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吃得很少,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饒羿關心地問。
原來他是因為擔心她,才特地在這裡等她!
一股暖流霎時湧上心頭,林詠築綻開美麗的笑容,輕輕搖頭柔聲道:「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沒什麼胃口,不要緊的!」
「等會兒回去之後,記得讓那個新來的實習助理去替你買杯現搾的西瓜汁,喝了多少能消點暑。」
「謝謝你!」林詠築心底甜得宛如沾了蜜,唇畔的兩個小酒窩陷得更深、更迷人。
「天!」饒羿受不了地低吟一聲,猛地握住她的肩頭,低頭吻住她的唇,放縱地吮吻她唇內的芳津。
他最難以抗拒她唇畔那對可愛的小酒窩,每見一回,就感覺自己的心又被往更深的一層牽引去。
每次看見那對可愛的酒窩,都讓他情不自禁有種想物她的衝動。
熱吻片刻後,他才饜足地放開她。「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先去結賬,順便叫泊車小弟把車開過來,等會兒你帶我媽和璯蘭到門口和我會合。」
「我知道。」
饒羿滿意地點頭離開,走向餐廳的櫃檯結賬。
林詠築本來打算馬上按照他的吩咐,將他的母親和梅璯蘭帶往門口,但徐俐霞臨時說要上洗手間,她只好和梅璯蘭站在原地等她。
林詠築畏懼梅璯蘭那對犀利不善的眼眸,於是一徑低著頭,侷促不安地盯著自己交握身前的嫩白手指。
「林秘書,你身上這件套裝是卡文克萊的吧?」
梅璯蘭的聲音,突然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
「啊?對!」林詠築望望身上灰色亞麻質料的合宜套裝,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說嘛!我認得出卡文克萊的材質和款式,因為有些時候,我也會買這個專櫃的衣服。」
「真的?」這句話令林詠築有些小驚訝,沒想到梅璯蘭竟會買這個對她來說不算高級的專櫃衣物。
「沒錯!」梅璯蘭甜甜地露齒一笑。「我都買來送給我家的女傭。」
「女傭?」林詠築的臉色迅速刷白。
「對呀!我家的女傭在我家待了好多年,表現都非常好,聖誕節我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給她們,看這個專櫃的衣服既便宜又大眾化,就買了幾件當作禮物,結果她們都很喜歡呢!」
「你……」
淚水幾乎奪眶而出,林詠築自從上小學之後,再也不曾有過這種氣得想哭的衝動,今天是頭一遭。
「怎麼?你因為穿了大眾化的平價衣裳而羞憤嗎?」梅璯蘭昂起下巴,痛快地睥睨林詠築哭泣時的可憐模樣。
「林詠築,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去找適合你身份地位的男人,少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因為憑你的條件想和我爭饒羿,你是絕對爭不過我的!而且,饒羿也不是你這種身份的女人可以隨便高攀的,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這樣比較實際一點!」梅璯蘭冷冷地丟下警告,一傾心中累積的妒火怨氣。
剛才林詠築去了洗手間不久,她也跟著去,沒想到卻正巧被她撞見饒羿和林詠築接吻那一幕,她當下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痛罵林詠築。但——她終究忍住了!
截至目前為止,饒羿的母親都還不知道他和林詠築有情懷,如果被她知道了,向來疼愛林詠築的她八成會樂見其成,所以這時候她能靠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一步步逼林詠築「讓位」。
她囂張的氣焰合林詠築忍無可忍,溫和的她硬是吞下淚水,挺起背脊反擊。
「很抱歉,梅小姐,我並不認為穿了價格大眾化的衣服,就該感到羞愧!至少我不偷、不搶,而且買衣服的錢是我辛苦耕耘一分一毫賺來的,這有何可恥?倒是梅小姐——請問你買衣服的錢,都是自己親手賺來的嗎?還是靠著家族的庇蔭,才能讓你眼也不眨地買下一套十二萬的衣服,還覺得便宜呢?」
「你你居然敢這麼說?真是太太失禮了!」
梅璯蘭原以為她是只溫吞的小白兔,如何打罵也不敢還手,沒想到她居然也有反擊的能力,這令她大感驚慌,一時說不出話來。
「讓你們久等咦?怎麼了?」
徐俐霞從洗手間回來了,發現現場的氣氛似乎怪怪的。
「沒什麼!饒夫人,我們先出去吧,總裁還在外頭等呢!」
林詠築挽著徐俐霞的手臂,率先往外走,不想理會盛氣凌人的梅璯蘭。
梅璯蘭在背後氣得猛跳腳,卻想不出話可以反駁,她不禁憤怒地在心中低咒:
林詠築,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要你哭著向我求饒!
每天早上,饒羿固定在八點五十分左右進公司,九點鐘之前到達辦公室,喝一杯林詠築剛為他抱好的熱咖啡,等著她將今天的行程和整理得有條不紊的文件送到他面前。
偶爾,他會和相貌不差的女客戶一起用餐,林詠築從來不曾嫉妒。
因為她很清楚,他不是一個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和那些女客戶之間的飯局,就只是純談公事的應酬,因此即使有時候一起出席,她也不曾為了這種問題吃味。
相對於她的明理,他認為自己對她也抱持著同樣的信任,因為他一直很清楚,公司裡有許多未婚的小伙子追求她,以往他不曾感到嫉妒過。
或許是她一直不曾給那些一人任何機會,也或許他認為是那些人不足為敵,總之相戀兩年多以來,他幾乎不曾嘗過嫉妒的滋味,但她最近的淡漠疏離,再加上那些蒼蠅蚊子總是在她週遭不斷飛舞,他終於嘗到了生平第一次吃醋的滋味。
這天早上,他停好車,搭乘電梯到達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沿途和員工打招呼,一路走向他的辦公室。
到達他的辦公室前,照例經過秘書室,他不覺露出期待的微笑。
其實他的辦公室有兩個出口,正式的出口在走廊另一端,與秘書辦公室相通的門算是側門,只為了方便聯絡業務用。但他習慣走這扇門,很少使用另一邊的出入口。
他踏進秘書辦公室,看見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林詠築的桌前和她談話,而她的桌上,有一束包裝漂亮的香水百合。
許正傑不知說了什麼,讓林詠築噗哧笑了出來,淡淡的紅暈浮現在芙蓉花般的雙頰上,饒羿最喜歡的小酒窩,出現在引人遐思的嫩紅唇畔。
那傢伙說了什麼,讓她笑得這麼開心?
饒羿心中一擰,陰鬱的黑眸瞇了瞇,不動聲色地走到他們身旁,沉聲道:「兩位早!」
「啊!總……總裁好!」那名年輕的經理一看到饒羿,立刻慌張地問好。
饒羿強抑心頭的妒意,客氣地問:「許經理,這麼早就在談論公事嗎?」
「不是啦……」許正傑搔搔頭,有些靦腆的解釋:「我這裡有兩張音樂會的票想請林秘書去看,可是她似乎不肯賞光……」
「林秘書,既然許經理盛情邀約,你怎麼好拒絕呢?人家都已經親自將票送來了,我想你就別矜持,答應他了吧!反正——你早就想答應了不是嗎?你就當我不存在,問題不就解決了?」他話中有話地挖苦道。
他在氣她,怪她沒有嚴詞拒絕許正傑,才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名目來糾纏,即使心底深處,他明白她絕不可能放意招意許正傑,但他就是難忍此時妒火中燒的滋味。
她甚至對他露出只准他一人欣賞的美麗笑容,他嫉妒得幾乎失去理智,酸溜溜的話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
林詠築聽了他的話,原本紅潤的臉龐立即黯了下來,她咬著下唇,受傷地問:
「總裁希望我去?」
原來他根本不在乎她!如果在乎她,他怎麼會勸她和許正傑去約會呢?
「出去走走是好事呀,你說是不是?林秘書,你會去嗎?」饒羿緊盯著她低垂的眼,刻意逼問道。「我——當然!」
林詠築逼回眼眶裡的眼淚,抬頭對許正傑擠出一抹笑容。「既然總裁這麼希望我去,如果我再推辭的話,那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嗎?許經理,我答應陪你一起去聽音樂會,時間、地點由你決定,我完全沒有意見。」
「真的嗎?太棒了!」許正傑從沒這麼高興過,連連對饒羿道謝:「謝謝總裁幫忙!謝謝總裁!」
饒羿微愣,他沒想到林注帆竟然真的答應了,臉色霎時陰沉得駭人。
「你竟然真的——」
「林秘書早!啊——總裁早!」
幾位助理秘書和剛上任不久的實習助理秘書一齊走進辦公室,看到饒羿在她們辦公室裡,連忙停止喧嘩,齊聲問好。
「嗯,早!」
饒羿忍住繼續追問的衝動,僵硬地轉身走回辦公室。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詠築的鼻頭酸澀令她難受,連忙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實習助理秘書望著林詠築的背影,又回頭看看總裁辦公室的門,當初那種怪異的直覺依然沒有消失。
「我還是覺得總裁和林秘書好像是一對耶。」
「拜託!快月底了,工作忙得很,有空就多做一點事,少說笑話了。」
一個助理秘書放下皮包,懶洋洋地拿起昨天未完的工作,皺眉嘀咕道。
「是啊,多做事、少說話!」其他幾位也紛紛坐下,各就定位,著手處理手邊的工作。
實習助理秘書見人理會她的話,不由得喪氣地拉開椅子坐下。
算了,就當她沒說吧!
夜晚的風有些涼,音樂會散場後,許正傑搭捷運送林詠築回家。
他們在她的住處附近下車,然後在夜色中漫步。
「林秘書,你……冷嗎?」
雖然才是十月,但夜晚的風已經有些涼了。
許正傑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林詠築肩上。
「謝謝你!」
林詠築輕握住還有著些微體溫的毛料外套,抬頭對他柔柔一笑。
許正傑被她柔美動人的微笑震懾得說不出話,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不……不客氣!」他搔搔頭,一臉靦腆。
許正傑對她小心呵護的珍寵模樣,和饒羿霸道強勢的掠奪明顯不同,林詠築不由得感到心酸。她愛的人並不愛她,而愛她的人,她卻不愛呀!
「林秘書,你知道嗎?我對你……我一直對你……」
面對競爭的對手,許正傑的口才絕對流利如水,然而只要一看到林詠築,他就變成詞不達意的大結巴了。
「你對我什麼?」林詠築明知道他想說什麼,卻故意裝傻。
她對許正傑根本沒有任何感覺,今晚和他出來聽音樂會,純粹是為了和饒羿賭氣,她從沒打算接受別的男人——至少目前完全沒有這個念頭。
「我對你……我一直對你……」許正傑還是只能說出這句話,他真恨自己的嘴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笨?為何短短一句「我喜歡你」,他就是說不出口呢?
「不好意思,我住的地方到了,外套還給你,謝謝!」林詠築取下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交還給他。
「啊?你家到了?」許正傑接過外套,惋惜地低語。
都怪他明明有機會,卻平白任機會自眼前溜走。
「那我先回去了。」他嘴裡雖然這麼說著,私心裡卻企盼她會邀請他上去喝杯茶。
「嗯,路上小心。明天見!」林詠築什麼也沒說,只是淡然笑著揮手與他說再見。
許正傑這才死心,垂頭喪氣地離去。
林詠築目送許正傑的身影走遠後,取出鑰匙開啟公寓的大門,然後進入門內。
她絲毫沒有發現,路旁停了一輛她很熟悉的黑色跑車,車上有個高大的男人,黑眸燃燒著嫉妒的怒火,正目不轉睛地注視這一切。
他抿緊唇,發動引擎,黑色的蓮花跑車立即飛馳而去。
饒羿坐在大辦公室的皮椅上,嚴峻冷厲的黑眸,眨也不眨地跟隨正在替他整理辦公桌的林詠築移動。
她將桌上最後一份文件放進了檔案夾裡,然後將特殊的木質清潔劑噴灑在抹布上,開始擦拭那張黑檀木材質的辦公桌。
林詠築知道饒羿的目光從她一進門,就沒離開過她身上,但她一直假裝毫不知情,並沒有抬起頭來回望他。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身份抬頭看他,是秘書?還是情人?
以往她很能調適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安於做他秘密情人的身份,但如今她突然有點不確定,他們還能以這種模式延續多久?一年?兩年?
然後呢?他娶妻、生子,她則繼續待在高騰,安分做他的小秘書,甚至是——地下情人?!
不!她不要自己變成那般毫無尊嚴、個性的女人,她的道德感也不允許她介入別人的家庭,成為大家口中的第三者。
或許藍憐說得對,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錯了!
但她如今已身陷在感情的泥沼中難以自拔,卻還是不後悔擁有這段感情。
因為如果沒有他,她永遠不會知道愛一個人是多麼美好的事。只最她也清楚,他們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這段地下戀情總有一天會結束,而現在或許是應該是讓這段感情逐漸歸於平淡的時候了。
「昨晚你真的和許正傑去聽音樂會了?」饒羿酸冷地問。
「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畢竟正是由於你的大力推薦,我才會去的。」
她淡淡地回答,傾身向前繼續擦拭辦公桌的中央區域,臀部因為這個動作而翹起,小而圓挺的臀部緊繃在天空藍的窄裙裡,分外引人遐思,饒羿黝黑的眼眸霎時冒出火花。
「過來!」饒羿的命令聲分外低沉沙啞。
「請問您現在是在叫誰?是林秘書,還是林詠築?」她低著頭,捏緊手中的抹布,不願回頭看他。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不同?不管林秘書還是林詠築,那都是你不是嗎?」
饒羿的眉心隆起,肯定她真的有問題,以往的她絕對不會這麼和他說話。
「不!不相同。踏出公司的大門後,我才是林詠築,在公司裡,請你喊我林秘書。」
饒羿閉閉眼眸,忍耐地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不過還是耐下性子說:「好!那麼——林秘書,請你過來!」
「早!」林詠築放下抹布,僵硬地走到他面前。「總裁,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我媽來台灣多久了?」
林詠築半垂著眼眸,平板的回答:「饒夫人是在上個星期三到台灣來的,而今天是星期五,所以饒夫人到台灣來,今天剛好是第十天。」
「十天?」他竟然已經十天沒碰她了!
難怪他一見到她就像色情狂一樣,飢渴得快要炸開,難以克制渾身漲滿慾火。
他的眸子變得更加探幽,大手扯住她纖細的手腕,緩緩將她拉向自己。
林詠築看見他眸中熟悉的慾火,隨即明白他想做什麼,但——此地不宜呀!
「總裁!不行……門沒有鎖,窗外也會有人看見!」
饒羿側頭一看,亮晃晃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映入室內,好幾棟辦公大樓林立在窗外不遠處,如果他再繼續下去,要不了多久,那些辦公大樓的窗邊一定會擠滿螞蟻似的看戲人潮。
他低咒一聲,怪自己居然被激情沖昏頭了,險些讓人看盡春光!
他一手攫住她,另一隻大手按下桌邊的電動按鈕,大門立即自動上鎖,可以透視窗外景物的百葉窗也自動旋轉角度,直到完全閉合為止。
「總裁——」
林詠築發現他居然不打算停止,急忙想掙脫,但他低頭倏然吻住她的脖子,順勢將她壓倒在光可鑒人的大辦公桌上,她剛清理整齊的辦公桌,順理成章成了他們歡愛的溫床。
饒羿熟稔的以唇舌逗弄她,將她吻得渾身酥麻,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總裁……不行!唔……不能在這裡……」
辦公室是她工作的神聖場所,她不願他在這裡倉促地索取她的肉體,那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唾手可得的廉價情婦。
饒羿早已被慾望燒紅了眼,哪還理會她蚊蚋似的抗議聲?
他霸氣地咬開她襯衫的鈕扣,露出白色內衣下雪白豐盈的柔軟胸脯。
他將手伸到她的背後,解開包裹住凝脂雙乳的內衣,貪婪的眼不斷汲取眼前的美景。
「你還是那麼美!」他讚歎。
「嗯……」她忍不住招緊他的背,閒眸喘息,但她努力保留最後一絲意識,一徑兒嚷道:「總裁!真的不可以,求你別……」
「喊我的名字!」這時候就算天塌下來,饒羿也管不了了!
他趁她喘息連連、無力抵抗的時候,掀高粉藍色的窄裙,利落地剝下窄裙內的絲襪,然後是白色的絲質小褲……
「羿,我們不能這樣……啊……」
在激情的頂峰,林詠築緊咬著唇,側轉過頭,淌下悲傷的淚水。
她終究還是變成他宣洩慾望的情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