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政務朕會先做好安排,也會定時與你聯繫,若真有要事,可直接向丞相大人請益。」
「王不必擔心,奴才會見機行事的。」李進深深作揖。
打從女兒紅腫著雙眼進門的那一刻起,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便極力忍耐著,直到她抽抽噎噎的說完事情經過,他終於按捺不住的拍桌!「好了,別哭了!我嚴四方沒你這麼窩囊的女兒!為了一個男人不要你,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真是不中用!」
「這是什麼話!」被罵的人沒回話,她的母親倒是心疼了,「玉萍從小就景仰王,好不容易能接近他,王卻那麼無情,她會傷心也是正常的;而且讓她去接近王,博取王的歡心,對咱們不也有好處嗎?」
「別再說了!」嚴四方勃然大怒,「哼!先王在世時,官拜衛國將軍的我手中握有的可是百萬兵馬,現在貴為攝政王,卻因被削弱權力,得冀望靠攀女兒的裙帶關係來重新掌權,簡直可笑!
「當年那場皇位之爭,要不是有我相挺,那張龍椅的主人早就易主了!腳步才站穩就想倣傚人家杯酒釋兵權,真是忘恩負義!」
「好了!當初為了鞏固政權,太后娘娘重用一堆皇親國戚,樹大本來就易招風,加上多年來又有不少害群之馬,身任要職後便胡作非為,惹來其它朝臣不快,紛紛參奏,王才會開始平衡親族的政治勢力……」
「哼!就算要清算,也不該是我!從他懵懂無知時,就是我在照拂他,幫忙安內攘外;現在他翅膀硬了,就想過河拆橋,早知如此,當時我就不該保他!!」
「身為攝政王的你一定是首當其衝啊!王還小的時候,垂簾聽政的你等於是代王,王長大了,你再繼續干政的話,其它人當然會眼紅,加上王已成人,有自我主張與想法,想親力親為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嚴四方瞪了妻子一眼。
「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不過王待咱們也算不錯了,」嚴夫人喜不自勝的說:「不但封了軍兒為禁軍統領,還說只要他表現良好,官拜將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在其它皇親國戚開始失勢的時候,咱們家還有人高昇,這很不簡單──」
「愚蠢!這是兩面手法,你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就算是也沒辦法啊!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會對太后娘娘和你的命令言聽計從的稚兒了,更別說在夏芷茵死後,他和太后娘娘簡直是形同陌路,連自己母后的話他都不太理會了,更何況是你。」
「既然這樣,咱們還能指望他聽太后娘娘的安排,乖乖娶玉萍嗎?」嚴四方冷諷。
「爹是說,女兒和王是沒指望了嗎?」嚴玉萍再度紅了眼眶。
「也不是這麼說啦!」嚴夫人安撫女兒,「該說是王太死心眼,才會至今仍看不上其它女人……話說回來──」轉向丈夫,「如果你真有能耐的話,就該想辦法讓王將對夏芷茵的情感轉移到玉萍身上呀!你不是一直想重新取回攝政權嗎?將玉萍送上後位就是個現成的法子,否則只要王繼續當政一天,你也只能這樣過一天了!」
「你說到重點了,只要王繼續當政一天,我也只能這樣過一天了……」嚴四方忿忿不平道。
「所以咱們更該幫玉萍啊!一旦玉萍封後,誕下皇子,你可是未來的王的外公耶!到那時,還怕權勢無法更上一層樓嗎?」嚴夫人道。
盯著滿臉企盼的妻子,嚴四方緩聲道:「的確,最近我也不斷在思考這個問題。」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了嗎?」嚴夫人興奮的問。
「有是有,不過我還需要多點時間來仔細琢磨……」
聞言,嚴家母女歡喜得雙手交握。
「你需要什麼協助就儘管說,我和玉萍都會幫你的。」嚴夫人知道,貴為攝政王的丈夫多得是本事,只要他肯費心籌謀,事情一定沒問題的!
「是啊!爹,只要有玉萍幫得上忙的地方,您儘管開口。」聽到父親願意出手,嚴玉萍總算是破涕為笑了。
「放心吧!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望著對他寄予厚望的妻女,嚴四方淡笑。
美輪美奐的大廳中,以坐在正位的中年夫婦為首,兩旁分立了四名頭戴珠翠,身著綢緞的妙齡女子。
這六人神色各異,目光卻都同樣落在正踏進大門的翠衫美少女身上。
「爹、大娘、四位姊姊。」雖然感覺到氣氛不尋常,元千夢仍不忘扯出倩笑,對著眾人打招呼。
「你可回來了。」一身紅衣的元千玫率先發難,「要不是娘派出所有家丁外出尋找,說不定咱們在這裡站到半夜,都還見不到你的人影!」
「若千玫姊姊有事先預告今天要議事的話,我一定會準時出席的。」
「都出事了,你還好意思嬉皮笑臉!」元千愛恨恨的瞪著她。
「這世上不是天天都有意外發生嗎?」元千夢困惑的偏頭問:「我以為依千愛姊姊處變不驚的個性,應該是不會太訝異才對。」
「我當然也有訝異的時候,特別是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第1章(2)
「好了,別耍嘴皮子了。」元夫人慢理斯理的開口,示意最小的女兒元千純將托盤端到眾人面前,「夢兒,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一塊碎成兩半的玉珮。」元千夢只瞄了一眼就認出來。
「那又是什麼?」元夫人指著元千毓手中的另一隻托盤詢問。
「一襲破掉的錦衣。」
「看到這些,你可想起什麼了嗎?」
「大娘認為我應該要想起什麼嗎?」元千夢不解的問。
「你難道完全想不起來嗎?」
「我該對它們有印象嗎?」
「你這是在裝傻嗎?」傲視她精緻的容顏,元夫人的笑容冷了幾分。
「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一聲怒吼打破她們之間的對峙。
「老爺別生氣,我們說過會好好跟夢兒說的,不是嗎?」元夫人安撫著盛怒的夫君,望向元千夢的眼神卻是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我當然知道要好好說……」壓下怒意,元建廷問向貌似天真無邪的么女,「你老實說,前幾天你是不是當街打了太守大人的兒子?」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元千夢偏著頭,似乎正努力搜尋著記憶。
「什麼好像有?是根本就有!」元建廷火冒三丈,「人家都帶著被你打碎的玉珮和撕裂的衣衫找上門了,你還想否認嗎?」
「我沒有否認啊!」元千夢無辜的辯駁,「再說,他被打也是應該的。」
「你說什麼?」元建廷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打了人,還敢理直氣壯的說這是應該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是非曲直』的意思?」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打他嘛!」元千夢振振有辭道:「我可是玉置縣縣令大人的女兒,那個王道明當眾調戲良家婦女,本就該受到懲戒,要是我當時袖手旁觀,說不定爹還會承受更多的民怨呢!」
「你要打抱不平也得看情況,對方是掌管永樂郡的太守大人的獨生子啊!你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教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王子犯法都該與庶民同罪了,更何況是小小的太守大人的兒子。」
「小小的太守大人……」扶著猶如千斤重的頭,元建廷沉痛道:「你以為你爹官拜什麼?你爹只是個受太守大人所管的縣令哪……你當街痛揍王道明,不是在我的頂頭上司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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