜓點水般、自以為是的表皮接觸時,在衣擎天的心潮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心底那股沉甸甸的壓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歡愉,無以形容的歡愉。
怎麼會這樣?他駭異地望著在他上方正努力不懈的唐容,霎時,另一股排山倒海的慾望衝擊著他的理智。
不該啊!容兒不是他最最親愛的寶貝妹妹嗎?他怎麼可以有跟湯瑋浴一般的邪淫念頭!
可,當唐容認為該功成身退的同時,衣擎天卻咬住她的唇瓣,侵入她的口中,探求她的甜美。
瑋浴那個花花公子,一點也不適合純真甜美的容兒!與其讓容兒跟著瑋浴,不如、不如……就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會好好的愛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愛?他愛上容兒了!
對於這個突然甦醒、覺醒、了悟的感情,他雖驚喜,卻也恐慌。
因為,太晚了!容兒就采去美國,就要離他遠去了。
該怎麼辦呢?
有了!他決定先佔有唐容,留下她,再慢慢跟她談情說愛,解釋他愛上她的事。
酒精催化了他渲染的情慾,蒙蔽了他僅剩的理智,吻著她的唇就愈加狂野放肆,大手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漫遊。
「啊!」
唐容的驚駭聲全被他的唇舌交纏給溶化了。誰說他不懂,他懂得很,現在她的口舌裡沾滿他酒醺的味道,她……也醉了。
她默默地承受他的縱情肆虐,不懂阿天的吻裡頭為何好像充滿恐懼跟佔有。
不知為何會跟同天一吻就不可收拾,像天雷勾動地火般的熱熾?她甚至不知為什麼會爬上他的床,被他退去所有的衣物,然後,做了愛做的事。
但阿天不是當她是妹妹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