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魯卡能高興見到你。」藍悅實在不認為魯卡會突然喜歡上被它抓過的甘迪,即使它是甘迪掏錢從寵物店買來的。
打開門,藍悅喚了幾聲魯卡,見沒有半點回應,開始蹲下身尋找,卻仍是一無所獲。
「怎麼了?魯卡不在嗎?」身後的甘迪跟著俯下身來。
「它最近總是偷偷逃出去。」莫非真是女大不中留?可是魯卡從來都是一隻非常有個性的貓,它不願意和同類接近,對狗更是直接尖爪招呼上去,除了自己,能讓它溫和下來的只剩阿齊了。難道魯卡是去找阿齊了?
「我們的魯卡真是聰明,知道爸爸想要多點和媽媽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特地躲出去……」甘迪直起身來,邊說一雙臂膀已經繞上了藍悅的腰並一點點將她往自己懷中拉近。
藍悅反感地避開甘迪親密的靠近,「剛才擠地鐵擠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換一下衣服。」她已經習慣回家後先脫去這一身染滿了灰塵和細菌的職業裝,然後好好地洗個澡讓自己放鬆一下。如果這時候在身邊的是阿齊,他一定會接過自己脫下的外套然後告訴自己已經幫自己放好了洗澡水,而不是讓自己反感的親密靠近。
「這樣吧,不如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後,我們出去吃晚飯。」甘迪說時,右手已經牽起了藍悅的手。三年前的他們常常在約會後手牽著手逛上大半夜,只是在月光下那樣簡單地看著彼此,就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洗完澡再出去?」一天工作下來她已經筋疲力盡,根本就沒想過還要花力氣去應酬,可看甘迪一派興致很高的樣子,又實在不好意思下逐客令,「不如我們在家裡吃吧,冰箱裡材料都現成的。」
甘迪有些誇張地張大了口,好久才驚喜道:「悅悅你學會燒菜了?我還從來沒有嘗過你的手藝。」
哎?哪有人會洗得香噴噴的從浴室走出來又進到廚房去讓油煙味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甘迪不會是想讓自己煮給他吃吧?有沒有搞錯,阿齊從來……又是阿齊,為什麼腦海裡所轉的每個念頭都會和他扯上聯繫?
「我突然想起來了,冰箱裡的魚肉都來不及解凍了,蔬菜也沒撿沒洗,還是叫外賣吧。」她拒絕再去想那個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土人。
「我剛才來時看到附近有一家新開的餐館好像不錯,不如我去買一些打包上來。」甘迪很好脾氣地笑著,顯然並未將藍悅一會兒要煮一會兒不煮的自相矛盾放在心上。
「那就麻煩你了。」雖說讓客人這樣客串外賣人員有些過意不去,可是不能不說他的這個提議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
望著已經被甘迪由外面關上的房門,藍悅邊解去外套的衣扣邊蹙眉思索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曾經讓自己覺得像空氣一樣自然的甘迪,現在卻連簡單的相處都充滿了彆扭?
下意識看了眼空蕩蕩的客房,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張純樸而俊美的笑臉。那個討厭的土人,每天接過自己脫下的外套,燒出一桌子美味時的笑臉,為什麼此時想到美到彷彿能傾國傾城一般?
躡手躡腳推開櫥門的人輕輕彎下腰,一道白影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板上。
「噓……」自衣櫥中探出身子的人用食指抵住雙唇示意地板上正望著自己的小東西保持安靜。
伸展了一下在衣櫥中屈了太久的雙臂,阿齊有些啼笑皆非地望向仰頭望著自己的魯卡,他原本的計劃可完全不包括躲在衣櫥中偷聽這一招。
當在家門口又看到離家的魯卡時,他只是想把它安全送回來,他不知道自己和藍悅現在是走到了哪一步,也因為當初那句「再見」而不敢再見藍悅。可是當他打開房門看到那熟悉的客廳、廚房……所有這一切都親切得讓他不忍離開。就在他停留在自己曾經住過的客房回憶和藍悅共處的點滴時,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驚醒了他,於是來不及思考的人就這樣順理成章地鑽進了衣櫥,而且很不夠厚道地偷聽了藍悅和甘迪的那段對話。
「對甘迪就想親自煮東西給他吃,對我卻不停地送什麼食譜和烹飪書。」心中的酸澀就像發酵過度的紅酒般。
蹲下身來輕刮了一下魯卡濕濕的鼻尖,她和自己的初戀情人都已經正大光明地在家中幽會了,他又何必再自討沒趣呢。他或許真的該走了,亨利的別墅終究不是自己的根,離家太久的人開始懷念起那片青山翠谷來。
「喵……喵……」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魯卡眼看好不容易找回到的阿齊要離開,有些急切地叫喚了起來。
原本在隆隆作響的淋浴器猛然停止了運轉,顯然是在浴室洗澡的人已經關上了水籠頭。
難道她是聽到了魯卡的叫聲?阿齊看了眼浴室,朝向大門的步子猛地轉了方向。他記得浴室的門鎖前一陣子壞了,原本應該是他來修的,不過很可惜他在沒修好之前就搬了家。那今天,浴室的門鎖到底有沒有修好呢?他真的,好奇了!
伸手推向洗手間那扇緊閉的門,門順力慢慢與門框之間拉出一弧度來。阿齊向內望去,只看到蒸汽未散的浴室內沒穿任何衣物的藍悅正以一種驚訝到近乎呆滯的表情望著自己。
「啊!」一聲尖叫由浴室內爆發而出。驚得正趴在客廳地板上小睡的魯卡四肢一顫、尾巴警戒地豎成了直線。藍色貓眼滿是不解,那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到底是誰發出的?應該不會是自己那位一向優雅得體的女主人吧?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藍悅一手擋住胸前春光一手已直指向倚在門口呈觀賞姿態望著自己的阿齊。
「魯卡又跑到我住的地方了,所以我幫你把它送回來了。」他必須承認自己現在的表現實在是非常的不君子,可是他的雙眼就是沒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在浴室?」羞澀的紅順著阿齊毫不避諱的視線由雙頰迅速爬滿全身。
「我只是好奇浴室的門鎖有沒有修好。誰知門一推,竟然真的打開了。」阿齊說時,長長的食指指向那個松落的門鎖。
「你沒有聽到水聲嗎?既然知道有人在裡面,怎麼可以……你不要再看了!」她真是快要羞死了,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異性這樣狠狠地看了個精光。
「美麗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欣賞。」他理直氣壯地駁回藍悅的要求,倚著門板,繼續雙手抱胸呈欣賞姿態。
「你!真無賴!」她看到他褐瞳中倒映著的自己,簡直羞到恨不能找個地洞去鑽。
「我記得我那次被你看得更徹底吧。被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無賴一下。」阿齊臉上浮起曖昧的笑來,腳步也漸漸向藍悅逼近。
藍悅被阿齊一提醒,當初在三亞酒店看到的那張正面特寫再次清晰浮現在眼前。這回不只是臉頰,連白皙的雙耳和頸項都變得通紅。
「阿齊,你要幹什麼……」褐瞳中危險的光亮預示著他接下來要採取非常「無賴」的行徑。
「我只是想……看清楚你。」唇輕輕移至那通紅的耳邊啞聲低語著,雙手已猝不及防地緊緊扣住了藍悅的雙腕。
不顧藍悅的驚呼,那雙用來遮羞的手就這樣被舉至頭頂,曼妙的身形毫無掩飾地暴露在空氣中。褐瞳貪婪地飽覽著一寸寸的美景,瞳色漸漸變得深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