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娘好不容易才拜託到城裡最會做媒的亮婆婆為你牽線,怎麼可以說不去就不去?」李大嬸插回桑媸拔下的玉釵,語氣堅硬的駁回女兒的要求。
「可是……」
「不許再多說,否則娘可要生氣了。」不讓桑媸有拒絕的餘地,李大嬸強硬的拉起不情不願的女兒,向劉管事特地請了一天假,來到了北京城中最熱鬧的一條街道上。
「瞧瞧這般熱鬧的情景,真是住在城郊外的咱們難得一見的呢。」打從進了主子的宅邸做事之後,她跟女兒幾乎沒有進城半步過,整日窩在那寧靜祥和之處。
雖然各有優劣,不過偶爾逛逛這般熱鬧的市集,也算有趣呢,更何況媸兒尚在青春年華之齡,是該多見見世面,說不定這眼界一開,就不會老將心思放在俊美得不像話的主子身上了。
「娘,乾脆咱們買些新鮮玩意兒回去分給大家,至於去亮婆婆那兒的事,就另尋一天吧,反正也不急呀。」桑媸見母親的注意力被路旁賣著女孩兒玩意的攤子給吸引住,連忙嘗試著說服她改變行程。
李大嬸的臉色一沉,將視線自賣什物的小攤子上收回,拉起女兒的手埋頭往亮婆婆的住處走去,沿路不再望向兩旁豐富繽紛的攤子。
「娘已經不是小女孩兒了,怎麼會因為那些不實用的玩意兒忘記你的大事呢?嫂兒,你也是,記住實用性永遠比僅有一張好看的外表而重要實際多了。」她語重心長的暗示女兒,不要沉迷在主子讓人炫目的外貌下,還是找個憨厚老實的良人相伴比較重要。
桑媸怎麼會不懂母親話中的含意,只能嚥下喉頭的苦楚,悶不吭聲的隨她走著,看來這一趟是不可能逃得了了,也只有認命了。
「到了,記住,等會兒進去可千萬不要裝個苦瓜臉,要時時記得笑臉迎人,免得人家說咱們家的姑娘不懂禮數,脾氣古怪,知道嗎?」臨進門前,李大嬸還不放心的叮嚀著。
「知道了……」桑媸有氣無力的應了聲,懷疑自己哪可能笑得出來呢?
「才說知道,怎麼就寒著一張臉呢?來,快笑一個給娘瞧瞧。」李大嬸輕皺起眉,強迫女兒露出笑顏方可進門。
桑媸回視著母親的監視,無可奈何的扯扯唇,表示交差了事。
「這怎麼算數?如果這樣也叫笑的話,那就沒有人會臭著一張臉了。」李大嬸不滿意的搖搖頭,加重語氣,「想想咱們孤兒寡母相互扶持至今,娘曾要求過你什麼嗎?難道現在連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你都不願去做?若真如此,那算娘白養你了。」
「不,娘別生氣,媸兒笑就是了。」她就是無法讓母親失望傷心,即使再不甘願,也勉強自己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靨,跟著娘親走進門。
「喲,這位就是你家的水姑娘呀?果然長得氣質出眾,一點兒都不像做活的丫環呢,來,讓亮婆婆仔細瞧瞧。」
才一進門,一位滿頭銀髮,體型福態的老婆婆便拉著嗓門迎上前,親熱的將桑媸給牽到面前,滿臉笑意的打量著她。
「你就是媸兒吧,今年幾歲啦?」亮婆婆年紀雖大,嗓門倒還是洪亮得很。
桑媸輕抿著唇,本想假裝沒聽見亮婆婆的詢問,直到李大嬸暗示的乾咳了幾聲,才不得不帶著勉強的笑容回道:「十五歲。」
「嗯,正是嫁為人婦的適當年齡呢,現在朝廷也正為大阿哥舉行選妻的活動,若你生為王公貴族,這個年齡正是容易當選的年紀呢。」亮婆婆滿意的邊笑邊說。
「亮婆婆,雖然媸兒不是什麼名門貴族的千金,可打小我也將她教養成一個清清白白、熟知禮儀的好姑娘,您可要行行好,替咱們媸兒找門好親家。」李大嬸迫不及待的插話。
「會的、會的,我一瞧見這個姑娘就喜歡,當然會好好的替她留意,你放心,以她這張漂亮的鵝蛋臉還有那一身白皙透紅的肌膚來看,還怕找不到好對象嗎?說不定就連一些商賈大戶,也希望跟媸兒締結良緣呢。」亮婆婆善意的回應,顯見她對桑媸的印象不錯。
「太好了,娃兒,還不快謝謝亮婆婆。」李大嬸欣喜的笑彎了眼,趕緊要女兒道謝。
「謝謝亮婆婆。」桑媸死板的照著母親的話做,心裡卻是切切的希望不會有人看上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丫環呵。
完成了這一趟的任務之後,李大嬸簡短的跟亮婆婆寒暄幾句,便帶著桑媸離開亮婆婆的住處,接下來只要等著亮婆婆捎來的好消息便成。
相對於李大嬸的愉悅心情,桑媸的神情明顯的黯淡許多,黛眉始終輕輕擰著,無法舒坦,腦中浮現的是那一日主子對她所展現的柔情模樣,揪緊了她的心,卻也讓她感到甜蜜。
「咦,那邊好盛大的排場呀,不知道轎子裡頭坐的是誰呢?」李大嬸忽然驚呼了聲,吸引陷入思緒中的桑媸,跟著放眼望向另一端,由八人抬起的轎子。
「這位大嬸,你們肯定是打外地來的對嗎?竟然連大阿哥出巡都不知道呀?」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三姑六婆接話道。
「大阿哥?」難怪會是這般人人爭著一睹風采的盛況了。
「是呀,這位大阿哥不但宅心仁厚,常常為百姓解決種種問題,而且還是個舉世無雙的美男子,就算只是遠遠的瞧上他一眼,也夠大夥兒心曠神怡好一陣子了。」另一個婦人眼中帶著濃濃的欽慕之情,死盯著那頂轎子,彷彿恨不得可以用視線在轎上鑽出一個洞來,一窺其內的皇子之尊。
「娘,咱們已經出來太久了,該回去了。」什麼舉世無雙的美男子?比起她的主子,肯定也要甘拜下風。
桑媸對這樣的描述十分的不服,相對的也對這位大阿哥感到排斥,拉了拉本想跟著湊熱鬧的李大嬸,掉頭走向回家的路。
比起在這裡瞧一個無關緊要的大阿哥,她倒寧願早早回去,看看會不會好運的再碰上那始終盤旋在她心底的人。想到這裡,她不禁加快腳步,將今天去見亮婆婆的事拋在腦後,就當作沒這回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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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快停轎。」華麗的轎中忽的傳出急切的喊停聲,讓抬轎的下人連忙停止腳步,定在原地不敢再前進一步。
「大阿哥,有什麼事嗎?」一旁的侍衛連忙包圍上前,謹慎的左右環視,怕有惡賊趁此時對他不利。
胤褆掀起遮蓋著窗口的布簾,黑色的眼眸微微的瞇起,試圖尋找方才忽然映入眼簾的熟悉身影。
「大阿哥?」侍衛沒得到回答,擔憂的再問。
沒有,莫非是他眼花錯看,誤以為哪個姑娘的背影是「她」了?
「沒事,起轎吧。」暗暗喟歎了聲,胤褆失望的放下布簾,濃密的羽睫懊惱的低垂著,腦海中浮現的女子容貌遲遲無法退去。
該死,他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對了,為什麼會心繫一個陌生女子?就連一向冷靜閒適的情緒都受到嚴重的影響。
光瞧他剛剛出聲得這麼急切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失常了,不行,他十分不喜歡這種自己無法掌握事情的狀況,一定得想法子解決不可……胤褆沉思的想著,渾然不覺轎子已停了下來,外面站了一排迎接他的人,就等他出現,直到轎外的侍衛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才趨前輕聲提醒他出轎。
該死,又失常了一次。胤褆懊惱的敲敲自己的頭,平復心情之後,帶著如同以往安逸的神情走出轎外,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腦中有多麼的紛亂,跟他外表的模樣完全無法連在一起。
「臣等叩見大阿哥。」領頭行禮的是端親王等人,兩旁則列著一長排的奴才恭迎他。
「起來吧,端親王毋需如此多禮,莫要折煞我這位後生小輩。」胤褆冷冷的一笑,對他的巴結行為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呵,大阿哥真是愛說笑,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聰明伶俐得很吶。」哼,就讓他暫時耍耍大阿哥的威風吧,等哪天換他當皇上,看這位大阿哥還嘲諷得出來嗎?
端親王心中暗暗罵著,臉上依然堆滿笑容,「大阿哥請隨我來,那凰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您嘗嘗她的手藝了。」
鴻門宴!胤褆在心裡嘀咕了句,也一樣虛偽的笑道:「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進去吧。」他倒要看看端親王的妻子會有什麼樣的侄女。
端親王熱切的招呼著胤褆,將他帶到廳上,就著已經擺滿各式菜色的圓桌前入座,胸有成竹的說:「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們那凰可跟一般千金小姐不同,打小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廚藝也不比宮中的御廚遜色呢!」
「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就不知道她的樣貌是不是也一樣出色呢?」胤褆故意直接問,表現出一副熱中色慾的模樣。
他要讓端親王以為用美人計便可以撂倒他,鬆懈他的防備之心。
「嘿嘿嘿,如果咱們那凰不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我怎麼敢將她提出來推薦給你呢?」端親王果然漾起一抹喜色,對自己的計謀有了更大的把握。
「既然如此,何不請那凰格格出來一起用膳,也算讓我們彼此有熟悉的機會呀。」胤褆打蛇隨棍上的接口。
「當然好呀,沒問題、沒問題。」端親王見胤褆似乎對那凰十分有興趣,連忙跟一旁的丫環道:「快、快去請格格出來。」
丫環恭敬的應了聲,加快腳步去請人,她知道端親王的脾氣,若耽擱了肯定少不了一頓好打。
在等待那凰現身的同時,端親王極盡慇勤的為胤褆夾菜倒酒,彷彿恨不得將胤褆視給泡在酒裡,永遠都不要清醒。
就在兩人各懷鬼胎,虛與委蛇的同時,方才去請那凰出來的丫環突然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附在端親王耳邊緊張的私語了幾句,讓他的臉色驟變,忽青忽白起來。
胤褆不動聲色的瞅著端親王的神情變化,故意保持沉默,等他開口。
「呃,大阿哥,那、那凰她、她突然身子不適,無法出來見客,還請大阿哥諒解。」端親王努力在那張僵硬的臉上掛著笑容,結巴的解釋。
「既然如此,就請那凰格格好好歇著吧,反正以後還多得是機會見面,不是嗎?」胤褆瞇了瞇眼,黑色的瞳人深處閃過一絲好奇的光芒。
「是、是,大阿哥所言甚是,讓我乾了這杯為那凰向大阿哥賠罪。」端親王仰頭將杯中的酒給飲盡,可心中卻是焦急憤怒的翻滾著。
該死的丫頭,竟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給他溜走,害他無法順利的實行他的計謀,哼,等他找回她之後,肯定要讓她後悔曾經這樣反抗過他,該死!端親王在心中憤怒的咒罵著,草草的結束了宴席,送走胤褆之後,便迫不及待的派出大批的人馬在北京城搜索,可直到午夜時分,卻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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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必定有隱情!
胤褆瞇起墨黑的瞳眸,一手輕輕的來回摩挲著下巴,細細回想著昨夜端親王異常的舉止,尤其在那個丫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後,他的臉色驟然陡變,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幾句絕非簡單的「身子不適」可以帶過。
究竟是什麼事,竟然可以讓一向老奸巨猾的端親王失了隱藏本性的保護色,流露出焦慮懊惱的神情?
胤褆沉吟了半晌,左思右想,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就是這絕對跟那凰有關,而且還不是件普通的小事,難道……是她不願意見他?
呵,不可能,能有這個接近他、為端親王佈局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棄呢?就算她不肯,端親王也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胤褆的唇角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推論,或許等他見到那凰的時候,一切自然會有所分曉吧。
暫時放下擾人的思緒,胤褆站起身走向亭閣的欄杆旁,俯身欣賞著在池中優遊的大小魚兒,心中委實羨慕著他們可以安逸的穿梭水中,省了身在紅塵的紛紛擾擾。
若他不是大阿哥,他或許會找一處世外桃源,安和寧靜的過著愜意的日子吧,當然他的身邊會有一個伴侶,而那個伴侶必定是他自己所深愛的女人,那個女人絕非是皇阿瑪為他挑選的,那個女人將會有張甜美的臉蛋,純真的神情,嬌俏的模樣,跟她一樣……
天,胤褆懊惱的呻吟了聲,為自己腦海中又浮現的容顏感到震驚。
怎的現在她竟然已經足以晉級到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對象?太荒謬了,不過是那日的短暫相聚罷了,怎麼會這麼容易便駐進他的心底?況且,那又可能是個人盡可夫的煙花女子。
胤褆俊美的臉龐困擾的皺著,漆黑的瞳人更加的黯沉下來。
「你……你在生氣嗎?」
忽的,一個怯怯的聲音自他的身後傳來,讓他整個身子一繃,不敢望向聲音的來處,只怕這一回頭,看到的只會是空蕩蕩的亭閣,而不是那張一直令他揪著心的容顏。
他似乎真的是很生氣呢,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知道是誰惹得主子這般惱怒的,桑媸愣愣的想著,杵在胤褆的身後,貪戀的看著他寬闊的背影。
自從得知他又回到府裡,她就壓抑不住想要見他一眼的慾望,什麼娘親的叮嚀與交代,跟她那顆害著相思的心比起來,全成了無關緊要的耳邊風,此時此刻她只想把握住每一分與他相聚的時刻,哪怕只是這樣站在背後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她也感到心滿意足,此生再無遺憾。
沉默的氣氛瀰漫在他們之間,一分一秒都在折磨著胤褆,想像她的存在與不存在讓他對自己的不爭氣感到憤怒,什麼時候他一個堂堂大清皇朝的大阿哥竟然會這麼龜龜毛毛、畏首畏尾的?這麼一想,便給了他扭頭的勇氣,霍的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真的是她!胤褆這才發覺自己一直緊屏著呼吸,長長的鬆了口氣,俊薄的唇畔漾起一抹笑容,「我是在生氣。」他故做一副受傷的神情道。
「呃,那、那我是不是打擾了呢?」糟糕,看來她真是找錯時機來看他,竟挑上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許他不想跟她說話呢。桑媸緊張的抿抿唇,便想轉身離開。
胤褆的黑眸閃過一抹促狹,突然捂著胸口彎下身,臉上則是堆滿痛苦。
「你怎麼了?哪邊痛嗎?」突然看見他彎下的身影,桑媸連忙打消去意,奔回他身邊,關切的詢問,清麗的臉蛋上滿是真切的憂心。
胤褆依然緊閉著那雙漂亮的眸子,濃黑的雙眉攏在一塊兒,似乎痛得無法說話。
「不行,我去找大夫來,你撐著點,我馬上回來。」桑媸急切的交代了聲,站直身子正想往亭閣外跑去時,卻被一雙厚實的臂膀給牢牢的鎖住。
「這次可不許你消失了。」
低沉醇厚的聲音自她的頭頂處傳來,讓她愕然的抬頭朝他望去,「你?你不疼了嗎?」
「傻丫頭,我是疼,不過疼的可不是那兒呢。」胤褆邪惡的笑笑,語帶暗示的道,這次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是嗎?我看我還是去請大夫來為你瞧瞧比較好。」桑媸沒聽懂他的暗示,以為他還是感到不適,擔心的說。
胤褆挑挑眉,索性俯下身,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間,「我不需要大夫,我要的是你。」
他的話充滿著濃濃的挑逗與曖昧,讓桑媸不自覺臊紅了臉,尷尬莫名的道:「我、我又不懂醫術,哪能為你治病呢?」
「純真的小百合。」胤褆寵溺的說了聲,抬起頭,讓自己的視線與她的相對,「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姑娘,那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我、我是劉管事帶來的。」她記得他曾這麼問過她,所以便順口說出來。
胤褆的眉頭微微蹙起,質疑的說:「你確定是劉管事帶你來的?」
桑媸的眼珠子溜了溜,咬著下唇點頭,臉上則不自覺的漾起做賊心虛的不安。
「那……為什麼劉管事說他並沒有見過你?」胤褆瞇起眼眸,專注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為什麼說謊?
「呃,不、不可能的,若不是劉管事帶我進來,我怎麼可能進得來呢?」他的目光犀利,幾乎讓她無法隱藏心虛。
「你在說謊。」她不是個說謊高手,他輕易的就可以分辨出她的驚惶,「說,為什麼要騙我?」
完蛋了,瞞不下去了,她斂了斂眉,聲音乾澀的道:「對、對不起,你說得對,我是在說謊。」事到如今,只有照實說了。
胤褆的黑眸一黯,所有的柔情與挑逗全被冷峻的冰冷所取代,唇畔的笑意此時則讓桑媸感到一陣戰慄,幾乎要忍不住低呼出聲。
「繼續說。」他淡淡的道,卻難掩怒意,沒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竟是個騙子?
他的淡默是她至今尚未見過的,而這足以讓她驚恐的輕顫,不行,若真的將實情一一托出,以後他就不會再對她笑得這麼溫柔,也不會再用他厚實的雙臂緊緊的擁著她了。
她必須繼續說謊。
「我、我是跟著劉管事安排的女子一起溜進來的,因為我、我聽說這裡的主子是個風流倜儻的俊美公子,所以……所以才大膽的接近你,想一賭你的廬山真面目。」她努力裝出誠懇的模樣,繼續道:「也因為如此,所以那日我才沒敢等你回來,怕耽擱太多時間,會被人發現,請公子恕罪。」
「是嗎?」這番說辭雖看似完美而無漏洞,卻仍讓他感到疑雲重重,胤褆頭一次失去了判斷能力,在她那雙清澄無波的瞳眸中,的確只看到欽慕與崇拜,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心機重重。
怎麼辦,他好像還在懷疑她,桑媸的心飛快的跳著,想都沒想便伸出纖細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主動湊上紅唇吻住他,希望如此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胤褆也停止了繼續詢問,沉溺在她主動的訝異與愉悅之中,或許她說的是真的,否則一般女子絕不可能有這樣大膽的舉止。
輕柔的秋風撫過溫度逐漸升高的身軀,胤褆只覺得自己的腹部緊繃難耐,吶喊著要將連日來的相思盡數解放。
而他懷中的桑媸則是早已癱軟了身子,氣喘吁吁的酡紅了臉,不敢將視線瞥向胤褆,只怕會看到輕蔑與不屑,只能偎在他寬廣的懷中,聽著他如鳴鼓般響著的心跳。
「呵,你還真有閒情逸致,竟然躲在這裡享受起來?」
忽的,臧洚戲謔的聲音響起,讓桑媸嚇了一大跳,還沒搞清楚狀況之際,整個人已經被胤褆給藏到身後,被他高大的身軀給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