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饒空當機立斷對她說:「先別管別的,解決她再說。」
「哦。」他說話的口氣給人一種他們兩人像是殺人犯似的,「郝姑娘,妳為什麼要溜?我方才說過了啊,要溜就得趁早,現在溜好像不太好。」
「我……我……」郝姑娘說著說著,眼淚竟然撲簌簌往下掉。
令狐芒星對眼淚最感到束手無策,連忙取出手絹遞給她,「妳這是幹什麼?別哭啦,我最害怕別人在我面前哭。」
「對不起……」
這兩名姑娘都有點奇怪。簡饒空得出結論。
「吉時快到了。」他好心提醒。基於身為新郎好友的立場,他應該馬上叫人來,但他若這麼做,恐怕令狐芒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她雖然沒有要讓新娘子離開的意思,但也能猜測到她的想法。
「我……我不想嫁的,我一點都不想嫁給他!」她紅著臉輪流掃了兩人一眼,「我想嫁我表哥,但是我爹娘嫌棄我表哥,硬是逼我嫁給李大人!」
「哦,是逼婚!」令狐芒星點頭,她瞭解了。
「是我爹娘逼我的!」郝姑娘忽然咚的一聲跪在兩人面前,「簡公子、姑娘,你們放我走吧!求求你們了。」
「妳想怎麼做?」簡饒空將決定權交到她手上。
令狐芒星低頭看著郝姑娘,臉上表情末變,既無同情也無絕情。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好,就當妳說的是真的好了……」她受不了地低嚷道:「不過妳溜走還是不對的行為,既然不答應嫁,妳就當面向他們說清楚,這樣比較好。」
「我爹不答應,他非要逼我啊!」郝姑娘依然哭哭啼啼的。
「那妳就向李大人說好了!」令狐芒星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跟他說妳不想嫁,他總不會娶一個不想嫁給自己的姑娘吧?」
「令狐芒星,妳好像什麼事都不瞭解。」
「什麼?」她看向簡饒空。
「唉,妳以為事情有那麼容易解決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成婚的條件,成親的新人並沒有多大的自由。」
「不可能,成親是終身大事,當然自己能做主!」令狐芒星反駁,「就算不能全部做主,做一半的主總可以吧?」
「天真!」簡饒空打斷她的幼稚想法,「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是千古不變的傳統,雖然有人能憑自己的意願行事,但在官家子弟的命運裡,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他凝望她,眼裡有著無能為力。
「不想嫁難道就非要嫁不可?」
「妳眼前不正好有個活生生的例子?」
令狐芒星生氣了。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為什麼自己不能選擇自己的對象,難道要跟夫君過一輩子的人是妳的爹娘嗎?」她揮揮手加強自己的語氣,「我爹娘可不會這樣!」
「那是妳幸運,能選擇自己的夫君。」
「你的意思是說,你將來成親也要聽你爹娘的?」他的話聽起來有很多無奈,所以令狐芒星驚訝了,直接問道。
「很有可能。」他淡淡的看著她,彷彿終身大事對他而言是無關緊要的事。
「哼!」令狐芒星沒給他好臉色,「如果有喜歡的姑娘,你也要娶你爹娘安排的姑娘嗎?」別的事讓人安排好倒也無所謂,但是這是關係到一輩子幸福的事,怎麼能隨便聽別人的?
「或者……」他說了幾個字,忽然住了口。看著她氣嘟嘟的唇,突然之間他無法說個是字。
「被你喜歡的姑娘真可憐,她應該把你狠狠揍一頓,然後扔到河裡去餵魚!」
簡饒空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令狐芒星,冷靜下來,妳這麼生氣做什麼?」
「呃?」她一頓。
「冷靜、冷靜,妳想吵得大家都來看是不是?」簡饒空安撫她,見她呆愣住,放鬆地笑著,「對了,這樣就對了,冷靜是最重要的。」
「冷靜?」她眨眨眼,眼前似乎一片茫然。
「對,冷靜。」簡饒空淡淡淺笑,眼眸盯住她不放,他不願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好奇怪。郝姑娘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滿臉的問號。
恍若意識逐漸回復,令狐芒星心頭一片平靜。
「我、我……」她忽然臉紅,「我只是覺得你們的想法太消極而已……」天哪,她方才到底是怎麼了?
簡饒空無所謂地微笑道:「沒關係,妳只是一時難以接受而已。」他很慶幸她的家裡不會給她這樣的遭遇,他心中為她高興。
令狐芒星說道:「我爹娘以前就是差點被奶奶拆散,所以他們說了,以後我的婚事由我做主!我從小的想法裡就是這樣子的。」
「嗯。」
「你不相信?」她斜眼看他。
「相信,不過恐怕目前的問題是眼前這個吧?」他指了指慢慢趨近後門的郝姑娘。
「哎呀!」令狐芒星叫了起來,她一時氣憤,都快忘記有這號人物在現場,「等一下,問題還沒解決呢,妳走了就更麻煩了!」
「讓她走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令狐芒星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哇,怎麼都湊齊了?」她驚訝萬分,新郎出現了,而且還說讓新娘走?真是前所未聞哪!
「李正效!」簡饒空蹙眉望向他,也同樣奇怪他這個新郎怎會這麼大方。
李正效抬起手阻止他,笑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轉向郝姑娘,一臉平靜地說:「妳走吧,趕快離開,最好永遠都不要在京城出現。以後的事,我來解決。」
郝姑娘起初是半信半疑自己竟如此好運,見李正效板起臉陰鬱地瞪向她,趕緊打開後門,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你真是大方!」令狐芒星咧開嘴,佩服地說。
「不是大方,她走了我反而鬆了口氣。」李正效果然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樣做會很麻煩的。」簡饒空依然擔憂他。
李正效拍拍好友的肩,對他說:「這位姑娘說得對,婚事理當由自己做主,所以饒空……」他神秘兮兮地朝兩人望去,「你們兩個以後應該會過得很好才對。」
「我們兩個?」令狐芒星朝簡饒空瞟去,後者定定凝視她。
「不是嗎?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成親,自然會過得很好。」李正效的話中有無限感慨。
令狐芒星先是一愣,再來是臉紅,接著就嚷道:「亂說!」
「是嗎?」李正效不以為意,問簡饒空:「你說呢?」他不信好友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他方才在一旁看了良久,他們之間的互動雖然有些怪異,但是兩人之間若隱若現的情愫可瞞不過他。
簡饒空只是神秘的淡笑,「或許吧……」以後的事誰也不清楚、誰也無法猜測,但至少現在他的答案是或許,以後會變嗎?值得期待。
見令狐芒星張嘴要反駁,簡饒空湊過來低聲道:「妳現在反對越大聲,就越是中他的計,所以閉上嘴比較好。」
李正效見他們兩人神秘的低語,只是淡笑看著,不插話也不打斷,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一事。
「前頭我擺平了,接下來你自己搞定。」他朝簡饒空道:「不過,你恐怕只有一個半時辰左右的時間,因為你知道的,新娘跑了,不用拜堂,接下來的麻煩才要開始。」
「好。」簡饒空回答,「我這回應該只需要一個時辰。」
「那就好,可別為了某樣東西而耽誤太久。」
「不要太早下定論,連我都還未有結論。」
「旁觀者清,當初我也是如此。」
簡饒空笑問:「這是忠告?」
「這是經驗。」
他們兩個在打啞謎啊?令狐芒星正要開口問,卻見李正效朝他們揮揮手,轉身離開。
「他……」令狐芒星轉頭看向簡饒空。
「他沒事。」
「但他……」
未待她把話說完,他便道:「他會解決的。」
「可是他……」
「他這人就是如此,妳放心。」
令狐芒星雙手環胸,瞇眼斜睨他,「你幹嘛老打斷我的話?」
簡饒空但笑不語,這讓令狐芒星心頭一直打問號.
「而且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話?」這點才讓她覺得不舒坦。
「秘密。」簡饒空朝李正效的背影瞟去,見他步履輕鬆,他知道這位好友當真是放下心中的包袱了。
「你--」她瞪起眼,正要反駁幾句,忽然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趕緊住了口,與簡饒空對望一眼,「是不是新娘回來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這回根本不用他們跟上去瞧,有人就衝著他們來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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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架?」令狐芒星眨眨眼,瞪著來人手中那把閃著森冷寒光的寶劍,「她好像很厲害。」
「妳害怕?」
「別來激我,我不上當。」
「李正效在哪兒?」一身黑色衣裳的女子怒聲問,她眼眸中殺氣騰騰,好像要來報仇一樣。
令狐芒星正考慮著該不該告訴她時,有人已經自動站出來了。
「我在這裡。」原來李正效還沒走。
「哼,你這個混蛋,要是敢再溜,我一定殺了你!」女子眼露凶光,火大的說。
「我沒有要溜,人就在這裡,妳儘管來殺,我保證不還手。」李正效大大方方地展開雙臂。
她沒看錯吧?他竟然在笑耶!令狐芒星側首無聲詢問簡饒空現在是什麼情況。
簡饒空聳聳肩,表示也不明白。
女子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刀架上李正效的脖子,「說,拜堂了沒有?」她惡狠狠地問。
「馬上。」
「還馬上?」女子火氣更大,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是敢拜堂,我一定一刀砍了你,然後把你大卸八塊,扔到河裡餵魚!」
哇,好狠的姑娘!
「喂!」令狐芒星悄然以手掩住口,側首喊著簡饒空。
「什麼?」簡饒空低首應答,氣息吹拂到她臉頰。
「她會不會那麼做?」好癢!令狐芒星扭過頭,卻立時僵住身體。「你、你、你……」她又結巴了。
「我很好,沒事。」簡饒空站直身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洩露一點秘密。他發誓是她不小心靠近他,而不是他要輕薄她,但他不否認心中受到的震撼,或許這是好的開始吧?
令狐芒星臉紅到耳根,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的李正效與那名女子:心兒亂跳。她的唇方才、很可能、一定、大概、難道、真的、也許……碰到他的臉了?
這一邊暗潮洶湧,那一邊戰火熊熊。
李正效道:「妳沒來,我怎麼拜堂?」
「你、你、你是什麼意思?」女子結巴地道,眼眸閃亮。
「斐燕支,我在等妳來。」他深情款款地說。
「當真?」她芳心暗喜。
「我不能沒有妳!」
哇!令狐芒星既緊張又驚奇地看著他們,「這樣也行?」
簡饒空側首,兩人對望,彼此會心一笑,都覺得李正效他們的發展有些奇怪。
「我好高興!」斐燕支放下寶劍,撲進李正效的懷裡大喊。
李正效趕緊擁住她,聽著她又笑又叫又跳又高興,他只覺得滿是幸福。
呃……是不是該非禮勿視?令狐芒星轉頭,不料卻對上簡饒空的眸子,兩人尷尬一笑,各自側首旋身,背對李正效兩人。
「這樣子好奇怪。」
「怎麼奇怪法?」
「他方才是故意放走新娘的吧?」
「應該沒錯。」
「現在的姑娘是他喜歡的吧?」
「妳為他高興?」
「當然啊。」她是很高興,
「我也替他高興。」
「喂,你們兩個在那邊嘀咕什麼?」李正效不知何時來到他們的身後,笑著問道。
兩人好笑地對望一眼,一起回過頭。
「要等我拜堂完你再去,還是現在就走?」他問簡饒空。
「為免你以後荼毒我,我自然先觀禮。」簡饒空笑著回答,然後跟著李正效他們往回走。
「你待會兒要去哪裡?」
「沒有要去哪裡。」
令狐芒星停下腳步,他在說謊。
「妳怎麼不走了?」簡饒空看見令狐芒星望著他擰層發怔,心中有些警覺,但臉上依然神色不改。她似乎起疑了,但依她的個性應該不會過分深究才對。
「哦……」她忽然嫣然一笑,跟了上去。
沒關係,他要去哪裡都跟她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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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嘛又是那一身夜賊打扮?
令狐芒星小心地跟在簡饒空身後,隔了幾步遠的距離,努力不讓他發覺到她在跟蹤他。
怪了,還蒙起臉!他到底要做什麼啊,這樣的行頭當賊也太誇張了吧?
一把劍背在身上,腰上還纏了條不長不短的繩子,怎麼看怎麼像宵小之輩。
她是否該立刻去報官?不,先觀察一下好了。
從前次他中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情況來看,他這回應該事先有準備。
這是哪裡?
令狐芒星仰頭望著熟悉的院牆、熟悉的院內大樹……
這不是她時常經過的國舅府嗎?簡饒空想夜闖國舅府,不怕殺頭嗎?這可是死罪啊!
令狐芒星緊張了起來,見簡饒空已經翻牆進去,立刻比了比牆高,跟著躍了上去,見到他的身影往右側而去,她急忙跟了過去。
現在她終於理解李正效和他方才在打的啞謎是什麼了。
李正效是幫兇,為他打點一切,幫他搞定國舅爺,為他爭取的一個半時辰正好方便他在國舅府裡行動。
朝廷重臣聯手,鐵定有大事要發生!她更決定要去瞧瞧了。既然他前次很不幸中招,這回難保對方不會加強防範。
咦,她在擔心他?嘖,何必擔心他,他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連國舅府都敢夜闖了。
令狐芒星探頭探腦地跟進。
「哎呀,不見了,該往哪邊走?」她暗叫糟糕,前面有兩條岔路,她該走哪邊才是正確的?
「哪裡都別去!」
原本要驚呼出聲的嘴巴猛地被人摀住,令狐芒星睜著圓圓大眼瞪如銅鈴,驚恐的眼眸在望進簡饒空無可奈何的眼中才放鬆下來。嚇死她了,她還以為被發現了呢!
「妳的膽子真不小!」他擁著她藏到角落裡,低聲責備起來,「跟過來做什麼?很危險的妳知不知道?」
「唔……」快放開她!放開她呀!
「令狐芒星,妳這是幹什麼?」簡饒空見她猛翻白眼,生氣地說:「喂,別亂動,妳想驚動別人讓我們兩個死得很難看是不是?」
他若再不放手,她就死得很難看了啦!
「什麼?妳到底要說什麼……啊!抱歉!」簡饒空終於察覺到異樣,趕緊放開摀住她口鼻的手。
得到自由的令狐芒星努力呼吸空氣,連想報一下仇的事都暫時擱在一邊。
「抱歉,妳沒事吧?」簡饒空忍住笑,查看四週一番,確定四下無人才回頭望著眼眸冒火的令狐芒星。
她的臉因為缺乏空氣而漲得通紅,眼眸閃亮,模樣很是生動。
「我、我差點被你悶死!」她沒好氣地說:「我若是死了,你要負責!」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恢復正常。
「妳不死我也會負責。」簡饒空淡然地說:「令狐芒星,妳為什麼會跟來?」這麼危險的事,除了他和李正效外,越少人插手越好。
「沒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簡饒空的腦袋有一刻停止運作,「慢著,妳是怎麼進來的?」而且還不被人發現。
令狐芒星拿他當笨蛋看。「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就是怎麼進來的。」這有什麼好問的?
簡饒空驚訝地問:「妳是翻牆進來的?」
「簡饒空,你當我一點武功都不會嗎?」她撇嘴,「我又發現你一項缺點--那就是你的缺點開始比優點多。」
「妳這……多得也太快了些。」他都還沒瞭解到哪幾項是他的優點。簡饒空看了一下天色,暗叫糟糕,未等令狐芒星回答便忙道:「妳從哪裡進來就從哪裡出去,我快要沒時間了。」
「哦,那你快點不就好了?」
簡饒空陰鬱地道:「令狐芒星,快回去!」
他的神色從來沒有如此凝重過,讓令狐芒星呆了一下,啞然道:「你很凶。」
沒見過這樣的他,心頭覺得怪怪的,但知道他這是在勸她,所以也沒覺得可怕,反倒有一點點欣喜。
「快回去。」
「我自己進來的,想要出去的時候自然會出去,你何必管我?」她的事她自己管,他不必擔心她,又不會有事。「我會照顧自己的,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簡饒空氣極了,正要開口,忽然發現有人走過來便趕緊住了口,閃到一旁去,身側的令狐芒星也跟了進來,他又氣又無奈地瞪她。
來人走過之後,他才從暗處走出來,繼續朝目的地出發。
「妳真是難纏。」
「我不是故意的。」她滿不在乎地說。
「唉……」簡饒空被她打敗,「我投降了,但是妳要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不能受傷、不能亂闖,也不要隨便亂動,我恐怕沒法分身照顧妳。」
「哦。」她答應得爽快,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要他照顧。
簡饒空對她是束手無策,飛快帶著她來到國舅爺的書房。
他輕輕推開門,讓令狐芒星也進來之後,才將門關上,走到書桌後頭,「令狐芒星,妳在這裡待著,如果有人來,自己先躲起來,明白嗎?」
「我想替你把風。」她眨眨眼。
「妳管好自己就好了!」他沉聲道。
「哦,好。」但是她現在改變主意不替他把風了。
簡饒空再深深瞧她一眼才彎下身,掀開桌下的木板,人跟著鑽了下去。
桌子底下有一條密道,密道內的牆上兩旁都點了火把,照亮窄小的通道。
「這裡的味道不好。」令狐芒星批評著。
簡饒空霍然轉身,壓根兒沒想到她也跟著下來。
「妳為什麼下來?不是跟妳說在上頭等我嗎?」
「我很好奇,所以跟來看看,再說我又沒答應你。」令狐芒星理所當然地道:「況且我會照顧自己,就算出了事,我也會對自己負責,不會怪你的。」
問題是他會怪自己!
簡饒空發覺自己對眼前這個用一雙清澈眼眸望著他的姑娘一點法子也沒有,他歎息地道:「令狐芒星,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令狐芒星?」
「我就是我,怎麼了?」
「妳的性子變好多。」變得快讓他抓狂了!
令狐芒星聳聳肩,「那是你認識我不深,再說,你也一樣。」
「我怎樣?」
「平常好像很淡然,但是發起脾氣來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舒服。」
她希望他心平氣和地笑著面對她這個不聽話的姑娘?這怎麼可能!
「妳小心跟著,別跟丟了,這裡岔路很多。」他認命了,如果上天對他平時一副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樣子很不滿,派她來磨他的好性子的話,他只能說老天爺果然夠厲害。
「放心,我一定會跟著你。」令狐芒星乖乖跟在他後頭,走了幾步:心中疑問又起,「簡饒空,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這些問題放在她心裡好些時候了,以前是懶得問,現在卻很想問。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
「什麼?」
「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你不怕國舅爺發現嗎?如果被抓到怎麼辦?」
「第一個問題,這是秘密;第二個問題,怕我就不來了;第三個問題,到時候再說。」他回頭朝她「微笑」,「這三個答案妳滿意了嗎?」
「你笑得很假。」她皺眉。
「妳說話真直接。」他歎氣。
「你不是早知道了?」她無所謂地說。
「是啊……」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在看見她之後壓抑不住心頭的想法,朝她走去還和她聊了許久的天,否則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