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話,你應該親手把藍悅搶過來才對,為什麼還要花錢讓我去做這個惡人?難道是因為你不想讓甘迪知道破壞的人是你?」兄弟之間竟然還玩這麼多的陰招,作為純樸山間走出來的他,還真是唏噓不已。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的一雙眼睛一直停留在你身上。她在乎你,卻不在乎我。」如果不是根本沒有勝算,他當然更樂意親手從甘迪手上搶來藍悅。
「那只是因為我們是親戚罷了。」他真懷疑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他真的有一天會信了這個鬼話。
「三十萬。」亨利朝著前方吐出一個煙圈。
「就算我能搶回她,也不能保證她會愛上你。」他不打算將她交給自己以外的人,無論是甘迪還是亨利。但三十萬又實在是個讓人很心動的數字,如果能白拿當然不要浪費了。
「會看上甘迪卻看不上我的女人,我可沒興趣再接手了。我只是不希望甘迪的新娘是拒絕過我的女人,而且甘迪也是時候嘗嘗失敗的滋味了。」亨利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麼陰狠而漠然。
「我接受你的條件,拆散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他原本就沒想過要放棄她,現在還有人願意出錢,簡直就是白石嶺的山神顯靈。
「對了,你上午在辦公室等這麼久,是為了什麼事找我?」亨利摁熄了抽至一半的香煙,狀態也由剛才的陰冷恢復至常態。
「哦。找你是……想知道你借我的房子裡能不能養寵物?比如說貓。」他當然不會據實相告,自己找他是因為已經奪得了藍悅的芳心所以打算搬回去住。
現在他有了三十萬的鼓勵金,又少了個情敵,似乎一切都朝著理想的方向在發展。可是只要一想到甘迪是藍悅一直在等待的人,他便沒辦法以輕鬆的心情去面對這件事。
藍悅,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一個土人因為你變得比城裡人還要會胡思亂想,還要會猜忌擔心。因為你,我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
第十八章狂亂
藍悅無奈地看著甘迪,原本想好要藉著午餐和甘迪說個清楚的,可是他總是在緊要關頭打斷了自己的話題,讓自己根本無從開口。而現在,他更是藉著要看看魯卡好不好的借口,正大光明跟自己來到了家門口。這個曾經讓她癡迷、讓她崇拜的男人,現在她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和他說清楚呢?
「喵。」門剛剛打開,就看到魯卡迫不及待地從陽台衝過來迎接。
「魯卡?」甘迪有些驚喜地蹲下身,很是親暱地喚出了魯卡的名字並伸手試圖去抱起魯卡。
「不好意思。魯卡對生人會有攻擊行為。」跟著魯卡從陽台走出來的阿齊一把從地上抱起魯卡,搶奪的意味分明。
「阿齊……你怎麼會在……」她早該想到的,自己和甘迪的關係一定讓阿齊充滿了疑惑,他肯定會守在家裡等自己給出合理解釋的。
「我剛好看到超市有買新款貓糧,所以替魯卡買了一些。」阿齊說著,溫柔地撫了撫懷中的魯卡,小傢伙舒服地喵喵直叫。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魯卡受到你不少照顧。」甘迪笑著向魯卡走近,用勾起的食指撫了撫魯卡的下巴,「魯卡,爸爸回來嘍。」
「爸爸?」藍悅一直自稱是魯卡的媽媽。甘迪這樣的說法,讓阿齊心生不悅。
「魯卡是甘迪在三年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他曾指著未足月的魯卡目色溫柔道:我要她這雙藍色的眼睛見證我們愛情,直到孩子長大,我們老去……
甘迪注意到阿齊眼中剎那的失落,略微得意地想從他懷中接過魯卡,卻不想手背猛地一痛。
「喵!」魯卡充滿攻擊的叫聲過後,甘迪修長的手背上就這樣留下了五道血紅的長印。
甘迪看著阿齊臂彎內對自己齜著牙,豎直了尾巴的魯卡,臉上一直保有的笑容開始慢慢凝固。
「我去幫他取一下醫藥箱。」阿齊說時懷中的魯卡已經被交到藍悅懷中。完全被魯卡的反應給驚到的藍悅,只是茫然地接過魯卡,茫然地看著阿齊衝向洗手間,卻根本無法給出的反應。
阿齊提著一個小小的醫藥箱回到客廳,直接停在了甘迪面前,「給我你的手。」
甘迪看了看醫藥箱又看了看藍悅及魯卡,終於將手伸給了阿齊。
酒精棉球、紗布、膠帶……傷口被有條不紊地消毒和包紮。
「好了。」合上醫藥箱的人衝著甘迪露出笑來。
「謝謝。」甘迪望著眼前這個笑容純淨、唇紅齒白的傢伙,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住在悅悅家?」
「他有自己的住處。」藍悅又一次搶先回答了問題。
阿齊看了眼藍悅,已經到喉間的答案就這樣被生生嚥下,藍悅在很認真地劃清著自己與她的界線,是生怕她的完美男友會懷疑會猜忌嗎?那自己呢?昨晚還和她相依相偎的自己又被擺在什麼位置了?仍然是遠房親戚嗎?不語地將繃帶和藥水一一收回醫藥箱,正想著似乎在這個房裡顯得多餘的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只聽到甘迪先開了口:「今天也有點累了,我也該走了。」
「是嗎?那我們改天再聯繫吧。」藍悅心中暗自吐氣,這個不速之客總算是要離開了。她眼看著阿齊忽然沉下臉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讓這個傢伙誤會了,她有必要和他好好解釋一下。
「你的悅悅怎麼會捨得你走,累的話儘管去客房休息就是了。」阿齊將收拾好的醫藥箱放在客廳的圓桌上,繼而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來,「該走的人是我才對。」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甘迪聽出了阿齊的話中帶刺,卻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招惹到了他。
「他是對我有誤會。」藍悅知道阿齊在氣什麼。可是他為什麼就不能等甘迪走後,好好聽自己的解釋呢?「你的悅悅」、「怎麼會捨得」,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懷疑自己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嗎?還是從來就沒對彼此的愛情生出過信心!「阿齊,你要是這樣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再見!」這兩個字一出口,阿齊恍然,原來自己的性格也有倔強的一面。在愛情上,沒有人會輕易妥協的,即使他是一個孤身來到繁華都市的土人。
真是麻煩。難得一次倔強的代價竟然是三十萬外加自己第一次認真的感情,損失還真是慘重。
難道那個土人真的打算就這樣和自己掰了?藍悅再次神經質般地掏出手機來,很失望地發現電池滿格,鈴聲未被調到震動也沒有任何的來電顯示。
「你這個笨蛋土人!怎麼會小氣又莫名其妙到這種地步?」藍悅對著手機出了一通怨氣之後,又止不住地歎氣。怎麼辦呢?她根本都不知道那個傢伙搬去了哪裡?他萬一回了白石嶺該怎麼辦?
正想著,手機鈴聲忽然大作。
「喂?」來不及看來電顯示藍悅已經激動地接起了電話。
「悅悅嗎?你到家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甘迪溫和有禮的聲音。
「哦。是你啊。」聲調不自禁地向下滑落,「我還……啊!」
手機中那個和自己通話的人竟然正手捧著一大束的粉色玫瑰立在家門口。
「你怎麼會來?」藍悅意興闌珊地問著並沒有伸手去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