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法蘭愛絲看到雷烈只有一個人回來,後頭沒有她等待的人時,原本掛在臉上的歡迎笑容隱去,微皺細眉不解地問:「烈,人呢?」
「幹嗎問我人呢,我不是在這裡嗎?」雷烈明知故答。
不是他要和母親唱反調,快兩個多月沒見面,她關心的卻不是離家出走、好不容易肯回家的兒子,教他心理上頗不「平衡」。
「不是說你啦!我是說……」法蘭愛絲不知如何是好的視線,轉向去機場接機的雷羽。
「我在機場,只接到二哥一個人。」雷羽聳聳肩,照實回答。趴在椅背上的連雅萱大皺其眉,不滿地道:「唉,不是告訴我有人可以『看』嗎?見鬼啦!我怎麼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顯然,她不把雷烈算在人之列。
雷烈冷瞪一眼,對連雅萱的言論暫時不予置評。
「就是,害我以為就要『十全十美』,還期待老半天。」聽江庭的語氣,似乎很不滿特地等了個半天,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影。
所謂十全十美,自然是雷家五兄弟,加她們五個如花美眷羅!多熱鬧。連尚未過門的聶恬恬都被拖來等人,為的就是這一刻。
「小庭,二哥的心情欠佳寫在臉上,大概是被那個人甩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有待『商榷』,你還是不要湊熱鬧招惹他比較好。」不怕死的雷翼,說是勸阻妻子,一臉無所懼的微笑,話卻說得無比大聲,完全不怕雷烈「竊聽」。換句話說,冀老兄恐怕是嫌往後的日子太好過。
「會嗎?烈的脾氣雖然不好,但還是有很多女人愛他,怎麼可能被人甩了?」雷頌達對兒於挺有信心。不禁發表自己的看法。
出自他和法蘭愛絲的優良品種,雷頌達很確信,他的每一個寶貝兒子都是帥而有型,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哪有女人不搶著要?瞎了的就不提了。
「煜,你說呢?」唐希璇大感興趣地問著親愛的老公。剛從甜蜜的蜜月旅行回來,她和江庭一樣,仍自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不是,只有二哥能給答案。」雷煜摟著並肩而坐的妻子,回她溫柔一笑。他說話一向中肯,就是沒有和別人湊熱鬧的天性。
「驥,你問烈是怎麼回事嘛!」連雅萱攬上雷驥的脖子撒嬌,打算以老公的威嚴逼出雷烈的答案。
「烈想說,自然就會說。」雷驥拍拍妻子的臉,像在哄小孩一般。
連雅萱擻擻嘴,不甚滿意老公敷衍的回答;不過她懂,驥就是不打算逼烈,她撒嬌也不會有用,浪費力氣的事她向來不做,只好作罷。
雷羽進屋後就走到他的小恬恬身邊,牽著她的手,站在雷驥和連雅萱坐的那一張沙發後頭,識相得沒有發表言論。
誰教他們輩分最小,實在不宜表示立場,所謂禍從口出,最好靜觀勿語。
雷烈將所有人巡視一遍,故意誤會他們此刻的反應,佯裝惱怒道:「如果你們不歡迎我回來,大可直說。」
也難怪雷烈沒有半點離家出走後的自覺,因為根本就沒人當他是離家出走。
硬要說,大夥兒只當他去日本散散心,休了個長假而已。
「火藥味那麼重,想嗆死人啊?」看到烈發脾氣,連雅萱因為大感無趣而委摩的精神,瞬間再度振起。
「是嘛,親愛的二哥!那麼久沒見到可愛的我們,好歹也該先表示一點想念之意。」在雷家和連雅萱同屑勇者一國,不太怕死的雷翼也附和。
「你們就有對我表達想念之意嗎?!」雷烈頗覺可笑地反擊,不想浪費精神在這些無聊至極的家人身上,他直接回房,決定離開主客廳這個嘈雜之地。
離開日本後,除了看到雷羽時情緒稍微回漲之外,雷烈一直陷在莫名的低潮裡,現在根本無心理會無聊的對話。
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有遲鈍到沒發現雷烈回家後的惡劣心情。
因此,一屋子的人有了個共識--失戀颱風籠罩」烈海「上空,低氣壓盤旋,近日少惹為妙!
席漢德聽到太多不敢相信的傳言,禁不住想瞭解箇中的緣由。他特地撇開煩忙的公務,專程從中國趕來日本,經過重重關卡的確認,好不容易才見到寶貝女兒。
以往他只怕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和女兒相處見面;這還是第一次,他感到要見親生女兒有多難。
「湘靡,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女兒身處這種是非之地,教他如何安心?和河內雅子樂觀的不在乎相比,他是緊張許多,比較像個為人父母者。
「我才沒得想,哪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席湘靡委屈地面對爸爸的質問,嘟著嘴咕噥:「反正一句話,我大概快被嫁掉了。」雷烈走了一個月,被困在闕龍門裡,她只知道自己好想他。
「嫁掉?你該不會是說,嫁給那個傳聞中的老大吧?」
席漢德這下可緊張得半死,沒想到女兒人在這種地方不說,還真的要嫁給傳聞中的黑道老大。
「是呀,你等著當威風的岳父大人好了。」失去雷烈以後,她有些自怨自艾。
暗龍對她一向是冷漠不理不睬的,害她更想念起挨雷烈罵時的感覺。
說實話,她寧願一天到晚讓烈吼著玩,也不想繼續現在被人小心侍奉,卻沒有半點自由熱鬧的生活。
說來好像有點自虐傾向,可是她真的想念烈的吼罵聲。
「女兒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席漢德歎氣,大惑不解。「你不是說你要雷烈,一心想當他的妻子嗎?現在你又……」就算女兒真愛上什麼老大,只要她幸福,是真的和對方相愛,他也不至於當個老古板破壞。可是她之前是那麼確信,雷烈是她的最愛不是嗎?
才幾個月不見,怎麼就風改雲變呢?虧他兩年來費盡心思,不但努力驅逐想要接近雷烈的女人,還為她搜尋了那麼多資料。女兒這種態度實在是……
「我還是想要他,可是他不要我啊!」談起傷心處,她又覺得好難過。
「所以你就決定嫁給別人?」席漢德下完結論,簡直不敢相信。
「人家哪有那麼隨便,這親事又不是我決定的!」
她噘起嘴,想到這個就想歎氣。
對方既不是她父親,也不是她母親,卻一意孤行地決定她該嫁給誰,還不肯給她半點轉圃的餘地。要不是她現在心灰意冷,又豈會任人擺佈;如果雷烈愛她,寧死她也決不會嫁給暗龍。話說回來,只要有機會,她何嘗不是努力著說服唐傲雨變更心意!只不過沒有成效而已。
席漢德聽女兒這麼說,突然小心翼翼地朝四周觀望,湊近她的耳邊,不由得降低音量探問:「湘靡,你該不會是被挾持來的吧?」
微愣一秒,席湘靡失笑地搖頭。「爸,我不是被扶持進來的,不過卻再也出不去了。」
基本上,闕龍門裡上上下下,除了暗龍之外都對她禮遇有加。
若不提自由外出的事,備受善待的她的確不像個人犯。瞧,他們甚至放她的父親進來看她不是嗎?她只是出不去而已。
位於日本的闕龍門總壇,佔地廣大、空氣新鮮,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外頭見不著的建築美景。要是雷烈也在這裡,她絕對不會有外出的渴望。
「豈有此理,就算你是自己想進來,他們也不能軟禁你呀!」席漢德忽然激動起來,忿忿不平地道,「你放心,等爸爸出去就立刻報警,看他們放不--」
「不可以!」席湘靡快速打斷爸爸的話。
「為什麼不可以?!」就算這個組織再龐大,總不能蔑視法律人權。
「爸!別提報警,沒用,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我怎麼能這樣做?」席湘靡知道,有一天她一定可以出去,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身處闕龍門近月餘,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組織有多嚇人的力量,日本的警方根本無力干涉。或者換句話說,警方對他們簡直是避之惟恐不及。
「湘靡,你倒是挺有良心。」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唐傲雨,嚇了交談中的父女一跳,微微二笑,他卻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道:「為了獎勵你,我送張到中國的機票給你如何?若不嫌棄的話,你可以住我女兒的夫家,她會好好照顧你的……」玩興已過,他決定不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想想,唐傲雨覺得自己離開法國太久,也該回去巡一趟了。
從二樓走下來,唐希璇看見站在大廳落地窗邊的雷烈,直接走到他身邊。
「二哥,想女人嗎?」
高大的雷烈低下頭瞧她一眼,不置可否地挑起酷眉。
說來席湘靡會見異思遷,還是她那個老爸唐傲雨給的機會。父過女承,他還在想要不要遷怒她。
「幹嗎不說話,這樣看著我?」維持著美麗和善的笑臉,唐希璇一下子恍然大悟地拍了下他的肩頭,「二哥真是的,我知道自己長得很可愛,不用麻煩你用眼神表示對我的讚美啦!」
終於,雷烈忍不住反問:「你長得可愛關我什麼事,我幹嗎要讚美你?」她是老四的老婆,負責讚美她的這項工作,理當落在責無旁貸的煜頭上。
因為希璇的確長得清麗可愛,所以他並沒有否認她自誇的形容;不過他會直直看著她,決不會是因為這個理由。
「弟媳、弟媳耶!二哥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見外?好歹是一家人,有難同當是命運,有福同享是權利,互相扶持是責任,讚美彼此是義務,二哥你懂不懂啊?」她皺起小巧可愛的鼻頭,大大不以為然地嬌斥著。
似乎經過考慮,雷烈以怪異的眼神盯著唐希璇,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對她道:「希璇,我有件事想問你。」
不能反駁她的理論,他卻有點好奇,她這高論是哪來的?好奇歸好奇,雷烈顯明的語氣沒忘告訴她,她沒有拒答的權利。
「什麼事?」責斥的態度一轉,她的語氣興奮,似乎很高興地有話要問。
「最近,你們一夥人不是都自動地和我保持三尺距離,不敢靠我太近,為什麼今天的你,設和我保持安全距離?」
雷烈的語氣仿若閒話家常,卻讓一旁的唐希璇感到有些嚇人。
「二哥,你在說哪伙人啊?不包括我才對吧!」她裝傻,露出不解的笑容,而且決心裝到底。原來……
烈很清楚大夥兒閃著他?
大夥兒是怕心情不好的烈,脾氣會更不好,所以才自動避得遠遠的,省得被霉氣波及,成為無辜可憐的炮灰嘛!說來,她也不是嫌生活太幸福平靜,想找點刺激,才湧起冒險犯難的精神……
唉,天曉得,她只是父命難違。
鼓起勇氣送死,她才發現一件事,烈並不太遷怒於無辜者。
這樣一來,她不知道大夥兒這陣子幹嗎一看到烈就閃那麼遠,現在想來實在有點無聊。
「你到底想幹嗎?」沒有心清和她閒扯,雷烈直截了當地問。
其實他並不介意其他人對他退避三舍的可笑舉動,耳根能因此落得清淨也好。連父母都不敢拿相親照片煩他,倒是不錯。
「沒有哇!我大哥的未婚妻來這裡玩,要借住幾天,我只是在等她,順便陪你聊個天而已。」她搖搖腦袋,說明她只是在等人,不過是拿他打發時間。
敢這麼說,其實她真佩服自己的勇氣。
「你有哥哥?」和小庭、恬恬她們比起來,希璇不愧是成長於闕龍門中的,勇氣實在可佳,竟然不怕惹惱他。雷烈在心底苦笑。
聽都沒聽過她有哥哥,敢情他真的太忽視親人了。
「呃,不是親哥哥,他是我爸收養的……我的婚禮上他有來,不過一下子就走了,你可能沒注意到。」她含糊不清地帶過,直朝大門觀望。
當雷烈正大感怪異時,只見一直從落地窗觀望外頭的唐希璇高興地叫道:「啊!我未來的大嫂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說著,她拉起雷烈就往大門迎去。
雷烈還來不及朝落地窗外看那個女人的模樣,就已經被唐希璇拉到了門口。
「不要拉我,我不想認識你大哥的……」雷烈想拉開唐希璇緊抓著他的手,卻在雷家大門開啟看到由傭人領進的客人時,愣住而說不出下文。
有好一會兒,兩對再度相逢的眼眸,就這麼對看著彼此。身後站著兩個像保鏢一樣魁梧的男子,席湘靡的臉色有些蒼白緊張,一身簡單的冬季服飾,長髮迎風飄逸地站在門外,怯生生地迎向雷烈的視線。
「希璇,你在搞什麼鬼?」
好不容易收回視線,面色含慍的雷烈側過頭,瞪著仍挽著他的女人。
「搞鬼?我哪有鬼可以搞,二哥你在說什麼呀?」儘管是心虛不已,唐希璇還是緊緊抓著雷烈的手臂,露出不解的眼神望著他。
緊抓著雷烈的手,就是怕他一氣之下拂袖而去,那她該拿眼前這個膚白如雪氣質靈秀美麗的女人怎麼辦?
弄不好,老爸都會嫌她辦事不力呢!
老爸說他對這女人十分有好感,要她幫這女人一把,可苦了無辜的她。
可惡,老爸八成是嫉妒她過得太幸福美滿,才專找麻煩的差事丟給她。愈想,唐希璇就愈如此肯定。
不過,那女人望著緊粘著雷烈的她,目光倒複雜了。
「難不成你想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雷烈瞪著唐希璇發火,看也不看地將左手指向席湘靡。
要不是希璇是弟弟的老婆,他一定掐住她的小脖子,看她說不說真話!
「她?」唐希璇著向臉色更白的席湘靡,再看回他的臉,眨著靈活的黑眸。
「她是我大哥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呀!我爸爸說,她在結婚前想來中國玩一趟,所以要我照顧她幾天,有什麼不對嗎?」
天呀!烈發火果然嚇人,聖母瑪利亞,她希望自己的演技唬得住烈才好……
都怪臭老爸!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就他怕獨生女兒害不死!
「即將過門?」沒有繼續懷疑唐希璇,他的心思驀地停在唐希璇故意加重語氣的那四個字。難道……連婚期都定了?想到這裡,他倏地心情惡劣。
席湘靡僵直的身軀站在門外,目光始終落在雷烈狂傲俊酷的臉龐,眸中流露藏不住的思念,只可惜他再也不看她一眼。
她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聽雷烈和身旁的女人在說什麼,她只知道那女人從出現在她眼前到現在,自始至終都親熱地挽著烈的手臂,而他並沒有拒絕。
「是呀!婚期好像定在下個月底嘛,對不對?」她朝席湘摩望去一眼,沒等人家回答就對著雷烈又說:「闕龍門的婚禮很特別喲!到時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參加?我保證,一定會很有趣。」
雷烈的心倏忽下沉,面對興奮不已的唐希璇,聲音異常冷漠:「我又不認識她,何必去湊這種熱鬧。」
或許唐希璇的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只是受父親所托而已。事到如今,他不懂唐傲雨在打什麼算盤,也不明白席湘靡在想什麼。
一個月來,他是那麼努力地要忘記她的存在,如今他的努力卻讓她在剎那間破壞了。
席湘靡聽到他的話,臉色更加蒼白難看。
「不要說這種無情的話,多傷感情,現在不就認識了嗎?」唐希璇笑嘻嘻地望著雷烈,彷彿不懂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我來替你們介紹吧!她的中文名字是席湘靡,這是雷家排行第二的雷烈。」
基於彼此都是中日合作下的產物,唐希璇對素昧平生的席湘靡特別有好感。
「幸會。」沉吟後,雷烈冷淡地道。
「打……打擾了。」席湘靡訥訥地吐出一句。
雷烈始終撇著頭,不再正視她,顯然準備拿她當陌生人,乾脆假裝彼此不認識。
「啊!我真是失禮,怎麼讓客人一直站在門口吹風呢?對不起啊,快進來……」突然發現他們一直都是站在門口說話,唐希璇不禁輕呼,趕緊鬆開雷烈的手去拉席湘靡進屋。
眼看雷烈要走,唐希璇看一眼時間,又一把拉住他的手。
「二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煜約好在公司見面,等他下班就去吃法國料理慶祝,你替我招呼我未來的大嫂,好不好?」不管雷烈同不同意,辟里啪啦把話說完,唐希璇抓起皮包就往外跑,把該她照顧的客人丟給了雷烈。
唐希璇此番行為,在雷烈眼中,只有幾個字可以形容--很不負責任。偏偏她的理由光明正大,所以雷烈只能愣愣地瞪著她旋風般離去的身影,生氣卻沒有去攔她。
希璇的理由最好是真的,不是搞什麼詭計;否則,他一定找她算這大頭賬!
「雷先生,請問……」席湘靡壓下心中無盡的思念之情,強裝有禮地開口。猶豫過後,她想,既然他要當她是陌生人,她最好配合。
雷烈兀自走到客廳中的沙發坐下,隨性地躺在椅背上,蹺起二郎腿,才挑起粗擴不羈的眉宇,終於再度正視她。
「請……請問,我該在哪裡休息?」雷烈等著她的問題,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問。
看了一眼席湘廓身後的保鏢,他撇了撇嘴角,諷意明顯。
好一會兒,他才調回冷冷的視線,不友善地問:「你來做什麼?該不會是特地來這裡向我炫耀你即將結婚的消息吧!」沒有其他人,他也就直接問。
席湘靡一愣,訥訥地回答:「當然不是……」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給暗龍,又何必特地來炫耀?仔細一想,她知道他是因為沒有雷家人在,才會和她「相認」;等其他的雷家人一出現,雷烈肯定又當她是陌生人。
「既然不是,就算想來玩,為什麼不去找你父親,非要住進雷家不可?」依他看來,她一定有所企圖。
深吸一口氣,她擠出無所謂的笑臉道:「我父親工作很忙,沒空陪我。唐叔叔說我可以和他女兒做個朋友,我來只是想認識希璇而已,沒有非要住在雷家不可啊!如果你不歡迎我,那麼我不住下來就是了。」
唐傲雨說他的女兒是雷烈的弟媳時,她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會那麼巧。
當然啦!她也意外另一件事--看起來根本不足三十歲的唐傲雨,竟然會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兒。
不過,他們父女倆眉宇間的神似,又教人無法懷疑他們的血緣關係,只是比較像兄妹,而不是父女罷了。冷哼一聲,雷烈嗤道:「我歡不歡迎並不重要,你是希璇的客人,與我無關。」
「是嗎?既然我不需要顧慮你的想法,那我就不客氣地住下羅!」席湘靡強打起精神,假借瀏覽著雷家的裝滿,躲開他冷漠殘酷的視線。「這裡十分漂亮壯觀,我想我會住得十分愉快……」
「隨便你!」眉頭糾結,雷烈冷凝著一張酷瞼。
「我知道你有好肚量,請別再記恨在日本發生的事,好嗎?」面對雷烈的不友善,她沒有加以計較,虛應一笑,繼續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認識,我也不會說出去的,你大可以放心。」
雷烈始終神情無動於衷,不發一語。
席湘靡歎口氣,沒理會心口隱約的絞痛,努力維持著笑臉。「好了,我想整理一下行李,你可不可以請個人,帶我去可以休息的客房?」
聽到席湘靡的話,一直站在角落的傭人小滿立即上前,對她恭敬地說:「小姐,希璇夫人吩咐過了,我帶您去客房吧!」
顯然她一直等在一旁,原來就是為這件事。
雷烈沒有太大的反應,瞥了小滿一眼,似乎認為希璇吩咐過的事,她早該說出來。
席湘靡突然轉過身,對始終跟著她的保鏢道:「你們回去吧!我在雷家很安全,也不會跑掉的。」在她看來,這兩個人不像保鏢,倒像兩台如影隨形的監視器。
有他們在,如何成事?
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鏢互看一眼,其中一個打了行動電話。簡單幾句話,他似乎收到什麼命令,對同伴點頭,什麼也沒說,他們就這麼雙雙離開雷家。
席湘靡歎口氣,瞥了雷烈一眼,便跟在小滿後頭離開這個客廳。